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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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渡君-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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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到对内力的控制力,江湖中少有几人能胜过川景狱,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可以控制内力一心二用的练功,因他与别人不同,不仅要分出内力不断抑制胎毒复发,还不得停止修炼功法,否则不被胎毒所累,也会因实力不济而惨死在别人剑下。

    经过多年的摸索,他已经做到体内同时控制两股内力,两种不同的心法在体内交错,这一点说出来绝对无人敢信,如此自我了断的修炼方法。

    偏偏圣主自如修习十几年,所以论对内力的控制力,圣主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可就是这样,圣主此时仍是脸色紧绷,生怕分神半分,如同手中扯着一根随时会断的风筝线一样,小心的缓缓的向内释放。

    罗溪玉皮肉敏,感,立即便感觉到后背有一丝凉气在游走,有异物涌入的不适,身体下意识的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因为她知道那股凉意应该就是圣主的内力。

    凉气初开始,只是不断的在心口上方周边不断游走,最后突然停在一处,然后就觉得那里开始火烧般的疼,罗溪玉虽然心里头怕的要死,但还是用力咬住牙,强忍住那股痛的受不了想叫出口的尖叫。

    痛意持续的加重,半分钟后才开始向肩膀移动,经过肩口然后顺胳膊往下,这个过程很慢,慢到像酷刑一般,不断拿小刀割肉。

    罗溪玉着实受了一场皮肉之苦,眼泪控制不住的像水龙头一样,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了,虽然这么惨,但她知道,现在正有什么东西往外走,只要能顺着手指出去,她也就保住命了。

    因有这样的希望所以才拼命忍耐。

    而圣主此时面无表情,只是后面似有汗气蒸发的水气。

    不出一刻的工夫,从罗溪玉破开的食指伤口处,慢慢开始流出一股鲜血,滴在掂在膝上的白帕上,殷出一片红,而顺着伤口被血冲出的还有一物。

   
 第三十六章

    血里的那个东西是什么?罗溪玉疼的脸色惨白;她瞪大眼晴想看;但却是被圣主扯到身边;伸手便将白帕从她腿上掩住拿开;没有再让罗溪玉碰到一点。

    葛老很快进来,罗溪玉此时已经取下金针换了衣裳;她坐在圣主身边;被圣主隔开了与帕子的距离;他手里正拿着一只葫芦状不知是什么木头制的瓶子;倒出一种淡紫色液体;然后将其仔细抹在罗溪玉手指上。

    本来罗溪玉还疼得直抽气呢,脸白刹刹的跟受了什么重伤似的;顿时感觉到一阵清凉之意渗进皮肤,很快就不疼了,葛老看着圣主从那只巴掌大的木葫芦里倒了一滴又一滴,那脸都不受控制的直抽抽,肉疼之色溢于言表。

    那只已被血殷透的帕子正放在桌前,葛老的金针正垂直的扎在上面,力道直透桌面,两指厚的木头已经被穿刺,而此时帕上金针所扎之物,正在不断挣扎着。

    罗溪玉只看了一眼,就想吐了。

    她庆幸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想吐也吐不出来。

    只见那帕子上有一个细如发丝的东西,大概有指长,如果不动时,淹在血中,她还看不出来,可被葛老这么一刺,那东西就如同一条线虫一样狂摆身躯,s形o形,群魔乱舞头尾搅成一团,再多看几眼,罗溪玉差点连隔日饭都要吐出来。

    “这应该是莽域的黑蛭,又名噬绛血蛭,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葛老神色也有丝凝重,要知莽域乃是域外十大绝恶之地,毒虫毒草遍地,便是葛老当年也只去过一次,而且噬绛血蛭正是其中一种,也是最让人厌恶且防不胜防的东西。

    其实这东西并没有毒性,而且它体积也特别小,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如果碰到它也不会有事,只是这东西最爱噬血,身上没什么伤口则已,如果有伤,哪怕只是一个小口,只要流血,它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去。

    顺着经脉血管流入心脏,而本人却是毫无所觉,随着人体丰沛的血液供应,它会从只有细长的一半发丝大小,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粗,不出半年就会将人生生吸成人干,最后破体而去,这东西的附着性非常强,当它黏在足够养份的血液里,想要将它清除难比登天,只要被它钻入,就等于死路一条。

    而罗姑娘也只能说极为幸运,发现的早,且知道它的具体位置,驱除的经脉直接清晰,若是它再往下走走,那就行入到胸腔肝脏之中,稳藏到体内那些无数条大大小小的经脉中,找都难以找寻。

    想以内力将它从人体无数细微血壁中将它找到并驱除,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单是时间便已来不及。

    因噬绛血蛭遇血而噬,不出一刻就会大上一些,过一刻又会大上一些,到时就算找到它的所在,驱除的方法也只有玉石俱焚,乃是除毒蛭外最另人惧怕厌恶的一种。

    只是这种噬绛血蛭虽可怕,但并不是到处都有,一般在人迹罕至之地,吸的也都是些动物躯体,怎会出现在镇中闹市,这无疑让葛老不解。

    于是他看向抱着圣主胳膊吓的直哆嗦的女子,问道:“这血蛭不可能自行离开莽域来到此处,必是有人携带而来,罗姑娘仔细想想,之前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或者是取过什么东西?“

    罗溪玉是个内心韧性挺强的一个人,有人帮的时候她软,无人帮的时候她硬,当初没功德疼的死去活来的,也没想去自杀呢,可是在看到帕子上那根黑色活蹦乱跳的线状物,想到刚才它就在自己体内,还到处游动。

    她就觉得……特想死。

    不自觉的依赖的抱住圣主的手臂,仿佛这样就会给自己安全感一样。

    男人不就喜欢这样么,示弱,可怜兮兮,无助依赖……

    这种简直是直戳男人的保护欲,就算此时面上冷酷阴沉的圣主也不例外。

    他一边阴着脸,一边习惯性的放松手臂,任她靠在身上,手还虚拢了下,明看是女子吓的靠着他,实际保护欲十足。

    这时候也不见他那些莫名的洁癖,不喜女人,不喜人靠近的毛病,通通都没了。

    罗溪玉见葛老问起,想了想便将手割破之后的事细细的说了,包括项老太太及那个童海送来的山楂核桃。

    讲到童家的事,圣主便阴沉沉的,听罢立即让厉护卫将那只装野核头的袋子带来。

    袋子是草编的,为防有第二只噬绛血蛭,圣主带着罗溪玉站的远些,葛老隔着手套开始仔细查看,一一翻拣,像噬绛血蛭这种软体东西,只能寄居在别的东西上短距离移动,或藏在一些有血源的地方一动不动,它是无法自行活动,若放在阳光下很快就会晒成干,正因为如此,葛老才会如此惊异此物的出现。

    很快便找到了一颗红彤彤的山渣,上面有个类似虫洞,但洞边有一点点红色汁液,因它本身就是鲜红色,所以并不明显,葛老用刀切开,只见里面被掏了个指甲大的洞,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血沾染了果肉,里里外外都红色。

    “就是这个,他是先将山楂中间掏空,然后填进不多的血液,再将噬绛血蛭放进去,待到手指有伤的人接触到袋子时,里面的血已被血蛭吸噬的差不多,在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它就会从洞钻出来,然后再由人的伤口钻进……”葛老看了一眼,便猜测说出了整件事的大致脉络。

    “处心积虑的谋划,与童家不无关系,只是罗姑娘可有得罪童三?”葛老问道。

    罗溪玉惊惧的摇了摇头,都被吓懵了,可能哪句话有得罪之处?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回头看了看圣主,圣主此时手抚着她肩上的发,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葛老摸了摸胡子道:“这是确实蹊跷,不过几十年前我倒是听说,西域有一种养虫的教派,十分罕有,擅长以人养虫,得人虫永生之道,其中一任教主活了五百六十三年,后被正邪二道围剿,从此这教派便从江湖销声匿迹……”

    “槃虫教?”圣主目光隐隐道。

    “正是……”葛老点头:“此教所求之道便是以人养虫,待虫吸食此人全身精华后再食虫,随年龄增长,从每三年吞食一次,到每年两次,以此犹如日月交替,保证体内废旧换新,精气长盛。

    当然,此教称之为人养虫,虫养人的养生之道,实际不过是斜门歪道而已,据说活得最久一任教主,之所以教破人亡,是因食虫之多,乃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人人望而生畏,遇而杀之。”

    罗溪玉本就吓得够呛,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又听到葛老的一番话,那心简直上上下下,随时都能翻涌一通,她指着那帕上的黑虫:“不会这个……就是吧?”

    “这只是其中一种……”圣主将她手臂给拉了回来,用手护住她的伤口,然后向葛老点点头:“烧了吧。”

    这噬绛血蛭虽可怖,但也有致命弱点,就是阳光和火,遇之便干,烧之即化,葛老用烛火这么一燎,它便在帕子上化成了一条黑线。

    “难道童家的三个媳妇全部是被这东西害的?”罗溪玉害归害,但事情总要搞明白,这样不明不白的,心里更七上八下的。

    “老朽也正是从这一点才想起当初的槃虫教。”葛老表情倒是有些凝固,似想到了让他也觉得可怖之事,“……噬绛血蛭喜食血液,在三月身孕的孕妇体内,它会自行进入女子腹中凝聚的血气精华之处,长达几个月的吞噬,妇人以为腹中的是自己的婴孩,实际早已连血带婴儿骨肉皆进噬绛血蛭之腹,到时再将血蛭取出食用,大补之物便出于此。

    只是若要以此法续命,必须得以后代子孙骨血为药,每食一个可多活两年,当年槃虫教徒断子绝孙也是由此而来,不知引的多少邪教魔头为之侧目……”

    罗溪玉听得差点要吐了,她当然知道无论哪个世界,哪个国家,哪朝哪代,光芒照射的阳土下之必然会有一些让人难以想象,不敢置信,可怕至极,私下绞杀也绝不能公开,见光死的阴土之地。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今后不能轻易收别人之物,贴身衣物不能遗落,发丝指甲掉落要烧掉,伤口立即包扎。”圣主不容置疑的命令罗溪玉,并出人意料的解释道:“别人之物不净,贴身之物可追人千里,发丝指甲足以养盅,伤口引来毒虫,这些要记住!”

    罗溪玉这次可算吃一堑长一智了,以后就是让她这么做,她都不会的,这种事,一次教训就够了。

    看着她乖顺的点头,认理知错,圣主脸色这才好了些,他转头问葛老:“葛师,你看此事如何?”

    葛老也正暗自思索:“如果是童三所为,又有不妥之处,此方法用来续命,童三正值青壮年,根本无需如此,只怕是另有其人。”

    而此人不言而明。

    只是让人无解的是,为何对象是罗溪玉。

    如此算计,除了要人性命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何况根本无怨无仇。

    感觉到圣主身上慢慢溢出的杀意,罗溪玉瑟缩了下。

    死人固然可怕,但她觉得这种人就该去死,活着都是罪恶。毒虫是可怕,但比毒虫更可怕的是人,若还让这种人活在世上,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人遭受毒手,这是早就该到来的报应。

    外面的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屋里传来罗溪玉轻声劝圣主再吃一点的声音,因为她的事,圣主晚饭都没吃两口,可他只是坐在那里并不动筷子,说实话,经过这件事,她也半点胃口都没有了。

    正想着还是将饭菜端下去吧。

    这时,突然对面街上传来吵闹和尖叫声,在这夜晚十分刺耳。

    罗溪玉不由推开窗向外看。

    只见项老太太拿着灯就出来了,出来时嘴里还念叨着:“谁啊,不吃饭睡觉吵吵闹闹的,活人都能给吓死了……”边说边走到门口,打开门栓向外看了看。

    结果看了几眼就跟见了鬼一样,又把门紧紧栓上了,拿着悄么悄声的就往回手,罗溪玉忍不住探头问了一句:“大娘,外面干什么呢,这么吵……”

    项老太太正匆匆往回走呢,冷丁听到声音吓得“妈呀”一声直拍胸脯,见是罗溪玉这才道:“哎哟,你可吓死老太婆了,我家老头子睡得死,我睡不着才出来看看,你猜怎么着?”

    说完还回头看了看门口,然后悄声跟罗溪玉道:“那家三儿媳妇,没啦……”

    “没了?”罗溪玉没反应过来。

    “就是死了,刚才镇北的接生婆来了,来时人就死了,正哭丧着脸跟童家要钱呢,张口就是一百两,碰上这事儿,婆子倒霉三年,三年内是没人敢找她接生了,这是坏生意了。”没接呢就死了,这多冤呐。

    “怎么会这样?白天还好好的,她肚子才六个月……”要说罗溪玉现在的脸,比刚才还白了三分。

    “可不是嘛,这孩子嫁进来时我就说可怜来着,你看看,两年都没到,说去就去了,又是一尸两命,横死的人连个锣鼓都敲不得,家里都不能隔夜,一会儿装上薄棺就得抬到乱葬岗埋了,唉,那童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四个大四个小……姑娘晚上早点睡吧,门窗关好了,这死了人得闹腾一会儿,可别出去看,那地方脏的很,免得冲撞了……”老太太嘱咐她一番,便回了屋。

    罗溪玉将窗户一关,心神不宁的走到桌前,谁知一直坐着的圣主,此时竟是起了身。

    “圣主,要休息了吗?”罗溪玉打起精神上前。

    圣主川景狱哪有半丝睡意?眼神反而闪着光泽,他反问道:“休息?”

    “睡得着?难道不想知道谁在害你?”他反问。

    “是啊,时候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呢。

    圣主看着罗溪玉,忽的嘴角一挑,冷漠里似带着一丝倨傲,他没有说话,却好似在用表情理所当然的告诉她,怎么可能睡的着,明明好戏就要上演了。

 第三十七章

    童家死了人;没有给人防备,三个儿子老大老二昨日跑商;明日才能回来;横死之人不过夜;是一定不能在家里放着;可是放到街边又遭左邻右舍的指责,童家老爷子今年近百高寿,蹲在地上老泪纵横。

    童海更是趴在妻子尸身上面嚎啕大哭,堂堂七尺男儿;眼见着妻子与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实在是让人想之见之落泪;闻之心酸啊。

    平日谁家若有个红白喜事;镇里人都会前去帮个忙,围着看个热闹,可独独童家所有人都避恐不急,家家紧闭大门,不少正从门缝里看着,却没有一个人出去帮忙,连抬尸的人都找不到,好说歹说才总算敲了一家光棍汉子,家就哥两,胆子颇大,一人吃饭全家不饿,童家给的银子多,便吐了口吐沫揉了一手掌,打算给抬到乱葬岗了事。

    尸体抬起来的时候,童海满脸的泪痕,他推开那两人将妻子往身上背,可叶氏肚子大的出奇,根本便背不住,但童海如魔怔了一样,他要背着妻去隔壁村里找大夫,他说妻子根本没有死。

    童老爷子上前拉儿子,却被儿子推到一边,两个光棍汉上去劝阻,一时三个人拉扯,用力过猛之下,童海一头撞到了门上,晕了过去,额头鲜血直流,童老爷子顿时一惊,脸色一变,飞快的上前用衣袖堵住了儿子伤口。

    然后让两个光棍汉把人抬到屋里。

    饶是两个光棍汉子天不怕地不怕,也心里直打小鼓,这童家真是邪门了,怎么倒霉事一件跟着一件,明明刚才他们也没敢使力,是这童家童海自己一头撞到门上,可别人看着就像是他们哥俩推的,可实际是,这童海他是自己撞的,那力道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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