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正相反,你是穷寇莫追,我则是宜将剩勇追穷寇。哈哈哈。熊大,上。”顾绮罗笑得花枝乱颤。忽见萧江北一弯腰,躲过了熊大一击,接着他直起身来,手里抓着另一只胖乎乎的小熊。仰天长笑道:“你以为咱们家只有一只熊吗?来,熊二,给我狠狠反击。”
两人两熊陷入“混战”。那边春雨和杏花仍是淡定收拾着屋里东西,只有后进来的秋容不住抻着脖子往那边看。忽听杏花道:“都这么些天了,你还不了解爷和奶奶有多恩爱?这种时候瞎担心什么呢?不会有事的了。”
“我当然不是担心爷和奶奶。”秋容摇头一笑:“我是担心熊大和熊二,别让爷和奶奶这么玩着,再弄个两败俱伤。”
“爷和奶奶哪会这样没分寸?”杏花摇摇头笑道:“你不要杞人忧天了,两只熊在咱们手底下长大,性子温顺的紧,这也不过是打闹罢了,又不是拼命,担心什么两败俱伤?”
她说完,便对秋容道:“你在屋里服侍着,我和春雨出去看看什么地方有大冰块,我再弄些来,我有了个主意,想做一个牡丹花的冰灯,一定好看的紧。”
“牡丹花?亏你想得出来?这要什么时候能做出来?”秋容惊叫,可杏花并不理她,和春雨离了屋子,径自寻找冰块去了。
这里萧江北顾绮罗笑闹了一阵,方将两头熊放下,回头一看,不见了杏花春雨,一问,听说是去找冰块了,顾绮罗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动,对萧江北道:“咱们府里的冰块到底还是少,形状也不规则,倒是去哪里能寻到大冰块呢?”
萧江北道:“要寻大冰块,那只能去河里了。”
顾绮罗摇头道:“河里的冰块不干净,做不出冰灯的效果。”
萧江北对这些向来没理论,听见这话不由疑惑道:“也不至于就这样不堪用吧?河里也有水清的地方儿。”说完就听旁边秋容笑道:“奶奶,爷说的没错,更何况,我前儿个出去,看见街上有人卖鱼,十分的新鲜肥壮,我问人家从哪里弄得这样新鲜的鱼,他便告诉我说是从河里刨冰钓上来的……”
不等说完,顾绮罗面上已是露出喜色,拍手道:“这个好这个好,我来了这么些日子,竟是把这茬儿给忘了,除了采参打猎,就属这刨冰钓鱼最有意思。”
萧江北见妻子这样欢喜,也连忙笑道:“既如此,我去安排一下,唔,这种事情人多了才热闹,不如把程统钟春风他们都叫上?”
顾绮罗道:“好啊,反正我已经是出了名的没有顾忌,只要你宠着我,我管他们说什么呢?就和他们一起去吧。”
萧江北便转身出去,这里顾绮罗兴奋地给熊大熊二穿上了一件花棉衣,只露出四肢和脑袋,两只小熊在地上扭来扭曲,憨态可掬的模样十分可爱,秋容忍不住抓着揉搓了一把,方笑道:“杏花的针线活真是好,还能给狗熊做小衣服,难得竟还这样漂亮妥帖。”
话音未落,就听杏花的声音在门外笑道:“我做的妥帖又如何?没有奶奶别的奇思妙想,哪里会有这两件小衣裳。”说着话间,就见她掀帘子进来,手中拿着两封信,笑道:“奴婢去找冰块,回来时可巧遇见张管家,送了这两封信过来,却是咱们老爷和侯府的信一齐到了,这可真是巧。”
“哦?拿来我看。”顾绮罗放下熊二,起身接过两封信,一边看着,那边秋容就和杏花说起了去河中刨冰钓鱼的事,果然杏花也十分高兴,只说这个事好玩儿。
顾家的信没有什么,除了报平安,询问顾绮罗在这边的情况外,最重要就是提到顾兰绡的婚期已经定了,五月十六出嫁,林家上下对这门婚事都十分重视,看态度,竟然比当日对顾锦绣还要上心,以至于庄姨娘原本对这门婚事并不看好,如今都转变态度了,还称赞了林正南几句,只说他沉稳能干,谈吐不俗,言下之意对这个未来女婿很满意。
顾绮罗忍不住就笑了,暗道这事儿能有如此结局,当真是皆大欢喜。再往下看,庄姨娘又说周太夫人的身体康健,韩姨娘如今也老实了许多,顾素纨跟着顾兰绡,她也把管家之权放了一部分给这两个女孩儿,出乎意料,竟有些模样。这让顾绮罗看了也十分欣慰,暗道做错事,只要不是不可挽回的,那就不怕,怕的就是不知悔改一意孤行。
正这样想着,便看到信的最后提到顾锦绣,只说她现在性子十分古怪,在府中搅闹了几回,身旁丫头也被打了个遍,顾老爷忍无可忍之下,也曾狠狠教训过一番,只是收效不大,所以如今她和周太夫人商量了,打算先将她送去乡下庄子住些日子。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顾绮罗在心里说了一句,冷笑一声,暗道自己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倒比从前更骄狂了,如今被赶去乡下也是活该。只是转念一想,又替父亲和庄姨娘发愁起来,暗道这么个死不悔改的搅屎棍,若是嫁去别人家,就是害了人家;若是嫁不出去,留在家里爹爹和姨娘岂不闹心?恨只恨那原子非太不会见风转舵,当日你既然知道事败,就退而求其次,娶了这女人多好?正好一对极品配在一起互相祸害,省得害别人了。
然而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总的来说,顾家如今还是太太平平的,顾兰绡成婚后,大概顾清云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对庄姨娘,顾绮罗是不担心的,只看她让顾素纨跟着顾兰绡一起管事,便可知这个女人还是不错的。
一面想着,早已拆开了第二封信,展开一看,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封信除了循例报平安问情况之外,只说了一件事,那就是萧东海迎娶方琼华的日期也已经定了,是在三月二十五。
“这么快?可见公爹当真是迫不及待了。也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两个人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顾绮罗叹了口气,想了想便把信收起,对屋里丫头道:“今儿府里来信的事,二爷若不问你们就不要主动提起,明白吗?”反正萧江北已经知道他爹是必然要迎娶这个方琼华的,也早已经决定不回京城了,那这样消息知不知道也就无所谓,倒还是不要给他添堵的好。
“是。”几个丫头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多问。过了小半个时辰,只见萧江北兴冲冲进来,含笑道:“人手和地点已经定好了,明天就过去,玩一天,傍晚回来。我听人说,其实现在刨冰捕鱼还是有些辛苦,这不过是玩个兴致罢了,若是等到开春,河水化了大半那时,弄一条小船,在河里撒网捕鱼,那鱼真是又多又美味。”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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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暧昧
顾绮罗道:“既如此,到那时咱们也去租一条船就是。”说完只听杏花笑道:“奶奶别只顾着兴头,你那时候有时间吗?奴婢怎么想着到那时,您的事情都做不完呢。”
“再怎么忙,玩一天的时间还是有的。”顾绮罗呵呵一笑:“我早就说过,文武之道,在于张弛有度,我也不能总干活啊,劳逸结合才最好。”说完她转身看着萧江北,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事儿就交给夫君去办。
’领命。”萧江北郑重回答,即便众人早看惯了他对顾绮罗的宠溺,此时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同时心中也是羡慕的要命。
第二天一大早,要去河上刨冰捕鱼的众人就起身了。卯时二刻,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就出发,却也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到了地头。
顾绮罗下了马车,扶着自己的腰四下里看了看,只见天地一片苍茫,许多地方都残留着尚未化尽的积雪。而前面不远处,一条大河如同玉带般通往天地相接处,水面足有五六十米宽,可以想象夏天雨季时这大河的壮观,不过此时却是冻得结结实实,雪白河面上没有半点杂物,只铺着一层干干净净的残雪。
“真好啊。”
顾绮罗感叹着,不自禁就想起现代那些饱受污染之害的河流湖泊,由此可见,科技发达固然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便利,然而人类得到许多的同时,却也失去了很多。
其他人没有顾绮罗这样的感叹,待萧江北一声令下,便都欢呼着拿了工具奔向那条大河,各选了一个地方开始刨冰。这里萧江北也拿了工具来到顾绮罗身边。小声问道:“如何?还能走路吗?”
顾绮罗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还有脸问?我要不能走路,你背我过去。”
“只要你没有意见,我是没问题的。”萧江北哈哈笑,再度收获老婆大人的眼刀数枚,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由于昨晚太过兴奋。床第之间失了节制。今天早上他已经被顾绮罗的眼刀戳中数次,现在这点恶狠狠的眼神,根本不够看。
“你这个无耻的家伙。”顾绮罗欲哭无泪。谁再敢跟她说萧江北是个纯良青年正人君子她就跟谁急,这家伙分明就是个腹黑货,一旦某个晚上兴致上来了,就会特别坏的用各种花样来引诱她。只诱惑的她欲罢不能,等到尽情纵欢之后才会发现瘫软成一滩泥的那个是自己。而这货从来都是生龙活虎的。
“娘子昨晚分明对为夫的努力十分满意,怎么这会儿就变成无耻了?”萧江北“无辜”的看着顾绮罗,一摊手:“我可是为了取悦娘子而拼了老命呢。”
“呸!”顾绮罗忍不住就往地上啐了一口,心想你这还叫拼了老命?还成了取悦我?泥马信你的都是猪。
索性不再理会身旁的大尾巴忠狼。顾绮罗举步就往河边走,萧江北连忙跟上,正要低头和顾绮罗说些什么。就听不远处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道:“走开,谁要和你一起刨冰?我有搭伙的人了。飞鸿,飞鸿你死哪儿去了?”
是钟春风的声音。萧江北和顾绮罗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扭头看去,就见这货一脸吃了死苍蝇般的表情,那叫一个面沉如水,此时正举目四顾,程统则笑眯眯跟在他身边,那笑容真是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钟春风终于找到了救星,飞奔而去,程统则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来到应飞鸿身边,钟春风故意激动嚷嚷道:“不是都说好了咱们两个搭伙吗?你怎么这么慢?快快快,赶紧去选地方,不然这河面就都要被人占了。”
应飞鸿看了眼钟春风身后的程统,毫不犹豫把身后三个孩子拎出来,义正辞严道:“谁要和你搭伙?我身边有这三个小能手,还用得着你这根懒骨头?趁早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丫丫妮妮小曼我们走。”
钟春风目瞪口呆看着应飞鸿带着三个收养的小徒弟远去,好半晌才跳脚叫道:“应飞鸿你这个不讲义气的,竟然临阵脱逃,站住,你给我站住,咱们好好儿说个清楚。”
他一边跳着,就追到了应飞鸿身边,却见对方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道:“行了,你就不要抓着我了,开玩笑,我只是个小郎中,怎么可能扭得过钦差那只大粗腿?”
“少来这一套,他给了你多少钱?”钟春风显然不是好糊弄的:呵呵,扭不过钦差的大粗腿?他怎么不知道好友是这样胆小怕事的家伙?上次唐万年病了,他给人家看完病,不照样阴阳怪气说这是做坏事太多的报应,要对方多做善事吗?钦差的腿粗,难道辽东总督的腿就很细吗?
果然,此话一出,应飞鸿的表情就变的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小心伸出了五个手指头。钟春风瞪眼道:“五十两?”见应飞鸿点头,他这个气啊,咬牙道:“五十两银子就把你给收买了?我们的交情就值这点钱?”
“我们的交情当然不止五十两银子。”应飞鸿又恢复了大义凛然貌:“但问题是,程大人给了我五十两黄金,只换我暂时牺牲一天我们的友情,我觉得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算的,你也知道,奶奶要在辽东大展拳脚,如今百废待兴,我们需要钱……”
“你给我滚犊子吧。”钟春风气得一脚把应飞鸿踹出好几步远:“贪财就贪财,别给我找这些借口了,不怕恶心死我。”
应飞鸿却又笑眯眯凑过来,小声道:“我不知道你和程大人之间是有什么事,但依照我的经验,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垂死挣扎了,明显是没有救的,何必还要负隅顽抗呢?”
“你又有什么经验了?”钟春风气结,却见损友嘿嘿笑道:“我是整个总兵府上下的专用大夫,在有救没救这种事上,谁的经验能比得上我?你看你,要钱没钱要势没势,你怎么和程大人斗?连你最大的本事,所谓的才高八斗,在程大人面前也只剩了一斗,而且你好像还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里,都这样了,你还敢说你有救?”
“你给我滚。”在毒舌方面,钟春风向来觉着自己是得天独厚的,今日终于明白,应飞鸿要毒舌起来,杀伤力一点儿都不输给自己。
“呵呵,应大夫真是个有趣的人。”程统来到钟春风身边,看着和三个女孩儿迅速抢占了一块河面的应飞鸿,微笑说道。
“是啊,他可是个妙人儿了,而且绝对没有我这种宁折不弯,一尘不染的风骨,你若是喜欢了他,勾勾手指保准他就从你了,如何?我替你们牵个线?”钟春风难得对程统笑容满面,卖力地介绍着应飞鸿。
只可惜程统一眼就看穿了他妄图“祸水东引”的计划,于是呵呵笑道:“你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宁折不弯,一尘不染的吗?这样人掰弯了弄脏了才有意思,是不是?”
“你怎么不去死?”钟春风咬牙切齿,四下望了望,见萧江北和顾绮罗就站在不远处,他顿时捂住额头,痛苦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算了,还是我去死吧。”
看着程统和钟春风一个狼狈一个悠然的远去,萧江北和顾绮罗好半晌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那个……是不是我听错了?他们俩这是……公然的打情骂俏?”顾绮罗艰难咽了口唾沫,扭头问萧江北,却见丈夫摇头道:“不能这样讲吧,钟春风明显快哭了的表情,或许可以说,是程统利用权势,强逼民男?”
“可他是大家子不是吗?他又不可能娶钟大哥。”虽然对于两人之间多有猜测,然而今天真正听那两人说了这样一番暧昧之语,顾绮罗还是被惊吓住了。
“他不可能娶钟春风,但他可以终身不娶。”萧江北微微眯了眼睛,露出一抹深思。
“你都知道什么?快点老实交代。”顾绮罗心中一动,自然听出萧江北的言外之意。
“哦,也没什么,就是当日在京城,朝中曾有传言,说是最开始皇上要给程统赐婚的,结果被他婉拒,言说有和尚在他十五岁时下过断言,说他是天煞孤星的命,必然要一生不娶方可保一世平安。”
“那……程家就听信了这个说法?不就是一个和尚吗?”顾绮罗表示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穿越女嘛,怎么可能相信封建迷信这一套。
“关键是不止一个和尚,还有一个道士也这么说。”萧江北抬头望天:“当然,这个和尚和道士除了程家人,谁也没见过。”
顾绮罗目瞪口呆中,好半晌,她才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看向程统和钟春风,喃喃道:“你说,程统不会在那个时候就对钟春风包藏祸心了吧?”
“不是吧?我没听说他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萧江北摇头表示否定,却听顾绮罗幽幽道:“笨,你忘了?程统不是说过幼年时曾经和钟春风比试过吗?”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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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破冰捕鱼
“可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吧?哪会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