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勇私下对金战国道:“咱赢定了!少帅已经发布了命令,一律不准得罪日本人!那关玉衡难道还敢违背少帅的命令?”
“对!”金战国也点头道:“营长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和真的一样!”
赵晓峰听到蒲爷禀报说:“中霸天已经将所有缴获的武器配备在了前坡根据地,赵晓峰立即放心起来,那里可不能有失,自己在那里不光有一个方便面工厂,还有一个大的农田,自己部队的发展现在可都要靠这些东西啊!
现在赵晓峰最想知道的就是,历史会不会重演,日本人会不会在九月十八号真的进攻奉天!
自己现在可以带着部队以训练为名,将他们带到奉天周围,但自己带领他们能够在奉天守多久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只想趁着战乱将兵工厂、制炮厂全部控制住,也好为自己今后抗战准备好物资,再说了,这些东西就是毁了也不能留给日本人啊!
中村震太郎已经以“日本帝国东京农业学会会员”的名义,从洮南来到了齐齐哈尔进行所谓的土壤学调查。
中村同井杉延太郎、一名白俄翻译、一名向导,一行4人骑马上路,他们离开齐齐哈尔,直奔王爷庙,准备与在洮南接应的另一名特务“片仓衷”。
6月25日清晨,兴安屯垦区公署第三团一营三连的哨兵,发现4人骑马鬼鬼祟祟地由北向南驰来,连长宁文龙立即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冲了上去。
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逼住了中村一行人。
中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察尔森的深山沟里遇到麻烦。
他立即满脸堆笑地对连长宁文龙说:“弟兄们,我们是日本农业学会的,到贵国东北进行土壤学调查。”说着,顺手从皮包中掏出一包海洛因递过去,然后交出了护照。
宁文龙仔细地看完护照后,抬头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他从中村一行满不在乎的神情中,隐隐感到了一股杀气,他觉得这几个人不像是什么科学家,反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日本军人。
“不行!一定要搞清楚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宁文龙决定把他们带回团部扣押起来。
宁文龙把手枪往上抬了抬,颇为客气地说道:“实在对不住各位,你们没有进入兴安屯垦区的文件,我们也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你们得先跟我们走一趟。”
“巴嘎!大大的混蛋!”中村听到这话脸色骤变,粗野地骂道,“我们是大日本国民,快快地放我们过去!”说罢,他习惯地把手伸向了腰间。
“你还敢在我这里骂人!”宁文龙气得咬牙切齿,他从中村的动作中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于是,他眼睛一瞪,发出了命令,“上!都给我捆起来!”
周围的士兵听到命令后一齐冲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中村等4人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押送到团部。
听说抓到几个日本人,而且他们还带着武器,正在外面操练部队的第三团团长关玉衡大吃一惊。他想,日本人带枪跑到我这里干什么?但情况紧急,不容他多想,于是,关玉衡急忙策马赶回团部。
一进门,关玉衡就见到了桌子上摆满了缴获的物品,有军用望远镜一架、三八式马枪一支、南部式自动手枪一把、军用地图、三本小册子等物品。
关玉衡一件件地察看完之后,顺手拿起南部式手枪,“咔嚓”一声推上子弹,自言自语地说道:“好枪。”但是他并没有说放不放人。
中村等4人被押走后,关玉衡再次察看了被缴获的物品。他把日文十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和中文十万分之一军用地图并排摊开,发现两张地图上的某些同一地点都有铅笔勾画的痕迹,这表明这些地方他们都已经实地考察过了。
三本表册中,有两本分别记载着某些地方的自然情况和旗县人口、物产、军民分布等情况。令人吃惊的是第三本表册,上面清楚准确地记载着兴安区屯垦军的兵力分布、枪炮种类和口径、官兵人数、将校姓名、职务、部队驻扎地点、营房容量及坚固程度等内容。
看着这一件件物证,关玉衡陷入了沉思。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关团长”!跟在身边的副团长董平舆开口道:“这些东西就是确凿的证据,充分说明他们是日本军事间谍。”
“对!”关玉衡果断地说道:“先审问,后处理!”至于到底怎样处理这伙军事间谍,他一时还拿不出主意来。
6月26日上午。第三团团部内外卫兵林立,戒备森严。办公室里,关玉衡表情严肃,一言不发,目光炯炯地盯视着站在他面前的中村。
中村震太郎,中等身材,满脸横肉,身穿俄罗斯式皮夹克,头戴火车头式皮帽,脚穿短筒皮靴。他抬头挺胸,目不斜视,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气质。
审讯一开始就出现了僵局。
“姓名?”
不答。
“国籍?”
还是不答。
狡猾的中村摇头晃脑,以不会汉语为理由,拒绝回答问题,妄图掩盖其从事军事间谍活动的罪行。
“我就不信撬不开你个小日本的嘴巴!”关玉衡暗自在心里说道。他随即命令改用日语审讯。
“你到我们东北执行什么任务?目的是什么?”
中村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一招,只好按事先编好的供词应付审讯:“调查土壤,考察农业,研究农业发展方向……”
“胡说!”关玉衡态度一变,打断了中村的回答,一针见血地说,“为什么携带武器和军事地图,收集军事情报?”
中村清楚地知道,一个中**队的小小团长手中没有多大权力,不敢把他怎么样。因此,他态度蛮横,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护,拒不回答实质性的问题。审讯只好暂时停了下来。
但审讯井杉延太郎的过程却是非常顺利。在军官们威严目光的逼视下,井杉延太郎眼里掠过惊慌的神色,无言以对,只好低下了头。
他吞吞吐吐地供述:“我们是军人。中村震太郎是陆军大尉;我是曹长,中村的助手。我们此行的任务是……”
证据确凿,真相大白。如何处置日本军事间谍呢?关玉衡在团部里面踱来踱去地思考着。
关东军在奉天、旅顺口、海城等地驻扎着大批军队,对东北早已经垂涎三尺,此时派遣军事间谍进行侦察,其用意是再明显不过了。若放了他们,就等于放虎归山;若不放了他们,日本在中国东北享有治外法权,一旦走漏风声,日本人会设法要回中村,后果同样是不堪设想。
事关重大。关玉衡作为团长,在这紧要关头,只有征求部下军官们的意见了。他喊来了通讯员,下达了“傍晚召开连以上军官会议”的命令。
兴安岭的黄昏,如血的夕阳仍然散发着灼人的热浪。团部办公室里,关玉衡用镇定自若的目光扫视着20多个连以上军官,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董平舆副团长态度明朗地说:“按照国际法,外国的军事间谍是可以处死刑的。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秘密处死。”
一营营长认为这样处理有理有据,表示赞同。
军官们讨论后一致认为,处死中村,理在我方。会议一致决定:待取得中村口供后,立即将他们一行4人秘密处死。关玉衡马上下令二审中村。
这次,中村面对满屋子怒气冲天的军官,根本没有想到会死到临头,气焰更加嚣张,不但死不认罪,反而破口大骂。突然,他飞身直扑身边一个士兵,妄图夺枪进行反抗。但夺枪不成,他便徒手与士兵格斗起来。
“给我打!”关玉衡气得拍案而起。
官兵们一拥而上,拳脚相加。
中村疯狂地进行反抗,不顾一切地同军官们拼命厮打。“唰”的一声,关玉衡抽出了指挥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逼向了中村。
军官们也都掏出手枪,“咔嚓、咔嚓”地推上了子弹。
中村顿时惊呆了。一瞬间,他的精神已完全被摧垮,像一具木乃伊似地僵立在那里。
时间飞快地流逝。中村一口气交待完从事军事间谍活动的罪行后,偷偷地瞅了一眼腕上的“三道梁”牌手表,知道已是时至深夜。他心里不安起来,布满腥红血丝的眼睛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中村震太郎从事军事间谍活动事实清楚,物证确凿,本人也对其罪行供认不讳。命令罪犯在供词上签字。”
听到这话,中村预感到自己已经到了人生旅途的最后关头,心里又怕又恨。借签字之机,他突然一拳朝身边的军官打去。由于用力过大,腕上的手表顿时脱手而飞。
看到他在进行垂死挣扎,官兵们蜂拥而上,几枪托就把他打得昏倒在地。
三连司务长李德保站在门口,瞥见中村的手表飞落到门口,趁着混乱无人注意,手疾眼快地捡了起来,溜出了屋子。
“立正!”随着齐唰唰鞋后跟的磕碰声,团长关玉衡俨如一个法官,威严地宣布:“第三团团部令:成立以第三连连长宁文龙、第四连连长王秉义为队长的行刑队,立即执行对日本军事间谍中村震太郎大尉等4人的枪决任务。团部副官赵衡为监刑官。”
当天深夜,万籁俱静。
宁文龙、王秉义指挥行刑队把中村等4人秘密押到察尔森后山沟里日零点30分下达了射击命令。
“啪啪啪……”枪声响过,赵衡马上指挥士兵把尸体和行李等浇上了汽油,划火点燃。
熊熊燃起的火光,把刑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很快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6月27日一早,关玉衡团长带着警卫员,赶到驻在洮南府的兴安屯垦区公署。他向代理督办高仁绂汇报了处理军事间谍中村的详细情况,并出示了重要罪证。
当日,兴安屯垦区公署就把情况以快邮代电的形式,向正在北平的东北军副司令长官张学良作了汇报。张学良将军马上就做出了指示,立即电令关玉衡“妥善灭迹,做好保密”。
遵照张学良将军的电令,关玉衡在部队中实施了严格的保密措施。
但遗憾的是,不久之后,泄密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泄密的原因就出在中村那块“三道梁”牌手表上。
事后,日本特务机关采用种种办法,从李德保处得知了中村被处死的详细情况。
于是,日本驻奉天领事馆总领事林久治郎和陆军参谋本部的森纠,一同会见了奉天省省长臧式毅,以那块手表为证据,宣称东北军屯垦三团士兵因图财害命而杀死了中村。日本内阁也就“中村事件”进行专门讨论,并对中国政府进行威胁。
第二十二章:赤裸奉天
当听说中村事件果真发生以后,赵晓峰乐得差点蹦起来,因为齐勇、与金战国已经不止一次地找他要赌注了!现在三人相处得非常好,就和兄弟一样。
同样听到消息的齐勇、金战国二人现在就如霜打的茄子,提不起一点精神来,赵晓峰立即从抽屉中取出二百块大洋道:“两位可要愿赌可要服输啊!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哈哈!”早就被二人调侃得耳朵长毛的赵晓峰终于得到了报复的机会!
“你!”齐勇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我们不开玩笑了!”赵晓峰投降道。
“哼!”齐勇还是没有消火,立即拒绝道:“我们输了还拿你的大洋干什么?”
赵晓峰立即将大洋塞到二人手中道:“二位兄弟!小弟今天赢了这场赌局,并不是碰巧,而是对时局的预测和推断,所以说,从今天起,希望二位大哥能听从小弟的建议,一定要把我们的士兵训练好了,不能让东北的兄弟们、乡亲们受到战火的侵扰!”
“怎么?”齐勇皱着眉道:“你又预测出什么事情了?”
“日本人快要对我们动手了!”赵晓峰坚决地说道。
“那我们还是赶快报告团长去吧!”金战国立即叫道。
“不!”赵晓峰摆了摆手道:“我虽然可以预测到日本人要进攻我们的奉天,乃至整个东北,但还不敢确定!如果二位将这件事说给别人听了,那我还不被别人给笑死啊!”赵晓峰不是不想将这件事情禀报上级,实在是不能禀报,如果禀报了,上级最多能够答复:“将枪炮全部入库!谁也不许抵抗!”
“可是!”齐勇道:“我们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第七旅的人啊!叫他们早作防备!”
“不!我们自己去奉天阻挡敌人的进攻!”赵晓峰自己心中有数,就算是告诉他们也没有用,其实王以哲早就知道日本人想要闹事,他还不是化装成老百姓逃跑了?
“我们距离奉天这么远,用什么办法去?私自调动部队可是要枪毙的!”齐勇已经有点相信赵晓峰了。
“练兵!我们以练兵的名义提前朝奉天靠拢!”赵晓峰坚决地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日本人在什么时候进攻?”金战国问道。
赵晓峰看着他们,坚决地说道:“今天就是九月一日了,日本人进攻奉天的时间大约是在九月十八日半夜十点以后,如果我们这次成功了,我们就都成为了英雄,但是,我们就算是没有预测准确,也只不过能叫手下的士兵笑话几句罢了!所以说,两位一定要相信我,这样做,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齐勇收起大洋道:“营长大哥!我们才二百多人,怎么跟几万日本人打?那不是去找死吗?”
“哼!”赵晓峰立即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道理你们不知道吗?”
“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齐勇嘟囔道,“我们不是怕死,而是死得太不值了!”
无奈之下,赵晓峰只好道:“二位弟兄,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什么人?”齐勇、金战国都惊讶地看着赵晓峰,齐勇忽然笑道:“男人啊!”
“呸!”金战国道:“我早就知道了!”
“呵呵!”赵晓峰笑道:“老子就是东北抗日军的司令赵晓峰!”
“什么?什么?”齐勇惊讶地看着赵晓峰道:“别开玩笑了!你是讲武堂出身的高材生,哪能是个土匪啊!”
“不!”赵晓峰还是很沉着地说道:“我就是赵晓峰!”
“这!……”齐勇与金战国相互看了一眼,小声道:“真的?”
“嗯!”赵晓峰点了点头。
“别开玩笑了!”齐勇站起来道:“我还是国民党的总司令呢!”
“屁!”金战国踹了他一脚道:“营长不像是在说假话!”
“哦!”齐勇立即坐下来,盯着赵晓峰道:“真的?大哥?”
“嗯!”赵晓峰还是微笑着并不说话。
“那么说你是混到我们军队中的间谍了?”齐勇接着道。
“嗯!”赵晓峰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我!……”齐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为什么要相信你?”
金战国也张大了口看着赵晓峰道:“叫我们带着手下士兵当土匪啊?”金战国立即将口袋里的大洋掏了出来放到桌子上,齐勇也随即恋恋不舍地将大洋掏了出来。
“不是!”赵晓峰站了起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不能说服他们,那么他们就根本不可能跟随自己抗日,于是说道:“你们知道吗?我们的旅长于芷山现在已经跟日本人勾结上了,很快他就会叛变!”
“什么?你有什么证据?”齐勇惊叫道。
赵晓峰也不答话,但接着说道:“九月十八日,日本人进攻奉天的时候,第七旅会不战而逃,将奉天让给日本人!”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齐勇有点怀疑。
“所以!”赵晓峰还是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我们要去收拢那些败逃回来的第七旅士兵,组织他们抵抗日本人的进攻!”
“那些兵是王以哲的人,我们怎么指挥他们?”齐勇又问道。
赵晓峰见到他们已经动摇,立即趁热打铁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乃是革命军人,理应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