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着这两兄弟,随后还跟他们同乘了一辆公交车,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甚至跟着他俩一起下了车他们依旧没能发现我,或许是这几天习麟的消失让他们彻底放松了警惕。
我一路尾随着两兄弟来到了一处远离市中心的平房区,这边的房子很破旧,很容易让我联想到那家人肉烧烤店,不过这哥俩显然不是做这种人肉买卖的,不然的话那个女人也不会被他们放出来了。
因为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我的跟踪也不敢太过放肆,有时候我也不得不远远拉开距离,甚至找电线杆、墙垛之类的地方稍微隐藏一下,不过总体来说我的跟踪还算顺利,一直到两个人来到一栋平房那里开了门、进了屋,他俩也没有发现被人盯梢了。
我特意在胡同口等了一会,确认这两个人没有再出来的意思之后我才轻手轻脚地靠在房门口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太阳还没有落山,周围依旧亮堂,在这种环境下想要找到阴气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别说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了。同样因为天还很亮的关系我也没敢靠近窗口,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离开了那栋房子。
在回到胡同口之后我便守在那里一边监视着房门口一边等天黑,过程中并没有太多人在胡同这边进出,偶尔过路的人最多也只是看我一眼便走过去了,貌似并没有谁把我当成可疑分子来对待。
等了两个小时太阳终于落山了,整条胡同全都暗了下来,我再次靠近了那栋房子,而这一次我也敢于在窗口露头朝屋里瞧了几眼了。
屋子里很安静,等了好久才看到有人从窗边走动,而且是两个,那兄弟俩好像奔着门口走过来了。
我赶紧快速跑回胡同口,几乎就在我刚刚藏好的同时这两兄弟也开门走出了房间。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能不能看到鬼魂,不过从他们看那封信的反应上来判断他们似乎对阴气什么的并不敏感,所以我决定让虎爷替我远远地跟着这两个家伙,看看他俩晚上到底有什么活动。
虎爷听命开始跟踪,而我则等到这两个人远远离开之后才钻出胡同来到他俩所住的那间屋子,然后拿出万用钥匙开始开门。
没多一会门锁便打开了,我小心地将门推开到只够我侧身进去的程度,在闪身进屋之后我立刻关好了房门。
“这么快就回来了?忘东西了?”
屋子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并不会让我感觉到陌生,因为今天上午在骨伤医院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跟我进行了问答,这是郝家两兄弟其中一个人的声音,但是哥哥还是弟弟我就分不清楚了。
我赶紧四下寻找着藏身的地方,但门口这边根本没有什么可供躲藏的地方,唯一的出路貌似只有开门逃跑了。
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留在这里貌似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刚才我亲眼确认了郝时明、郝时光两兄弟已经从房门口离开了,那现在家里留下来的这个人又是谁?
如果我能证实郝时光、郝时明其实并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或者四胞胎,那这两个人掳劫杀人的谜团也就彻底被揭开了。
想罢,我干脆站在门口躲也不躲藏也不藏,很快从里屋也走出来一个绝对面熟的男人,那就是两兄弟的其中一个,只是我依旧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
出来的人在看到我之后非常明显地愣了一下,同时他紧紧皱起了眉头,这个反应可不像是家里被陌生人闯入后该有的,他显然是认出我来了,或许他现在正在脑中快速思考着我追到这里来的原因,又或者他已经想到了原因,而现在他更多的是在考虑对策。
“郝时光?”我不等他考虑出结果便先一步开口试探了一句。
对方身体一震,也随即回过神来。
我在开口之前其实也在考虑他到底会做出何种反应,是威胁我要报警还是干脆选择直接对我发动攻击。
不过我所想的两种可能都没有发生,他回过神之后竟然转跑回到了他走出来的房间,看到这情况我也立刻追击了过去。
我刚追到房门口,突然一只手从屋子里面探了出来,虽然出手速度极快,可是我在追击的时候不可能不保持警惕,所以在那只手伸出来的一瞬我也做出了闪避的动作。而就在我低头躲闪的一瞬,我的余光也刚好扫到从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角度有一只脚踢过来了,这只脚踢出的方向和拳头打来的房间完全成90度角!
虽然这袭击来得有些突然,不过我还是勉强向后仰着躲开了这一脚,可紧接着出现在我眼前的一切却让我着实有些始料未及。
在我闪身的一瞬兄弟其一冲出来手里那着个什么东西朝我刺了过来,我刚往旁边躲闪从房间的另一边兄弟中的另一个也杀了出来。
刚刚明明出去了两个,这一点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现在家里又冒出两个,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四胞胎?
在我纳闷的时候两兄弟已经再次冲到我跟前对我拳脚齐发,而且速度奇快无比,我只躲闪了两下便知道绝对不可能跟这两个人周旋了,所以我索性放弃了躲避直接展开反击。
我也不管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只管抬起左手去逮那个离我最近的。
这两个人或许以为二对一可以欺负住我,所以看到我的手抓过去了竟然没有躲闪,反而迎着我的手冲过来打算跟我对拳。
我根本没客气稍稍加了些力道把拳头打了过去,并和迎过来的拳头正面碰撞在了一起。
就听见啪嚓的一声碎裂响,跟我对拳那个人的胳膊一下子便断裂了!
但是这断裂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骨头折断时所发出来的,听上去感觉更像是木头,而折断了胳膊的那个人也根本不在意自身的伤势而是继续用另一边的拳头攻向我,同时他的兄弟也从侧面夹击过来。
穷奇幻化的左臂并不能震慑住这两人,虎爷又不在我身边,眼看着我腹背受敌就要吃亏了,突然从我的影子里呼地一下喷出一团火,这股火也将手脚健全的那个人逼得退后了几步。
少了一个对手我自然轻松地将断手的那个人打倒在地,在他躺下去的同时英汀也从我的影子里探出身体来一口咬住了那个断手人的腰部。
被咬住的那个人表情开始出现剧烈而夸张的变化,身体也猛烈地抽出起来,在一阵狂摇乱摆之后那个人竟在烛龙的嘴里变成了一个用枯树枝编成了木头巫毒。
这情况对我来说真的不算陌生了,之前那个被孙茹芬控制的精神病院大夫就懂得用巫毒操控活人。现在这个郝时明、郝时光兄弟显然也用了相似的方法,只不过他们没有用巫毒来操控活人,而是让巫毒自己动起来冒充活人。
另一边手脚健全的那位看到情况不妙转身就朝门口跑,但烛龙已经完全从我的影子里钻出来闪电一般绕到了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而我也紧跑几步追了过去伸手抓住了那人的后衣领,接着顺势一抓他的胳膊来了一个扭臂反关节擒拿。
他顿时发出了“哎呦”一声,上半身也随着我的手臂而向下弯曲,整个人弯着腰蹲在了地上。
很明显他并不是巫毒人偶,而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看到这一幕,之前那些所谓的矛盾点也变得不再矛盾了,答案再明显不过了,这兄弟俩始终在分头行动,一个人操控这人偶去医院里上班,另一个人也同样带着人偶在溪口街作案。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审一下被我抓住的这小子,看看他们背后到底是谁在撑腰。
第547章 以命换命
首先我需要确定的就是被我擒住的这家伙到底是谁。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相信他还有余力逃跑,就算他真有什么杀手锏可以对付我,但我绝对不相信他能奈何得了英汀,所以我很是放纵地将这小子给放了,然后才问他是哥哥还是弟弟。
他先是揉了几下胳膊,等缓了一口气才回答我说:“郝时明。”
“你哥呢?他出去干什么了?”我问。
郝时明显然不打算轻易回答我这个的问题,他站在那里瞪着我,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好像随时打算再过来跟我斗上几个回合。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笑着问了句,然后便朝着他走了过去。
郝时明向后躲了一下,眼神也快速地左右飘着,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又再次坚定了下来,紧接着他便朝我冲过来并挥起了拳头。
之前他已经被我擒住一次了,虽然那有一多半的功劳是英汀的,但对郝时明来说败北的结果是并没有任何改变的,这也严重地挫伤了他的自信心,所以他这次朝我打过来的拳头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之前差了好多。
我轻轻松松向旁边一闪身就躲开了他的拳头,接着我探手一抓他的手腕,顺势转身弓腰来了一个过肩摔将郝时明结结实实地摔躺在了地上。
他被摔得一咧嘴,之后便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想要起身都已经起不来了。
我并没有继续对他动用武力,而是让他躺在地上缓了一会,等他看起来恢复一些气力了我便用力一拽他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拽站起来。
“还想打吗?如果你还没打够我愿意奉陪,不过打的再多也是同样一个结果,你不可能赢过我,而且无论怎么打也改变不了你和你哥在杀人这个事实!我知道你俩在玩什么把戏,那天清晨你哥带着另一个巫毒去抓人,你则带着你这个巫毒人偶去上班,你们两个玩了一个分身术,这样就算被人指证也没有人,你们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而且这手段可不是你们能够轻松玩出来的,有个人在背后给你们支招吧?”
我这一连串的话把郝时明给说愣了,他看着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是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也像是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跟我说实话。
“你不说也可以,我可以在这等,等你哥回来了我问问他,或许他不像你的骨头这么硬!”我一边说一边捏着手,让骨节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这一招总算有用了,郝时明似乎非常在意他哥,所以他立刻摇头道:“别,我说,他出去……他出去选目标了。”在说出这句话之后郝时明也呼出了一口气,这口气就像是一直绷在他心里的一根弦,现在这根弦显然已经断了。
“就像那个之前被你们害死的那个女人一样?”我继续问。
“嗯。”郝时明点头道。
“你们是怎么杀人的?”我继续问。
“我们在目标身上种一个标记,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东西去取目标的命,我们也能分到我们该得的那部分。”
“你们该得的是什么?寿命?”
“对……是寿命。”郝时明回答的时候明显叹息了一下,弄出了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
“怎么?你还觉得你们杀人杀的还挺有道理的?”我问。
“没,我从来没觉得杀人是对的,但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不杀人,我哥就会死,为了他我只能去杀人。”郝时明回答的非常坚决。
“你哥他是什么情况?绝症?”
郝时明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无奈地回答道:“我俩有先天的肾病,在二十岁之前必须做一次换肾手术,我成功了,他的肾脏在我身体里正常工作了,但我的肾坏死了,我们没有钱再做器官移植手术了,更没有钱去买肾源,我不想眼看着我哥去死……”
“帮你哥续命的是姓郝的女人吗?”我继续问道。
“是个女人,但不姓郝,她只是在帮我哥活下去的时候使用过郝洁这个假名字,她本人到底叫什么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郝时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郝洁……
孙茹芬说过习麟的生母藏身在骨伤医院,并使用一个姓郝的假名,现在看来这个郝洁极有可能就是习麟的生母。
“她人现在在哪?怎么能找到她?”我问。
郝时明盯着我喘着粗气,但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不说了?我以为你已经是有问必答的状态了,现在突然想吃点苦头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就算你现在不开口我也有一万种办法能让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其中一种就是把你干掉,然后命令你的魂来招供,到时候你想不开口也得开口!”
这是习麟的手段而我并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我很愿意用这个方法来威胁他。
郝时明皱了下眉,然后努力挤着眼睛朝我身旁看着,似乎他能看到在我身边站着某样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又看不太清楚。
“你在琢磨我是不是在骗你?”我问了他一句,然后随手拍了下英汀。
英汀心领神会地在我旁边现出了真身,那并不是人面蛇身的形态,而是红色巨龙的样子,只不过它的体型缩小了许多,让它可以在屋子里盘卧而不至于把房子撑坏。
郝时明在看到烛龙之后被吓得惊呼了一声,在倒退了两步之后他甚至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
“那……那是……”他惊慌着指着烛龙结巴着说。
“这是我朋友,我可以轻轻松松取走你的魂,然后让它对你进行逼供,像你这种杀人犯就算杀一万个我也不会有丝毫的内疚!”我继续恐吓着他。
郝时明坐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让脸色稍微恢复过来一些,随后他也继续结巴着说:“我知……我知道我已经罪无可赦了,但是……我……我没办法眼看着我哥死。”
“求生并没有错,但你们的方法错了,用别人的死来换自己活,你们觉得这种事……”我本来想给郝时明好好上一课,而我的话只到一半便想到了习麟。
用别人的死来换自己活……这不正是习麟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吗?如果我用这个原因来判决郝时明的死刑,那么习麟又该如何?
不对!
我多虑了!
我连忙轻摇了下头,并在心里将我刚刚所担忧的事否定掉了。习麟的情况并不相同,他并不希望通过那样的方式让自己活下来,在得知一切之后他甚至想过用自杀的方式来赎罪,这与郝时明、郝时光两兄弟是完全不同的。
“你觉得心里有愧吗?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我一边问一边将那封带有血手印的信拿出来扔到郝时明的面前。
郝时明低头看了那信上的血手印,脸上立刻露出了之前在医院里便已经出现过了厌恶神情。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信拿了起来说:“正常人会怎么想?我并不是疯子,我知道这么做不对,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是我们已经开了这个头就没办法停止了,我也想过筹钱再给我哥做一次手术,但是这办法行不通,只要停止杀人他的内脏就会立刻开始坏死,不只是肾,心脏、肺、肝,所有的器官都开始衰竭,感觉他好像早已经死了一样,那已经不是利用医学就能救得了的了!我只能听郝洁的,只能继续……继续替他们杀人!”
郝时明一边说一边咬着牙用力捶打了一下地面。
他脸上的厌恶是千真万确的,那并不是什么演技,可是他厌恶的不是我,也不是那个给信上贴符的道士,更不是那个被他们杀死之后又还魂回来的女鬼,他厌恶的是他自己。
“你哥的想法跟你不一样吧?”我试着将话题朝另一个方向转移道。
郝时明显然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将头转到了一边,接着又去看手里那封带着血手印的空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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