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地这么走着,心里头是乱糟糟一片,那尸鬼们也变本加厉了。
她们是要给我表现残忍。就在我眼前,那破头的尸鬼一伸手将长得很像六一的小女孩的头发全扯了下来,一缕缕的头发带着血拉拉的头皮根子在空中飘着。
小女孩突然张口喊道:“华仔哥,救我!”
我已经分不清这一声喊是小女孩喊的,还是复又落入武川真由美手中的六一喊的。
我无以应对。
也怨自己太心急了。要是在拿了玉佛的时候,能够以公主所教之法,进入冥想状态,断不会被那个假的照航灯所迷。更不会稀里糊涂地入了武川真由美设的迷魂阵。
又是小六一的一声凄喊,她的胸口,被抓出了一个血洞。
六一的两手两腿空自扑楞,那破头鬼,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转头盯着我,两只眼球一道道放着冰一样的光。
“来,亲爱的,玉女的血,尝尝……”
“你是鬼,还是人,有种他娘的给我显原形!”我失去理智地狂吼了一句。
第二卷 楼兰古国 第六十三章 玉冰迷魂灯
“干吗,对人家这么凶,”那破头鬼,嘴巴未张,声音却是武川真由美的,“你心爱的玉女的血你不喝,那肉总该吃点。”
说话间,小女孩的大腿被裂开了一块肉皮,破头鬼生生地抓下一块肉来举在手中,在我的眼前晃。
我再也无法忍耐,扑身想掐住破头鬼的脖子。
却扑空了,结结实实地扑到了地上……不是地,好象是冰,一道道冰凌子交错着,冰凌下面是幽深的涧谷。
这难道又是错觉,我怎么会趴在冰凌上面呢。
武川真由美的声音又道:“人家不逗你了,天亮前,你要是能走出去,人家一切都听你的,人家好想看看,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能不能破了人家最得意的迷魂灯设计。”
破头鬼抓着已不成人形的小女孩在我眼一晃,撞进黑冥的谷壁去了。
空间一下子静了。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处在一座冰谷道里。脚底下是冰凌,两侧黑冥冥的幔布似的东西,也许根本就是虚空。
这会是哪里……老坟下的暗道,还是那座老佛塔。
根本就不知要怎么走出这青冰迷魂谷。
蓦然想起公主所授的冥想之法,这和我练的鬼卦六十象经,倒是有共通之处。其实,冥想也好,静坐禅念也好,差不多都会使人进入一种无身的状态,可以很自由地用心去看一些东东。本神汉从小练鬼卦六十象经,鬼怪没见着,倒是跟做梦一样地见到了好多妙境,常常会忘了饥困,心里边透亮透亮的,用佛家的话说,是内视通明,去怨去嗔,心生慈悲。要说大了的话,就会产生释迦牟尼看众生皆苦的大慈悲心,要普度众生。
大概悟佛修道的迷人之处就在这里,最其码可以使人安心,能比较客观地思考。
想到此,我也不管天会不会亮了,索性坐着练开了鬼卦六十象经,管他娘的七迷八幻,光有鬼迷人,就不兴来个鬼指路。
没坐多大会儿,眼前就出现了那诱我入了迷魂谷的那假的照航灯。
围着我七转八转的,好不叫人心烦。
实在受不了这麻缠鬼似的灯老这么晃,心始终静不下来,干脆双撑合什,收了禅功,睁开眼,站了起来。
青冰冰的灯还在不忽闪着,不过离我远了些。
闷着气走了几步,差点一溜脚滑下去。
看了眼前的所谓的路,突然无比敬仰起鲁迅先生来了——其实地上本没有路,我罘胡华要走得多了,便有了路。
眼前是一座冰宫接着一座冰宫,但是冰宫里啥门窗都没有。说白了,就是冰山一座。新兵连时,政治教导员为了强化无产阶级革命艰苦观,往我们的耳朵里灌进了好多爬雪山过草地的英雄事迹,教育我们无论是什么冰山雪峰,都要大无畏,都要蔑视它
我得用革命英雄鼓励一下自己了,主席他老人家在老山界,一挥手,离天只有三尺三,我虽没有那苍茫问大地之气,但征服几座只有几米高的冰宫山,还是不在话下的。
再说了,我手头有几件皮教授送我的高科技东东,爬冰卧雪特管用。
我把皮教授送我的智能九钉绳拿出出来,此绳是滑不溜丢冰上走的极佳保护装置。绳是久植水中不腐烂的天竺空心树皮熬成,比牛筋还结实,那几颗钉子更是大有来历,皮教授说是在金字塔墓的废墟中捡到的,能根据所处环境不断变化温度而时软时刚,经过范钢搬山道人式的粹火,有了合金钻头的合金劲道,皮教授又在上面加了一个智能变温的遥控装置,立时成了登山运动员的最爱,但是由于此物极其罕有,只皮教授的小女儿跟他的男朋友有一根,别人只能摸摸害眼馋的份儿。
我摁了一下九钉绳上的探测器,蹭蹭蹭,一口气攀上了冰宫之巅。
站到上面是地,我完全傻眼了,眼前身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冰光大道。每四十五度有一排溜青溜青的冰灯。
青冰灯是自然的光,不跳动也不闪烁。
猛然想起刚见着武川真由美时,她手里就提着这么一盏灯,当时虽觉有些异样,却也没大在意。
就是这灯让我迷了方向,错过了与公主和教授他们汇合的机会。
看着眼前的“光明大道”,我甚至转身挪个步都小心加小心地。这万一哪一脚踩空,等待我的还不定是什么邪门的待遇呢。武川真由美这娘们比当年的日本鬼子阴险多了,我可千万千万不能光荣了,战胜武川真由美这艰巨任务,从某种意义上说,不亚于当年霍元甲老爷子跟日本武士的比武,万分轻忽不得。
用金属探虚器测量了青冰灯之间的距离,发现数据根本就不对,探虚器给出的距离有的竟是几十光年,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就我这么点微末道行,要走几十光年的距离,那得有缩地成寸、白日飞升的本事才成。
我已经完全没有距离感了。十六字风水秘术里有讲,玉冰迷魂灯,是传说中武则天墓葬里才有。预言大师袁天罡集瀛洲岛的白日玉莹制成,能在光照充分的情况下产生幻觉,眼前出现“光明大道”,使人不自觉地走下去,就跟黄易大师的踏碎虚空一样,人就这么眼睁睁地融化在蓝天里了。
倒斗时最怕就是遇上“光明大道”了,更怕的是遇上了还不知自醒,一路走将下去,把小命交待了。
好在,武川真由美的迷魂灯还差一点道行,本神汉以对武川真由美的邪心的敏感,识到这是极其危险的“光明大道”,在不知其真实位置以前,是绝不能轻举妄动的。
人不能动,九钉绳倒是可以一用。那天竺空心树皮据说会根据物体的不同而变幻颜色,挂在空处时,是灰色,附着在硬冷的实物上会变成澄明的黄色,附着在暖软的物体上会变成碧透的蓝色。
将九钉绳连掷了四五次,绳子始终是灰灰的,转着圈抛完了,还是那老样子,一气之下甩出去十几根尸魂钉,却连半点声响也听不到。
突然想到,我站着的地方不就是一实地吗。把九钉绳绕了几个圈圈,最里面的一圈显出的是黄色,再往外半尺多,又是灰色。又用绳子往下绕了绕,那硬度只有几十厘米,要是跳个脚的话,很有可能就破冰而下,飘飘成仙了。
这么说,脚底下只有半尺左右的安全区,只是不知这冰凌是怎么挂起来的,总该有支撑的东西噢!
第二卷 楼兰古国 第六十四章 皮教授的诡道
给冰挂作支撑,八成得用钢筋梁,武川真由美不可能把支撑做在地上,她想要我死,肯定要往高了整,我估计这看上去平坡坡的光冰大道八成是越爬越高。可就算我真的爬到顶了,天恐怕也早亮了,还是失败。
拍了几下脑袋,再一眨么眼,觉得这灯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平行线,几个方向的灯似乎是越靠越近。
捷径应该就在这些灯上。
一扬手将九钉绳抛出去,绳子的颜色变成了蓝色。
我怪叫一声:“他娘的有戏!”攀绳荡了过去。就近,抛向第二盏青冰灯,却发现是空影,好险,刚才差点就要蹬脚而起了。
再找到第二个可攀抓的青冰灯时,那刚刚还抓攀的冰灯无声地掉了下去。
得抓紧了,要不然,等这些迷魂灯都啪啪往下一掉,我也只能往深渊里摔了,最次也是摔成个肉饼,弄不好让冰凌刺个万箭穿心。
时不我待,小命要紧。
一下下的试着,攀着,荡着,在我体力行将耗尽,虚虚晃晃地要栽倒时,我看到了红日将出的一抹清明的晨光,而且还听到了公主深情的呼唤:“胡华,听到我的声音,千万不要乱动,等着我们。”
孙菊灵嫣也高声亮嗓地喊:“你老老实实在原地呆着,武川真由美让我们逮住了,六一得救了,玉佛也回到了祖国人民的的怀抱!”
“好,太好了,武川真由美这个###叉子让咱们逮到,这太大快人心了,这个可恶的女人也有今天。”我长吐了一口闷气,痛快道。
小六一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手里摇着那紫阳避邪铜镜。
这时候,我才有了距离感。闹腾了一夜,我原来是在跟老坟旁的老佛塔较劲。我现在就站在镂空的舍俐盘上,风儿一吹,还摇摇晃晃的。那些高挂着的青冰迷魂灯都融化掉落了。
本来想攀着塔里的撑架梁下来,可跟在六一后面的公主真冲我摆手,示意我别动。
直到特考队员架着起降机过来,我才抓着牵引绳下到了地面上。
一阵躁风刮过,就听老佛塔吱吱嘎嘎响了几声,接着,歪扭着倾塌了。
不过,老佛塔倒得很坚强,尽量维持了他原有的形状。我隐隐觉得这老佛塔的倒掉跟我有直接关系,要不是我一夜的拚了命的折腾,大概它还会耸立好多年。
一个物件,看似没有感知,其实,它们也有它们的存在意义。
不知道为什么,竟对这老佛塔有了一些莫名的留恋。
皮教授一身戎装地从一辆装甲车上下来,身旁还有俩将军护驾。四名荷枪实弹的战士押着武川真由美和那特查队长朝我这边走过来。
“胡华,这一仗你居功至伟,你可知我们几个老头子是怎么运筹帷幄的?”皮教授冲我打着哈哈,又一挥手,令道:“龙连长,让那个民族败类和日本女人给我们的米兰古城谢罪!”
武川真由美梗着脖子,怒盯着我,“罘胡华,你卑鄙,你为什么不跟我公平比试,尽用下三滥的手段。”
这女人还跟我来劲了,我不骟你个日本###,我还叫中国男人吗我。
咣咣两耳朵,我就招呼上了,“我跟你公平你老娘个###毛,你奶奶的,你的逼祖宗在中国到处烧杀抢掠的时候,给过我们公平吗,你娘的日本盗墓团海陆空的往你们的琉球岛运中国的珍贵文物,想过公平吗,你个日逼,我他娘的现在就钉死你!”
我把这一夜受的老罪,以及从十三里铺就开始的种种历生死之怒全发泄了出来,伸手就要跟钉无魂墓人那样子,也在这邪恶女人的头顶上捅进几根尸魂钉,直接让她在老塔旁守墓算了。
龙连长赶忙把住了我的手,劝道:“胡华同志消消气,这两个是人民的罪人,他们要接受人民的审判。”
四名战士硬摁着武川真由美,龙连长嘭地一脚,把武川真由美跺跪在地上,让她连磕了三个响头,特查队长忙不迭地以头撞地,以表示他要向人民忏悔的决心。
押走了武川真由美和特查队长,我和皮教授坐到一辆猎豹车上,往民丰县城走。车行了几里,皮教授要司机掉了车头,又回到荒坟村。
老远地,他让司机停下,拉着我下了车,到了一棵老树下,掏出一个蛇皮袋子,递给我,笑着道:“七彩舍俐,一共七片,完完整整,真正地宝贝。”
我掀开一条缝,里面的东西透着一层佛晕的圣光。
皮教授道:“这是七斤佛涅磐时留下的东西,说起来,跟四娘菩萨、无遮国还有些渊源,我想,交给你保存最好。如果不是你身上的泪血玉跟他有了感应,今晚之战,我们很难大获全胜。我们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被武川真由美获知了,在一时找不出内部出卖秘密之人时,我们只好按兵不动,直到公主从那些恢复神智的野人那里获得了重要情报,知道了内奸,我们才假意大规模地按定第一套方案出动,让那位丧失国格的人亲自带队,哈哈……他还自以为聪明地跟一个日本女人鬼混了一夜,大概现在还搂着日本女人做发财大梦呢。”
听了皮教授的一番话,我越发觉得某些人的险恶,没想到他们被武川真由美迷得连自己的政治前程都不要了,一位堂堂的将军竟然跟日本盗墓团合作,怪不得新疆的文物屡屡被倒到国外,原来有这么一些高级人物在幕后指挥。
我问皮教授那些玉冰是从那里弄出来的,皮教授道是老坟下的墓冰玉,里面的明器已经被盗到了日本,有机会咱们还要拿回来。
回到民丰县城,公主已在忙着译那些残片,我叫着孙菊灵嫣,说去拜访下老胡。
孙菊灵嫣道:“老胡去北京参加拍卖会了,他在美国的房产抵押期到了,再不弄点钱,怕是要被强行清产。杨女士正急着呢。你要是有国际友爱精神就多少捐点吧,公主她老人家捐了两颗无遮绿母珠,教授说,咱们这些人当中数你最富,最有爱心,又跟杨女士、六一妹妹关系死铁,又不心疼钱,应该没问题。”
第二卷 楼兰古国 第六十五章 金瓶女王与精绝女王
我刮了一下孙菊灵嫣的鼻子,“你倒是会替我花钱送人情,人道有财不露富,我穷光蛋一个,还充什么大款。”
“谁让咱们是好哥们来在!”孙菊灵嫣很哥们的搂住我的肩,上了二楼楼梯,在走廊里,她又嘱咐我:“一会儿进去,你可一定要仗义疏财,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了小六一今后的幸福生活你也要慷慨解囊。”
见到杨女士和小六一,我把那五百万的现金支票拿了出来,言道:“老胡把全部家当都拿来热爱祖国,这点钱本来就是你们的,我这叫物归原主。”
我又从随身袋里拿了一把钥匙出来,放到了小六一的手里,对她道:“你抓紧跟你妈妈到十三里铺,不二大叔棺材铺后库房,第三格书柜有一暗门,进去在十三号铁棺里有一箱子,里面的两块东西,是我和你灵嫣姐姐送给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罘先生那画我们给弄丢了,已经觉得很愧疚了,你和灵嫣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可是不能拿。罘先生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杨女士说着说着声音渐低。
孙菊灵嫣接过话茬:“杨姐,你就别客气了,我们都是穷人,表示点心意,一会儿,我再让我老爹把那块金子拿出来。”
“别,别,已经够用了,我这就起身,回美国把房子赎回来,小六一就托付给你们了,学校开学好多天了,得好好补课了。”杨女士说完话,很中国女人地搂了小六一,摸了摸她的头,“可要听话,妈妈要好长时间才能回来。”
皮教授、孙不二、范钢、路铁当从外面进来,一人手里拿一物件,范钢大冽冽地把物件放在茶几上,对杨女士道:“给老胡的,别嫌少。”
杨女士推让着不要,可四个人撂下东西,道了几句一路顺风的话,就出去了。
四个人的物件,杨女士托我物归原主。等把杨女士送上飞机,那四件东西我挨屋还给了他们,范钢大着嗓子喊:“罘兄弟,你这事不地道哦,怎么你的东西,杨弟妹就收,跟我们就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