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起来。
说实话,青花马刚跑的时候,我有点紧张,想撤,但随即,前些日子锻炼出的心神起了作用,我深吸口气后,让自已稳定下来。
接着,我听阮师父喊:〃方向,方向,阿仁,转圈跑,不要直线啦,直线撞到人家围墙啦。〃
我抖起缰绳,控制方向。
青花马果然很听话,开始改变方向跑了。
兜了一圈,我找着点感觉后,开始去体会,夹马肚时的那种子力量感。
转尔,我发现,马肚子会给腿一个很大的扩撑力,这个力,结合了马背向上拱的力,我竟然感觉,上半身,两个胳膊,还有十根手指头,有种莫名的力量感。
我握了一下拳,很紧,很紧,无比坚硬。肌肉深处,竟然好像有种气流涌动的感觉一般。
但这个时候,我的腰,上半身肌肉,不能紧张,一紧张,不仅没有力,反而感觉到很累,很累,并且心跳的也快。
上半身要放松,但两个腿要夹紧马肚子,对,就是这个感觉。
〃驾!〃
我一时突然兴起,伸手拍了下青花马的后背。同时,使劲一夹这个马肚子。青花马好像很嗨的样子,微仰头,叫了两声儿,猛地开始加速了。
我瞄见,村子里有一条通往后边,北山上的小路,我操纵缰绳,调转方向,直接就奔那条小路去了。
〃阿仁,阿仁,做咩呀!行去边度〃
阮师父在身后喊我,可能他实在是太着急了,一时竟然喊出了广东话。
那话,我怎么能听懂。
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听,只骑着马,一行跑向了后山。
后山,说是山,其实就是大片的缓坡,上去了后,还有一段长长的直路,两边呢,种的全是庄稼。
青花马是匹战马,它喜欢,驮着主人跑。
是以,我能感觉得出,它很高兴,很开心。
我跑的正爽呢,突然,我感觉身后不对劲,一拧头,就见马彪子,跟拿个现代话讲,跟开了挂似的,手里拎了一个大杆子,嗖嗖嗖,几步就蹿到了跟我平行的地方。
〃关仁!你小子行啊!来,接大杆子!〃
马彪子一扬手。
嗖!
他手里一个大木杆子,就飞到了我面前。
我伸手一把抓住。
马彪子沉声喊道:〃大杆子,就是枪,枪是万兵之祖,古时,冷兵器为尊,能使一手好枪法,那是能成为,扶助名君,封疆立国的大将的!关仁,你正好领会了这马上的功夫,我呢,就教你,怎么在马上,使那股子枪劲。等到后边,你若有运气,能遇到会打形意枪拳的高人,得他授了你形意门的功夫,你小子,可他妈的牛逼大发啦,哈哈!〃
马彪子边跑,边喊,气息,速度,两不耽误。
由此,不难推测,这货的功夫,真的很深,很深。
我握紧了大杆子,凑近,打量了一下。好家伙,这马彪子搁哪儿找的,这竟然是一根扁担胡子。扁担胡子是东北特产的一种心材硬木,质地,非常硬,并且坚韧,山里人,经常拿它做锹把,镐把什么的。
眼么前,这根扁担胡子很长,正好给我拿来做枪用。
马彪子此时,又跟着跑了一会儿,然后他喊:〃沉腰,把腰,松下来,放下一沉,坐马,坐实马背,沉肩,肩膀子放松,你想着,你胳肢窝腋窝那里夹了两个生鸡蛋,你一松鸡蛋就掉了。〃丰木系。
〃然后,坠肘,肘尖有东西,往下拖你。再虚领,你脖子那里,有个东西卡着,顶劲,脑瓜子,要正,端正了后,要有股子钻天的劲!〃
〃舌头尖抵上牙膛,嘴微微闭,不要闭太死,提肛,提肛会吗?你拉粑粑,太硬下不来,你给它夹折了。对,就那个劲!〃
实话讲,马彪子是个粗人。他真是粗人。但,他说的话,特实在,一点不玩虚的,几句话,唰的一下,就给我点明白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打出一个‘真我’
在找到那份东西的第三天。
我接到了韩叔电话,他让我告诉他,我的位置然后他开车接我。
明天午时。密云某地,我要跟那人开打了。
今晚,他希望我去七爷家住。
我报了一个距离最近的超市地址,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将院子拾缀整齐。
我背了一个装着换洗衣服的背后。关上水,电,锁好门,离开了周师父的小院儿。
来到约定地点。
等大概二十分钟,韩叔的车来了。
上车,直奔七爷家。
小院依旧是去年那小院,格局什么的都没变。
到的时候,七爷在喝茶。
请我喝的是。去年秋天云南收来的普洱谷花茶。
我品着茶,听七爷讲这茶的故事。说这茶树在山上,长了几百上千年。又说这普洱茶性子霸烈。春茶要存放至当年冬至后喝。而秋茶则要第二年的清明前后来饮。
我品着这清香的茶汤,不由想起周师父。
他正铁蛋叔此时应该住在山上。照顾那一大片的古茶园。
我想着想着心里就生了一个念,打从今儿起我别的茶不喝,就单单喝这普洱了。
不为别的,就为能借这茶,忆一忆我的一位恩师,一位傻叔叔。
〃明天要开打了,你想好怎么打了吗?〃
七爷看我,淡淡问。
我说:〃没太想好,因为我对现在的乔雄还不清楚,不知道他的实力。〃
七爷:〃嗯,话很老实,不浮不沉。这样,明天你见了乔雄,要是觉得能把这人装心里,你就装着打。〃
我心中一动:〃怎么叫装着打。〃
七爷笑了:〃你一下子给人家弄趴下,这事儿不好。太出风头,容易让人盯上。实话跟你说,七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真高手盯上你,欣赏你的倒也罢了。可能会暗中助你一臂之力,若有那心眼狭窄,瞧不得别人好的人盯上你。〃
七爷摸了下手上套的翡翠大扳指淡然说:〃他可能,寻个什么机会,废了你。〃
我喝了口茶:〃干嘛呀,没仇没怨,干嘛弄死我。〃
七爷:〃你不懂,这天底下想要修出点什么名堂。搁道门这一块,是需要借很多东西来行事的。别的不提,咱单说正一那边请神,他们焚香颂章,叩齿掐诀,执点灵笔,书符作画。就这事儿,前边那焚香,得至少烧上几斤的好沉香。〃
〃沉香那东西,有多金贵,你打听打听!有多稀罕,多不好找,你再打听打听。〃
〃以武入道更费,你这还没入道了。入了道了,你得通几个关隘,每通一个关隘,真跟那小说里讲的差不多。得用好玩意儿来辅佐才行。〃
我一愣:〃难不成,真像那些修仙小说讲的那样那个炼丹,那个〃
七爷哈哈笑了:〃小说是小说,那个夸张的离谱了。就是有些时候需借助好的药材,冲一冲身体的关隘,有的呢是续一续自已的阳寿。〃
七爷这时接着说:〃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习武的,都会找个富贵人家寄存着。名义是人家的师父,实际上是保镖,兼处理一些麻烦事儿。〃
〃你要成气候,等于抢人家饭碗,一样见不得你好。〃
〃这个,你明白了吧。〃
我点了点头。
七爷接着,又跟我讲起了江湖。
我一一听过,这才知道,世间最狠的,不是豺狼虎豹而是这人心。
江湖,险恶,太险恶了!
七爷告诉了我江湖几大害。
色,义,气,财。
色是女人,按七爷话说,别看很多男人威风八面但一见了女人就软了。
他们任由女人摆弄来,摆弄去,言听计从,全然没有半点男人自个儿主意。
若那女人有德倒也罢了,若是无德。这男人纵然再英武,也是一个废材了。
义字最难讲,跟对的人讲义,合情合理。跟不对的人讲义,引火上身,到时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气也是一样,凡事要怒的时候,先让自个儿冷一冷,冷完了再怒。
财字更是吓人,若贪了财。妥!一身的功夫白修了。但是呢,这人又不能没财,因为生身活命,养活父母包括子女都得用到财。
这个取用的度量,这个心怎么来把握,就是非常关键的问题了。
此外七爷又告诉我,赌不能沾,大小不能碰,碰了坏运气,败德行。别看很多人逢赌就赢,其实那是在败自已的阴德。
色也一样,要有坐怀不乱的定力。
酒更不能沾,好友聚了,少喝最好。有心事,犯愁的时候,切记不可喝酒,喝了误事惹祸。
那天七爷给我讲好多,好多。从下午一直到吃晚饭,然后又讲到了晚九时。
九时一过,七爷让人给我烧了水,弄了些艾草放到里面。完事儿我跳进大木桶里,泡了一个澡。
临睡前七爷说,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起来会有很多事呢。
床很舒服,我躺在上面闻着隔壁茶室传来的淡淡的沉香味儿,我想了一番七爷给我讲的江湖,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禁忌,以及当下江湖人物的心狠手辣,规矩全无的行事方法。
我回味着这些,渐渐就睡着了。
早上特意多睡了一会儿。
然后,六点多钟这才起床。
起来后,七爷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套衣服。
我接过一看,纯棉布加丝制成的一套灰质唐装,一双千层底的黑布鞋,一双纯白的棉布袜子。
我在心里道了一声谢过。
起身就将这一身衣服换上了。
出来到外面,我不仅看到了七爷,韩叔,竟还看到了程叔和祝老师。
我见到程叔,喊了一声:〃程叔!〃
〃哈哈,。仁子!精神!这身打扮真精神呐!这家伙来来来,叔教你,这个,这个袖儿你得挽上去一点,衣服领子,这里别扣这么太紧,勒得慌,你松开一个扣这没事儿。不犯什么说道。还有这儿,这裤子稍微提的有点往上了〃
程叔帮我一通收拾,又拉远了瞅了瞅,接着他说:〃哟!你这手里还缺个物件儿!这怎么讲来着,对文玩儿!文玩儿这东西,不仅是个点缀,更重要,用手指头动弹它,十指连心,它可以活脑子。这哟,想起来了,你等着啊。〃
程叔急忙就抽身,跑到门外,好像是奔车里拿什么了。
转过身来,又跑进院儿,伸手就给递给我一串珠子。
〃檀香紫檀的,用的是真正印度那边拆庙的一根料,我一铁哥们儿,做这个的,他过去收的。来来,这东西,你别瞅着不起眼,它关键是个帮你活手指头血的物件。〃
说了话,程叔把一串珠子放我手上了。
我试着一掂量,挺沉的,又凑到鼻子上闻了闻,一股子清香,好像巧克力,又好像是檀香的味儿。反正怪好闻的。
就这么,浑身上下,收拾利索了,程叔说:〃走吧!密云那挺老远,咱京城这道儿堵的邪乎,咱要是晚点,那不得把巴西那位爷给急死啊,哈哈。〃
大伙儿一阵笑。
陆续出了这个小院,到外面,分坐了两台车,奔密云去了。
我坐了程叔的车,车上有祝老师,七爷。
车行不多时,开车的程叔趁着一个红灯,停了,他扭头跟我说:〃仁子啊,昨儿我让高人起了一遁,说这一战有个变数!你得提防着点。〃
我一怔:〃变数?〃
七爷搭话:〃你放心,不是暗器,销器儿什么的,就算那乔雄吃了豹子胆,他也不敢搁京城地界玩什么脏手儿。〃
祝老师这时头微微摇了摇说:〃脏手倒是不太可能,不过那姓乔的,这几个月听说一直在东洋鬼子那里受训。鬼子在武道上,颇有些邪愣古怪的手段。仁子啊,你提防的是这个。〃
七爷:〃所以,你得收着点打,不到真正时候,别露太多的实力。另外你放心,这是咱们场子,人都向着你这头儿。你借个地利人合的势,差不到哪儿去。〃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车行多时,终于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来到了位于密云境内的一个小度假山庄。
山庄名字叫xxxx。
在车里往外瞅,建的挺气派的,建筑物的风格,古今合壁很是堂皇。
我们到了门口,赫然看到门口摆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停业整修’四个大字。
程叔不理会,直接降了车窗一抻头。
门口一个穿了西服好像经理模样儿的人见了后,急忙一挥手,那边门岗里头就将伸缩门给打开了。
进去,下车。
放眼四周,停了二三十辆牌子很杂的私家车。
牌子杂,意思是什么样的都有。便宜的速疼到贵的宾利,这里边全都有。
扫了一眼车后,我们这一伙人,越过了一个正厅,穿到后院。
抬头一看,只见后院一块草坪四周,已经围了几十号人了。
与此同时,七爷给我一眼色说:〃喏!那位,穿了白练功服的,他就是乔雄!〃
高大魁梧,眼神冰冷有如嗜血的狼。丰扔向。
这是乔雄给我的第一眼印象。
他身高比我还要高半头,大概将将一米九吧。肩很宽,皮肤黝黑,两臂很长,大腿粗壮有力,脖子上一根根大筋虬结隆起。脸上五官刀削一样,极其冷峻。
此人目测四十出头,正当壮年,是体力的一个巅峰时刻。
他坐在一张从房间搬出来的太师椅上,旁边有一个小案,案上有茶。在他身前身后都坐有不同年龄层次的男女。
有漂亮的女孩儿,也有雍容的贵妇,还有几个模样儿一瞧就是东洋人的鬼子。
我打量乔雄的同时,他亦看到我了。
他抬起头,把眼神中的狠意抹去,带了一份漫不经心在我身上轻轻扫了一扫。
复又笑了两下,然后伸手端起茶碗用熟练的手势品了口茶。
我朝他礼貌地笑了笑。便在程叔等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对面一张太师椅处。
我这边也有很多人,大概扫了一眼,男女都有,好看的丑的,亦都齐全。
但我全都不认识。
就坐!
祝老师亲手端来一碗茶,待放到我手中时,他特意开了盖碗对着里边瞟了瞟,又细细地闻了一下。
老江湖!
这一手,就是看有没有内鬼,里应外合,在水里面做什么手脚。
确定没事儿,祝老师这才把茶放到我的桌案旁。
就这么,人来齐了。
七爷站出来,跟几个人一起到对面。
然后,好像是有翻译,七爷一边商量,一边跟翻译说话。翻译那边儿跟一个小鬼子,边说,边听,然后又跟七爷说话。
沟通好了后,七爷扭身对我说:〃仁子!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我说:〃七爷,准备好了。〃
七爷笑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
我明白,客套话。
当下,微微一笑。这就起身,到了场中央。
第三百九十二章医道前辈给出的定论
叶姐姐?
我愣神功夫,那姐姐抢在我前面说话了。
〃七爷,怎么把人给叫老了。这位仁子吧,看他不过刚大学毕业,我也才刚毕业没两年呢。叫我叶凝吧。〃
我持续呆了呆,然后颇为不自然地说了声:〃谢。谢谢叶凝姐。〃
〃别,可别带姐字,一带上了姐,我可就老喽。〃
叶凝笑了下,又转身说:〃行了,这小鬼子发疯,咱们也看完了,都去吧。我那头儿安排了好几桌饭呢。对了白叔,你去鬼子那边看看,可别让人死了。要咽气儿。也得回了他自个的国家咽气儿,这要客死他乡。多不吉利呀。〃
黑发中年人点了下头,没吭声,自顾拎上小药箱,又移步奔对面去了。
一群人这就都起身,我走在韩叔,程叔,祝老师中间往后边的一个宴会厅去。
途中,祝老师问我胳膊怎么样了,我回说不疼了,基本没什么大事儿。
祝老师又告诉我,这几天别用力,太用力的话,容易伤了经脉,先休养个六七天,过这个劲儿,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说话间,我小声问祝老师。
那个叶凝,她是什么人呐?
不容祝老师回话,旁边程叔接话了。
〃太极门的,功夫不清楚,听说是得了真传。〃
我噢了一声儿。
韩叔凑我身边说:〃小心啊,这叶凝人家都叫她‘温柔大马刀’你品品这名儿嘿嘿。〃
韩叔不说什么了,只是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