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样硬的,才可能夫妻和睦。”
“还有这说法?我怎么不知道?”英亲王世子咕哝着。杨子帆看了他一眼,心中轻蔑一笑,暗道这样虚无缥缈的话也能唬住,真是个草包。除了会躲在背后借势之外,还有什么用?关键是借势最后还失败了。到这时候你竟还看不出那顾绮罗不一般,不是草包是什么?
一面想着,便淡淡道:“好了,厅中诸位还等着咱们呢,也该回去了。”说完转身上了台阶,不经意间就抬头看了一眼“百味馆”的牌匾,他嘴角边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暗道那个女人还真是厉害,一百两银子一桌的宴席,也没有什么稀罕的山珍海味,她就敢要这个价钱,偏偏这样的漫天要价。竟然还让她经营出了一份奇货可居的热度。想也知道,一个能想出拍卖奇珍,硬是把价值不过十几万两的东西拍出了几十万两价钱的女人,这百味馆不过是对方牛刀小试罢了,如果将来有了本钱让她大展拳脚,再暗中扶持着,何愁不能建起另一个白银帝国。
顾绮罗啊顾绮罗。我真的是很期待。你都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成王爷已经和太子走近,裕亲王这边,还真得有你这样一位招财娘子支撑着才行。
杨子帆的心思不可谓不深。最起码顾绮罗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去提亲,她只知道这位澄明世子不简单,绝不会因为嫉恨萧江北就行出这样小孩子赌气一般的事。
因一路上都在苦苦思索,忽觉马车震了一下后停下来。春雨因为没有防备,险些被甩出去。连忙撩起车帘道:“怎么了?”话音未落,就看见前面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她站在马车上,直起身子一看。这才发现就在人群当中空地上,一个人正和七八条大汉打斗,只打得尘土飞扬。围观百姓都在看热闹。
“怎么回事啊?”春雨抓抓脑袋上的小髻,回头对顾绮罗道:“姑娘。前面好像有卖艺的在耍功夫,所以引得百姓们都围起来观看,咱们的马车过不去了。”
“这可是胡说,卖艺的会在这里耍?你当得月楼老板是吃素的?”顾绮罗刚才也撩开帘子看了眼,没看见人群中的情况,倒是把得月楼的百年牌匾看了个清清楚楚。
“也是啊。”春雨疑惑的又抓了抓发髻:“奇怪,那怎么打起来了呢?”
“走,下去看看再说。”反正马车也过不去了,顾绮罗索性下了马车,如果在平时,杏花和春雨一定会劝阻,不让她往这样人多的地方凑热闹,然而此刻难得见姑娘对一件事上心,两人当然不会阻拦,于是便陪着顾绮罗上前打听起来。
被他们问到的一个胖大婶兴奋地手舞足蹈的告诉他们:“流窜在京城的一伙专门吃霸王餐的家伙被抓了现形,这下可有热闹瞧了,得月楼的人要把他们扭送到官府呢。”
顾绮罗踮起脚尖透过人群缝隙看了眼,然后疑惑问道:“一伙?他们?”奇怪,她怎么看到场子里只有一个人在和另外七八个人缠斗啊?难道……那七八个才是吃霸王餐的?而独自一人的那位是得月楼养的超级高手?
“哦,只是一个主犯,同伙还没抓到。”谁想大婶很快就否定了她的猜测,顾绮罗往人群里看了又看,然后疑惑道:“那个人穿的还不错,不像是吃霸王餐的啊。”
“这就是你没经验了吧?穿得不好,能在这些花钱最厉害的酒楼里骗到吃喝吗?”大婶一副非常有经验的样子教育顾绮罗,然后又感慨道:“多少年了,没出过这样人才,就是这两个月才兴起的,听说骗的各大酒楼鼻青脸肿啊,若不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太多,这些酒楼就得向客人要定金了,这一时半会儿还好,但若再让他们这么骗下去,只怕吃饭就真的先付定金了。”
顾绮罗这才明白,原来最近京城有一股流窜作案的骗子,专骗吃喝不骗钱,穿着绫罗绸缎,要着包间,等到店小二觉着差不多吃完了再去查看时,人早就跳窗逃了。
此时那场中被围攻的男子忽然一个跟头跳出圈外,气急败坏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我说过等一下就有人来付账,为什么就拳脚相向?我人在这里又不会跑。”
“嘿!这骗术又进步了哈,你现在是不会跑,但我们如果傻傻等人来付账,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跑了?你们这些败类都是属耗子的。”那七八个打手气喘吁吁地叫道。
顾绮罗就觉着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忽听身旁杏花小声道:“姑娘,那人身上穿的乃是云龙锦,这种布料民间可见不到,都是进贡宫中的。”杏花精于女红,对布料之类的东西最是敏感。
于是顾绮罗更证实了心中猜测,因就让春雨进去替那人付银子。她觉着这个人多半是大有来头,替他解围,交不交好还在其次,别让对方因为今日之事出了大丑,日后报复得月楼才好。毕竟得月楼也不是仗势欺人,而是让人骗的鼻青脸肿的苦主。这看似是多管闲事,但一点银子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能帮人消弭一场祸事,何乐而不为?
这里春雨揣着银子奋力挤进人群,顾绮罗和杏花便回到马车上,过一会儿,只听人群似乎散去了,接着春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姑娘,这位公子定要亲自谢姑娘,奴婢就把他带过来了。”
顾绮罗只好无奈下车,认真看了一眼,只见对面这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十分的英俊,眉宇中无形间透露出为上位者的威严,看见她下车,便微笑抱拳道:“适才多谢姑娘解围,不然我那小厮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身上又没带钱,这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顾绮罗也就微笑还礼道:“公子无须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京城最近有这么一伙专门骗吃喝的骗子,听说得月楼已经被骗过好几回了,所以难免火气大了一些,还请公子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男人的眉头微微挑起,听顾绮罗这话,竟好像是猜出了他的身份不简单,当下便饶有兴趣道:“这伙骗子的事,我也曾听说过,但不知姑娘为何就认定我不是骗子呢?”
顾绮罗莞尔一笑道:“唔,我倒也不能认定你不是骗子。我就觉着吧,如果公子真的是骗子,就为了吃一顿山珍海味宴,辛辛苦苦历尽艰难的把云龙锦都弄到手了,这真是挺不容易的,为了吃的绞尽脑汁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同道中人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没什么。”
“哈哈哈,姑娘说话还真是有意思。”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远处有人呼哧带喘的叫道:“殿……公子,奴才……奴才回来了。”
“你个狗才,不过让你追个小偷罢了,你这是追到天涯海角去了?害得本宫……子在这里丢人现眼,被人当成吃霸王餐的骗子群起攻之。”
男人一看见奔到近前的青年,便忍不住大声训斥,却见那青年下人苦着脸道:“公子不知道,那小贼太能跑了,奴才追了他半个城,总算是他耐力不及奴才,最后累趴下了,这才抓住。奴才生怕顺天府尹糊涂了事,那也对不起奴才差点跑断的这两条腿不是?所以就亲自把他扭送到官府去,这才回来,奴才只想着公子坐在酒楼里等便好,哪想到那些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冲撞了公子?”
“行了行了,你总是有理由。”男人生气瞪了自己的下人一眼,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一个荷包,看也不看就塞到春雨手里,微笑道:“今日多谢姑娘解围,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公子请。”顾绮罗微微侧开身子,于是男人便一面训斥着仆人一面离去。
这里主仆三人也上了马车,春雨便嘟囔道:“不仗义,看这男人不是寻常的,难道不该说一句‘来日若姑娘有难为之处,请持这枚荷包去xxx处寻我,若力所能及,决不推辞’之类的话吗?这才是报恩该有的态度嘛。”L
ps:大家应该猜出被解围的人是谁了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支持
顾绮罗和杏花不约而同的白了春雨一眼,顾绮罗便道:“你是不是那些话本小说看多了?一顿饭,十几两银子的事儿,算什么恩情?人家把荷包都给你了,就当是借钱归还了,你这还想得寸进尺呢。”说完打开那荷包,只见一阵金灿灿的光芒闪烁,仔细一看,竟是一荷包的金叶子。
“我的个天啊,真是闪瞎了姑娘我的钛合金狗眼。”顾绮罗抚着胸口惊叫,杏花和春雨也连忙凑过来看,也都惊叫道:“这么些金叶子,天啊,怎么着也有十几两了,这就是一百多两银子,那人到底是谁?出手竟这样大方阔绰?”
顾绮罗眼睛微微眯起,喃喃道:“你们记不记得他那个下人喊他的时候是怎么称呼的?他叫的是典公子,可如果是仆人的话,怎么会这样称呼自己的主子?小桥也从来没叫萧江北萧二爷吧?”
“姑娘的意思是?”杏花心中一跳,果然就听顾绮罗沉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人很可能就是太子殿下。”
“姑娘别吓我,您这个猜测太可怕了。奴婢……奴婢竟然是和太子殿下打了一次交道?”春雨抚着胸口瞪大眼睛,在脑海里拼命回想自己刚才替对方付银子时有没有不敬之处。
“差不多吧,我还记得他曾经自称本宫,然后犹豫了一下后又添了个‘子’,变成了本公子。”顾绮罗沉着点头,她这一说,杏花也想起来了,连连点头道:“姑娘说的没错,这还真是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和太子殿下打个照面,虽说是天子脚下,可这运气也真是太好了。”
“嗯。”顾绮罗点点头,想了想忽然惨笑道:“也许萧江北那家伙真是阴魂不散陪在我身边吧,知道我现在又遇见难心事儿,冥冥中指点着我认识了太子,也许……将来还真有求助之时。”
“怎么会呢?姑娘莫要太悲观了。澄明侯府也不是一般人家。既然姑娘都表明了意愿,他们一定会知难而退的。”杏花和春雨安慰着,暗道对澄明侯府都毫不在意的。整个京城,不,整个天下大概也只有我们姑娘了,就是公主。若能招一个侯府世子为驸马,那也是如意姻缘呢。
顾绮罗没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好像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她衷心希望这一次是自己自作多情,预感出错。、
但是三天后。顾绮罗的预感就成真了。
这日恰是顾老爷出差的第二天,吕夫人一大早就来给周太夫人请安,与顾绮罗还客客气气说了几句话。气氛表面上正融洽,周宏家的忽然走进来。在吕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于是她便站起身,对周太夫人道:“前厅有些事要儿媳处理,让姑娘们陪着老太太说会儿话。”
顾绮罗觉着有些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不一会儿也出来,让小草过去探探口信儿,过一会儿小丫头过来,只说上房的人已经防着她了,连玲珑都只能在廊下站着,她被撵了出来,连厅里的客人是谁都没看见,只知道好像身份不低的样子,因为是吕夫人亲自送到大门口的。
小草这样一说,杏花和春雨都松了口气,只说不会是提亲的事了,不然就算是官衙的冰人,吕夫人也不可能亲自送到大门口。
顾绮罗也觉着是这么个道理,只心中还是不安,便让海棠和香桃注意着。果然,这日下午,吕夫人便亲自进了周太夫人的房间,只是她已经有了经验,先把两个丫头遣出去,又让春大娘缠住了两人,这才满面笑容来到周太夫人面前道:“儿媳给老太太道喜了,今日澄明侯爷的夫人亲自登门为世子说亲,就看中了大姑娘。这门婚事老爷应当和老太太提过,老太太什么意思?实话说,儿媳也知道这时机不对,萧家那孩子至今连个衣冠冢还没有立呢。只是这门亲事着实太如意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老爷那样重情义的人都动心了,说到底,还是大姑娘的终身最重要。”
周太夫人很厌恶吕夫人,然而这门亲事她当真是十分喜欢,就如同吕夫人说的,再怎么为萧江北惋惜悲伤,到底还是自己孙女儿的终身幸福更重要,人之常情,古今如此。
因便慢慢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个时候万万不行,丫头也受不了,你看看澄明侯府什么意思?他们若能等,就再等个一年半载,让丫头把这股劲儿过一过的;不能等,唉!总不能逼着丫头上花轿吧?那孩子可是个烈性子,真敢这么干,她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说不得一根绳子勒死了,我是为她好,难道竟逼着她去死不成?”
吕夫人忙笑道:“老太太顾虑的是,老爷和我也是这样想的。况且澄明侯夫人亲自登门,可见对这门婚事真是诚心实意的,只他们能等,他们家老侯爷却等不得,大夫说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什么?这么厉害?”周太夫人皱眉头,心里也犯了难,慢慢摇头道:“难道他们想等老侯爷咽气了,就趁着热孝取绮罗进门?这时间根本不成啊。”
吕夫人笑道:“要不怎么说人家心诚呢?今儿澄明侯夫人亲自和我说,世子就看中了大姑娘的人品,也考虑到大姑娘如今伤心,所以他们想趁着老侯爷还能做主的时候,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之后老侯爷真要熬不住,那世子守孝三年后,再迎娶大姑娘,想来大姑娘那个时候也应该振作起来了。老太太您听,这可不是色色为咱们考虑的周到?要是错过了这样人家,再想找个这样好的,那真是比登天还难了。”
“果然是想得周到。”这下连周太夫人都不由得动容了,沉吟半晌后问道:“那他们想怎么把事情定下来?总不能这个月就下聘吧?萧家那边咱们还没说一声呢。”
“当然不会急着下聘,只要和萧家那边打了招呼,再测了生辰八字,换庚帖,定下婚书,这事儿就算成了。剩下的,就等到三年后再置办,那会儿大姑娘也不至于对萧家二公子念念不忘了,多半也就接受这婚事了,多好?”吕夫人积极地劝说着,周太夫人仔细想了想,这倒也是个可行之策,于是点点头,但旋即又皱眉道:“这事暂时不要让丫头知道,但萧家那边,总是要说一声的,你们老爷从来都说他家通情达理,想来也不会纠缠。”
吕夫人道:“老太太说的是,萧家通情达理,绝不会有二话,现在就是大姑娘那里……”
周太夫人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故意表委屈呢,便淡淡道:“丫头那里有我。只是有一条,这门亲事若你还敢从中作梗,别怪我容不下你。你们老爷虽然对你有情,可一而再再而三之下,也必不能容你,你千万莫要因为他重情义,就把他当成了傻子。”
“老太太,我……”吕夫人面上勃然变色,但旋即收起,又换做了一副委屈表情,可还不等分辩,就听周太夫人冷冷道:“你不用在我面前用这一招,我不是你们老爷,那么容易就被你蛊惑了。我知道,你不把我这老婆子放在心上,我也老了,也不想再给儿子添烦恼,但绮罗的婚事如此波折,这当中若说没有你一点儿作用,我是不信的。所以你不用分辩,我只看你这件事要怎么办。”
周太夫人说着,便闭上了眼睛。这里吕夫人恨得咬牙,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退出门外,待走出这院子,她方怨恨的回头看了一眼,怨毒自语道:“老货,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自己在那野丫头出嫁前死了,不然等她出阁,看我怎么暗中整死你,你以为老爷孝顺,我就拿你没奈何了吗?”
如此想着,方觉心中郁气散了一些,然而想起澄明侯夫人的话,旋即又郁闷起来,暗道那野丫头有什么好?怎么人人都看上了她?明明不是个出众的,还要强拔尖儿,大违闺阁风度,简直就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