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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个白眼,心想罢了罢了,从知道这家伙要当钦差的那一天起,不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吗?忍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连萧江北都看出有些不对劲儿来了,因晚上回来就和顾绮罗说了此事,只听得她也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愤愤问道:“当初你不是说?这只是程统的心魔,心魔解开就好了,他对钟春风应该没有非分之想。怎么现在又说这样话?”
萧江北咳了两声,努力安抚老婆怒火,振振有词道:“这个……事情总是在变化的嘛,当初程统和我说的时候,那肯定只是心魔作祟,可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你来我往的斗着,也许就日久生情了呢?你要知道,像他们这种才子,世间少有,能找到个对手不容易,一般人他们都看不在眼中。”
“屁的日久生情。”顾绮罗气得都爆了粗口,咬牙道:“钟春风一听说程统要来,都急的要哭了,你家日久生情是这样?”
“呃……那是……日久生出单相思?程统喜欢钟春风,但是钟春风避之唯恐不及?”萧江北也算是急中生智了,却听顾绮罗冷哼一声道:“避之唯恐不及?那为什么钟春风还跟着程统的人去了醉仙楼?”
“这个……娘子,你明天还是去问钟春风吧,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坚韧如萧二爷,也被程统和钟春风之间的诡异相处模式给打败了,崩溃地叫道。
“好吧,看来也只有如此了。”顾绮罗叹了口气,暗道希望事情不要太糟糕,程统又强势又腹黑,钟春风再聪明毒舌,但程统要是有意对他不利,那也是小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不过事实到底还是让顾绮罗松了一口气,第二天她叫钟春风过来,问他和程统究竟是怎么回事?据对方所说,他和程统是一种亦敌亦友的关系,对方不会害他,只会缠着他,而他也绝对不是怕了程统,只是不胜其烦。
这让顾绮罗放心不少,因就安慰钟春风道:“若是这样倒还好,程统是官身,总不可能成天只缠着你,他有许多事情要做呢。而且等做完这些事,他就会离开,所以这些日子你就暂且忍受吧。”
钟春风无奈道:“正是这样说呢,但愿他大发神威,早些将唐万年绳之以法,还辽东一个朗朗乾坤,然后就赶紧滚回京城吧,那时我才能解脱。”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人嚷马嘶的好不热闹,顾绮罗站起身诧异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样乱?”
一面说着,便疾步走出门去,钟春风和杏花春雨等也忙跟在后面。刚出了门,就见萧江北走进来欣然道:“程统不愿意独自在钦差行辕住着,想来总兵府住几日,我想着他此次来辽东意义重大,就凭他身旁那些御林军侍卫,恐怕不能护他周全,若是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倒还好,我不信谁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刺杀他。”
顾绮罗和钟春风都石化了:多么淳朴的理由啊,淳朴的她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虽然他们压根儿就不相信。
不管怎样,程统到底还是住进了总兵府,好巧不巧的,他就看中了钟春风旁边的房子,那本来是曾远的房间,但曾远恰巧去关内了,于是程统大喇喇把行李搬了进去,还很不要脸的大放厥词道:“曾掌柜要是知道他的房间曾经被钦差住过,整个辽东的阴霾都是在这个房间里由我发号施令荡平的,他一定会感到自豪骄傲。
这副臭屁的样子真让人恨不能一脚踹到他脸上,但是默默想了很久之后,大家不得不无力承认:这厮说的是事实。
当然,程统身为钦差,还是要干正事的。这一次真正让顾绮罗了解了此人的腹黑和果断,不到半个月时间,北峰山的那座金矿就被他派人查封,相关涉案人员尽数落网,没有一个逃脱的。
这在整个辽东官场都引发了一场大地震。北峰山的金矿至关重要,是谁在背后支持?很多人也是心知肚明。万万没料到钦差大人竟如此霸气威武,初到辽东,他甚至都没有探探这潭水的深浅,便直接把北峰山的盖子给揭开了,这该说他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呢?
北峰山拉开了程统和唐万年角斗的序幕,之所以这样大刀阔斧,那是因为程统深知,萧江北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一个手握兵权战无不胜的总兵,加一个手持尚方宝剑的天子钦差,若还要小心翼翼试探水深水浅循序渐进,那真是贻笑大方了,还不如迅猛的来一下子,让那唐万年乱了方寸,如此他们才好浑水摸鱼。L
ps:程统来替春风童鞋出气了,不过春风童鞋大概不会领情,吼吼吼。
☆、第一百六十一章:狼子之心
转眼就进了腊月,天气越发严寒,新年将近,这山春府也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曾远从关内招了人手回来的同时,还进了一大批物美价廉的年货,拉了十几车,然后打发人去各地卖,因为利润不高,货物新奇,不到十天,就卖了个干干净净。为萧顾山庄的名气传播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萧顾山庄就是顾绮罗为自己未来的国际贸易公司定下的名字,古代没有什么集团财团的称谓,而她是要做综合贸易的,最后就定了“萧顾山庄”这样一个有些奇怪的名称。
“虽是利润低,但却开了个好头,如何?我说你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你还不信,这回总该对自己有些信心了吧?”
接过曾远递来的账目看了一下,顾绮罗很是高兴,给予了他高度表扬,而曾远也十分激动,虽然谦虚了几句,但眼中得意还是没有完全掩藏住,连春雨都在一旁捂嘴笑说道:“哥哥,虽然奶奶这样夸奖你,但你可不要得意忘形哦,奶奶说过,骄兵必败……”
“嗨,你这丫头,这又不是打仗,扯什么骄兵必败?曾大哥这是头一次自己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就让他高兴高兴又何妨?总比他总是怀疑自己做不好,缩手缩脚要好吧?”
杏花打断了春雨的话,让小丫头一阵茫然,转头看向顾绮罗委屈道:“奶奶,我说错了吗?怎么杏花姐倒比我更像我哥的妹子?”
顾绮罗哈哈笑起来,而杏花也察觉到自己一时心急失言了,俏脸上不由现出一丝红晕,扭头道:“你放心,你自然是曾大哥的妹妹。我不过是白说一句罢了。”
顾绮罗道:“不是白说不是白说,杏花说的没错,曾远你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得意忘形,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做事难免瞻前顾后,这是做生意的大忌,看来历练了这两个月。你是真的摸到做生意的窍门了。这很好。如今已经是腊月,你也不要到处奔波,就在府中陪着春雨杏花好好过个年。等过完年开春了,我还有事情遣你去做呢。”
曾远连忙道:“奶奶有事就尽管吩咐。”说完左右看了看,方疑惑道:“春风呢?怎么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他也不过来?我听说程大人做了钦差。他该不会还如过去那般纠缠吧?”
顾绮罗汗了一个,曾远这是说者无意。她却听者有心,的确,怎么看程统对钟春风,都有一股“纠缠到底”的气质。这要说两人不是cp,连她这个非腐女都不信,问题是钟春风那么高傲。程统又那么腹黑,别看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是“欢喜冤家”。可这一不小心就能转化成“虐恋情深”,这还真是一道难题啊。
算了,静观其变吧。
顾绮罗在心里叹了口气,却听杏花笑道:“钟大哥和应大哥十几天前就出发往北峰山去了,如今那里已经没有人,金矿也被查封,所以他们要去实地考察一下那里的药材情况,他们这会儿还不知道哥哥你回来了呢。”
当日北峰山的事,曾远自然知道,此时便疑惑道:“这样天气去北峰山?他们不会还要上山吧?可是胡闹,天气严寒滴水成冰,我回来的时候还赶上了一场大雪,路都很不好走,好在我们走的是平坦大路。他们这会儿要是上山,万一摔出个好歹怎么办?”
杏花笑道:“无妨,他们只是过去看看,不上山。”
曾远更奇怪了,摸着脑袋道:“不上山又能看出个什么来呢?难道药材都长在山脚下?”
春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哥你糊涂了?就算上山又能看出什么?如今寒冬腊月的,树也枯了草也死了。”
曾远笑道:“倒不是我糊涂,我想着或许应大夫对药材实在精通,可以透过枯枝就能看出是哪一味药材,这也说不定。只是若真像你说的这般,他们更没必要去了。”
话音刚落,就见秋容引着一个年轻媳妇进来,那年轻媳妇很是美貌,顾绮罗认出是程统身旁的女管家,人人都叫她苗娘子的,这一次和丈夫一起带了几十个下人过来伺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子,因见她行了礼后方笑问道:“我们家爷打发奴婢来问奶奶,钟先生还没回来吗?若是回来了,爷正好有问题要向他请教。”
顾绮罗好悬没让口水呛着,眼神上下打量了苗娘子几眼,方拉长了声音道:“哦?你们爷……有问题要向钟春风请教?他也太谦虚了吧?”
苗娘子能被程统选中做了女管家,可见其不简单,本来就是个宠辱不惊的。然而让顾绮罗这么一说,连她脸上都忍不住有些发烧起来,显然也是明白自家爷这个理由找得有多么不靠谱。
不过尴尬之色也只是一闪而逝,旋即苗娘子就笑道:“我们爷说了,学海无涯,他也不能尽知尽会的,何况三人行必有我师,钟先生又是这样的大才子,我们爷自然也要时时向他请教。”
“哈,都说你厉害,果然不简单。”顾绮罗忍不住一笑,然后道:“没回来呢。你回去告诉你们家爷,让他自己看看,把我们钟先生都逼成什么样了?本来他正在写的那个话本就差一个结尾,我还等着呢,结果让他这一来,整整十几天没动笔,北峰山金矿一封,他就和应飞鸿一起跑去了。你们爷的问题若是着急,就让他去北峰山寻人吧。”
苗娘子笑着答应了,转身而去,出了门方吐出一口气,暗道都说这位年轻的侯爷夫人厉害,果然不错,当着我的面儿就说这样讽刺的话,便是萧大人,也不会这样不留情面,唉!这也实在是我们爷做得过分了。难得她言语不善,性格却爽朗,让人只生不起恨意,倒喜欢与她亲近。
一面想着,便回去报给程统知道,只见自家主子黑着脸,冷哼道:“算他跑得快,趁着我集中精力对付唐万年的时候,就跑了。难道我还真要去一趟北峰山?”
苗娘子吓了一跳,连忙道:“爷,这样天寒地冻的,您何苦要去那里?再说了,您若是离开,难保唐大人不抓您的小辫子,他如今都让你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程统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能功亏一篑。罢了罢了,都腊月十二了,我就不信他能在那北峰山熬下去,有本事熬到过年也不回来,我就服了他,只怕他没有这个毅力。”
话音未落,忽见自己的小厮长青走进来,嘿嘿笑道:“爷,钟先生和应大夫回来了,奴才刚刚在门口看见他们下了马车,很奇怪,还带回了三个孩子,有些木木呆呆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哦?”程统松了口气,面上露出笑意,伸手端起茶杯悠悠道:“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嘿嘿!回来就好。”
苗娘子和长青都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苗娘子便心想着难怪萧夫人都把话说得那样不留情面了,看我们爷这会儿这德性,真让人想揍他。
钟春风和应飞鸿这一次去北峰山,又不同于深秋那会儿,两人是真的差点儿冻透了。直到了厅里,见到顾绮罗萧江北等人,应飞鸿还忍不住抱怨道:“我说开春再去,他偏不肯,到底把我拉了去,这好嘛,差点儿把我冻成了冰棍子。”
钟春风道:“行了,都让你抱怨了一路,到现在还不肯揭过去呢。那挨冻的只是你吗?我也不好受啊,你要是冻成冰棍子,难道我还能囫囵回来?”说完就听杏花道:“钟大哥,你们带回来那三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啊?”
应飞鸿叹了口气道:“那三个孩子……唉!没办法,我们若不带回来,就没有活路了,我想着将来让她们给我搭把手,做点杂活儿,炮制药材之类的,这些活儿倒不用分男女,女孩儿一样可以做。”
“怎么回事?”顾绮罗就惊讶了:她只是远远在门口看见三个孩子,看上去像是小男孩,没想到竟然是女孩儿。
提起这几个孩子,钟春风情绪也有些低落,沉声道:“奶奶别问了,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总之什么时候儿,倒霉的总是老百姓,就算他们累死累活,也不一定能养活自己,更别提妻儿老小。”
“能不能好好说话?突然就蹦出来这么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到底是个什么前因后果?难道那三个女孩儿是被人遗弃的?”顾绮罗急了,咬牙看着钟春风:这货一向毒舌,这一次竟然感叹成这样,可见发生的事情不知怎么凄惨,竟让他连毒舌的兴头都提不起来了。
应飞鸿连忙道:“奶奶不用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北峰山的金矿被封之后,那里的二三百号矿工没地方去,如今都在北峰山脚下一些山洞里落脚,他们当中绝大部分是男人,但也有些是女子,这些人成了家,也有孩子,平日在矿上虽然累死累活的干,总算还有饭菜可以糊口,如今矿被封了,他们就连生计都成了问题,每日里只靠挖草根树皮为生,这三个女孩儿,实在是他们养不起了,没办法只好狠心抛弃,恰好让我和春风遇到,我想着总是三条性命,这若是在荒郊野外,就不冻死也要让狼吃了,所以我就带了回来。”L
☆、第一百六十二章:大善
“太过分了,女孩儿就要抛弃,那些当父母的都是狼心狗肺吗?”顾绮罗一听这话就炸了,却听钟春风沉声道:“奶奶不要这样说,都是骨肉,若是能在一起,谁愿意将孩子抛弃?女儿又如何?那也是血脉相连。实在是他们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这几个女孩儿不抛弃也得等着饿死,本来他们是要卖掉的,可是那附近根本没有人家,他们也走不到镇子上去,唉!总之别提了,那里活脱脱就是一副人间地狱。”
钟春风和穷人向来不太对付,因为早年被这样人陷害过,所以他对基本上是把穷人和刁民划了等号的,如今竟能替穷人说话,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由此也可看出那些人过得有多么悲惨,惨到连钟春风这种铁石心肠的家伙都看不下去。
这一下别说顾绮罗,就连一向冷漠的萧江北都有些动容了,忽听爱人道:“喂!怎么回事啊?当日程统封金矿的时候,没为这些人安排后路吗?”
萧江北沉声道:“当日金矿的主事监工都被一网打尽,那些矿工论理也有知情不举之罪,程大人念在他们是被人胁迫的份儿上,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这句话就等于是解释了:程统只负责抓人,不负责这种善后。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官员会负责这种善后:那些矿工不入罪就是好的,放了他们,他们自然可以寻别的活路。
这种做法没人会说不对,所以曾远便疑惑道:“是啊,程大人这已经是网开一面,可那些矿工有手有脚,他们怎么会过得这样凄惨?”
“有手有脚又有何用?”钟春风愤愤的一顿茶杯:“别忘了现在是什么季节?冰天雪地的。你让他们去哪里找活路?他们原本是有家,可或是负债,或是卖身,将自己抵押给了这个金矿,如今家早已散了,却又让他们往哪里去寻活路?就是做工,这辽东地大人稀。又落后闭塞。除了山春府,倒就属王家集镇还算繁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