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成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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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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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那原本泰然自若的黎铮,突然就变了神色。
只见他一把抓过顾简沫的手臂,拉着她便走,甚至愤然低呵,“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这里可是司空府,你给我回去!”
二人自黎夕妤身侧走过,他们一定不曾瞧见,她的身形,正轻轻颤着。
心底再爽快又如何,他们带给她的伤害,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抹去的?
“老爷,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她听见顾简沫的声音,恼怒中带着几分狐疑。
“我看着半点也不眼熟,兴许是你记错了。”她的父亲,如是说。
半点……也不眼熟吗?
呵……亲生女儿就站在面前,他竟连半点感觉都没有!
这样的爹,还真是无情啊……
黎夕妤在长廊上站了许久许久,脊背挺得笔直,一动也不动。
她的心,因着这两人的出现,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心口隐隐地疼,她一时有些气闷,待回神后,早已没了兴致去寻司空堇宥。
她转身回了房,将自己蒙在被中。
她的脑中纷乱不堪,心绪难平。
良久之后,她竟在这浑浑噩噩中,睡了过去。
黎夕妤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呼吸不畅,心中憋闷。
她猛地掀开身上的锦被,大口呼吸着。
正当此时,房门被人推开,药草的气息扑入鼻中,是闻人玥来了。
屋内一片昏暗,她转眸望了望窗外,但见夕阳余晖,正渐渐散去。
她喝过药后,回忆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想起了那枚玉簪。
“闻人姑娘,能否带我去找堇宥少爷?”她蓦然开口,出声问着。
闻人玥有几分诧异,反问,“你要在这时去见少爷?”
“恩。”黎夕妤点头,又道,“就是此时,我想去见他。”
虽然眼下时机有些不妥,可只要想到此事,她便难抑心底的悸动。
闻人玥沉默了片刻,终是应下,“既是如此,那我这便带姑娘过去。”
对于闻人玥的迟疑,黎夕妤显得有些谨慎。时至黑夜,毕竟男女有别,她这般贸然地去见他,确是有些不妥。故此,她便戴了斗笠,随闻人玥穿行在府中。
夜来得很快,待她们走至司空堇宥的院落外,天色已是大黑。
夜风微凉,皓月当空,自院外望去,一眼便瞧见他屋中的光亮。
“姑娘,你去吧,我便在此侯着。”闻人玥停下脚步,轻声道。
黎夕妤淡淡点头,而后便迈出步子,向那亮着烛火的房屋行去。
轻风过,吹起她面前黑纱,她一边伸手去触碰黑纱,一边向前走。
“昨日这密信上说得很清楚,皇上染了重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怕是挺不得太久了。依我看,距离太子继位之日,兴许不远了……”
“朝中皇子诸多,更有三位王侯在侧,厉臻想要顺利继承皇位,除非他能在短时间内将这所有隐患一一除去……”
黎夕妤走至房前,正欲敲门,两道男音却清楚地传进耳中。
“正是。故此这皇权更替,最终落入谁手,都还未可知。少爷如今虽已拉拢了朝中部分官员,可人心难测,难保他们不会临阵倒戈。况且,如今您手中无一兵一卒,若想赢得皇位,我们还差的太远……”
“咚……咚……咚……”
黎夕妤听见自己的一颗心正扑通乱颤,她望着眼前那道木门,脑中嗡嗡作响。
皇位!
司空堇宥他……想要皇位!
这……怎么会这样!
皇权争夺,向来都是皇家人士自相残杀,可他一个内阁中书之子,为何也会对那皇位有兴趣?
一时间,黎夕妤只觉双腿发软,无意间听见这样一个惊天秘闻,她实在无法压制心底的震撼。
“如今三皇子羽翼渐丰,却隐藏极深……”
二人的谈话仍在继续,黎夕妤却不敢再听下去。
她强行压制内心的慌乱,抬脚就欲逃离此处。
“什么人!”
可她刚转身,便听闻一道男音自屋内响起,低沉沙哑,透着浓浓的杀机。
而后,她还未能作何反应,便有一人破门而出,直直向她袭来。
她只觉眼前一花,随后便有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掌伸了来,将她死死掐住。
来人动作太快,带着一阵冷冽的风,将她面前的黑纱吹起。
而后,她便瞧见了司空堇宥狰狞可怖的面容。
夜色下,宛如厉鬼修罗。
伊闹闹 说:
九点钟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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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















  

第二十五章:献计



他的目光有瞬间怔楞,却转瞬即逝,掐着她脖子的手指又紧了几分。
“说,你都听见了什么?”
黎夕妤从未见过这般神态的司空堇宥,她听见他的声音,低沉中透着阴冷,时时刻刻都会威胁到她的生命。
他的目光太过阴寒,她全身上下冷汗直流,那毛骨悚然之感,令她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被他掐着,很快便无法呼吸,脸色涨得赤红,眼眶里竟盈了泪。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
原来那日闻人贞对她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倘若是堇宥少爷铁了心要杀人,那么仅凭我的三言两语,是无法令他松手的。”
所以那日与他发生了争执,他是真的不曾想过要杀了她。
不似此刻,他眼底凝聚着浓浓的杀意,下手分毫不留情,即将拧断她的脖子。
她望着他的眉眼,企图找到一丝一毫的迟疑,可她没有……
此时的司空堇宥,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那窒息感逼得她肺腑都快要炸裂。
她听见“吱吱”的声响在耳畔萦绕,那是她脖颈骨节发出的音。
她知道,此时此刻,倘若她没有足以能够令他放了她的理由,那她便只能等死……
可她不想死,也不能就这么死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大仇未报,她不甘呐!
电光火石间,她的脑中赫然晃过一副场景,那是她身处在嘈杂的街道上,周遭尽是人声,有两个男子在议论什么……
他们,似在说……骑射大赛!
“我这条……命,本……就是……你……救的……你……若想取回,我……我无话……可说……”她突然开了口,泪水模糊了双眼,未能看清他的目光。
“可骑……射大赛……”她拼尽全力,艰难地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那……三十万……兵……马,你……就……不想要……了吗……”
她的大脑逐渐浑浊,目光愈发迷离,甚至无法看清眼前人的面貌。
就连……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嗅觉,也渐渐淡去……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冰冷无情的男人,究竟会不会放过她。
兴许,是不会的……
就在黎夕妤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那只手掌突然松了!
她直直坠落,跌倒在地。
“咳……咳咳……”
她忍不住地咳着,大口呼吸着空气,近乎发紫的面容终有所改善。
随着空气的吸入,她的神智渐渐恢复,双目由模糊变为清晰,淡淡的兰香扑入鼻中。
突然,她的下巴被人挑起,司空堇宥的面容愈发地清晰。
“你给我说清楚!”他眯眼,咬牙切齿,犹如厉鬼修罗。
黎夕妤自然明白他的意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相信你也得到了……消息,太子……将开办一场骑射大赛,胜出者……便能得到三十万……兵力,去往边关……”
“那又如何?”司空堇宥反问,周身散布着彻骨的冰寒。
“呵……”黎夕妤竟赫然冷笑,她伏在地上,与他对峙,“穷奇国势虽雄厚,可边关的战乱却从未停歇过……你可莫要小看那三十万兵力,倘若运用得当,击退外敌……不在话下。况且,兵心所向,民心所向,你若能有番作为……何愁无人拥护?”
她说着,但见司空堇宥的眸光微微一转,戾气竟减了几分。
“继续说。”他吩咐着。
“你无一兵一卒就想谋权,分明就是痴人说梦!”她的语气重了几分,方才因窒息而致的不适感渐渐褪去。
她见他的面色陡然一变,连忙又道,“兵,乃王者之刃。你不妨先带着那三十万大军赴往边关,待立下赫赫战功后,自会有人拥护。当然,这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实现,但我会帮你。”
“你?”司空堇宥挑眉,眼底尽是嘲讽,“你一介女流,又懂什么?”
黎夕妤深吸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是自信,“远的不说,只论不久后的骑射大赛。我虽不知少爷您的身手如何,可单凭方才你于弹指间便破门而出将我掐住,我便知道,您有机会拔得头筹!”
司空堇宥听罢,竟双眉一蹙,有些愤怒,“什么叫做‘有机会’?”
他眼里尽是对那三十万大军的势在必得,黎夕妤却淡然一笑,道,“因为这京中,还有一位骑射高手,季寻!”















  

第二十六章:纵马



“季将军之子?你未婚夫的堂弟?”他挑眉,却是满眼不屑。
“是季杉的堂弟没错,可他不再是我的未婚夫!因为季杉的缘故,我曾有机会见过季寻几面。”黎夕妤一派淡然,眼底却有寒芒闪过,“这么些年来,季家作为朝廷最大的隐患,自然是因为他们想要一手遮天,得到那权势。季家乃京中第一富商,又出了一位骠骑大将军,倘若此番再得朝廷三十万兵马,那他们……可就将如日中天,势不可挡了!”
黎夕妤在心下快速地分析着,“而季寻,他自幼苦学,精于骑射,必会是你最大的对手!”
“呵……”司空堇宥竟冷笑出声,眼底尽是打量的意味,“既是如此,你又凭什么帮我?让我赢得比赛?”
黎夕妤望着他,一字一顿,道,“就凭,我知道季寻的弱点。”
听闻此言,司空堇宥赫然起身。
他负手而立,道,“胜之不武,我还不至于弱到这般!不过一个季寻,我还未曾放在眼里!”
黎夕妤仰视着他,未能将他的神态瞧个真切,却自他的周身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那是……王者的气息。
他甚至还未得知季寻的弱点究竟是什么,便断然回绝。那样的自信与势在必得,令黎夕妤唏嘘。
她能清楚地感知到,他这不是自夸自大,而是真的有那个实力!
良久后,司空堇宥垂眸斜睨着她,那蔑视一切的神态,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后,只听他道,“想要活命,便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否则,休想!”
黎夕妤闻言,咬了咬牙,努力站起身。
她望着他刚毅的面容,语音之中带了丝颤意,“定其谋,然后乃施其事。审天地之道,察众人之心,习兵革之器,明赏罚之理,观敌众之谋,视道路之险,别安危之处,占主客之情,知进退之宜,顺机会之时,设守御之备,强征伐之势,扬士卒之能,图成败之计,处生死之事,然后乃可出军任将,张擒敌之势,此为军之大略也。夫将者,人之司命,国之利器,先定其计,然后乃行……”
“此,乃用兵之道。”她将曾经所看所学,一字不差地,讲述给他听。
她不紧不慢地讲着,眼眸始终望着他,只见他原本冷戾的面色,正一点点变得柔和。
待她说罢,他赫然转身,向屋内走去,却出声吩咐,“阿贞,送她回去。”
随后,那始终默立在暗处的闻人贞,便走了来。
至此,黎夕妤的一颗心,终是落回原处。
她的小命,便算是保住了。
五日后。
行走在司空府中,穿过一进又一进的院落,黎夕妤的脚步有些凌乱。
接连五日,她都未曾见到过司空堇宥。
并非他不在府中,而是她……不敢见他。
只要一想到那夜他的凶狠,她便仍是有心有余悸。
然这日一早,闻人玥竟来传话,告知她司空堇宥要见她。
她自然不敢不去,可又心生惧意。她的这条命,如今真可谓是完全被他掌控着。
到得他所住院落时,但见院中空无一人,唯有书房那道房门正敞着。
黎夕妤以为那是司空堇宥专意为她留的门,便不曾敲门,径直走了进去。
可她走入后,才发觉屋中竟空无一人。
他的书房很是干净,桌案上燃着清香,有提神醒脑之功效。
她见书架上摆满了卷册,恍然想起黎府的书屋,想起她从前曾偷偷去过书房,取出一册册的竹简带回屋中,私下里偷偷地翻阅。
如此这般偷偷摸摸的事情,她一做便是十数年,竟也未曾被人发觉。兴许……是因为她所翻阅的卷册,除却她一人,便再无人问津。
她站在书架前,忍不住伸手抚过,那熟悉的触感,令她恍惚。
突然,她眼角一亮,瞥见了书架一角,那枚断裂的兰花簪。
簪身以羊脂玉所造,通体光泽莹亮,很是精致。
黎夕妤不由伸手,将其拿起。
这是司空堇宥娘亲的簪子,却在当年送去了黎府,给了黎未昕。当他眼睁睁看见簪子坠地断裂时,内心……一定很难过吧。
她一时有些气闷,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有些难过。
“放下!”
突然身后一声厉呵,司空堇宥大步走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簪,面色很是难看。
黎夕妤心惊不已,连忙开口,“抱歉,我……我并非有意要碰它。只是觉得,这簪子毕竟是因我而断,不知我能否将它补好?”
司空堇宥却似未曾听见她的话语,将玉簪放置好后,便冷冷地望着她。
黎夕妤兀自垂眸,不敢去看他的目光,轻声问着,“你……找我有何事?”
“骑射大赛的日子已定下,便在三日后。届时,你随我同去!”他道,语气如常,不容她抗拒。
黎夕妤却有些惊讶,不明白他为何要带着她去。可她没有反抗的余地,便只能点头,乖乖应下。
她站在他身前,垂眸望着他的青衫,一颗心高高悬起,脊背紧绷。
自那夜之后,她对他的忌惮,再度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际,手臂突然一紧,她竟被他抓着,向屋外走去。
他的手掌很宽厚,只可惜太过冰凉,她不喜欢。
他的步伐很大,她必须要一路小跑,才能不被他拖着走。
待他终于停下步子,黎夕妤已累得气喘吁吁,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发觉他竟带着她来了马厩!
“少爷,您要做什么?”她不解,开口问着。
可他并未给她回答,但见他一手牵马,另一手直直向她伸来,竟揽上了她的腰肢!
随后,黎夕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似是腾空飞起,而后便坐在了马背之上。
“你……你你你……”
她又惊又怕,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身下的马儿纵身一跃,便飞驰而出。
司空堇宥坐在她的身后,双手自她腰间绕过,拉扯着缰绳。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后颈,那感觉有些痒,令她的一颗心扑通乱颤。
他们穿过重重院落,穿过府门,穿过大街小巷,奔驰在荣阳城中。
因害怕被人认出,黎夕妤便以袖掩面,始终垂首,不敢四下里张望。
“堇宥少爷,”她瓮声瓮气,忍不住问,“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别忘了,之所以留下你的性命,不过是因为你一介女流,却对时局有着一定的了解,实属难得。可若是想要留在我身边,想要为我所用,仅凭三言两语,是绝无可能的!”他的声音回响在耳畔,伴着阵阵风声,有些冰冷,亦有些缥缈。
不知为何,听见他如此说,黎夕妤心中的忌惮,竟一点点褪去。
她知道,如今她与他,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若想活命,便只能留在他的身边,替他出谋划策。
马儿飞驰,到得一处空旷的草场,场上有一人一马,是闻人贞。
见周遭再无旁人,黎夕妤便抬眸望去,瞧见草场四周围满了稻草人,直直地立着,一动不动。
闻人贞牵马候着,手中抓着一支长弓,背上背了个箭篓,其内装满了箭羽。
“吁……”
司空堇宥拉扯着缰绳,马儿应声停下,稳稳地停在闻人贞的马旁。
可他并未下马,反倒是一把抓过黎夕妤的肩头,将她扔向了另一匹马!
黎夕妤惊呼出声,却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她正想回眸询问,便听见他不容置疑的命令,“今日若学不会,便不准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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