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幕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我的心还是小心的防备着。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两师徒来我的道馆绝对不仅是打个招呼,折个飞机这么简单!
不过我也不怕,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里,坐在老者的对面,托着腮子,面带笑容得看着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过了一会儿,老者终于停止了他的动作,我定晴一看,这老者手中所折的居然是一个纸人。是的,我确定我没有看错,这是一个用白纸按照人的形状折成的玩偶。
而更加令我奇怪的是,老者在纸人中间的小孔吹了一口气,这纸人居然瘪着的身体居然开始膨胀,彻底得像了一个人形。
这老者到底要干什么,变戏法吗?
疑惑得看着老者,期待他给我一个解释。但老者的脸上依旧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仍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见他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念了一段什么口诀,念完后把纸人放在桌子上面,纸人就这样直挺挺得站立在桌子上,就像是一个真人捧茶一般。接着,他拿起桌子上刚刚倒得那杯茶,朝我轻轻一笑,喝了一小口。
喝完之后,他把手中的半杯茶放在桌子上的纸人两手中间的那个位置。接着他把纸人的两只小手往中间一拉,纸人的手紧紧贴在杯子的两旁。
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当他松开手之后,纸人就这样直挺挺的抱着杯子,稳如泰山得站在桌子上,丝毫没有跌倒的意思。
我转头往桌子上定晴一看,只见纸人捧着的杯子还有大半杯的茶水,稳如泰山,形同真人握茶杯。
要知道纸人可不是木人,如果把一个杯子放在一张纸上,很有可能纸张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马上裂开,更别谈一张白纸折成的人偶能够像真人一样抱着一个盛满水的茶杯。
从老者折纸人,到纸人抱茶杯,在整个过程里,老者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非常娴熟。然而,这时的我却是怎么也忍耐不住心中的那份惊讶。我心中的惊讶倒不是源自看到纸人抱着一个盛着水的杯子,而是这老者的来头,如果我猜测的不错,这老者应该是师承崂山派,他先前使用的小术正是崂山派中的纸人抱碗术。
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向我显露他的本事?敲山震虎吗?
第116章崂山
普通人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茅山弟子,都知道茅山派有一个宿仇,那就是崂山派。
或许大家对于崂山派的熟悉是从皮影戏开始,说得是一个年轻慕道的人,在崂山碰到了一个仙人,他凡人眼拙,看不出来仙人试探他,他吃不了苦。即使是仙人以法术暗示他,他依然不是成材的料,最终仙人教授的一招穿墙术,他心不正,回家之后稍微一卖弄,就不灵验了,最后以失败告终,落得个自食其果。
我想,生活在90年代的人,多多少少对这个故事都很熟悉,那时候也没什么彩色电影,动漫的水平也没这么发达,这崂山道士和济公的皮影戏可谓是家喻户晓。
崂山派是全真龙门派的支派,由崂山道士孙玄清(公元1517—1569)于嘉靖(公元1522—1565)年间所创立,因孙玄清字金山,故又名“金山派”。该派是较早融合斋醮祈禳等正一符箓法术的全真龙门道派之一。
崂山派最擅长于驱鬼捉妖,镇压僵尸,诅咒解咒,传统中医,地脉风水等。
然而,到了唐末的时候,其中地脉风水与传统功夫两法又分流到山贼组织,形成了卸岭力士一派。曾经辉煌一时的绿林军中就多有出自崂山门下。传说当时的唐末义军领袖黄巢就学过崂山之术,并曾经在陕西挖过多处唐墓以充军饷。而崂山派内部这些本领却逐渐失去传承。
崂山道士多以驱妖捉鬼,周游行医为生,也有人为富豪官宦服务,对付他的敌人。
他们素来以不分正邪,以行事胆大妄为著称,号称只尊天命,不理人情,弟子中颇多和四大门派合作盗掘古墓牟利之人。四大门派中回避僵尸的法器药物,也多为崂山弟子所创。与茅山为宿仇。茅山一派擅长寻穴找墓,风水祭祀,迎亲典礼,机关阵法,相面测字,看八字,算吉凶,甚至逆天改命等等。其中机关阵法,与搬山分甲术意外流失,形成了掘丘一行中的搬山道人一派。而茅山派人多以道士身份,巡游四方,以参赞红白喜事,看风水找坟地,看相算命等行为生。茅山派认为天命虽不可违却可变,所以最擅长利用墓穴改变他人命运。也因此和掘丘者水火不容,中土墓穴中的守墓机关,号称有半数为茅山弟子所创。
几乎每一个茅山弟子的前辈,在那八辈子寻不着的关系上,多多少少都会留下来一些前人的恩怨,师傅把这些秘事告诉弟子,弟子收了徒弟之后又告诉弟子。入门之时的弟子更是对师傅的教导言听计从,所以恩怨也就这样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
如今已经是改革开放的年代了,除非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怨,否则会有哪个弟子会把这些前人的恩怨谨记在心呢?
难道他们是看到道馆外的门匾上写着茅山玄真四个大字,知道了我是茅山玄真派的门人,特地来寻仇的?
可我拜入张真人门下的时候却从来听他提起过我玄真门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宿仇,所以这个可能性也是小得可怜。
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他们师徒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踢馆吗?试问我来到西城之后一直循规度矩,没招谁惹谁。他们师徒俩人今天为何来我的道馆,还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我掐起一个三清指放于胸前,向老者问道:“崂山的道友,请问你今天来我的道馆所为何事呢?”
当我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师傅没开声说话,弟子倒是忍不住吵吵嚷嚷了。那站在老者背后的壮汉非常蔑视得看着我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师傅称平辈!”
我再次暗暗皱起了眉头,刚刚那老者把我放到了和他同一个辈分上,现在我掐着三清指放在胸膛前问候有什么不对!难道非得让我掐个三清指放在头顶上,客客气气的称呼道:“崂山前辈好。”
别说我不能,就算是我能也不会这样子做,神也是你,鬼也是你,这两师徒到底闹得哪一出。
所以听到壮汉那一句话之后,我马上就火了,当场同以盛气凌人的态度蔑笑道:“看来崂山派的门规也不怎么样,连个弟子都管教不好,像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你……”
“闭嘴”壮汉瞪着一双狼眼,怒气冲冲得欲对我张口就骂,却立马被眼前的老者一句话呵斥了回去。
崂山派的这位老者对我刚才的话倒是丝毫的不在意,依旧保持着那和煦的笑容。
他站起来和和气气得笑着说:“我徒弟见得世面少,不谙人情世故,还望道友不要责怪。”接着老者又笑着说:“我崂山虽然与茅山多有误会,但那也已经是老一辈人的事情了。没有必要牵扯到我们这一辈人身上,道友你说是也不是?”
“有话你就快说吧,我茅山道馆和你崂山道馆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要闹事,我也不怕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此时的我已经渐渐失去了和这两师徒继续闹下去的耐心。崂山和茅山数百年的恩恩怨怨岂是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但眼前这位老者把茅山崂山数百年的恩怨说成了是一句误会,而且态度还是如此的低眉下气,要么就是他真的是慈悲为怀,要么就是他掩藏的太深了,很显然,我宁愿相信后者多一点。
“既然这样,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崂山老者做了下来,在椅子上和我说起了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老者说,他是附近一条街王家道馆的馆主,师承崂山,他姓王,站在他身后的是他徒弟阿正。他们今天来找我,也是受另外两间道馆的委托。
另外两间道馆,一间的馆主姓欧,一间的馆主陈。他们都师承于崂山,也就是说和眼前这位王道士是属于同门。这三间道馆在西城都大有名气,首屈一指。
他们今天来找我,主要是因为最近三间道馆接了一位“病人”,但这位病人的情况太过特殊,三间道馆的人都束手无策,于是三间馆主就联合商议,把附近道馆的馆主都请过来,合各家之所长去为这位“病人”治病。
然而,当我问起这位病人的情况的时候,这王道士却是丝毫没有一点透露的意思,只含含糊糊的说这病人是中了降头。听这王道长的意思似乎是特地考察我的本事,不让我做任何的准备,到了之后便马上开诊治病。
别看这王道长说得有板有眼,理所当然。但我知道这一次恐怕不是仅仅得治病那么简单。先不说这王道长是如何注意到我的道馆,再且问既然是请我一同去商议怎么为“病人”治疗,为何又不肯透露一点病人的情况呢?
最后,王道士唯恐我不动心,又给出了一个巨大的金蛋,他说这三个道馆联合起来给出来了赏金一万块钱,谁要是能够找出根由,把这病人的病给治好了,那这一万块钱赏金就是谁的。
财帛虽然动人心,但我心中始终觉得有那么一丝怪异的感觉,这其中该不会是有诈吧!
王道士仿佛看出了我的顾虑,微笑着和我说:“道友暂且放心,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崂山茅山虽然颇有恩怨,但到了我们这一代理应化敌为友,用所谙之法造福天下才是。”
之后,王道士又叹了口气,羞愧得对我说道:“说起来也是惭愧,我三家道馆接了这个‘病人’已经一个礼拜了,经过我们合力的治疗,这病人的情况不仅不见一丝的好转,仿佛还有恶化的迹象,说起来实在是令我崂山一门蒙羞,之所以不方便告知道友那么多,也是害怕此事提前传出去了会影响我三家道馆的声誉,所以一切还是等道友前来,看过一遍之后再仔细详说个中缘由,道友你看如何?”
说完,王道士面带希冀之色的看着我。
我心中虽然疑惑,但想深一层,我在西城刚刚扎根,也没去拜会过各个道门中人,更是没有和这几个地头蛇打过招呼。而且听王道士的语气,似乎是真的是去为“病人”治病,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得不去了。
思索一会儿,我便答应了这位崂山的王道士。按他说的时间,三天后,我到他的道馆去一起商议为这位病人治病,到时百家云集,定然又是一场交流盛会。
王道士听到我答应之后显得非常的开心,自来熟的和我唠叨了几句家常之后,便说有要紧事,带着徒弟急急忙忙得离开了道馆。
虽然一切的事情都解释得通了,可我心中仍旧忍不住有那么一丝疑惑,整件事情让我感觉都挺怪异的,直到最后他带着徒弟离开道馆时,他徒弟那一句自以为很小声的嘀咕让我听到之后,我才明白了这貌似道貌岸然的王道士,他的险恶用心。
第117章险恶用心
那王道士的徒弟跟随着王道士出门前的一句话,终于让我恍然大悟,只听他阴冷冷的低声嘀咕道:“哼,居然敢在王小姐面前说我师傅是邪道,等着吧,要是你破不了那降头,否想再在西城混下去。”
他说的很小声,但他不知道我的耳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锐,即使他离我至少有三米之外,可我还是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讶然一惊。猛然想起前几天到我这道馆来占卜自己丈夫桃花运的王小姐,我记得王小姐曾经说过,她来我道馆之前已经林林总总找了三个师傅来给她算过,其中一个还给王小姐出了一个法子,就是让王小姐给自己的丈夫下百花降,借以绑住丈夫的心。
当时我一听王小姐的这个法子,马上就给否决了,还给王小姐洋洋洒洒得说了很多百花降头的坏处,很是义愤填膺得指责了那给王小姐出这个法子的人。想不到祸从口出,今天人家居然正主找上门来了。
我不知道我和王小姐的这番话是如何传出去的,但我知道三天后如果我真的如约而至到王家道馆去为那病人治病,定然是一场鸿门宴。
细细把每一件事情都加以分析,整一个脉络都在脑子里慢慢理顺。我终于明白这王道士为什么今天会莫名其妙得带着徒弟到我的道馆里来,他徒弟一开始那咄咄逼人的态度,还有王道士那笑呵呵的邀请,看似普渡众生的外表下竟然藏着如斯险恶心肠,我不就是随意说了几句话吗?何必如此针对于我呢,这王道士不仅仅心肠险恶,就连性子恐怕也是非常小气,不好相处。
我甚至可以想象,三天后当我如约而至得到达王家道馆时又是怎么一番景象。他们崂山的三师兄弟定会恶意刁难于我。说得好听的是合天下同门之力为那位中降头的“病人”治病,但说得不好听的,那就是恶意刁难我,给我出难题。如果我治不好,或者说治死了这位病人,那他们马上就会说我欺世盗名,不学无术。那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得把我赶出西城,一来好泄王道士内心的私愤,二来也可在西城贬低我茅山的名声。落井下石的事谁都喜欢干,何况茅山和崂山一派的恩恩怨怨,又岂是王道士的一句误会就可以解释的清楚的。
苦笑一声,看来现在的我真是骑虎难下了,去不去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了,不去,定会落得个。
我倒是不怀疑那“病人”的存在,只是合三家道馆都无法治疗的“病人”,那定是一等一的奇难杂症,从这王道士给人的感觉来看,另外两家道馆的馆主定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个个都是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老狐狸,人精着呢!要是那么容易治好的人他们岂会有钱不赚,非得弄一个什么西城玄学交流会,还给出一万块钱的赏金。
这个老狐狸,他是想借这件事情羞辱于我,治不好这个病人,到时的情况再由某些所谓(不相干)的人轻微的加以修饰,添油加醋得到处传扬一番。我肯定被人说是神棍,白口莫辩,那我也只好灰溜溜得带着包袱离开西城,根本就用不了他出手赶,实在高明。
但我能离开西城马吗?不能,先不说当初李大哥给我批的命,说我命中的大劫就在西城应运而生,同时,解劫的机缘也在西城,所以,西城在我命中大劫还没有解开之时是至关重要的,我不能离开这儿。
再者说我的脾气也不是这么好易与的,你都欺负上门了,难道我还会怕你!像西方那啥耶稣说的,你打我左脸,那我就把右脸伸出来给你打?老子有没有那么傻,何况你崂山还是我茅山的百年宿仇,没事给老子找事,能忍你,那我就不是人,是“忍者”了。
于是,我在这三天里闭门谢客?你问我闭门谢客做什么,害怕?
不,我是在专门研究破降之法,那王道士虽然人品不济,可他的法力和经验并不弱,可以想象出,另外两家道馆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都觉得棘手的难题,那对我来说肯定也不是随手就能破解的。
为了不让王道士的奸计得逞,也为了我能继续在西城生活下去。这几天里我都临阵抱佛脚,不眠不休得研究破降之法。一是凭着我的经验,还有以前张真人给我讲述的知识。最重要的是当初在苏婆婆的屋子里找到的那本降术书,这本邪降书是所谓的“老神仙”赠与苏婆婆的。当初我还想一把火把这本邪术给烧了,后来心中疑惑,也就留了下来。只是令人感到戏剧的是,想不到现在这本书倒是派上了用场。
虽然这本降术书上写了许许多多的邪降之术,但无可否认,除去这些,这本看似薄薄的小册子上却蕴含了降头术中的大部分精髓,也让我读得如痴如醉。
很快,三天的时间悄然过去了,到了我和王道士约定的时间。
这天早上,我早早就起床洗漱一番,吃过早餐之后我便又坐在道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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