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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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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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心都提起来,段瑛走到殿门口,拧着眉,问两位御医,“这么久,怎么还没生?”
  姜院使和孟院判也紧张,但比另外几个人放松多了。
  姜院使经历这种事多了,一向沉稳,“女人生孩子急不得,有的人要生两三日。”
  段瑛不明白,“要生这么久?”
  大理国王段司玄道:“你母后生你时太医院御医说难产,生了两日,人都说女随母,你姐姐这是第一胎,怕不容易生。”
  大家焦急等待。
  申时,内殿里□□声,时断时续,一个宫女走进外殿回禀,“陛下,晚膳已摆上,请陛下及客人们用晚膳。”
  大理国王挥挥手,“这时候谁能吃下去,撤了吧!”
  女人生孩子,在鬼门关走一遭,内殿和外殿没人有心情吃晚膳
  天色渐渐暗了,宫女们掌灯,宫殿里灯火辉煌。
  殿里气氛压抑,秦远走出殿门,透透气。
  陈子风一直侧耳细听内殿的动静,里面魏昭每一声呻。吟,尽管很微弱,逃不过他的耳朵,折磨着他的神经。
  酉时,内殿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陈子风好像也卸了一身的力气,神经绷得太紧,经不起风吹草动。
  宫女碧珠走出来,兴高采烈,蹲身行礼,“给陛下道喜,皇后生下一个男孩。”
  内殿里,王后严蕙卿热泪盈眶,稳婆把刚出生的小婴儿交给她,她小心地抱着,稳婆眉开眼笑,说;“看小皇子真好看,长得多像母亲。”
  严蕙卿仔细端详,“这孩子像小昭刚出生一样。”
  魏昭躺在床上,冷汗打湿了头发,她脸色虚白,软玉拿手帕为她擦汗。
  严蕙卿把孩子抱过来,“小昭,你看看你儿子,五官周正,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婴儿,眉毛浓黑像他父亲。”
  严蕙卿突然打住话头,自觉失言,孩子生下没有亲生父亲,女儿心里一定很难过。
  魏昭筋疲力尽,浑身像水洗的一样,听母亲说,探头看看,小婴儿脸红红的,皱巴巴的,像个年长者,至于眼睛鼻子嘴,婴儿太小,根本看不出什么,她就是觉得很惊奇,头一次看见刚出生的婴儿,原来很丑。
  严王后抱着外孙,非常高兴,早已找好四个奶娘,严王后精挑细选出来的,四个奶娘都是汉人,身体健壮。
  “我饿了。”魏昭觉得肚子很空。
  碧珠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黄橙橙的粘稠的小米粥,上面一层米油,闻着扑鼻的米香,碧珠把托盘放在桌上,软玉扶着她坐起来,碧珠端起小碗,喂她喝粥,魏昭接过,“我自己来。”
  她是习武之人,比一般女子身体底子好。
  喝了一碗粥,肚腹饥饿感减轻。
  这时,姜院使和孟院判走进来,躬身道:“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顺利产子。”
  两人喜笑颜开,看上去真高兴。
  仔细检查婴儿,把皇后生产情况做了详细记录,准备拿回京城存档。
  闹了一阵,寝殿方肃静了。
  怕婴儿打扰魏昭夜里休息,严王后把婴儿抱走了。
  一个月后
  魏昭泡在温泉池水里,乌黑长发飘在清澈的水面,终于可以沐浴,说不出的舒服。
  往身体撩起一捧水,温泉水滑,看着水珠在雪白的手臂上滚动,在云霞观时,每日泡温泉池子,只是云霞观的温泉池子是在外面,靠在石壁上可以看见头顶的蓝天白云,想起很久没见子初,子初还不知道,他又多了个弟弟,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泡太久了,她从池子里走出来,宫女服侍她穿上衣裳,碧珠给她松松地挽起发髻。
  一个太监走进来,“皇后,秦将军和陈堂主在前殿等您。”
  碧珠手里拿了一支珠钿替她戴上。
  秦远跟陈子风等在殿上,看见殿门口人影一闪,魏昭步履轻盈走上殿来,罗衣叠雪,体态婀娜,薄罗下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秦远和陈子风站了起来,“皇后。”
  一个月足不出户,她几乎忘了自己是大雍朝的皇后,先皇册封的皇后,她能想象出当初萧重力排众议立她为后,遭遇多大的阻力,不说她出身低微,她曾是徐曜妻子的身份,朝臣们便难以接受。
  魏昭坐下,二人落座。
  陈子风道;“皇后不久要入京,我们好好筹谋一下,萧节掌控西南军,如果要有完全的胜算,我建议皇后朝慕容部落借兵,再加上严将军西泽州的十万大军,大理国出兵,秦将军联系西南军中旧部,占优势,这样皇后就掌握了主动权。”
  魏昭当即否决,“不妥,不能朝慕容部落借兵,胡人生性残暴,早有觊觎我中原之心,无异于引狼入室,我中原的矛盾,关起门是自家的矛盾,我舅父镇守西泽州,拒胡人于大漠,如果倾一州之兵,胡人将乘虚而入,慕容晏尚未统一胡族,如果打开北方门户,中原将大乱。”
  陈子风想想,从大局着眼,魏昭的顾虑确实有道理,也没坚持。
  秦远道;“萧节现在是皇帝,手握兵权,控制京城,皇后入京,不带一兵一卒,我怕有危险。”
  “我已有初步打算。”
  魏昭就把全盘计划说了。
  两人听了,魏昭的计划确实有可行性,没有异议,都表示赞同,陈子风说;“我陈风堂可以保证皇后的安全。”
  陈风堂高手如云,行事诡异,来去如风,且行踪不定,保护一个人和杀一个人一样容易。
  “我就知道有陈堂主我可以高枕无忧。”
  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扇洒入,玉石地面一片白亮的光,魏昭明澈的双眸如秋日的晴空,染上阳光,闪着星星点点的碎芒。
  “皇后相信我陈子风,我定不辜负皇后这份信任。”
  陈子风清朗的声音,眸色尽是暖意。
  如果不知道陈风堂主的身份,这位清雅温润如玉的男人,谁能想到是天下第一门派掌门,从来都云淡风轻,出手狠绝。
  商议定了,两个人离开。
  魏昭回到寝殿,寝殿里严王后带着娘奶和宫女们围着婴儿转,婴儿刚洗完澡,躺在床上,魏昭走过去,俯身看视,觉得很神奇,一个月小婴儿变化很大,不皱皱巴巴的,胖了,粉嘟嘟的,这要归功于严王后。
  严蕙卿抱起婴儿,递到魏昭怀里,“你抱抱。”
  魏昭还不太敢上手抱,犹豫着,严蕙卿说;“你托住腰,抱抱没事,前两日你瑛弟弟要抱,我没让他抱,男孩子粗枝大叶的,手重。”
  婴儿四个奶娘,白天和夜里分两班值夜,还配备专门的御医、嬷嬷,严蕙卿白天抱过来,让魏昭看看,别的不用她操心。
  魏昭接过孩子,抱住,小家伙软绵绵的,眼睛乌黑溜圆,嘟着嘴,粉团似的,着实可爱,。
  魏昭心里欢喜,抱着有点紧张,交给奶娘。
  严王后笑着说;“名字还没取,你给他取个名字。”
  “我想了几个字,不知道用那个名字好,反正不急,等我想好了再定。”
  婴儿眯眼,犯困了,严蕙卿命奶娘抱回去睡觉。
  魏昭对宫女说;“你们下去吧。”
  宫女们静悄悄地退下。
  魏昭挨着母亲坐下,严王后看着她,“你要走吗?”
  魏昭点点头,“我们已经商量好,后日动身去京城。”
  严王后忧心忡忡,她一直矛盾,当初她想要女儿留下这个孩子,如愿以偿地孩子留下了,女儿又要去京城为信王报仇,不同意她去,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信王死得不明不白,女儿论理应该替信王报仇,可是女儿入危险之地,万一。
  她拉着女儿的手,“小昭,你人单势孤,我求司玄派兵保护你入京。”
  魏昭摇摇头,“大理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没有刀兵之苦,如果两国挑起战争,我不忍为一己私欲,生灵涂炭,你放心,我有办法的,即便斗不过萧节,我有陈风堂的保护,不至于丢了性命。”
  其实,她不想连累母亲,毁掉母亲来之不易的幸福。
  “你一个女流之辈,能行吗?”
  严王后刚跟女儿团聚,不想又一次失去。
  魏昭反过来抓住母亲的手,“如果我有不测,孩子就交给王后了。”
  “小昭,你不能放弃吗?”
  “我跟信王没做几日夫妻,信王顶住巨大的压力,坚持立我为后,我是大雍朝的皇后,为他伸冤,讨个公道是我的责任,我不答应,秦远他们也要反,秦远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能眼看秦远赴死,坐视不理。”
  严蕙卿幽幽地说;“可你如果出事,我可怎么活?”
  好像生离死别,太消极了,魏昭笑说:“你就当没有认我。”
  一句话,把严蕙卿招哭了,“你还是不肯叫我母亲,不能原谅我。”
  魏昭看母亲低声哭泣,犹豫一下,伸出手臂,抱住她,叫了声,“母亲。”
  严蕙卿停止哭泣,抬起头,激动地说;“孩子,你叫我母亲了。”
  母女拥抱在一起。
  二日后,魏昭跟秦远、陈子风离开大理王宫。
  沿途有陈风堂的人接应,魏昭和秦远乔装改扮,一路顺利,不日抵达京城。
  一行人自南城门进京,魏昭没有去陈风堂分堂,而是到自己在京城的店铺,店铺在京城最繁华地段,没有开张,宋庭已接到魏昭派田华捎来的口信,提前两日便已到了京城,在店铺里等魏昭。
  宋庭引着几个人入内,店铺是前店后宅,由于店铺一直关着,后宅无人,魏昭在店铺落脚,不引人注意,且有兵部尚书府照应,一般衙门不敢骚扰。
  就在魏昭入京的同一日,徐曜从夏平关发兵。


第131章 
  一乘小轿停在店铺门前,看守的铺子的仆人打开侧门; 小轿抬了进去; 直接抬到后院; 歇轿。
  李敏一下轿,看见魏昭在轿下等她,预行大礼,“拜见皇后娘娘。”
  被魏昭一把扶住; “你我姊妹私下见面,免了这些虚礼。”
  京城店铺都是前店面,后住宅,宋庭购置的店铺后宅三进院子,三进院子都是三间正房; 配制东西厢房; 庭院宽敞; 这在寸土寸金的京城; 一般低等的官员都住不上这样的大宅子。
  宋庭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大手笔一次置办两个铺面,两间铺面不是同一条街; 但相距不远,另一个铺面比这个间大; 门脸是二层; 且位置中心; 这间店铺正中心稍偏的位置; 门脸是一层; 魏昭选这个宅子,不引起人注意。
  两人走进最后一进院子,魏昭起居在三进院子,李敏四处看看,“这个宅子找工匠翻修时我还来过,修缮后我就出嫁了,没再来看过。”
  “我当时买下这间铺子时,听说你帮了不少忙,有兵部尚书府撑腰,诸事顺利,我想有机会当面谢你。”
  “感谢话,皇后娘娘信里说了,其实,我没帮上多大的忙,你的那三个人,很精明能干,老于世故。”
  魏昭笑说:“他们是商人,跟你们官家小姐不一样,干这一行,摸爬滚打,慢慢就变得处事练达。”
  “生意人头脑灵活,做买卖也要看有没有财运,我嫁妆里也有两间铺子,我就是不善经营的,赶明儿让皇后娘娘的人帮我筹划一下,看做什么好。”
  “宋庭现在铺子里,你可以找他帮着参商一下。”
  李敏半蹲福了福,“谢过皇后娘娘。”
  魏昭嗔怪说:“别一口一个皇后娘娘的叫,姊妹们生疏了,我们还像从前的叫法,你叫我昭妹妹,我叫你李姐姐,这样亲近,也好说话。”
  李敏是个爽快人,当下说:“那我先高个罪,叫昭妹妹。”
  “京城九月里屋里太闷热,我们在院子里坐坐。”
  魏昭拉着她,两人不进屋里,在廊檐下的美人靠上坐下。
  李敏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初到京城也不习惯,立秋后天还热得人透不过气,现在也习惯了。”
  “你嫁到靖国公府还好吧?”
  李敏嫁给了靖国公世子,门当户对。
  “还好。”
  李敏笑笑,脸上一抹娇羞,看来很幸福,李敏才貌双全,家世又好,父亲任兵部尚书一职。
  “昭妹妹,我出嫁后,你书信少了,我几次派人到你京城的店铺来看,想问问你的情况,你的店铺一直关着,看店铺的仆人,一问三不知,你的事我听说了一点,你离开燕侯后,就没了消息,没想到几年不见,再见面时,你成了皇后。”
  李敏关心她,惦记着她,魏昭十里长亭送行,两人自北安州一别,再也没见过面,京城一直打仗,消息不通,中间魏昭又去了西南,断了联系。
  魏昭就把李敏走后,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两人相对唏嘘不已。
  半晌,李敏道;“昭妹妹,你留在京城很危险,朝中的事我多少知道点,先朝武将对皇帝不满,皇帝任用西南军将领充任军中重要职务,皇帝亲信孙显统领禁军,蒋春统领京城郊外西山大营的军队,京城军队尽在皇帝亲信掌控,这是我跟昭妹妹私下里说,皇帝自负多疑,猜忌心重,皇家萧姓子孙,原来亲近四王的大臣,人人自危。”
  魏昭心想,萧节军队中重用自己人,无可厚非,这样举国的军队掌握在皇帝手里,紫禁城里安排亲信西南军将领掌宫门,萧节大可放心,防备有谋朝篡位之人,确保皇帝人身安全。
  “帝位来路不正,心里有鬼,以己之心度人。”魏昭道。
  李敏又道;“不过禁军指挥副使是我父亲的门生,禁军里也有我父亲的部下,我回去找我父亲,我父亲能帮助你。”
  魏昭要的就是这句话。
  李敏离开后,秦远和宋庭走出来,秦远问:“兵部尚书李胥之如果答应帮助我们,事情就好办多了。”
  宋庭道;“陈堂主回京城分堂,安排人做准备。”
  秦远说;“我这边联系西南军的人。”
  魏昭思忖道:“我们应该联系到长公公,长公公一直在先皇身边侍奉,先皇暴毙内情,他多少能知道一些,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个人,我表姐的未婚夫婿程冉,当年我去给舅父拜寿,他跟我表姐青梅竹马,进京参加武科殿试,武举出身,好像是宫中二等御前侍卫,这层关系肯定可靠,秦将军如果能联系到他,对我们也有帮助。”
  “皇宫禁军换成西南军,我设法找到他。”秦远道。
  魏昭道;“还要暗中联系朝中文武大臣,太傅王鸿儒乃四朝老臣,德高望重,要争取他的支持,他的态度将影响一批文臣,我跟欧阳锦有数面之交,欧阳大人在朝中颇有影响,也是我们争取的对象。”
  太傅王鸿儒乃王香兰的祖父,魏昭跟王香兰私交甚密,朝中靠裙带关系,魏昭熟谙,没有十分的把握,魏昭不敢贸然行事,否则消息走漏,前功尽弃,引来杀身之祸。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网,笼罩京城大街小巷,天空仿佛泼洒一层浓墨,没有一颗星星,连微光都没有,一乘小轿停在僻静胡同的太傅府邸前。。
  魏昭和秦远夜访太傅府邸,太傅王鸿儒得到家人禀报,赶紧迎出来,他只道秦将军来访,看见魏昭瞬间愣了一下,这女子的气度不俗。
  “秦将军,这位夫人是……”太傅王鸿儒跟魏昭未曾谋过面
  秦远道:“先皇册封的正宫皇后。”
  王鸿儒反应过来,这是信王登基时册封的皇后魏氏,赶紧撩袍跪倒,“臣王鸿儒拜见皇后娘娘。”
  “王老大人请起。”
  王太傅站起来,“皇后娘娘,请里面叙谈。”
  三个人到王鸿儒的书房里,王太傅说;“皇后娘娘跟微臣的孙女亲厚,微臣的孙女几次信中提到。”
  “王姐姐与我情同姐妹,不然我也不敢贸然前来。”
  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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