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的娇养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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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的娇养手册-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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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辛瑶看了魏紫吾的面容,忽然倒也有些了解,太子为何这样喜爱太子妃,连北上出征也要带在身边。
  ***
  与此同时,来到绥海的遇滟此刻的心情是失落的。慕王后对她压根没有表现出任何认可,对方太冷淡了,唯有在听她说起魏峣时,才似有那样一点不同。难道对方竟然能一眼判断出自己是不是她的亲女儿?
  遇滟当然渴望自己真的是慕王后的女儿,毕竟她也是孤女,想要一个爱护自己的娘亲。只是……太子让石安静给她喂的药,像一把随时能要她性命的刀,悬在她的头顶……
  遇滟正在走神,狄旭年却悄然出现了。遇滟微微一愣,她现在有些害怕这个冷酷莫测,能主宰自己当下命运的男人。
  “你先前做得很好。”狄旭年却是来表扬遇滟的。她先前那种渴望与王后相认,又带着几分傲骨的样子,拿捏得很好。
  遇滟道:“见过王子。可我怎么感觉不出王后对我有好感?”
  “不要担心,王后并不容易信任一个人,且她近年愈发内敛,不会轻易对一个人表露喜爱。”狄旭年从十来岁就开始研究慕王后的习惯和心思,笃定道:“但她对你,绝对是不同的。你只管继续今日的表现即可,不要奉承她,也不要怕她,她一定会渐渐对你有好感。”
  遇滟点点头:“我知道了。”
  而慕王后这时却是在探望绥海王。
  绥海国主狄治镗如今年已四十有三,面容冷峻,身形高硕,精神则显得有些差,一看就知是身体欠安。
  他见到慕王后,撑身从床榻坐起,正要说话,却先是一阵咳嗽。
  慕王后上前道:“王上今日怎咳得更厉害了。”
  “我无事……”狄治镗打量对方的神色,道:“荞荞你不是去见婼婼了?怎的未见欢喜?你放心,我早已说过,你的女儿,我自会视如己出,给她公主之位。”
  慕王后便直言道:“我不知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听说那位太子妃也与我生得有些相似。”
  这话潜意思就是她不怎么相信狄旭年。狄治镗其实也不大信,他深知自己儿子的阴狠狡诈,狄旭年为了得到他这王位和王后,怕是会无所不用其极。
  狄治镗便叹了口气,慕王后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近来这身体情况,也不知究竟能护她到几时。若是他有朝一日去了,儿子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管她乐不乐意,都是会霸占的。
  按照绥海王室收继婚的习俗,若是他继位的儿子不想要慕王后便罢了,若继任国君想要她,她是不能拒绝的。很显然,不管是狄旭庭,还是狄旭年,都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没有血缘又美貌至极的继母。
  狄治镗又提醒她道:“荞荞,如果那太子妃才是婼婼,恐怕很难如你所愿的接到你身边了。”
  慕王后沉默片刻,答:“是啊,所以我还是更希望这遇滟是我的女儿,再观察观察罢。”
  夜深之后,守在遇滟门外的宫女看到突然现身的慕王后,正欲行礼,对方却略微摇头,宫女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张声。
  慕王后独自进了殿内,来到已入睡的遇滟身旁。
  她静静看了床上的少女一阵,坐到床边,极轻声地道:“婼婼,是你么……”
  这个乳名是慕世宛自己给女儿起的,女儿小时候粉成一团,全身都肉乎乎的,特别喜欢笑。她每每一叫女儿的名字,对方就舞着小胖手笑得更开心,可爱得不得了。叫她当时连与魏峣分离的痛苦都冲淡了不少,每天都抱着女儿不肯撒手。
  慕世宛抬起手,伸向遇滟的脸,慢慢地,最终只是落在被角,帮对方掖了掖。


第118章 
  女席这边发生的事; 很快从不同的人口中,传到太子与贺显纲耳里。
  魏紫吾虽然放过挽月; 但贺显纲一知道这消息; 当即就命人处置了挽月,他要让太子知道自己的态度。
  太子则是离席,亲自去接魏紫吾回房,看着石冬诚给魏紫吾把过脉才放心,一直冰冷的目光也此刻才渐渐有了温度。
  魏紫吾笑着看他:“殿下; 我就说你太过紧张吧; 我开惯了那短弓的,根本不用花多大的力气。”
  顾见邃就喜欢看魏紫吾这骄傲的小模样; 道:“婼婼真是好箭术。”他知道魏紫吾今日大显身手,练得不勤还能有如此功力; 也的确是天资过人。
  魏紫吾一点也不谦虚,点头道:“我小时候玩弹弓,和宁绩比试,准头能跟他差不多少吧。先玩弹弓; 再射箭,自然就能很快掌握。”
  顾见邃颔首,何止玩弹弓; 魏紫吾蹴鞠准头也是极好的。出口却是凉飕飕的声音:“宁绩教的?”
  魏紫吾疑惑:“教的什么?”
  男人一字一字道:“玩弹弓。”
  魏紫吾这才反应过来。她举宁绩为例,是为说明自己的水平; 意思是不比你们男子差。一时忘记自家夫君是个爱醋的。她赶紧安抚对方:“殿下; 我都是有身孕的人了; 你还介意这些做什么?”
  顾见邃沉默,有身孕的人又如何,看看魏紫吾的生母慕王后,连女儿亦生了那样多年,不是照样把狄家父子几个迷得失魂。收继婚不过是正好有个名正言顺的幌子罢了,就算绥海没有这样的风俗,狄旭年等人也不会罢手。
  魏紫吾如今已琢磨出一些如何哄太子的门道,便又说:“其实,我觉得贺姑娘人还挺不错,殿下觉得,她与宁绩是不是有那么点儿般配?我今天还问贺姑娘是否见过宁都督呢,她说‘久闻其名,未见过宁都督本人’,我一听,简直立即就想让他们见上一见。”
  这番话果然将太子顺毛了,男人脸上渐渐由阴转晴,略思索,居然笑了笑,道:“的确如此。”
  今日白天,顾见邃刚知道自己快要当爹了,就逢突厥来袭。夫妻两人连话也没来得及好好说。自然把许多悄悄话都补上,才浴身上床,
  魏紫吾的面颊嫣粉幼嫩,披散着一头润泽的漆发,加上这半个月变尖的下巴,穿着水红裙子,被太子搂在怀里,人越发地显得年纪小了。哪里看得出肚子里已怀上子嗣。
  顾见邃看得意动,便想算一算今天白天她故意在他身上撩拨的账。也不敢真做什么,就是含着她的小嘴亲了个够。
  魏紫吾也不知怎么回事,有孕之后,被他稍微一碰,身子越发敏感了,在他的手有意地“报复”下,更是经受不住,赶忙抓紧了他的衣襟,颤声道:“殿下……”
  她本是想说:“从今日起,我们便分房睡吧。”两个人现在感情是相识以来最好的时候,干柴烈火,反倒煎熬。
  “婼婼想要了?”魏紫吾此刻眼眸朦胧的样子实在太美。顾见邃知道她想说什么,却是故意逗她:“不行,今次你就算再怎么求着夫君,也不行。”
  魏紫吾的脸顿时红得快滴血,忍不住瞪视太子,什么叫她再怎么求着他也不行,说得好像以前她很……似的。明明那两次都是他故意用手段来折磨她,临到她快攀至巅峰,他却突然撤退,逼她开口求他。
  魏紫吾立即道:“殿下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说,为了宝宝,我们从今起还是分房睡的好。”
  “我说的不行,也是分房睡是不行的,婼婼又想哪里去了?”顾见邃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笑得促狭又可恶。
  看到这人能无赖到如此地步,魏紫吾气得转过身不再理对方,听到身后的笑声,更是讨厌。
  “睡吧。”顾见邃不再笑了,从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魏紫吾现在本就嗜睡,在熟悉而安全的怀抱中,倒是很快入睡。
  ………
  而都护府正院里,“爹……”贺信真刚说了一个字,就听一记耳光声在屋内响起。
  贺信真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他一愣之后,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贺显纲压抑着怒气,道:“这么大的人了,竟比不上你的妹妹!殿下就算不喜欢太子妃,太子妃现下代表的也是殿下的颜面。更何况殿下对太子妃的看重有目共睹,谁让你自作主张安排挽月做这等事。”
  “爹,我这样做都是为了瑶瑶!为了贺家!”
  “愚蠢!以瑶瑶的容貌性情,何愁不能入殿下的眼,又何愁不能在相处中令殿下日久生情。你这般行事若被殿下知晓,只会弄巧成拙!”
  贺信真不服道:“怎么叫弄巧成拙?爹,皇上只从中央军中拨给太子两个卫府的兵力,是让他来整合西北兵力,说得倒是好听。但我们贺家的西边,是凉州周家,那是英王的姻亲,凉州兵力非但不会听太子调令,且会阳奉阴违,暗中使诈。”
  他越说越激动:“爹,所以殿下现在最倚仗的就是我们!你也看到了,殿下竟然那样着迷魏峣女儿的美色。我们若不抓住时机,让瑶瑶取代那魏紫吾,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贺显纲愈发愠怒,险些又扬手打对方一记耳光,最终只低叹道:“你把当今太子当成什么人?皇上为何只给太子两个卫府的兵力,就让他北上?皇上再不喜太子,也不至于拿大燕的国土儿戏。那是因为皇上知道太子的能耐,不要试图在这个时候胁迫太子做出违心之举,否则,爹届时也保不了你!”
  贺显纲说完之后,留下犹自茫然的贺信真,甩袖离去。
  ***
  有孕以来,魏紫吾除了偶尔胸闷,嗜睡,便是没有胃口,其他反应倒是不大。
  饶是如此,太子看着也是心疼不已。见魏紫吾对着一桌的菜,象征性用了一点就停下。顾见邃道:“婼婼,你吃得太少了,得多吃些。”
  魏紫吾仍是摇头,看向一旁的三个白瓷盏,一盏乘的是小巧圆润的金丝蜜橘,一盏乘的是各色蜜饯,还有一盏是小枣米糕。都是开胃的。
  顾见邃便取了一颗蜜橘,为魏紫吾剥开,将橘瓣喂进对方口中。甜中带着微酸,果肉又细腻多汁,吃着爽口,倒是魏紫吾如今最爱的。
  夫妻俩一个喂,一个吃,正自得其乐,顾况便来禀报,说是:“夏州都督梁士安求见。”
  太子喂完魏紫吾第二颗橘子,才站起身。
  随着这一仗以少胜多的胜利,之前一直观望局势的夏州都督梁士安终于下定决心,从夏州连夜赶往灵州,主动向太子表忠心。
  灵州西边的凉州都督是周漓慧的父亲,东边则是这位梁士安,太子从未想过将周父收为己用,这梁士安则是太子准备要揽入麾下的。
  贺显纲等都护府将领,便陪着太子接见梁士安,正在议事之时,竟有人来禀:
  “殿下,蒋森、黄中靖两人称殿下决策失算,延误军情,带着两个卫府的兵力强行出了城门,并要殿下立即发兵攻打西突厥,以免延误战机。”
  一阵异样安静后,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勃然色变。
  ——这是公然挑衅太子威严!
  蒋森、黄中靖是什么人?正是皇帝派来的两个卫府的统领。尤其是在夏州都督投靠太子的关键时刻,这蒋森、黄中靖来这样一手,分明就是故意。
  面对这样的发难,太子若处理得不好,其实损的不仅是他身为主帅的威信,就算他以后登基,也留有一道耻辱的伤疤。就看太子如何应对了。
  贺显纲等人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太子的表情。
  顾见邃的声音却出乎众人意料的平静,他倒是慢慢笑了笑,道:“走罢,随我去看看,究竟怎样一回事。”
  北地的苍穹似乎格外高远,连风声中,也仿佛永远回响着金戈、号角与将士的呼喝。灵州的城楼高四丈,全是灰白长石所造,巍峨高拔,大幡迎风招展。
  顾见邃带着众位将士策马来到城门处,透过城门往外看,果然,两个卫府兵力都整整齐齐列在城外。
  顾见邃目光锐利,问蒋森:“蒋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殿下,末将认为,昨日战胜突厥之后,分明应当乘胜追击,殿下却并不让追击,是错误的决断,应当立即更正!”
  韩疆等人都盯着将森,恨不得立即上前撕碎了他。
  顾见邃却问道:“蒋将军是以什么身份,来质疑我这个行军统帅的决定。”
  蒋森自然是有备而来,右手高举一把造型刚劲而不失精美的宝剑,带着自豪之色道:“大家都看清楚了!皇上赐末将长昭剑,长昭为天子佩剑,见此剑,如陛下亲临!”
  他垂下右手,又道:“皇上还下了密诏,贺都护等人请看,密诏上写了,若殿下决策失误,便由蒋某进行更正,蒋某现在就是让殿下立即发兵。圣旨在此……”
  蒋森抬起左手探向襟口,还没有能取出藏在其中的圣旨,整个人已保持着这个姿势,双目圆张,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太子。
  剑鞘仍在蒋森右手中,但剑已不知何时被太子抽走。长剑的锐锋透过蒋森的胸膛,顾见邃面无表情,握着剑柄慢慢抽了回来,血光闪动,沿着朝下的剑锋淌落在地。
  此刻,站满了将士的校场上,除了猎猎的风响,竟没有一丝杂音。
  太子出剑的速度,太快。快得大家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抽走蒋森的剑,映在众人瞳仁中的,依旧是他刺死蒋森之后,慢慢收剑的动作。
  顾见邃提着滴血的长昭剑,声音冰冷而平静,挟着殷厚内力,清晰至极地传进所有人耳里:“孤在此,何人敢持天子剑。”
  说完之后,太子转过头,慢慢看向不远处几名高位将领,视线逐一扫过,那目光若有实质,是一种完全的君临天下,主掌一切的威势。
  贺显纲、梁士安等人呆立片晌,浑身的血都似被冻结,唯有小腿肚子在打颤,反应过来之后全都跪倒在地。此时的下跪,是表示臣服与忠诚,是表示不会如这蒋森般怀着异心。
  太子神色似乎带着淡淡悲悯,又有修罗般的嗜血,沉声道:“古之善将者,养兵如养己子。灵州一线的将士,皆有父母妻儿,只能为家国而死,绝不能死于任何人的鬼蜮私心。谁若要我大燕将士作无谓牺牲,就是这样的下场。
  “你们起来罢。”太子看向贺显纲、梁士安两人,道:“我们目下可用的兵力加起来,仅有九万多。而如今突厥三部共十七万兵。燕军此时深入草原,天时地利一样不占,即便是胜,也必定惨烈。待突厥再攻城两次,尽皆失败,士气低靡,方为我军进攻之时。”且那时,他派人往射渥和图那两部用的离间计也该奏效了。
  贺显纲、梁士安也抬头看着太子,皆是真心认同对方的话:“殿下所言极是!”说完才站起身来。
  贺显纲又问:“殿下,那剩下的卫府兵如何处置?”
  太子登上城楼,目光巡过校场上已然不知所措的卫府士兵,道:“藐视军法者,杀无赦。蒋森目无军纪,孤便亲自发落。尔等自今日起,暂且入编东宫翊卫。只要你们英勇杀敌,孤在此立誓,定做到不问出身,论功行赏。”
  底下的卫府兵听闻太子非但不排挤他们,更没有因为他们是蒋森的卫府兵,就安排他们去往突厥腹地白白送命,还要给他们与亲兵同等的待遇,都是面面相觑。
  不知是谁第一个将兵器扔到地上,随即连黄中靖在内的众府兵跪成一片,道:“愿听殿下驱策,我等誓死追随殿下——”
  一时呼喊之声此起彼伏,响遏云层。这些卫府兵都来自京城,其实大家心里很清楚,在京城中,唯有东宫三卫是精锐中的精锐,其他卫府的普通士兵没有不羡慕的。贵而不骄,胜而不悖,贤而能下,这样的太子,跟随对方,或许是他们命运的转折。
  顾见邃以手势示意禁声,没有再多说,只下令道:“回营。”
  这两个卫府的两万人在蒋森的带领下,本就是隐患,太子等的就是这一刻,要先将蒋森毙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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