《佳人多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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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多癖-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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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大士暗自皱眉,起身笑道:“什么风把小公爷吹来了。”想趁着那师兄妹二人还未到,赶紧把李克明打发走; 免得他一见费长雍,赖着留下来吃酒,耽误了叔父的大事。
  李克明神色有些凝重,径自坐了下来; 道:“我方才想去见一下大总管,不巧他进宫去了,不知几时才有空闲; 回来路过此地,听说齐兄你在这里; 便想着先来与你说一声。”
  齐大士原本还要张罗茶水,见李克明比自己更加急切; 挥了挥手,叫余人都退出去,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克明苦笑道:“那些文官今早又联名弹劾大总管和我们家; 说咱们两家目无朝廷律法,在天子脚下招揽江湖中人养为死士,动辄行不轨之事。昨天大总管府上遇袭,大火搅得京城人人自危,这是又给了他们口实啊。”
  齐大士一听又是这等破事,冷哼一声:“且由他们吠去。若不是咱们这些人出力,只靠那些耍笔杆子的,早被人打到家门口了。”
  “你不要小看他们。这次是大学士陈华舟在背后给他们撑腰,表面上是要圣上下旨,把江湖中人全都赶出京去,其实矛头指向的是你叔父的缇密院,他们不愿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监视之下。另外有一点我得和你说明白了,你那位卓公子的死与我无关,也是陈华舟的人动的手。”
  “此话当真?”
  “我正在查,你想想,不是你的人,不会是谢四,再排除了我,当时那桌还有什么人动手最方便?”
  齐大士笑了一下:“这么说小公爷承认那典故纸是你命人换的了?好吧,我相信你,你找我叔父只是想说这些?”
  李克明微微摇头:“要叫那些文官闭嘴很容易,为今之计,只需一场大功劳,我想代替父亲向大总管讨要一份名单,只要在对密州军的战场上打了胜仗,谁是谁非圣上那里自然一目了然。”
  李克明这可不是第一次想打间部的主意了,齐大士目光闪烁,干笑道:“小公爷的意思我一定代转,只是你也知道,开州战场那边司徒王爷也急需内应,那一位可是我叔父的老师……”
  李克明两手一拱:“我李家不会白得了大总管的好处,必有重谢。”
  齐大士道:“小公爷放心,谁不盼着景国公旗开得胜,早日平定叛乱。只是咱们的人打入密州军时间尚短,发动得早了,白白暴露,我一定在叔父面前帮你争取。”
  李克明连连称谢,眼见齐大士没有留他做客的意思,知趣地起身告辞。
  他前脚刚走,费长雍和明月就到了。
  齐大士微微松了口气,好似什么事都未发生,脸上堆满了笑,请二人入座。
  男女分开两席,中间隔了屏风,齐大士拉着费长雍谈笑风生,底下人跟着奉承凑趣,这顿饭吃得颇为热闹。
  酒过三巡,齐大士叫了人过来唱曲儿,放松了一会儿,他拍拍费长雍的肩膀,叫费长雍随他去隔壁房间说话。
  费长雍哼着曲儿跟过来,笑道:“你这不会是鸿门宴吧,怎的还安排了别的节目?”
  齐大士请他先坐,把门关严了,道:“长雍,实话实说,我叔父如今对你是求才若渴,你到底肯不肯帮他做事?”
  费长雍怔了怔:“怎么了这是,我不早就说了吗,帮忙自然没问题,投效就免了,做人总得善始善终,陈王爷待我……”
  齐大士不等他把话说完,自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你看完这个再说吧。”
  费长雍一头雾水地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骤变。
  “这是假的。你们何时窃取了我的笔迹?简直太过份了!”
  他作势欲撕,齐大士却半阴不阳地道:“撕了有用么,这是我叔父手下的胡先生仿照你的笔迹所写,胡先生这门手艺天下无人可与他比肩,足以以假乱真,你纵是撕了这一张,他眨眼的工夫就能原样写出十张八张来。”
  费长雍冷笑道:“你以为如此便可令我就范?笑话!”
  “你我都知道它是假的,可陈佐芝不知道啊。你说那位陈王爷见了你这封效忠朝廷的投诚信会做何反应?诓陈丰羽来京,假装死于意外,这便是你交给朝廷的投名状,待招安成功之日便是他父子的死期,不知陈佐芝见到这一段,会不会相信?”
  费长雍拿着那封信怔怔出神。
  齐大士伸手过去,轻而易举就把信抽出来,拿在了手中。
  “长雍,我也不想行此下策,你要知道我叔父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他看中你,不过是想请你帮他做点事,同你在邺州那一摊子并不冲突,也不是定要离间你和陈佐芝。你是聪明人,这当中的得失利弊要考虑清楚啊。”
  费长雍双拳攥起,又慢慢松开来,沉声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齐大士笑了笑:“别急,你与舒窈姑娘去我叔父的别庄等着,待他忙完了,先见见你俩再说。”
  费长雍阴沉着脸:“关我师妹什么事。我可以去,不要牵扯她。”
  明月被人引在一旁,隔了道薄薄的墙听得清清楚楚。
  她对费长雍油然生出钦佩之情:听听这语气中的愤懑与不甘,难怪齐大士被他唬得团团转,这家伙太能装相了。若非自己亲眼看着他写了两封信,怕是也会被他骗到。
  该自己上场表演兄妹情深了,可不能被他比下去。
  明月揉了揉脸,适时换上担忧之色,推门而入:“师兄,我与你同去。”
  齐大士见状拊掌而笑:“二位是去做客的,别担心,我叔父好相处得很。”
  酒宴结束之后,齐大士带着两人直接去了大名鼎鼎的缇密院。
  在那里一直等了天黑,齐洪才从宫里回来。
  见面的经过乏善可陈,齐洪提都没提齐大士手里的“把柄”,态度亲切地言道,他已经向皇上请了旨,接下来将全面负责招安的后续谈判。
  又说师兄妹在闵家住了这么长时间,闵大人是文官,不方便总是招待他们,加上京里最近亦不太平,请二人从今天起搬到缇密院来。
  费长雍一一应了,像是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来。
  齐洪安抚了几句,言道他是准备重用费长雍的,招安的事情等改天再议,眼下费长雍成了自己人,大家齐心协力,争取半个月之内解决了它。兄妹两人住过来之后帮着布置一套机关,免得别有用心的人乱闯缇密院,他会派人从旁协助。
  大家心知肚明,所谓协助其实是监视的意思,费长雍看上去不怎么情愿,捏着鼻子认了。
  明月陪在旁边一脸担忧,心中暗乐,这不就混进来了么,虽然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但总是往好的方向迈出了一大步。
  安装机关方面费长雍是大行家,只是第一步勘验地形,就把齐洪派来跟着他的三四个人支使得团团转。
  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之前的机关陷阱在他眼里漏洞百出,这些言语报到齐洪处,齐洪更是睡不着了。
  明月被单独安置进了内院。
  非但与费长雍分开,隋顺等人亦未获准跟随。
  说是外院住的都是些莽汉,她一个妙龄女子住进去不安全。
  服侍她的除了一个哑婆子,另有几个小太监。
  明月清楚,自己这是做了人质。
  只是她这个人质每日还可以和费长雍见面说说话,若是司徒绯等人相邀,便能踏出缇密院,有半天到一天的自由。
  看这阵仗,她觉着谢平澜猜得不错,这缇密院中一定藏着可以治齐洪于死地的秘密。
  但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只凭她和费长雍两个,就算有机会找到那藏有秘辛的地方,怕也拿不出来,更不用说事成之后全身而退。
  难道要想办法再去见谢平澜一面?
  费长雍只用一个字回应她目光中的焦灼:“等!”
  等什么呢?
  不过三两日果然有了变数。
  文官的联名弹劾有了结果,被众人弹劾的齐洪和景国公府毫发无损,皇帝下旨命齐洪和京卫指挥使穆致尧共同清理京中“黑户”,尤其是江湖中人。
  文官们对此自是大失所望。
  穆指挥使接旨后随即将麾下的高手十余人编成一队,由正四品佥事慕经恒率领,前来与齐洪的人联合办差。
  对穆致尧这明显要以他为主的举动,齐洪甚感欣喜,命人在缇密院外围收拾出几间房来,充做临时办公的地点。
  明月留意到新来的这些人,又在其中发现了“疯驼子”的身影,心中顿时大定。


第130章 李克明入瓮
  谢平澜也混进了缇密院。
  这虽是个重大的好消息; 可内外相隔的那两三道墙却比鸿沟还难逾越。
  明月自行推演了无数次该当如何行动; 也同费长雍悄悄商议过,无奈得出一个结论; 只凭他们几个,要冒很大的风险不说,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明月觉着费长雍和谢平澜私下里肯定神不知鬼不觉地见了面; 因为有一天费长雍趁着没外人; 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得想办法把李克明拉进来。”
  可李克明那小子精得鬼一样,要在齐洪的眼皮底下引他入瓮又谈何容易。
  就在这个关头,陈丰瑞进京了。
  尽管陈佐芝并不赞成他来京城冒险; 陈丰瑞还是说服了父亲,带了十几个手下,到京之后直接住到了陈丰羽的宅子里。
  他此行的目的,既是要追查杀死堂弟的真凶; 也想见见费长雍,陈丰羽命丧京城,陈家不会再送一个质子来; 朝廷若是不肯让步,那招安之事就从长计议好了。
  齐洪不是不想打陈丰瑞的主意; 只是这次费长雍明显有了警惕,言辞激烈地警告他; 只要陈丰瑞在京里出了事,不管是不是他主使的,大家都一拍两散; 翻脸没商量。
  齐洪正用着费长雍,虽然不满他桀骜不逊,还是忍了下来。
  费长雍和明月去同陈丰瑞见了面,互诉别后经过。
  因为陈佐芝收到的信上,费长雍并未提到让陈丰羽入京为质,陈丰羽死了,就连他的亲娘和那些姬妾都想不到要迁怒费长雍,更何况原本就和费长雍交情不错的陈丰瑞。
  陈丰瑞到是对堂弟心存愧疚,自觉他是代替自己遭遇了不测。
  费长雍告诉他,自己受邀正在为齐洪的缇密院布置机关,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在京里他们得罪不起那老太监,只好先虚与委蛇。
  陈丰瑞骂了两句,道:“小费,都是因为我们父子,才把你卷进这麻烦里。”
  费长雍连道无妨。
  如此一来他就没办法整日陪着陈丰瑞,三人商定由明月领陈丰瑞先熟悉一下京城。
  明月这会儿假扮费长雍的师妹,化名舒窈,请他一定记住了,不要穿帮。
  陈丰瑞逛了两天之后,觉着大街小巷认得差不多了,哪些人不能惹也大致有了数,不想事事都麻烦一个姑娘家,命手下去把陈丰羽的那几个帮闲抓了来拷问。
  堂弟死于江湖手段,而朝里那帮文官前段时间还在弹劾齐洪和景国公府,陈丰瑞头脑颇简单,觉着朝廷既然把招安的谈判交给了齐洪,那个老太监自然是会极力促成此事,那么害死堂弟企图从中作梗的,很可能就是景国公府。
  明月和费长雍正在缇密院研究机关布置,突听有人报说陈丰瑞带着手下同景国公府的人当街对峙,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了,不由地面面相觑。
  明月眼珠转了转,主动道:“我去吧。”
  费长雍心知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不能搞砸了,注视明月片刻,叮嘱道:“好好同他说。”
  明月点头:“我理会的,放心吧。”
  费长雍口中的“他”,不是陈丰瑞,而是小公爷李克明。
  明月讲究多出门慢,她赶到的时候,李克明已经提前一步到了。
  他真是快被陈丰瑞气乐了,若非正赶上风声紧,他又不想替杀陈丰羽的人顶罪,非狠狠给这个不知所谓的愣头青一个教训,叫他知道知道京城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
  明月见他脸色不好,赶紧道歉,叫隋顺几个把陈丰瑞拉开,道:“小公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克明“哼”了一声,甩袖进了一旁的酒楼。
  明月跟陈丰瑞说了几句诸如“世子你找错人了”,“小公爷古道热肠,不是那等人”,留下犹有些不服气的陈丰瑞,匆匆进了酒楼。
  包厢里只有李克明一人,明月进来,关上门,先是裣衽一礼:“若非小公爷中秋那天提醒,后来遇上歹人,我也不会多个心眼,及时求救。一直未有机会多谢您仗义示警。”
  李克明忙道:“舒姑娘快别多礼,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说完他叹了口气,道:“我自从见到你和长雍,就莫名觉着投缘,想多亲近,唉,适才看到陈佐芝的儿子,才知道竟是这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一想到你师兄辅佐陈家父子,整日为他们收拾烂摊子,我这心里就替他难受。”
  明月咬着唇,悄悄抬眼望向他。
  她虽没有说话,脸上的挣扎之色又如何能逃得过李克明那双眼睛。
  他心中微动,套话道:“你要同我说什么,若是陈丰瑞的事就不必说了,看你和长雍的面子,我也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明月感激道:“多谢小公爷。其实我师兄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只是有所顾忌,没告诉他羽少的真正死因,不想竟牵扯到了您。”
  李克明好奇地问:“查清楚了?谁做的,为什么不能说?”
  明月目光一闪,含糊搪塞道:“小公爷如此聪明,岂会猜不到?何必非要我来讲呢。”
  李克明早就怀疑是齐洪的手下做的,看她这反应,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疑惑道:“那你和长雍怎么还……”
  明月面露苦笑,欲言又止。
  李克明这会儿早忘了之前和陈丰瑞的不愉快,他蓦地发现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费长雍没来,他这师妹看着像只涉世未深的小白兔,且似乎对自己颇有好感……
  他坐了下来,语气温和,循循善诱:“我和长雍认识的时间虽短,却一见如故,他在邺州推行的那些法令我是很赞成的,上次一起喝酒的时候我还说,你们师兄妹在京里没个依靠,行事多有不便,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我必定尽全力相帮。”
  明月点了点头,一脸感动:“若朝中诸位都像小公爷这样就好了。”
  “这段时间我想见长雍一面也难,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对上他鼓励的眼神,明月不再犹豫:“师兄最近陷入了麻烦当中,有苦难言,还请小公爷帮一帮他。”
  “哦?能详细说说吗?”
  “前段时间因为招安的事有了点眉目,师兄就给陈佐芝写了封信,建议由陈丰羽代陈丰瑞入京为质……”
  明月绘声绘色把齐洪如何卑鄙地派人盗看书信,伪造了费长雍投效书以为要挟,迫他改换门庭,为齐洪做事的经过向李克明说了。
  “师兄不得不为他改造机关陷阱,我看他愁眉不展,郁结于心,真怕他憋出个好歹来。”
  李克明露出愤慨之色:“齐总管怎么能这样,圣上委以重任,他不思为国为民做些实事,竟拿来施展这种偷鸡摸狗的手段,这叫长雍如何看朝廷,如何看待我们这些臣子。你想我如何帮长雍?对了,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明月皱着眉:“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舒姑娘,万不可冲动!”李克明眼珠转了转,道,“齐总管是内侍,蒙圣上信重执掌缇密院,文官们对他干预外廷事务向来颇有微词,若是能抓到他什么真凭实据,令圣上自此厌弃他,换个人来管缇密院,二位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明月一副心直口快的模样:“若能叫小公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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