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司徒静眼看那身影像陨石一般的在视野中一晃而过,冲动的喊了起来!
可是迟了,迟了,太迟了……
当他们两人都飞至那悬崖的时候,重重的雨幕早已挡住了他们的视线。那谷口幽深一眼望不见底,即便他们现在去寻,也不一定能寻得到他的踪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司徒静有些接受不了,他明明没有必要这样做,可他为何要牺牲自己的性命?
上官越在那悬崖上站了一会,再次从衣襟中掏出夜洛尘交予他的陶瓷瓶子。那里面,是能解救南炎睿身上赤影之毒的天女之液。竟是他……七王爷和那天女滚了一晚上床单才从那下面获得的。
他真无法想象那其中过程究竟怎样,可看那瓷瓶口端还沾着血迹,想来获得这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也只有七王爷才会想到使用如此手段,可是,他的牺牲,也实在是……
“静,七王爷是一个深情又专情的人。他爱一个人,她可以不爱他,可是,他永远会为她保留心中的一个位置。不管是名分也好,还是落于实处。他心中只会觉得只有她,才是他这辈子唯一想要拥有的女人,也只有她,才有资格做他的女人。可如今,他背叛了,不是心,仅仅只是身体而已。但他却仍是无法原谅自己。”
上官越一边说一边垂眼看她,两人此刻衣衫尽湿,发丝都粘在了斗篷内露出的面庞上。
“他的爱是无私的,他只会付出而不求回报。这样的人,上天怎么舍得让他离开……呜呜……”司徒静忍不住哽咽,捂着嘴,泪水和着雨滴淌了下来。
赵敏君突然在梦中惊醒,心口仿佛被千万把利剑戳穿,痛得难以呼吸!
宁一凡和风彦均见她脸色在瞬间煞白,眉头不由微微蹙起。
“很快就要到南陵了,如果在这马车内你睡得不踏实的话,回去你到能安心的睡个大觉。”风彦冷瞥了一眼这个女人。
“宁一凡!”赵敏君冷不防的喊。
“夫人。”宁一凡应了一声。
“回去以后你好好照顾景泽,按照王爷的吩咐办事。”她心中不安渐重,说着说着,那泪水好像要止不住,差点就掉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她隐隐觉得那一定和夜洛尘有关。
宁一凡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可还没来得及细问,她就已经掀开帘子跃了出去。
“喂!”风彦刚想阻止,却已拦不住她,“不要命的女人!”
他喃了一声,也罢。少一个人,这马车的速度会更快。
赵敏君落地的时候不知打了多少个滚,身子痛得好像从千万丈高度摔下了似的,可是,肌肤的疼痛,远不比心中的疼……
他出事了,一定是他出事了!
她一想到这就心乱如麻,稳了脚步后,即刻在路上跑了起来。可这不够快!
她四处一瞄,瞄到了旁边有一农夫在牵着马走,于是便朝他奔了过去。
“我买你的马!”她话音刚落,就向那农夫抛出一甸闪光的银子。
转眼间翻身上马,鞭笞着,一直往来时的路驰骋回去!
本是明媚的晴天突然就下起了雨,那乌云好似压迫了整个迦兰边城,远远的,远远的,一直蔓延到王城龙鸣。
洛尘!你千万不要有事!
她心中呐喊,恨不得长了双翅膀朝那龙鸣飞去!
她都还没重新见他,她说过要一辈子守着他的!即便他不爱她,推开她,她也不想离他而去!
雨很大,好像瀑布一般,豆大的水滴砸在自己身上,生生的疼!马匹也疼!它奔跑的脚步,好似越来越慢。
“驾!驾!快点,快点啊——”她不停的扬鞭,可那前方的路却已被雨幕掩盖,愈来愈,看不清了……
看不清了,她要追不上他……
追不上他了啊——
她边哭边喊,她之前怎么就没预料到,他突然招她回来,将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她当时还傻愣着以为他又要和风千雪去哪里,可是如今,心头那不祥的预感……
——“敏君,你若是想一直做‘王妃’,这名分,也算是给了你了。可是,永远的有名无实,你也愿意?”
——“愿意。不管是否是‘王妃’之名,即便只是你的贴身丫鬟,我赵敏君,今生为你,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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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亲们,知道大家看到这章可能会有些无法接受,但感还是先说个通知:本文从九月一日起,更新时间稍作调整。即,原定于每日凌晨十二点的更新时间,挪到每晚十一时左右,有时候也会更早一些,具体情况看感的思路和速度。
回到本章内容,感只能说,大师兄不会白白牺牲,会给亲们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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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天女死!
花天佑一直到晌午过后,才喊了阿奴干进来。
床上,花婉月疲惫的俯身躺着,光滑的裸背被深栗色的长发隐隐遮盖,可外露的皮肤,却还是能看到深深浅浅的红印。
阿奴干不敢抬头,不过他已经事先准备好了裹尸布,心想床上的女人被折腾了那么久,到现在估计也该断气了。
“叫几个丫鬟进来,替她清洗干净,今夜再送进来。”花天佑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衫披在身上。
但他这话让阿奴干怔住了!他的意思是,床上的女人,没死,而且今晚还要继续?
这简直是……
破天荒头一回啊!
“王上!属下有事要奏!三王子昨夜被天女带出龙鸣城了,说是国师要将三王子用做祭童献河……”昨晚一直守在门外的将军终于有机会跪在花天佑面前,禀明这件十万火急的事。
花天佑眉头蹙了半晌,祭童?
“所以你们就让他们走了?”他沉声问。
那将军垂下头,无钰无兰也跟着垂头。
可就在这时,另有一人冲了进来,看面色也不是太好。
“王上!不好了王上!天女她……天女她被人……”来的人慌慌张张,口齿也不流利了。
“天女怎么了?”花天佑更是皱眉,而此刻依然躺在床上的花婉月耳朵却微微的动了一动。
“天女被人杀害了!那死状真是惨无人睹……”
“什么!?”
众人齐呼,根本就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个消息!
花天佑黑了脸,即刻从床上站起,“赶快摆驾天女府,孤要亲自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就已走到门口,其他人等也因此跟了出去,唯留下花婉月依然静静的躺在床上。伺候她起床的宫女还没来,可在众人离去之后,她也缓缓的撑起了身。
那个天女死了,那么花锦鸿他们也应该顺利逃脱了吧?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昨夜的卖力,也算值了……
花天佑赶到天女府的时候,众宫婢都跪在了纳什雅寝室的门外。推门入内,花天佑简直不忍直视里面的场景。那渗血的床单,不知是干涸了多久,整个颜色都是黑的。而躺在床上的人,更是溃烂得不成一个人样。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纳什雅惯常穿的衣衫,还有尸身上的头饰及其他饰品,几乎无人能认得清她!
“她是中毒的?”花天佑问向早已在房内查看的太医及仵作。
“是,中的是一种,类似于‘黑寡妇’的毒。就是一旦和人发生了那事,就会……”太医俯首禀报。
“黑寡妇?那要死,也不是她死啊!”花天佑走得更近一些,看到那原本完美无缺的脸,还有身上原本完整的皮肤,几乎不剩多少是没烂的了。且还烂入了骨,可那骨,也已被毒素染成了黑色。
“可能另一个人也死了,这毒自然是别人给天女下的,而天女自身本就是万毒之蛊,所以被人下毒之后,起到了相生的作用,毒上加毒,已达极限。”
“混蛋!”花天佑不由握紧了拳,他差不多能想到昨晚的一切,究竟是出自于谁之手!
南炎睿!
也只有他,有本事策划这一系列的动荡!
那么带走花锦鸿的那个天女,自然也是人假冒的了!
可他昨晚却沉浸在闺房之乐中,居然没有及时……
他蓦地想到一点,即刻转身又往房外走去!
花婉月,她是故意引诱他的?难道打从她入宫开始,她的立场,就已是南炎睿那边?
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越想越觉得,这一切,早就被人在暗中操控好了,而他,却不明不白的身陷囹圄!
花婉月此时还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之中,那是拥有治愈作用的灵泉,平时,也只有帝王和国师等这种权位极高的人才会享受得到。可她花婉月,如今竟然能享受到了。
然而好景不长,她还没有起身的打算,远远的,她就听到了某人气急败坏走过来的声音。
想来他是起疑心了。
“花婉月!”他一个箭步横飞入内,重重撞开了紧闭的门,三步并两步便已来到她的跟前,直接将她从浴池内拎了起来!
“我叫月纱,不叫花婉月……”她被他的手指抓得生疼,可是,她依然没有露出畏惧之色。
花天佑一手捁着她的臂膀,一手却掐上了她的颈脖,“月纱,好,月纱!你改名换姓,就是来告诉我,你已经背叛了我,成为南炎睿的联盟了是吧?”
她扬起不屑的笑,那感觉似在嘲讽,“你除了怀疑身边的人,就真的没什么本事了。我是他的联盟,那我失去的孩子,应该找谁报仇?”
这一点,又让花天佑的力道松了几许。
“你真是可笑啊!皇兄!昨夜,明明是你要招我侍寝,是我主动诱惑了你吗?我参加选拔,步步艰辛才重新回了王宫,这本就是我的家,你却觉得,我是在故意接近你!你不认我这个皇妹,那我也只能以其他身份回家了!”
他面色阴沉,恨不得就这样把她捏死,可是,那手却怎么也使不出力。
他,居然会犹豫?
“王上,国师有事。请王上到天宿殿一去。”阿奴干小跑的奔了过来,来得可真是时候。
花天佑猛一推手,将花婉月重新扔回池中,“多泡一点,今晚,我们还有大战在即!”
他疯狂的发现他是真的迷上了她的身体,即便是刚刚有杀她的冲动,可亦是抑制不住的想要继续占有着她!
“王上……”阿奴干给他让出了道,微微躬身,示意他该赶紧离开了。
花天佑“哼”了一声,甩手扬长而去。
天宿殿是位于王宫中,地势最高的宫殿,是一座完全用琉璃瓦拼成的宫殿。国师的寝宫亦在这里,而这里,也是他和花天佑两人经常共同商讨国事的地方。
四周的窗户,都被人用黑布牢牢遮盖,无论外面阳光多大,都无法偷偷的从窗中斜射进来。
左丘赞自从早上听到了自己女儿的消息后,脸色就一直沉着。但他依然比任何人都淡定,好像这一切,他心中早有预知。
门口骤然被人推开,一道白光从外面射入,可是很快,那白光即被一个身影挡住,“砰”的一声,门又再度被人关上。
左丘赞朝那扇门口站着的人望了过去,脚步向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很抱歉,纳什雅她……”花天佑向来对他客气,也就朝他摆了摆手。
左丘赞摇了摇头,“命数如此,也怪不得人。不过今日请王上来,也是想给王上看一看,如今这形势的变化。”
“变化?”花天佑再度拧眉,目光朝殿中间摆放的一个偌大的风水石阵看去。
那是一个类似于圆桌形状的命阵,和道家的八卦有些相同。而那上面,铺满了各种不同的石头。说是石头,或许还有些太普通了,说是灵石,就更确切些。
它们在这阵法中,代表着每一个人的天命。然而这些天命,亦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得出的。
比如花天佑,至今也无法参透其中的原理,也只有国师,能洞悉和掌握着这一切。
“是谁出了什么问题吗?”他不由得问,看向那里的每一块灵石。
“有一颗灵石的光芒陨了,这让我感到非常的震惊。”左丘赞叹了一句。
“是谁?纳什雅?”花天佑随即朝代表纳什雅的灵石看去,见那灵石光泽已暗,甚至自身已经开始碎裂开来。
可左丘赞却摇头,“是纳什雅的话,老道就不劳烦王上来了。老道指的是,属于南陵的一颗石头。”
“是南炎睿?”花天佑心中不由兴奋,如果真是他,那可就是绝好的消息。
“是七王爷。”
什么?花天佑愣了!
“七王爷头顶的王气灭了,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左丘赞说着,举起了那颗代表夜洛尘的石头。
“国师也就不要再卖关子,自从昨夜开始,孤就觉得一切都好像被人操控了。”
左丘赞抬起了眼,手心微微施力,掌中的灵石,即在瞬间化为碎末。
“王气灭了,就是天要变。并且这变得,已不是我们所能掌握!”
变!又是变!
花天佑此刻脸色更是沉了,“所以国师的意思就是,他们此刻正筹划的事,已经影响到我国将来的命数,而且,这命数已不是我们能够挽回的了?”
左丘赞亦是凝了脸,出神的望着前方的阵盘,突然挥手向那一甩,竟将所有的灵石全都挥落!
“要改,也不是不能尝试。我们只要在十五那晚……”
他深深眯起了眼,那布满鱼纹的皮上仿佛隐隐现着红丝,为了那天的到来,他,其实早就谋划已久,自然是不愿意让任何人,来将其改变的!
无论,是谁!
……
风千雪终于和南炎睿从郊外的林子回到府上,可是,她怎么觉得少了些人。
“义娘,你见到师兄了吗?还有阿泽呢?”
她几乎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没见啊!说不定夜小子带他徒弟出去耍了!那调皮祖宗,也只有那姓夜的能管得住!”杜芸青有些累趴的倒在长椅上,她这车夫做得真是……
好累啊……
还不如坐在评审席上看人跳舞呢!
风千雪给她倒了杯茶,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可她怎么都觉得,那两个人,像是离开了呢?
南炎睿稍有介事的看了看她,却也一声未吭,同样给自己斟了杯茶。可他才喝了一口,门外,便走来了一男一女。
他微微侧头,看见是上官越和司徒静。想来,他们的任务,应该是顺利完成了。
可不知怎的,在见到他们的那刻,他心底好像忽然刮起了一阵闷风,沉得,几乎要让他透不过气来……
“教主……”上官越往风千雪那边瞥过一眼。
南炎睿自然意会,起身往屋内走去。上官越和司徒静即刻紧随其后,低着头,默默的路过前厅,可怎样都掩饰不住他们哀恸的神色。这一点,不由引起了风千雪的注意。
“教主,这是……”
一来到暗房,上官越便将那小陶瓷瓶递了过去。
“他怎么样了?”南炎睿用手接过,稍稍打开了那拧紧的瓶盖,发现里面竟有一半多的液体,他的眉头在瞬间皱得更紧。
上官越和司徒静互看一眼,两人均是一脸暗沉,突然就双双跪了下来。
“教主,请恕属下们办事不利,七王爷他……”
两人异口同声,可是话到最后,却又突然哽咽。
“他怎么了?”南炎睿一直等着他们的后话。
上官越闭口不言,司徒静却眼眶微红,低头便道:“七王爷,他服了毒,跳崖自尽了!”
这话犹如一阵晴天霹雳,重重的击在南炎睿的心上!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房门“砰”的一响,一道白光从门外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