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只需向宋哥哥进言,退军便是。
一念至此,便拱手向宋江说道:“哥哥,官军杀出,我等兵微将寡,不如退兵。”
这些梁山头领里,林冲说话颇有分量,只因他曾经做过八十万禁军教头。宋江一听,怎会不从,当即下令退兵。却不料王钰兵马已然冲至阵前,两军交战,乱作一团。宋江无心恋战,打马便走。
王钰身边护着数十个勇武的军士,如铁桶一般,往来冲突。王钰领着他们四处冲杀,可四周一望,全是保护自己的士兵,想使劲也使不上。梁山军马如潮水般向后退去,王钰发现了林冲,两腿一夹,冲出重围,来到身边。
“贼将休走!”王钰瞅准一个空隙,挺枪便往林冲胳肢窝下捅去。林冲早就望见王钰扑来,见面前长枪捅到,顺势一夹,再往身边一拉,王钰立刻扑倒在他身上。
“大哥领军速退,朝中自有小弟来打点。”王钰趁这个机会,小声说道。
“好,贤弟保重。”林冲说罢,一掌推开王钰,调转马头,大呼撤退。梁山军马退去后,王钰只追出两里地远,便收兵回京。清点战果,居然斩梁山贼寇首级百余,总算是替朝廷挽回点面子。
禁宫,宝华殿。
惊魂未定的赵佶暴跳如雷,殿下蔡京,童贯,高俅,梁师成,杨晋等一班大臣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梁山贼人,竟然打到京城来了?平日里,你们总在朕面前说,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就是这么个太平法?只怕朕在睡梦之中,让贼兵摘了项上人头,你们还在说天下太平!”
众臣一惊,齐齐跪下:“臣等有罪!”
“有罪有罪!就知道说有罪!还有没有一点新鲜的?”赵佶抓起案上香炉,使劲扔了下来,一个上好的玉香炉,给摔得粉碎。众臣见天子发了雷霆之怒,谁敢多言,一个个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高俅!”赵佶突然叫道。
高俅一个战栗,慌忙答道:“臣在。”
“你是殿前司都指挥使,掌管着京城的禁军内卫,你是怎么办的差?贼人进京,你事先没有一点察觉?朕将十数万兵马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么带的?”赵佶先前在飘香阁受了惊吓,正一肚子火没处发。这下找上高俅,也合该他倒霉。
高俅磕头如捣蒜,连声说道:“臣有罪!臣有罪!”赵佶一听,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说不出话来。往下一望,惟独不见王钰踪影。
“王钰何在?王钰人呢?”
“回陛下,王大人领军出城,追赶梁山贼寇去了。”高俅回答道。
赵佶一听这话,倒是有些吃惊:“哦?出城追赶?带了多少兵马?”
“王钰率领八百拱圣军骑,出城追赶梁山贼寇。”高俅怕宫中有变,王钰一出城,他就下了令,说是怕贼兵打回,不得擅自开门。而自己则火速进宫,面圣请罪来了。
“八百?区区八百兵马,你就让他出城破敌?要是有个闪失,损我一员栋梁,你……”赵佶急怒攻心,身子一颤,跌坐在龙椅之上。后面那句狠话,顾念着高俅的脸面,总算是没有说出来。
此时,内侍省都知李公公快上得殿来,在天子面前奏道:“陛下,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王钰,已将梁山贼寇赶出京城,斩敌人首级五百有余。现在殿外候旨。”王钰明明只斩首一百多级,到了李都知这儿,就给多上报了四百,看来以前的钱没有白送。
赵佶喜出望外,急宣王钰上殿。只见王钰朝服不整,乌纱斜带,好好一领三品大员紫色官服,染满了鲜血尘土,实在是有失体统。
“臣王钰,特来向圣上请罪。”王钰急步上前,拜倒在地。
看到王钰,赵佶总算是消了点气,挥了挥手,疲倦的说道:“爱卿护驾有功,何罪之有?来人,赐座。”李公公搬过一把椅子,送到王钰面前。王钰见蔡京,高俅等人都一个个孙子似的趴在地上,他哪里肯坐?
“臣有罪,一未得圣上诏命,二不经上司批准,擅自调动拱圣军八百骑,请圣上降罪。”王钰并未就坐,仍旧跪在地上。
“哎,爱卿身为殿帅府长官,危急时刻,可以权宜变通嘛。怎么?朕听说你将梁山贼寇赶跑了?还追杀出十几里地,斩敌首五百余级?”赵佶问道。
王钰一听,靠,我说的是一百啊?李公公真够哥们,多报了四百。于是硬着头皮,摸棱两可的说道:“仰仗陛下神威,将士们奋勇向前,总算是把梁山贼人打跑了。”
赵佶闻言,龙颜大悦,王钰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出使辽国还朝时,自己命文武百官在御街迎接。朝中大臣还有怨言,现在看王钰这么争气,连立几件大功,朝中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应该闭嘴了。
“高俅,你看看,王小宝是你副手,年不过二十,兵不过八百。尚且追杀十几里,大胜而回。你堂堂殿帅府太尉,手握重兵,为何不肯出城迎敌?”
高俅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无奈的说道:“臣有罪。”
“回圣上,高大人并非不肯出兵迎敌。是怕城中还有贼兵同党,所以留着大军保护皇宫。太尉料事如神,知道梁山人马不多,这才派臣领兵迎敌。臣不过是执行太尉军令而已。”王钰日前聆听童贯教诲,让他不要在根基未稳之前,在朝中树敌过多。此时,见高俅有难,虽然心里暗爽,但还是出言相救。
赵佶将信将疑,又问高俅,那厮竟也厚着脸皮,说确有其事。赵佶这才不追究他失职之过。当时已经是深夜,赵佶受了一遭惊吓,身心疲倦,便下旨让众臣退去,日后再行封赏。
出了宝华殿,蔡京童贯等都向王钰祝贺,王钰貌似谦虚,以后辈自居。说是在前辈面前,不敢居功。蔡京等人频频点头,出宫而去。童贯走到王钰跟前,两人眼神交织,一切尽在不言中。
背后高俅低头慢步,默然不语。童贯回头一望,有心替他跟王钰合解,于是便打趣的问道:“高太尉,这是怎么了?躲过一劫还不高兴么?”
高俅听着这话,却又是另一番味道。本来,他与童贯两人一直以来,虽不说是朋党,但也一直处得不错。可自打有了这个王钰,他是处处维护那小子。听说最近还送了他宅子,丫头。若是从前,自己也不说什么,作官嘛,讲的就是这一套。可王钰这厮,将自己儿子害成那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偏偏他又是圣上新近宠臣,奈何他不得。自己是一肚子怨气没处撒去。
“本来是下官失职,若是圣上责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偏偏某位大人要来搅这趟浑水,自作多情。这个人情,下官可欠不起。”说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竟是连童贯的面子也不给了。
即便童贯这等人物,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也是好生尴尬。看了王钰一眼,嘴里念道:“高大人近来情绪不对呀,好像全天下人都亏欠他似的。”
王钰什么也没有说,望着高俅的背影,心里暗道,再让你蹦哒几天,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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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晶
第七十六碗 你勾我姐我搭你妹
且说皇帝赵佶受了上元夜一遭惊吓,龙体欠安,往后一个月不曾临朝。大小事务都交由蔡京,童贯等人处理。王钰在殿帅府,每日职责所在,巡视京师防务,检查禁军军备,韩毅从旁相助,倒也把各种事务理清了,不曾出半点差子。
这一日,王钰正与韩毅一道,在城西禁军大营巡视。营中大小武官知他是皇帝近臣,都跑来巴结,一大群人簇拥着他四处观察。王钰此行的目的,是来检查禁军的军备。营中值事官将他领至武备库,只见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堆积如山。
“大人请看,这边是弓弩兵刃,这边是火器,那一边堆放的是盔甲。”值事军官殷勤的替王钰介绍着。王钰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一听他介绍说有火器,颇觉惊讶,回头问道:“怎么?我军已经装备火器了吗?”
“是的,大人,不论禁军,厢军都已大规模装备火器。大人移步,你看,这是火箭,由硬弓发射,两百五十步内,百发百中,专用于焚烧敌人营帐,攻城器械等物。这是火蒺藜,内装硫磺,硝石等物,两头都有握柄,点烧后由臂力过人的士卒抛出,专门对付敌骑步兵群。”
王钰看那火蒺藜样子有些像自己以前在电影电视中看到过的地雷,中间像西瓜,两头安有握柄。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一时手痒,想试一试,但又怕不合规矩,便问韩毅道:“韩大人,本官还没见识过这些东西的威力,是不是……”
“这有什么关系?大人想试,尽管吩咐下去就是了。”韩毅笑道。旁边一班禁军武官听到王钰的话,正愁没机会跟他套近乎,于是一个个扯着嗓子叫外面的卫兵。搬了好些器械到外头演武场上。
韩毅拿起一个火蒺藜,跟王钰讲解着使用的窍门儿。王钰心急,不等他说完,便夺了过去。拿在手里,才知道这家伙有十多斤重。旁边有武官拿来火镰,点着了引线。王钰自侍力量过人,等引线将要烧完的时候,才奋力扔出。
只听一声巨响,身后韩毅见势不妙,飞身上前,将其扑倒。只听一声巨响,头上嗖嗖一阵响动。等王钰爬起来时,只见二十多米外的地面,被炸出一个簸箕大的坑来。看来这宋朝的手榴弹跟自己那时候的威力相差太远。
“好险啊,大人,这火蒺藜里面装有铁砂等物,爆炸威力不大,但若被击中,身上难免留下几十个洞来。”韩毅替他拍打着官服上的尘土,一边说道。
王钰没仔细听他讲话,又瞧上一件怪东西来,那玩意儿像是一张床,上面安放着三把弓弩,后面还有一个绞架,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
“大人,这是三弓巨弩,一个人是无论如何操作不了的。遇战时,三卒为一组,一人发射,一人装箭,一人绞架。四百步之内,力透重甲,无坚不摧。”
这话王钰却是不信了,四百步,换算成米也应该是三百多米,还力透重甲,难道比手枪还厉害?正想要上前试一试,身后远处突然响起呼声:“王大人,王都管!”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少的太监领着一班人马正往这边跑。
“哎哟,王大人哎,总算找着您了。”那小太监翻身从马上下来,气喘如牛的说道。
“公公,找我干什么?”王钰问道。
“圣上急着召见,我到殿帅府衙门去问时,说您到大营公干来了。快走吧,圣上怕是等得不耐烦了。”那太监说道。王钰一听,不敢怠慢,交待韩毅继续检查后,与那太监一道,火速赶往宫中。
到资政殿一问,赵佶却不在,说是到御花园去了。王钰又一路小跑赶到御花园,老远就望见赵佶和几个太监却在草坪上踢球。
“臣王钰叩见圣上,万……”正把衣摆一掀,例行公事的拜见。赵佶扭头一望,笑着招手道:“不必拘礼,来来来,等你半天了。”王钰许久不曾蹴鞠,也是技痒难耐,将乌纱取下交给身边太监,又将官服束起,加进了战局。本来还想,陪皇帝踢球,不能太认真,赢了他脸上不好看,以后得给小鞋穿。可踢着踢着,王钰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这皇帝踢得比自己还好!想断他一个球比登天还难!于是抖擞精神,全力以赴,结果还是让赵佶占了上风。
一场踢完,旁边太监递上锦帕,两人一边擦着手,王钰笑道:“圣上脚法娴熟,速度极快,臣甘拜下风。当日宋辽国战,若是圣上出场,只怕还要赢得大一些。当然,圣上万盛之躯,自然是不屑与那班蛮夷较量的。”
赵佶听了这话,颇为受用,擦完汗后,冲王钰招了招手,两人一前一后,向湖边走去。正值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御花园中,一片翠绿,偶有一株花卉,已经冒出几个花骨朵,万绿从中一点红,煞是好看。
“小宝,元宵节时,你护驾有功,行事得当。朕都记在心里,你肯定在想,朕为什么没有封赏你吧?”赵佶蹲下身去,把玩着一株花卉。
王钰见他蹲着,自己也蹲了下去,随口说道:“这是臣的本份,没想过要什么封赏。”
赵佶闻言看了他一眼,目露赞许,又站了起来:“朕就是欣赏你这一点,年少,但不自傲。你要记住,满招损,谦受益,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朕之所以没有封赏你,也是不希望你升迁得太快,引起朝中某些人的猜忌。”
“圣上想得就是周到,臣都记在心里了。”王钰说道。
赵佶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哎,对了,小宝,你多大年纪了?”
“回陛下,臣周岁二十二了。”
“哦,年少有为,好,很好,可曾婚配?”赵佶又问道。王钰一听这话,心里咚咚跳个不停,前些日子,枢密使童大人曾经说过要把素颜许配给自己,只等时机一到,便请圣上赐婚。现在皇帝当面提起,看来童大人已经通过气了,圣上马上就要赐婚了。
想到这里,顿时眉开眼笑的回答道:“还没呢,正等着圣上做主。”
赵佶哈哈大笑,拍了拍王钰的肩膀:“好,你倒是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你如今已经是开国侯,又是殿帅府的最高长官,你的婚事可不能马虎。”
王钰已经知道这位风流天子无心朝政,自己下过的旨意,封过的官衔,时常记不得,于是小心提醒道:“陛下,微臣现居殿帅府副都指挥使一职,不是最高长官。”
赵佶自己倒诧异起来:“哦,是吗?是了,朕也记得是副职。你这次又立了功,朕虽然不能擢升你的官衔,却可以奖赏你另外一样东西。那就是赏个如花似玉的娘子给你,王钰,你以为如何?”
王钰倒是头一次谈婚论嫁,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的回答道:“虽说现在结婚早了点,但圣上一片美意,臣哪敢拒绝,请陛下做主。”
赵佶满意的点了点头,踱步到湖边,望着那一面明镜似的湖水说道:“汉时,武帝娶了大司马大将军卫青的姐姐,又将自己的姐姐平阳公主下嫁给了卫青,成为千古佳话。而现在,朕欲效仿古人,将朕的堂妹出云郡主下嫁与你。”
王钰一听这话,犹如一盆冰水,在寒冬腊月从头浇到脚,心里拔凉拔凉的。原来不是要将素颜嫁给我,是那娇生惯养,动不动就扬马鞭抽人的赵出云!这叫什么事儿啊,你上了我堂姐,没理由一定要我上你堂妹啊。就那小娘皮,自己也没那么大胃口,吃不下啊。要是娶那么一个老婆回家,那我顺平侯府,还不给闹得鸡飞狗跳?
可皇帝的话,那就是圣旨,抗旨不遵,就得砍头。近来风生水起的王钰,总算是发现封建社会有一点不好了,那就是没人权,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主。
赵佶见王钰低头不语,以为他不乐意,脸色一变,沉声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满意?堂堂郡主还配不上你顺平侯?”
王钰惊觉失态,赶紧赔罪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皇恩浩荡,臣高兴过头了。”
赵佶这才转怒为喜:“好,挑个日子,朕在文武百官面前,宣布这件事情。小宝啊。”
“臣在。”
“只要你一心为朕办差,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一切朕都可以给你。不过你要记住,朕能给你一切,也能夺去你的一切。”刚才赵佶还像个慈祥的长辈,这会儿立马成了残酷的君王,伴君如伴虎啊。
出了皇宫,王钰坐在轿子里面闷闷不乐。按说赵出云也不算差,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而且贵为八贤王郡主,虽然一旦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