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大宋商队。驳回日本要求赔款的请求,并上奏赵桓正式发出国书,警告日本朝廷,约束水师及海贼,不得再侵扰大宋商船。
此事引发的另一个后果,就是经王钰上奏,赵桓亲自批准。今后但凡海商出海,达到一定规模的前提下,经过当地官府的审核,由水师记录在册的情况下,允许海商自行招募一定数量的敢战之士,对船队提供武力保护。实质是,这种由海商出面组织武装力量的方式,与团练无异。也是大宋水师尚未形成正式战斗力地权宜之计。
王钰希望。经过此次九州港事件后,日本国尝到厉害,能够在海上有所收敛。以确保大宋海上贸易,持续繁荣。大宋靖康三年,占城四国。派遣使臣携国书以及丰厚礼品朝见大宋皇帝,请求与大宋通商。
皇帝遣左仆射蔡京给予接待,并在禁宫保和殿召见四国使臣,赐予丝绸,瓷器等物,对各国通商的请求。给予批准。并同时答应,允许此四国派遣官员,学者,僧侣入大宋求学。
从此,在朝廷政策的支持下,大宋海上贸易迅猛发展。大宋海商的船队,遍布南洋,足迹到达今欧亚各州的三十余个国家。而大宋初期设立管理海上贸易的机构,市舶司,因为坚持“不以为利”的原则。海外贸易并未对大宋经济形成较大的影响。王钰变法之后,设海事院。统一管理海外贸易,并对海商征以一定数量地税款。治平年间。海税只有六十三万贯,到靖康三年,猛增至两百万贯,占全国财政总收入的百分之四,并有继续上扬的趋势。
在泉州,登州等地,资产数百万贯的商人甚多,数十万者。比比皆是。而出海口附近城市,各种手工作坊如雨后春笋。生产各种海外贸易所需商品。小的作坊雇佣工数人,十数人,大的作坊达到数十上百人。这些雇佣工,原本都是附近农民,因为海外贸易发展,弃农从工。因为朝廷律法地不健全,对这种手工作坊并未征税,所以在作坊工作,并种地收益要多出十余倍。到了靖康三年,泉州,登州附近五六个府,农民大举涌入城市,造成了“千里空地无人种,城郭只闻机簇声”的奇怪景象。
各府官员,纷纷向朝廷上奏此事。有鉴于此,赵桓命中书省拿出应对之策。王钰与尚同良,吴用及中书省众官商议之后,决定对新工商法作出补充,按规模,对手工作坊征税。但注意赋税的比例,起初定为十五税一,但考虑到手工作坊刚刚兴起,不宜打压过甚,后定为二十税一。只此一项,朝廷每年在山东,以及东南各府就可增收两百五十万贯。这笔钱,王钰本来打算用来扩建水师,以使大宋水师尽快形成战斗力,以避免海商私人武装力量过大。
但赵桓却下旨,将这笔钱用于就地采办“花石纲”,运送至京城。当初赵退位时,曾下《罪己诏》,在诏书中,承认自己兴办“花石纲”的过错。现在大宋局面刚刚稳定一些,赵桓这位年轻的皇帝,似乎已经忘了几年前大宋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景象。大肆扩建皇宫,并从海外诸国购买奇珍异宝,穷奢极欲。与他父皇不同的是,赵喜好丹青,书法,奇花异石,在王钰眼里,总算还是一个有艺术追求的皇帝。
而赵桓此人,生得唇红齿白,俊俏不凡,天生缺少阳刚之气。但却嗜色如命,他的后宫之中,有正宫皇后朱氏,是他当太子时,赵作主的“政治婚姻”。他自己即皇帝位后,连立几个嫔妃,并非常宠幸昭容严。时常放下朝政,在后宫之中与严恪缠绵。朝中大臣对此颇有微辞,曾上奏提醒过他。但赵桓表面上说要勤于政事,背地里仍旧我行我素,尝对身边近侍言道“朝廷有蔡王二相,若凡事皆决于朕,要此二人何用?”
有意思地是,朝中许多大臣对皇帝荒废政事不满,但两位相爷却表示出了异常的默契。从来不会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赵桓要将王钰准备用在水师上地税款,用去购买“花石纲”,王钰二话没说,马上让中书省下公文,令地方官府照办。因为这件事情,赵桓还公开褒奖过他。
靖康三年,从金国传来消息,金帝完颜晟,准备举兵十五万,挥师南下。这本不足为奇,但让大宋臣民意外的是。历来为中原附庸地高丽国,竟然也同时举兵,准备跨过鸭绿江,借道金国,一同攻宋,并且是水陆并进,从高丽西京。高丽君主王楷,拜金国为宗主国,乞为附庸,将宝压在了女真人的身上。赵桓当初不听王钰忠言,意气用事,下诏斥责高丽两面三刀。此事,在高丽朝野引起极大震动。王楷一怒之下,断绝与大宋的关系,倒向了金国。桓闻讯后大惊,从严恪怀里窜起来,对宫外近侍
叫:“高丽小国,忘恩负义,朕决不轻饶!王师东进是高丽灭国之时!”
深夜,月明星稀,天气炎热。劳碌了一天的汴京百姓,早已进入梦乡。从禁宫东华门飞奔出三匹骏马,直投西南而去。马上坐着新近被赵提拔的宦官王欢。此人原是李吉手下一名司茶小太监,个性圆滑,善于逢迎,很得赵欢心。就连朝中大臣对他,也是另眼相看。而让人郁闷的是,此人坚称是王钰同乡,而且是同宗同族,按辈分当称王钰为叔。
三匹马奔到宝国公府前,王欢带了随从,上前扣门。不多时,宝国府仆人打开大门,王欢时常在宝国公府走动,府里的仆人们对他并不陌生,也不用通传,直接引到花厅待茶。
王欢在花厅上,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急,不时朝里间望去,却迟迟不见王钰出来。不多时,忽闻脚步声,王欢猛一转身,却瞧见红秀搀扶着童素颜从里间转出。王欢快步上前,躬身一揖,叫道:“侄儿问婶娘安好。”他比童素颜要大上好几岁,只因她是王钰正妻,是以王欢称之为婶娘。
童素颜似乎早已习惯他这种称呼,坐于主位之上,挥手道:“不必拘礼,坐吧。”
王欢刚一落座,便急切的问道:“不知叔父何在?”
“蜀中洪灾,长江决堤。你叔父召集中书省官员连夜议事,至今未回。怎么,出什么事了吗?”童素颜轻声问道。
王欢闻言,更觉焦急:“婶娘有所不知,从金国传来消息,金主完颜举兵十五万,欲南下攻宋。高丽小国,竟也水陆并进。助纣为虐。圣上惊悉此事,龙颜大怒,急召叔父进宫议事。现今叔父不在府中,如何是好?”
童素颜一时迟疑,也没有主意,就在此时。里间又转出一人。王欢一看,忙起身相迎。却不是别人,正是耶律南仙。小王相爷府上,养着一位辽国女子,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耶律南仙是耶律大石地女儿,而耶律大石自当年从上雄拥兵自立后,拔师西进,受到回鹘王的效忠,重建辽国称王,召集辽国旧臣。意图复兴大辽。
而耶律南仙曾任南府骑兵总教头,对南府军建树颇多。受到尊敬。连赵赵桓两父子,也曾听说王钰收得一位辽国奇女子。南府军英勇善战,此女居功至伟。赵桓还曾私下询问过王钰,问其为何不纳耶律南仙为妾,王钰回答新近才娶童素颜为妻,待时机成熟,再作计较。
“王公公,相爷不在府中,你自去中书省寻他便是。”耶律南仙说道。王欢一听。便要辞别而去,却被耶律南仙使了一个眼色给红秀。红秀会意,提醒童素颜叫住了他。
“婶娘有何吩咐?”王欢问道。
“你叔父常说,在京城无亲无故,只有一个堂姐。如今认了你,便是我们王家自己人。要你时常到府上走动,不要慢了亲情。红秀,去取些茶资来。”童素颜吩咐道。红秀领命,不多时,取出一叠交钞来,交于王欢。
“侄儿谢婶娘惠赐,近来宫中新到海外异香,下次侄儿来时,定给婶娘及南仙小姐捎些来。”王欢收了交钞,匆匆辞别而去。
禁宫,观文殿。
王钰被王欢在中书省找到,备说大金高丽两国同时举兵一事,王钰将蜀中洪灾一事交由尚同良全权处理,随王欢急赴宫中。
“叔父,圣上对高丽举兵一事,深为痛恨,但对大金似乎还有些迟疑,您要留意才是。”一边跟着王钰飞奔,王欢一边提醒道。王钰听罢,点了点头,飞奔上台阶,略整衣冠,踏入观文殿。
殿中,蔡京,童贯两人已经先到一步。王钰上前,正欲行大礼,却听赵桓已经叫道:“王钰不必拘礼,赐座。”
落座之后,赵桓将大金高丽两国同时举兵一事大略的说了一下,询问对策。大金起兵十五万,兵临上雄一线,至今未见举动。高丽王派出三万步卒,跨过鸭绿江,借道大金国境,正赶赴上雄前线。而高丽水师,据称已在海上,正奔大宋北方最重要的港口登州而去。
听完赵桓的话,枢密使童贯奏道:“圣上,依臣愚见。金国举兵十五万,可谓声势浩大,但为何驻留上雄一线,不见南下,其中必有原因。至于高丽水师,臣认为可差枢密院下令,由登州水师出海迎敌,歼其于海上。”
赵桓听罢,微微颔首,随即问道:“王爱卿,组建水师,是你的建议,也一直由你操办。现今我大宋水师,能出海作战么?”
“回陛下,登州水师是在旧水军的基础上加以改编,如今已经初具规模,有大小战船近百艘,兵力六万余人,并装备了京师造办局研发各种新军械。臣认为,可以一战!”
赵桓心里稍安,连连点头道:“好,幸亏当初王相远见卓识,组建水师。否则高丽水师来袭,我大宋还无应对之策。海上便由登州水师迎敌,那陆上……”
童贯正要说话,却不料坐于身侧的蔡京抢过话话奏道:“陛下,臣认为,金国屯兵上雄,按兵不动,其情可疑。臣同意枢密相公地话,认为应该先派出探子,探明原因再作计较,不可轻举妄动。”
君臣四人正说话间,忽闻王欢上内禀报,康王殿下在殿外候旨。赵桓命宣其入内。等那康王入殿时,王钰才发现,这位康王殿下有些眼生,赵的儿子们王钰都认识,惟独这位,好像没见过。
“臣弟赵构,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构!南宋著名的昏君!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宋高宗!王钰审视起这位康王殿下来,见他不过二十左右,比自己还要小一些。赵诸子之中,不乏品相端庄,玉树临风之辈,而这位康王却是平平无奇,按王钰的观点,他这种人叫“大众脸”
人群里,立刻被淹没。难怪没能被立为太子。
“平身吧,九弟,童枢密与蔡相,你是认识的。这位倒要朕给你引荐一下了。”赵桓叫起赵构,指着王钰说道。
王钰闻言起身,赵构打量一番,对皇帝说道:“陛下,想必这位就是右仆射王钰王大人了。”
“哦,你们认识?”赵桓笑问道。
“虽未见其面,也闻其名,王相变法革新,是我大宋柱国之臣,天下谁人不知?便是三岁孩童歌谣之中,也唱道‘小王相爷推新法,富国强兵其志嘉’。”赵构望了王钰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赵桓闻言,轻咳一声,未予置评。对王钰说道:“康王受太上皇派遣,在外游历,很少在京城。现今回朝,朕准备派他一个差事,也省得他终日游玩,不务正业。王爱卿,你有何建议?”
王钰知道,这个赵构可是天字第一号投降派,历史虽然因自己的出现而改变。但改变不了这个时代人们的性格。现在皇帝要派康王的差事,自己最好不要提什么建议,否则,这家伙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反而坏事。
“臣不敢妄议,请陛下圣裁。”王钰四平八稳的说道。
“呵呵,王相领中书省,主持变法,手下政事何其多?就派一个给康王又有何妨?罢了。既是王相不肯,那蔡相可有建议?”赵桓这话,意有所指,让王钰戒心陡生。
蔡京闻言,遂奏道:“臣素颜康王殿下年少聪慧,非常人可及。圣上既要派殿下差事,臣倒是有个建议。”
“哦,速速讲来。”赵桓笑问道。
“眼下金人屯兵上雄一线。不见举动。但未雨绸缪,总是不会错地。陛下可令河北诸军严阵以待,命幽云卫种师中备战。康王殿下,可往河北监军。派出亲王临军,可彰显陛下对将士们的厚爱。金人闻我大宋亲王挂师,必定望风而逃。我大宋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蔡京摇头晃脑。一番道理,听到王钰耳朵里,却如狗屁一般。派个亲王出去,人家就望风而逃,你的王霸之气有这么厉害?
赵桓听完蔡京的话,龙颜大悦,连声称善,转头对赵构笑道:“九弟,蔡相推荐你到河北临军,你可愿往?”
赵构起身。先拜皇帝,后拜蔡京。感谢他出言举荐,称愿往河北监军。王钰见势头不好。若这赵构到河北临军,只怕仗还没有打起来,他倒先跑了。记得历史上,这个赵构好像就是带了一支兵马,北宋灭亡后,他逃到南方,被拥立为帝。
“怎么这么巧?历史明明已经改变,现在赵构在金兵意图南下的时候突然冒出来。难道自己的出现。只是让历史延缓了几年?结局仍旧不能改变?不行,一定阻止赵构到河北监军!”
“九弟。那朕封你为河北兵马大元帅,总督河北各卫兵马,严防金兵南下。”正当王钰在思索对策时,赵桓已经宣布了任命,看来是事先已经内定,问大臣意见,只不过是幌子而已。
“陛下!臣认为……”事态紧急,历史又有循原来轨迹发展的倾向,王钰也顾不得那么多,出言劝阻。
赵桓根本不听王钰想说什么,挥手制止道:“此事已定,勿须再言。王钰啊,你就安心主持变法,这军务上的事情,就不要过问了。”
大宋靖康三年,皇帝赵桓出人意料地任命其九弟康王赵构为河北兵马大元帅,总督黄河以北各卫兵马,抵抗金军。让一个从未上过战阵的王爷领兵,实在让人难以理解。赵桓同时命登州水师,出海迎击高丽水师,务必全歼高丽水师于海上。
在这件事情上,赵桓驳了王钰的面子。但在赵构远赴河北上任后,赵桓又以支持变法为由,下旨让右仆射兼管财政,大宋最高财政机构“三司”的长官,听命于次相王钰。蔡京从此,权力被大大削弱,只管着审官院。不要小瞧这个审官院,它实际上执行着吏部的职权,大宋官吏的任免,都决于审官院,而非吏部。三省六部制,在宋朝,不过是摆设而已。
王钰在这件事情上,感受到了空前地危机。赵构被任命于河北兵马大元帅,已经释放出一个讯息。皇帝似乎想在军队中,安插进赵家自己的人。这已经是毫无顾忌的表明了对军队将领的不信任。王钰此前颁布的新军法,就是要向武将适当的放权,而赵桓此举,却违背了新法的原则。
靖康三年六月,大宋登州水师出海百余里,遭遇高丽水师。两军混战,各有损伤。宋军水师仗着船坚器利,再度猛攻猛打,动用了床弩,三连炮车,飞虎战船等新式军械,却只能与高丽水师打了个平手。
六月底,深感胜利无望的高丽水师退兵回国。军报送到枢密院,童贯故伎重施,向朝廷称海上大捷,大宋水师已将高丽水师全歼于海上。赵桓大喜,亲笔御书“水师威武”,赏赐颇丰。海上已无战事,大宋举国上下的目光,都投向了北方。大宋决策层自信满满,以为这次,又要重现当年上雄大捷时,王钰南府军高歌猛进,打得辽军溃退千里,连下二十三城的盛况。
金国皇帝完颜晟,自灭辽以后,便雄心勃勃,意图南下灭宋。但因灭辽之战,伤了元气,再加上大宋起用王钰为相,变法革新,又在幽云驻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