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眉头却未舒展,但唇角上的弧度如初,“你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江雪玥良久不语,没说知道,亦没说不知道。
她抬起手,刚想把蒙在眼睛上的黑巾解下,男人就按住了她的手。
他微暗了眼神,“雪玥,不要逃避本王。”
江雪玥微抬了下巴,她的肤色很白,黑巾蒙在眼睛上,一白一黑,很有视觉上的诱,惑。
男人的喉间有些干涩,喉结不自觉的滚动,江雪玥全然不知情。
“我知道。我没有逃避。”
既然还是舍不得,怎么都舍不得,那她会更加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只是心里觉得,对冷华兰的愧疚,更多了一些而已。
男人眸色一亮,环着她腰身的手,顿时一紧,他紧绷着脸上的线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江雪玥抱的更紧,以此来感受她的温度。
这个女人,只会是他的。
不论如何。
都只能是他的。
其实这个结果,从他决定放手,让她冷静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意料到的。
他承认他不是什么好人。
亦不愿做个好人。
有时候,推开是为了更好的在一起,他无疑是聪明的,亦是懂得猜测人心的。
知她不可能,会轻易看着他,被世人的言语所吐槽淹没。
因为她不会舍得。
再加上帝京赌坊的虚张声势,她就更不可能,会让他失了璟然殿下的面子。
只是,明明就是自己意料之内的答案,为何她真的这般做了,他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男人手里的力道,越收越紧,江雪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要他勒的呼吸困难,顾不上其他,她忙低声开口。
“手能松开一点么,我要……不行了……”
她扭曲着小脸,面色涨的通红,男人手上的力道,依言松了下来,只不过,跟着一起落下的,是他炙热的薄唇。
他的手搂紧了她娇小的身子,温软火热的唇舌紧随而来,在她艳红的唇上辗转蹂躏,跟着一路向下。
江雪玥下意识的揪紧了衣襟。
男人的眸色一僵,揽着她的力道,随之放柔了几分。
“是不想要,还是不肯给,嗯?”
江雪玥的面色红润,听着他那沉沉而危险的低音,她撩了撩唇角,“都有。”
男人的眼神倏地幽深,却是低低一笑,猛地将她抱起,放到了柔软的床榻上。
江雪玥低呼了一声,男人已经轻笑着解开了她的衣带,火热的吻侵袭而来。
“要着要着,你就会想要。给着给着,你就会愿给。”
江雪玥,“……”
这男人的脸皮,明显上升了一个新的境界啊。
不过,
她还是握上了男人的手,不让他肆意游走在她的身上。
男人幽深漆黑的眼眸一眯,听她淡淡的道。
“我答应你不离开。今晚歇着,好么?”
男人压在她的身上,眼神是浓烈的深墨色,他的手指,细细的摩挲在女人潋滟的唇上。
“不高兴?”
他们两人,明显前言不搭后语,可江雪玥还是能听的出来,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纤长的手指微颤,没有焦距的眼神被蒙在黑巾之下,然后,她老老实实的回。
“有点。”
男人从她身上翻转下来,紧紧的揽着她的腰,让她尽量贴合着自己,或者说,让自己尽量贴合着她。
“说来听听。”
江雪玥的手指,在男人胸膛上画着圈圈,若有似无的,暗自挑逗着他。
“如果我说了,你今晚就不能碰我。”
男人的声音低了八度,暗哑着嗓音道,“好。”
“你去敬酒的时候,百里连儿是跟在你身边的。”
江雪玥的手,学着男人方才对她那般,肆无忌惮的,游走在他的身上。
她的手轻轻柔柔的,力道算不得大,也算不得小,专门挑在男人最为敏感的地方,她一边做着坏事,一边异常正经的道。
“传闻她很喜欢你,便连你去边境,她怕你冻着,历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也要给你送衣裳,现在你回了帝京,既然不拒绝她,愿意留她在身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当初为什么不娶,而非要娶我?”
她的语气风轻云淡,像是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男人深知,她一般不拿百里连儿说事,确切的说,她一般不拿女人和他说事。
因为不需要。
他是她的,自从为她解了情蛊之后,他这辈子,都只能是她的男人。
就像她一样,被他要了身子之后,她这辈子,亦只能是他的女人。
现在她会拿百里连儿出来说事,要么是她心里话的掩护,要么,是她开始介意了。
男人有些口干舌燥,无意识的舔了舔唇。
怀中女人的唇色很好看,淡淡的粉色,像是果冻,让人很有胃口。
如今一张一合的,手上还不规矩,容隐整个眸色都暗了下去,他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江雪玥却是用力的挣脱开来,继续摸着。
容隐有些无奈,却是异常严肃的道,“连儿心里有人了,你别胡思乱想。”
江雪玥的手微顿,却是波澜不惊的哦了一声。
“她当年给本王送衣裳,是出于妹妹对哥哥的心意。”
他稍微垂着眸,视线本能的落在江雪玥的眼睛上。
可她眼睛处蒙着的黑巾,格外的碍眼,眸底深处又溢出心疼之色,他继续解释。
“当年她来的时候,差点死在路上,是那人救的她,她是个好姑娘,可本王心不悦她……只悦你。”
算不上一见钟情,只是初见过后,他对她的印象太过深刻。
她打不过他,明明就是处于弱势的一方,亦面临着杀身之祸,她虽怕,却是出乎意料的镇定。
就没见过这么矛盾的女人。
淡定的助他赶走,那些追捕他的官兵,她那时的表现,让他以为,其实她一点都不怕,可当那些人走了的时候,她长呼一口气,他才知道,原来她只是在装。
他无意碰触了她的胸口,她的神情就像是炸毛的小猫,明明知道她打不过,还企图跳起来揍他。
就这么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内,他不得不承认,这么个女人,很吸引他的注意力。
一种前所未有的,想知道她所有事情的冲动,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所以,他便遣了千雾,让他去搜集她的资料,她的一切。
越是了解,越是发现,她身上暗藏着太多秘密。
他不好美色,更是专情,曾经以为此生,不会喜欢上
一个人,却唯独栽在了她的手上。
半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且是,毫无预兆的,就喜欢上了。
跟百里连儿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
百里连儿可以说,是他的妹妹,也可以说,是他存活与世间,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她为他做过的事情很多。虽然有为父报恩的成分在。
世间传言,她的父亲是为护他而死,其实是他护她,她父亲战死而已。
但,当年的事情毕竟太过久远,现在再说起来,亦有不好解释的地方。
江雪玥轻轻地眨了眨眼眸,嫣红的唇角微微的翘起,她钻进了他的怀中,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她真的不喜欢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过?”
容隐抬起手,干净修长的手指,抚向了她柔顺的黑发,含笑低语。
“就这么的不放心,那前不久,你还敢说要离开本王?”
江雪玥微微变了脸色,没好气的捶了他几下。
“这能相提并论么?!”
男人捉住她的手,一双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她,尽管她看不到,却亦能想象的到,他的眼神该是静的灼热。
“她喜没喜欢过本王,本王不知道。不过本王不曾喜欢过她,倒是真的。”
这里的喜欢,自然是指男女之情。
江雪玥明白。
她颇为伤感的叹了口气。
“仅凭女人的直觉,她定是曾经喜欢过你,就是可惜了……你什么都不在意。”
她是没有察觉过,百里连儿对她有丝毫的敌意,只是觉得,百里连儿看容隐的眼神,总有些不一样的情愫在。
之前,她觉得,那就是喜欢。
因为传闻亦是是说,她喜欢容隐喜欢了好些年头,再配上她看容隐的眼神,就更没有异议了。
只是为何,她会把这份喜欢,掩藏下去,或者用容隐的话说,便是转移了喜欢,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既然转移了,那她还是稍稍放了心的。
虽然容隐不可能做背叛她的事情,但这么一个姑娘,不为名分不为前程,舍了名声亦要周全她的夫君,说什么她都过意不去。
可偏偏又不能大方,她不愿把容隐和其他人分享。
是的。
她吃醋了。
今晚的事情,她真的介意了。
不论百里连儿打的是什么注意,亦不论容隐不拒绝的原因是什么,她都本能的,吃味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容隐总是不能容忍,她和李初然走近。
明明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会有问题,还是忍不住的不喜欢。
不知道百里连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当她再一次靠近容隐,而容隐没有拒绝的时候,她岂止是芥蒂,简直就不想再理这个男人了。
所以,他和她说话,有很多次,她都故意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可这男人,却变相的威胁她,让她说出留下二字。
怎么都要缠着她。
害的她连脾气都没了。
男人的语调低沉而缓慢,像是要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她的心扉上。
“于男女感情而言,她并不重要。雪玥,你会爱本王一生一世,永不言离的,对不对?”
会爱他一生一世,这是对的。永不言离么……
用黑巾蒙住的眼眸,深深的闭了闭,随后她弯了弯唇角,“如果有一日……”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炙热强势的吻已经落下,封住了她的唇。
火热的长舌长驱而入,勾着她纠缠,甚至迫使她回应,江雪玥无动于衷了几秒,随后亦是很热情的回应回去。
男人当即粗喘,那吻就落得更加凶狠,像是恨不得把她吞咽入腹。
他知道,爱人和亲娘之间,其
实很难抉择。
也不是在短时间内,可以真的做到心安理得。
他知道,一直知道。
那么残忍而又必须不动声色的,逼着她去做这个决定。………题外话………更新毕,么么哒。谢谢【h_5tiw3d3x1】宝贝的票票,爱你啦啦啦,么么哒
☆、240,今天这么黏本王?
他知道,一直知道。
可他只能,残忍而又必须不动声色的,逼着她去做这个决定。
让她回来,让他完全有个理由,可以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心安理得的,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惧。
只是,在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个如果……
两人越演越烈,到了最后竟一发不可收拾,江雪玥稍稍还残留了那么点理智,推着他的胸膛不让他进,犯。
“你答应过的,今晚不碰我――”
男人瞥了眼她抵住他胸膛的手,薄唇掀起淡淡的弧度,又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声音低低哑哑的,像是致命的诱惑。
“可,现在是你想要本王,本王只好从命。”
“我没唔……”
……
…………
江雪玥在情事上,就没有赢过男人的那一天,果断被男人吃个干净。
翌日。
清晨。
江雪玥回了九王府,帝京众多赌坊都狠捞了一笔,倒不是说,不信江雪玥会回来的人太多,而是这次宣传的好。
百分之九十的人,对此是并不在意的,只是小老百姓就是那样,心里想着,反正江雪玥给容隐已经戴了绿帽子,被容隐一剑解决了,那自然回不来。
何况,是以一赔千这种赔率。
怎么说都觉得太赚了。
结果一出来,江雪玥回来九王府,绿帽子一剑赐死啥的,都是笑话。
帝京一大半百姓的钱财,或多或少,全进了赌坊的口袋。
江雪玥也不知,是该说那赌坊的老板太聪明,还是刚好就那么幸运……
误打正着了。
江雪玥回来了,太后也便不多话,听闻她的眼睛被香火熏得发肿,还特意遣了宫里的嬷嬷,给她送些消肿的药膏来。
老皇帝依旧病重,朝中许多事务还需容隐过手,不过既然江雪玥回来了,他亦不会自讨苦吃,把太子的那份也自己做了。
只不过前阵子的事情,都由他来做,所以跟太子交接的时候,还是花了点时间。
江雪玥闲着无聊,眼睛上的问题,没办法一下解决,她只能继续戴着黑巾,装作是被香火熏得发肿。
她正全神贯注的摸着竹简认字,手上蓦然一重,有人拉起了她的手,似是有什么东西往她手腕上套。
江雪玥轻轻地眨了眨眼,男人身上浓烈的墨竹香袭来,她微微侧了侧身子,手腕上戴着的东西,却也随着发出了声音。
清悦,脆耳。
像是铃铛的声音。
江雪玥疑惑的挑了秀眉,“这是什么?”
容隐注视着她手腕上,精心编制的红绳,眸色深了深。
“它叫在水一方。是本王在大婚之前,让人从西域那边,特意寻来,作为我们彼此之间的信物。”
江雪玥似乎不太爱首饰。
耳环也只是偶尔戴戴,或者是出席什么宴会的时候,才会稍微正式一点。
平常的时候,她的手腕和脖子那边,皆是干干净净,洁白无瑕,没有其余东西的。
所以,他没有为她买什么玉镯或是簪子,一般她都拿来放着,说是贵重,出门在外的时候,容易被人盯上。
便连当初,她故意刁难他,让他买下的那只梨花簪子,她的确喜欢,却不多戴。
一是廉价,不大合适,出现在她这个璟然王妃的身上,容易败他面子。
二是她个人的喜好习惯,不出门,穿着得体便好,但不会施胭脂水粉,她嫌麻烦。
十年的尼姑庵生活,也确实容易让她培养出这样的习惯来。
是以,他让人从西域那边,定制了在水一方,她若看得见,应该会很喜欢才是。
江雪玥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细细小小的,编织的很精致,手上摸到一些圆滑的东西,应该是珠子之类的装饰物,手腕动一动,都
会听到悦耳的铃声。
她扬着唇笑着,“铃声从哪里发出来的?”
男人握上了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指摸向手腕上的一点,是个很圆滑的东西,男人低声解释。
“这颗珠子,里面放了蛊。你这里的是子蛊,本王手上的是母蛊。一旦我们离的近了,它们便会苏醒,像这样――”
他摇了摇自己戴着红绳的手,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我们靠的近,任何一方有动静,它们都会发出声音。我们离的远了,它们便会沉睡,不会有任何的动静。”
江雪玥听言,扬着脸笑出了声,“这么有趣的蛊,你怎么会想到给我?”
他们大婚之前的感情,其实很不稳定。
她就像是变了个人,时不时对他冷嘲热讽,他便是一心包容,但多少还是有了些顾忌。
不是顾忌其他,只是怕她会从他的身边离开。
他让人从西域那边带回这个手绳来,其一是作为信物,其二……
是不论如何,只要她还戴着这个手绳,哪怕她在天涯,他在海角,他依然能够找的到她。
这才是这条手绳,最特别的地方。
男人捏了捏她滑嫩的脸颊,又亲了亲,淡淡的笑,“不好么?”
江雪玥也笑,伸出手抱住了他,精致的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她的面上微微有些恍惚。
“不会。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