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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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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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三胖提醒:“茯苓子。”
  裘宝旸拍脑门,告诉唐糖:“是个老道!特意进京找三爷帮忙寻人的,纪陶觉着好玩,便找了我们同去吃饭。老儿两百多岁了,红光满面,要非那一脸的胡子,看上去至多只有二十多岁。”
  唐糖听了不信:“胡吹,有两百岁的活人?”
  杜三胖看着挺稳重,居然帮腔:“真事。我们三爷还指着他悄悄问宝旸,‘你觉得老爷子面皮像一个什么人?’”
  唐糖问:“像谁?”
  杜三胖笑了:“宝旸脱口而出说像糖糖啊,吹弹可破的。”
  “揍你!我像一个老头……”
  “哈哈哈,纪陶也是差点揍他。纪陶说他像你祖父,‘唐家祖父也是鹤发童颜’。”
  谈笑风生的一句话里头,两个人都已然不在了,唐糖听得很是揪心,垂目不语。
  杜三胖极有眼色,转了话锋,聊他钱庄上的趣事。
  裘宝旸却问:“三胖,章记钱庄那户头怎样了?”
  唐糖暂时没记起来,章记钱庄,是哪一回事?
  杜三胖是个生意人,望一眼唐糖,讳莫如深笑而不答:“宝旸你这是作什么。”
  裘宝旸道:“三胖,你分明同哥说了纪刀刀去章记提款的事情。”
  唐糖头都大了:“又是纪刀刀。”
  杜三胖眼望别处,十分局促,裘宝旸却来劲极了:“糖糖,哥绝不诋毁什么人,哥就讲一个实情与你听。纪二虽说有大半年未曾亲自光顾过三胖的杜记,但是纪刀刀在章记那个户头,十一月西京出事之前,正巧被户主一提而空了!”
  唐糖白眼:“关我何事。”
  “不信一会儿哥可以陪你去章记的京城总号细查,那里存了各地分号上月的备档。”
  “要去你自己去,我去镖局了。杜三哥失陪!”
  裘宝旸喃喃恨:“一日一跑,又去等那些破情书……”
  唐糖一走,杜三胖骂:“宝二你真不地道,我当初就是觉得可疑,若知你会挑事,我就不说了。”
  “哥抱不平!纪陶的心思……他二哥凭什么!”
  “再怎么都迟了罢……”
  **
  唐糖去镖局等候的并非家信,也非情书,准确来说倒可算是纪二的读书笔记。
  纪二的信不长,却每日必信,在信中必定直呼她为小狐狸。
  那日他走得急,唐糖自然想知晓纪二跑去西京的真正用意。
  西京水部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公务?
  能让二王先后深夜跑来纪府的,想来与公主墓那部卷宗不无干系;能让纪二抛下一切星夜赶赴的,极有可能就是纪陶。
  任唐糖回信之中如何旁敲侧击,那个人却是一言未答。只顾了甜言蜜语,说近日午夜梦回间,全是她这只小狐狸。
  又提醒她若是点着炭炉夜宿书房,万不可忘了开窗,傻狐狸迷迷糊糊,时常连二呆都唤她不醒。也不要抱着炉子睡觉,小狐狸若是被烫熟了,吃起来的风味一定不好。
  唐糖知道他是有意搪塞正事,气得两日未曾回信。他那头偏又来信说,近来已然读完了她开去的全部书单,读得满腹心得,读得归心似箭。随信更是绘来一张人体经络图,与唐糖一本正经切磋探讨起来。此后百无禁忌,每日一份长长读书笔记,他是每信必附。
  唐糖分明清楚他就是在避重就轻,偏生每每读得面红耳赤,心头如糖似蜜。
  常是急急在镖局取到了信,躲在道旁就读到一个面色嫣红,暗叹世上怎会有这样无耻好笑的家伙。揣信在怀中行路,身子就温暖起来。夜里伏在灯下再读,这个冬夜便暖得仿若春天。
  尽管窗外并不见云和月,夜空乌蓝,几近墨黑。
  **
  那场原定在除夕夜下午举办的,举世瞩目如火如荼的马球赛,却忽而传出消息来改了期。
  实是因为场子过热,除夕夜的马球赛换作了一场亲王之间的热身,而那场皇帝与齐王之间的比赛,升级去了大年初一,届时将会连赛三日,三局两胜。
  也不知席公子尚在人世的消息,究竟给纪二带去了甚样的线索。自从那夜唐糖在信中提及席勐与钱本初的名字,纪二已然整整三天未给唐糖回过一信。
  三天之中,她倒是另收到了封蓝皮信。赵思危在信里言辞简短,诉的并非正事,却是专为唐糖写下了一段除夕夜马球赛的下注指南。
  唐糖本来无心赌博,见齐王如此笃定输赢,也想着到时或可投一票试试手气,若可发笔小财,正好捧回家向那贪官炫耀。
  三日后纪二的回信终于重又到来,却出人意料的格外简短。
  他在信中告诉唐糖,因在西京遇了突发之事,故而归期不得不延后数日,算来须得除夕当夜方可抵京。
  唐糖正失望不迭,信末却忽而峰回路转,纪二又写,此番回京,很可能带回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要她万事必须听话镇定。
  是谁?
  彼时唐糖当然极难镇定,执笔的手都在颤抖,却终究没有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纪二:希望我能顺利把人带回来
  大纲菌:人一定是会有的,尼放心,尼带不回来,窝帮助尼
  纪二:我们说的是一个人么?
  ……………………………………………………………………………
  要是大人发现我在留言下胡乱说发了小红包其实根本没有,请告诉窝…_…那一定是操作失误不是窝骗人


第51章 寻亲记
  裘宝旸来接唐糖同去地牢那日,距除夕夜仅剩下五天。
  京城朔风袭袭,冰得冻骨头。
  裘宝旸嘲讽她:“冷是稍冷了点,可你一个小孩儿,真有那么怕冷么,别人还以为哥带的不是什么小差官,是一头熊呢。”
  唐糖脑袋上捂一顶毛皮帽子:“我给他去信说也许会跑一趟地牢,这都是他昨天给我寄回来的行头,好看罢。”她拍一拍腰,腰间硬邦邦地作响,“听见没有?我这里头缚着三个小暖炉,你肯定没见过,长得可精巧了。”
  因为顺通镖局也要打烊过年,过了元宵方才开张,纪二趁着昨天顺通的最末一趟快马,邮回来一只包裹。随包裹的信中,他附了一纸账页,账页上一行行赫然列着包裹内的一堆行头,记账栏里却只书了三个字:小狐狸。
  唐糖揉一揉眼,那三个字看起来晶晶亮。
  谁包谁养,这一笔账,这辈子大约是算不清的了。
  裘宝旸不齿极了:“他倒是会装模作样疼人,你俩麻死哥算了,你还真什么事都同纪二讲。”
  唐糖低头笑:“我就算不讲,他不也经常什么都知道?”
  “那正是他的可怕之处!你长点心,不要总以为纪二什么都为了你好,他这人心地阴险,最是虚头巴脑。”
  唐糖怒了:“他待我如何我难道不是最清楚?若连真情假意都分不清,我也就枉活这十八年了。”
  “哎,哥自愧弗如,过年的时候我一定要过府寻纪二讨教讨教,他是怎么把个小姑娘变得如此死心塌地。”
  唐糖想起纪二信中说可能带回来的人,道:“也好,宝二哥到时记得来。”
  **
  外头已是天寒地冻,入了这间密不透风的地牢,身上居然反倒暖些。
  地牢内分明连丝风都没有,却大抵因为太过空旷之故,总像是隐隐有风声,掠过耳畔,呜咽作响。
  唐糖无声无息跟着裘宝旸往下行,去往阴森森的地下四层。纪陶的那件牢房并不大,就在四层的西侧最深的哪一间。
  火灾之后,此处被收拾一空,已然没了当时的痕迹。
  唐糖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想不见当日情形,亦想不见那个人在此处的每一天,都曾经如何度过。
  四壁一片焦黑冰凉,牢房很高,上头没有气窗,只通一个碗口大的风管。墙角堆着一堆极庞大可怖的镣铐,只拿来提在手上,大约就要沉死了。
  裘宝旸声音都哽咽了:“哥心里疼,疼得要命。”又问领他们进来那位姓刘的牢头表哥,“刑房在何处,哥想要去看一看。”
  唐糖强忍着劝:“真要去看?”
  刘牢头亦很为难:“那个地方,大人还是不要去了罢。”
  裘宝旸叹一口气,又问:“当时的刑讯记录毁了,那牢房内的交班日志呢?”
  刘牢头答:“听说当时是没有找到。我也是新近才调来地牢的,这三层和四层自那以后就弃置至今,东西也早就处理干净了。不过想想连人都葬身火海,何况一堆纸?二位不是要祭拜?二位自便,过会儿我来接你们。”
  刘牢头一走,唐糖继而在墙上敲敲摸摸,裘宝旸劝:“要不我们也走罢,哥心里真特么不是滋味,这种地方哥这会儿都待不住,怎么住人啊。”
  唐糖惦着脚尖:“嘘”了声:“你听?”
  牢门内上方的那一段冷壁之上,黑漆漆完全看不出差别,敲打起来的声音却分明与别处不同。别处手指是敲打在山石上,并无一丝声响,而那一块,敲起来恰有咚咚的闷响,足可见内里中空。
  “里面会有东西么?”
  唐糖再次细摸,这回摸出这处表面与四壁的不同来了。
  牢门这一处大约便是大火重灾之地了。她想象当时火势大约太猛,火焰亦太高,以至于这个地方本有一扇铁铸暗门,经了猛烈火势,却居然被牢牢焊死了。听闻当时地牢三四层的差官杂役全数殉职,后来这两层牢房依旧人迹罕至,牢房内一片焦炭,大约再也无人留意。
  唐糖二话不说取下毛皮帽子,从帽子的夹层里轻轻抽出一枚尖利细针,一柄微型小钢锯来,裘宝旸瞧得目瞪口呆:“这小帽子简直是个百宝箱啊,也是纪二为你预备的?”
  唐糖摇头笑,将那细针弯成一枚钩子:“他不管我这些琐事,他只管我是否平安。”继而又嘱咐,“劳烦宝二哥趴在地上借我当个凳子。”
  裘宝旸木了木,终是依言做了,唐糖双脚瞪上他的脊背:“得罪!”遂探钩慢慢去捻某处的小锁孔。
  裘宝旸趴在地上已然闻见远处刘牢头的脚步声:“糖糖你到底成不成啊?”
  糖糖正在拉锯条,亦急躁起来:“别催,快了。”
  脚步声终于近了,唐糖手上动作加快,裘宝旸猛听得上头咯吱一声,那门应声开了。
  唐糖望见里头一册熏黑了的册子,径直揣进怀中,一气关上了暗门。
  刘牢头入内的时候,狐疑地探头望,方才好似听见了响动,却又想不明白那声响是自哪里而出。
  裘宝旸正巧伏在地上起不来身,只得就势伏地哭喊:“呜呜呜,我的好三爷,哥的好兄弟……。”唐糖触景伤情,都不用硬装,直接呜呜陪哭。刘牢头亦被此情此景触动,一道陪着抹了两滴泪。
  唐糖趁势抹着泪催促:“裘大人,咱们祭奠完了三爷,这便走罢。”
  **
  出地牢,二人急回少白府。年关将近,忙碌如少白府到了这个时辰,亦已是人去楼空。二人依旧小心打开纪陶那间屋子,关上门方才开始阅那被熏得黑不溜秋的册子。
  裘宝旸料得不错,那册不知去向的牢房交班日志,便是此物了。
  四层乃是重刑犯所在,故而交班日志每半个时辰记录一条,一天足可攒下二十四条摘要。
  唐糖本来一意捧着细细读,绝不肯撒手,裘宝旸只能在一旁蹭看。然而唐糖翻页的速度愈来愈慢,到后来终将册子交与了裘宝旸。
  几乎每日用上一刑,满眼的“烙刑”、“夹棍”、“针刑”……她实在是读不下去了。
  裘宝旸读得满脸挂泪:“哥当初就应该找人劫狱的,这帮孙子当真是人养的么?”
  唐糖只是低声啜泣:“别说了。”
  裘宝旸尚且撑着读下去:“四月十九日早间五公主探狱,娘诶……这日总算未曾行刑。”
  “五公主?”
  “五公主是皇上与梁王殿下的胞妹,如今也该唤她一声长公主殿下了。她待纪陶真是,不过这世间事,每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裘宝旸声音酸酸的。
  “什么意思?”
  “哎,如今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作甚?”
  “没听纪陶提过么。”
  裘宝旸挠头,声音愈发落寞:“纪陶大约是压根没当一回事罢。”
  “哦。”
  裘宝旸继续念:“二十日夜里魏王来过!”
  “魏王……不就是当今皇上!”
  “正是。嗯,四月二十日这日魏王殿下走后,亦未曾行刑,当夜就为纪陶延了医。”
  “嗯。”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每日的未时皆有郎中过来给他医治,看来伤情十分惨烈啊。”
  唐糖难过得昏天黑地,勉力应着。
  “二十六日未时郎中来了之后,交班记录如何就消失了!”
  唐糖默默道:“那也很正常,二十六那一晚……正是地牢出事那晚。”
  裘宝旸指着册子道:“不是!每日两次交班的时间是辰时和戌时,这一册的每一条哥都细细读了,生怕有一丝一毫的疏漏,你看,未时之后没有记录,然而到了戌时交班,记录就又续上了!再后来的确是出事了,那夜出事,哥记得是子时之后的事情了。”
  “听说是。”
  “一整册的交班日志都完好无遗漏,偏偏到了这天未时到戌时之间,却整整漏记了四个时辰。这四个时辰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唐糖恍悟:“宝二哥说的有理。”
  “哎,可惜,这不过只是一本交班日志,牢里干系人等,烧死的烧死,自杀的自杀……线索太少。”
  唐糖仍想着纪二告诉她的话,要领回的那个人:“嗯,有时候查案也需要点运气,这两天山重水复,说不定……过两天就清楚了呢。”
  “糖糖,纪陶真是太苦了。他若肯活着回来,哥再不同他计较!哥就任他欺侮一辈子,绝无二话!”
  唐糖抹一把汗,扫一眼册子上那些刑罚,想起上回在纪二跟前扬言要同纪陶绝交的话,心中愧疚,如同刀剜。
  “你说他会不会活着回来?”
  唐糖奋力点头:“会罢。席勐既可活着,纪陶必定有望。”
  **
  翘首以盼的除夕夜终是悄无声息到了,爆竹声一早上就开始热闹起来,东炸一个,西爆一响。墙外传来别人家小孩子的笑声,他们将鞭炮绑在猫尾巴上,猫吓得一溜慌跑,噼里啪啦响作一路,猫炸毛般呜哇乱喵起来。
  唐糖连忙将二呆藏得妥妥当当,这才辞了祖父,回去装扮一番,对镜扮作一个倜傥小公子模样,匆匆赶赴马球场。
  今日这一战,宋郡王与留郡王的马球队将要决一胜负。
  宋郡王的母亲同先皇后乃是亲姐妹,算是同齐王还有一层姨表之亲;留郡王却是皇上与梁王自小的伴读。
  齐王在信中提及,他自己都押了万两银子买宋郡王胜,手笔如此之大,唐糖便打算信他一回,一到场子先寻赌市去下了注。
  这个热闹裘宝旸亦是欢喜凑的,早早便买好了马球场顶顶中间的球票,老远招呼着:“小田田!哥在此!”
  唐糖被她这一声唤面子全无,将帽子拉得老低慢慢踱过去:“这么喊我……宝二哥这是打算作死么?”
  “田公子多有不知,你方才从踱过来,已然好几人在那儿打听,这是哪家的小公子了。你今天这个模样实在是太过风流,哥怕哥不唤一声,你反被别的什么不安好心的歹人给掳去了,回头纪二要人,他可是冲着哥来的。”
  唐糖有些怯的:“真的……太过分了?”
  裘宝旸掏出一柄扇子,展开了送过去:“还不用哥的扇子遮一遮脸。”
  唐糖问他今日如何下的注,裘宝旸理所当然道:“哥自然是下了五百注留郡王!偶像上回战败,留郡王今日就是来为他雪耻的!”
  话不投机,立场亦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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