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南下攻击宋军,辽军岂肯善罢甘休?
想到此处,忽图刺换上一副笑脸:“原来是辽国大军,咱们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你们是……”那辽将见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警惕之心不减。
“我乃大宋呼伦贝尔郡王,忽图刺。奉大宋摄政王之命,率军南下,协助天朝军队平叛。贵军想必也是同样的目地,既然如此。还请让开道路,放我军过去,军情紧急,不容耽误。”忽图刺拿假话诓骗于他。
那辽将听后。点头道:“既如此,请贵军稍等片刻,我立即回报圣上。”说罢。自带部下,调转马头,奔了回去。
“大汗。何故诓骗于他?”手下部落头领不解的问道。
“你有所不知,这新辽国是与旧辽国乃是一脉相承。他们有位公主,正是王钰的女人。宋辽两国,是一家人。我若说明实情,他还不起兵来攻?”忽图刺冷笑道。
数里之外,十二万辽军严阵以待。自己大宋北伐事起,王钰就命人联络西辽,约其一同举兵攻打金国。并承诺事后,平分土地,让契丹人重回东方。耶律大石当然不会相信王钰地承诺,所以他一拖再拖,十二万军队早就集结完毕。却是迟迟不肯出国门。
一直到现在,才走到西夏境内。目的,就是想等到宋金两国,打得两败俱伤之时。他们才来坐收渔人之利。
今日,辽军至此,探得此地与大宋宁夏都护府距离不远,正想前去要求补充给养。不料,北方突然出现情况,耶律大石命全军戒备,前去查探。
辽国虽然被女真人灭亡,但耶律大石手下的军队,却是辽国硕果仅存的精锐之师。他当年在上雄,拥兵自重,见辽国被女真人如狂风扫落叶一般打垮,心知必亡,遂放弃上雄,远走西域。
一路上,他召集众多部属,在漠北建立政权,后又率部西征,先后打败“高昌回鹘王国”,“喀剌汗王朝”,“花剌子模”,建立起了强大地西辽帝国,称雄中亚。后世的穆斯林和西方史学家,称他建立的帝国为“哈剌契丹”。
在东方被打得落花流水地契丹人,却在西域重新复国,王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哭笑不得,同时,他也知道,耶律大石这样的枭雄,绝对不会放弃重回东方地希望。但西域情况复杂,大宋鞭长莫及,只能与其修好。
“报,圣上!前方军队,是大宋属国蒙古,奉大宋摄政王命令南下协助宋军作战!”辽将奔至阵前,大声禀报道。
耶律大石年过花甲,须发皆白,但一双鹰眼仍旧炯炯有神,威风不减当年。他仍旧穿着当年契丹人的长袍,戴着皮帽,外罩铠甲,挂一柄弯刀。左右两边,数十员战将,杀气腾腾。
他这支大军,军容整齐,装备精良,除黄皮肤,黑头发的黄种人外,竟然还有金发蓝眼,宽额高鼻的异族人。仅从这支军队,可看以看得出来,耶律大石在西域当真是有一番大作为。但是,想要重回东方,恐怕还是看有一个人点不点头。
“王钰?朕很多年没有看过这小子了。”耶律大石听到那句话,立即想起了当年王钰出使辽国,和后来率军与他血战的往事,感慨万千。光阴似箭,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世事如棋,谁能够想到,当年那个毛头小子,竟然能撑起大宋天下,甚至还东征西讨,把灭亡辽国的金国,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父皇,蒙古人早先是我契丹人的奴才,后又相继臣服女真,汉人,他们现在奉王钰地命令南下作战,咱们是不是让开?”耶律大石的长子问道。
“王钰这小子有些本事,朕当年真是小看了他。他不但抢了朕的女儿,还抢了朕的江山……”耶律大石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之中。在儿子连声呼唤之下,他才醒悟过来。
“让开?为什么要让?西夏既然叛乱了,那就让他乱。传朕旨意,全军原地驻防,一步不让。”耶律大石下旨道。
西夏的战略位置对大宋极为重要,此时大宋主力,在北伐金国,西夏一乱,则大宋国内势必受到影响。如今大宋国力昌隆,如果和平时期,西辽拿大宋没有办法,只能乱中求胜。要是让放蒙古军队南下,叛乱被平定,对西辽国没有好处。
那一头,忽图刺左等右等,不见辽军让路。数次派人催问,先前契丹人还支支吾吾,后来干脆摆开阵势,不放蒙古人靠近。
忽图刺一时进退不得,难道契丹人洞察我军动机?遂在此阻拦?兴庆被围,随时有破城地危险。如果不能及时达到,西夏必亡。可辽军挡在这里,战,或是不战?
若战。探子查得,辽军兵力不在蒙古之下,即便蒙古取胜。也是为时晚矣。若不战,也不能在此地空耗,只能
原。此行将无功而返。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宋军已经攻破兴庆。当年王钰亲征,早就把西夏军队打残,西夏称臣后,又按规定裁军,只剩下几万兵力。李乾顺作乱,仓促纠集七万人马,岂能是大宋正规军的对手?
九月初九。重阳节,宋军种师道部率先破城,攻入兴庆。范道远部,随后跟进,与城内与种师道会师。
李乾顺见兵败如山倒。于兴庆城内皇宫自焚,西夏原文武大臣。悉数被俘。宋军入城后,扑灭皇宫大火,李乾顺已经烧成一具焦炭。
两位宋军主将。一面遣使向朝廷报捷,一面出榜安民。西夏太子李仁孝也同时上表朝廷,乞求将其父遗体安葬,入土为安,并表示伏罪。
蒙古与辽军对峙两天,双方剑拔弩张,几度就要开战,但忽图刺忌惮辽军兵多将庞,不敢冒险。估计兴庆必定被破,只得含恨撤兵,退回草原。蒙古人失去了一次绝佳地机会,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忽图刺的谎言所造成。如果他得知真相,恐怕要后悔终生。
西夏叛乱平定,范道远率部回都护府,于途中遭遇西辽大军。因宋辽两国,是同盟关系,两军并未发生摩擦。耶律大石向范道远提出,要求补充给养,范道远不敢擅自答应,遂让其原地驻扎,他则向朝廷请示。
奏折送至汴京,王钰终于松了一口气。
靖王府,近仙楼。一身便装地王钰,手持几道奏折,正快步向院里走去。一路,奴仆不断向他施礼,看得出来,咱们地摄政王心情不错,频频点头。
“南仙,有好消息。”踏进耶律南仙的房间,王钰举起奏章大声笑道。
耶律南仙正在梳头,听到这句,随口问道:“哦?是西夏叛乱平定了?”
“唉,你这女人真不识趣,你就算知道,也应该先胡乱猜一气,这样才有意思嘛。”王钰笑了一声,来到她的背后。
“是是是,妾知错了,下次一定改进。”耶律南仙笑道,放下梳子,转过身来。刚一转过来,鼻子就使劲吸了吸,疑惑地问道:“什么味道?”
王钰退后两步,指着衣摆上那一滩水迹笑道:“刚才去抱战儿,小东西撒一泡尿在我身上,还没有来得及换呢。”
耶律南仙见他说话之时,眉飞色舞,欣喜不已,心知王钰对这个长子,十分疼爱,心中不免有些落寞。她在大宋生活这么久,已经完全汉化,也知道“母凭子贵”这个道理,若将来王钰登上大位,册封妻妾,自己恐怕……
“那是什么?”见王钰";qzone";,她岔开了话题。
“哦,你看吧。”王钰将奏章递交给她,回到桌前坐了下来。
耶律南仙翻阅奏章以后,神色有异,父亲的军队现在才开到了西夏,用意很明显。但不知道,王钰将如何处置?以他的性格,眼睛里不揉沙子,如果父亲想在虎口夺食,王钰必然命令军队奋起反击。这样一来,自己可就难办了。
“王上打算怎么办?”来到王钰身边,耶律南仙小声地问道。
王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略一停顿之后,坦诚的说道:“你父亲要求补充给养,作为盟国,又因为你的原因,我可以答应。不过相信你心里在也明白,你父亲要地不仅仅是一点给养。他迟迟不动兵,就想坐山观虎斗。可眼下金国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女真人是我汉人打败了,契丹人没有出力,不要想占一丝一毫的便宜。如果他想虎口夺食,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王钰的话说得很明白了,西辽国不要妄想分得一寸土地,如果来硬的,大宋不怕。大不了咱们拉开阵势,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我在北面还有三十几万军队,呼延灼还领着我十多万南府精锐,有力没处使。
耶律南仙身在大宋,她知道大宋现在的实力,绝对不是西辽国所能抗衡地。西辽国最有利的方式,就是与大宋保持友好的关系。因为王钰一直想开拓所谓的“丝绸之路”,而西辽国就处在这条路的重要位置。
如果两国保持和平,西辽国会有许多地好处,可以与大宋形成双赢的局面。但是父亲一生地心愿,就是重建大辽,还都上京……
“南仙啊,我看是不是可以这样。你写一封信给你的父亲,也不必替我壮声势,就把你自己的感受写一写。然后把我这个意思向他传达一下,宋辽结盟,两国可以互惠互利,甚至辽国地好处还多一些。说实话,我即使想吞并西域,是鞭长莫及,一二十年内办不到。他即使想重回中原,可有我在这儿,他想都不用想。咱们两国,本来就是亲家,西辽国的大公主,是我王钰心爱的女人。有了这层关系,两国就好办得多。希望你父亲,慎重,再慎重。如果他有别的想法,可就不要怪我这个后辈,翻脸不认人了。”
第两百五十碗 艰苦卓绝的追击战
夏既定,王钰请旨,撤消西夏国号,废除西夏宗室朝位,将其旧地,划分为六府,三十七州县。派遣得力官员,前往司仪行政,并同时将西夏全境设立为甘宁卫戍区,任命范道远为指挥使,扩张军备,整顿防务。至此,西夏彻底纳入大宋版图。
得了云南,西夏,以及金国大片领土后,大宋现在的疆域,扩充了四分之一还多。眼下的大宋,已经初具日后中国的规模,除吐蕃之外,后世所熟知的雄鸡版图,已经开始形成。
北伐战争仍在继续,林冲发回战报,兀术主力部队与宋军展开追逐,游而不击,意图拖延时间,等待宋军粮尽。而萧充的东北军,围困黄龙府数十天,久攻不下,部队伤亡较大,余粮不多,再三催促友军东进。
至此,兀术战前定下的游击策略开始奏效,宋军被拖入泥潭,速战速决的战略受到挑战。王钰战前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他预料到北伐就会太过顺利,但西北军的全军覆没,实在是他的意料之外,否则现在的局势不会如此被动。
一个难题摆在他的面前,要么下令撤回军队,中止北伐,把兴安岭,长白山地区留给女真人。但这样一来,难保有一天金国不会死灰复燃。要么就把呼延灼派出去,他的部队也是南府嫡系,与林冲配合作战,一举歼灭兀术主力。但这样同样有风险,蒙古人早有异心,若调走呼延灼所部,大宋黄河以北,兵力空虚。蒙古人若乘机南下,内地将受到威胁。
汴京
已是深夜,偌大的王府之内,一片宁静。一轮新月。高挂天幕,皎洁的月光洒遍大地。虫子吱吱叫个不停,宣示现在正是夏天。
童素颜在红秀的陪同下。带着几名奴婢来到王钰的书房前,见还亮着灯,心知王上未曾就寝。遂上前推开房门。
公案前,王钰挑灯夜读,不知疲倦。连妻子进来,他也没有发觉,红秀偷偷打量,发现他手里捧着一卷《道德经》,正看得出神。
“王上,夜深了。您还不歇息么?”红秀轻声问道。
“哦,素颜,红秀,你们来了。”王钰抬头一看,放下书卷。长长地伸了一懒腰。随即起身上前,接住妻子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
红秀从食盒中取出碗来,一边说道:“娘娘怕王上太过劳累,让厨房准备了酸梅汤。提神解乏。”
“哈哈,知夫莫若妻,本王正口渴呢。”王钰笑道,接过碗来,如长鲸吸水一般,喝了个干干净净,又让红秀添上一碗。
红秀见他双眼发红,额头上满是汗珠,遂掏出手绢,替他擦拭。童素颜问道:“王上,我听说前方战事不顺?”她虽是王钰正室,但一向守“妇人不得干政”的古训,从不过问政事,此时突然问起,倒让人有些意外。
王钰被她问中了心事,略一沉吟,轻笑道:“算是吧,军国大事,非同儿戏,岂能一蹴而就?我把军队派出去,仗怎么打,是将军们的事,急也无用。”
童素颜颇感心疼,柔声道:“王上操劳国事,也要注意身子,我听红秀说,早上替您梳洗时,发现几根白发……”
王钰看了红秀一眼,苦笑道:“儿子都有了,我是老咯。有时候,还真想把一切都放下为,过过安稳日子,什么都不管,碰上好天气,就带你们出去走走,踏踏青,天气不好,咱们就窝在家里,喝喝小酒,唱唱小曲,也是人生乐事。”虽然明显不可能,但他说这话地时候,脸上确是一片向往之情。
“唉,王上一身系天下安危,又岂能独善其身?这么大一个国家,责任都在您肩膀上挑着,我最近在想,要是战儿快些长大就好了,可以帮王上分担一些。”童素颜叹息道。
“哈哈!”听她提起儿子,王钰开怀大笑,“你也想得太早了些,他才几个月大,要是等他能帮我分担,恐怕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为人父母,哪个不希望孩子快些长大?战儿这孩子很聪明,晌午的时候,红秀拿玩意儿逗他,一个搏浪鼓,一把木头刀,这孩子一把就抢过刀不肯松手,很有些王上地风范。”
王钰一听,大感惊奇,忙问道:“真有此事?若果真如此,那这孩子或者有些天分,我就怕他生在富贵之家,长成纨绔弟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若有所思,随即又补充道,“他是长子,希望将来可以担起得重任。”
古时候,嫡长子的身份非常重要,所谓“立长不立幼”,“废长立幼,取祸之道”,长子常常要继承家业,成为一家之主。王钰此时的态度,已经可以看得出端倪,几十年后,他恐怕要把王位,传给长子王战,因为他也没有别地选择。
“红秀。”童素颜突然叫了一声,并伸出了手去。红秀竟有些羞涩,垂下脑袋握着她的手,未曾开口,脸先红了。
“王上,有一件事情,您听了一定会高兴。”童素颜脸上露出了笑容。王钰一时不就原因,期待的问道:“哦?说说看,什么喜事?”
“红秀她……”童素颜抿嘴一笑,拍了拍红秀的手背。王钰怎么说也是当爹的人了,一见两个女人这般羞羞答答的模样,立马蹦了起来。
“红秀!难道你…
“她早前几天就成天抱着那个酸梅坛子吃个不停嘴,我经常听到她在干呕,可问她时,却又说吐不出什么东西来。有几个仆妇就猜测说,恐怕是怀上了。结果让宫里的御医一探脉……”童素颜像是故意要逗王钰,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王钰正聚精会神的听着,突然断了,赶紧催促道:“御医怎么说?”
“还真是有了!”
王钰听罢。喜上眉梢,双掌一击,在原地走来走去。苍天有眼啊,我第二个孩子这么快就来了!但这种喜悦。他只表现了片刻时间,立马恢复了常态。
“嗯,好。那要多注意身子,你现在已经不是奴婢了,那些杂事就交给下面地人去干。”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他就把话题给叉开了。又闲聊了一阵,便熄灯出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