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五分钟,这四个人便将整个村里的人全杀光了,不论大人还是孩子,他们将尸体统统堆起来。就在他们从最后一户人家里走出来的时候,一个男人从村口跑了回来,并朝那四个人大吼着。
四个人愣了一下,但随后便一起朝着那男人冲了过去。
跑过来的这个男人穿着破旧的军服,这正是几次试图帮我并且最后帮我救了王珊的那个老兵。他虽然空着手的,但并不惧怕那四个人,他迎着四个人冲了上去,可是还没等他们凑近,那四个人里跑在最前面的竟‘摸’了一张符纸丢了出去。
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并在老兵面前爆炸了。
老兵被炸得向后一趔趄,自己的肩膀立刻挨了一刀,看他的是四个人中的那个中年男人。
老兵咬着牙抓住刀背,抬起一脚踹在那中年男人的‘胸’口。
中年男人躺倒在地,刀也脱了手,但紧接着另外三个人也包围了过来,并且巨刀朝着老兵的头上砍。
老兵赶紧向后躲,然后将肩膀上嵌着的柴刀拔了出来,接着便用这把刀跟三个人对砍了起来。
老兵先砍倒了三个人中的老头,但他的后背却挨了两刀,他向前踉跄了两步接着马上回身一刀向后抡去,在他后面的中年‘女’人被这一刀直接削掉了脑袋。
之前被踹倒的中年男人这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捡起地上掉着的刀跑过来在老兵的‘腿’上砍了一刀,接着年轻男人也跟上来连砍了老兵两刀。
老兵身体摇晃了一下但并没有摔倒,他强撑着稳住重心,然后猛地扑到中年男人身前一刀刺穿了中年男的肚子。
年轻男大叫了一声然后跑过来冲着老兵的后背猛砍,但老兵被砍得闷哼了一声,接着他便向后退着用身体将年轻男撞开,同时也用力将手里的刀从中年男的肚子里‘抽’出来。
年轻男人被撞得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已经满身是血的老兵回过头来立刻举刀砍过来,年轻男抬起刀来试图格挡。但老兵只砍了一刀并抬起脚从下方将年轻男人的刀给踢飞了,年轻男见势不妙转头就跑,老兵则在后面追过来连砍了三刀将年轻男砍到在地。
老兵砍翻了四个人,自己也被砍了十几刀,他勉强用手里的刀支撑着身体想要回到村子中间堆着的那些尸体旁边,可是只走了几步他就站不稳了,在一头栽倒之后便没有再动一下。
而在另一边,被老兵砍倒的年轻男人却又挣扎着动了起来,他爬到了村民的尸体旁边,然后就这样倒在尸体中,在他的嘴角‘露’出了诡异的一笑……
“老板!老板醒醒!”尽华圣圾。
王珊的声音将我从星上村拉了回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我并没有在圆坑里,而是坐在温泉池的边缘,王珊在我旁边,习麟也在一旁看着我。
“我知道星上村的事是什么样的了,那个老兵他没有杀人,杀人的是这旅馆的老头还有他的爸妈,现在这一家人简直就是当年那一家4口的翻版!王珊,你还记得那个‘女’的说她有个孩子在札幌上大学吗?我感觉她就是在放屁,那个出租车司机九成九就是他儿子,这一家人都他妈是疯子!”我‘激’动地说道。
“你说对了,神社那边也有人在等着我呢。”习麟道。
“旅馆里那个男的?是吧?”我问。
“嗯,一家四口!他偷袭我被我制住了,我怕你们会吃亏就赶紧回来了。”习麟说。
“这次不用你救我了,不过问题还没解决完,你们叫我叫早了,我还没看到冯悦心的尸体在哪。”我道。
“这个简单。你说的老兵应该就是他吧,直接问他就可以了。”习麟一边说一边朝着竹墙那里指了下。
老兵就站在那里冲着我和习麟点着头。
第392章 杀人的目的
其实我这个人身上有许多矛盾的地方,有时候我喜欢刨根问底不把事情查个明明白白就不愿意罢手,而同时我有的时候又完全是不求甚解。
比如我对于‘阴’阳道术的原理、鬼怪的本质是什么,各国宗教中不同的神明、对地狱的不同描述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去了不同的宗教区域,‘阴’曹地府也会随之发生改变,这些问题我确实有想过,但我从没打算真正去找出这些问题的答案。
现在习麟这个‘阴’差到了一个明显不属于他势力范围的地方。但对鬼怪的威慑力依旧存在,他可以直接对这些异国鬼魂施压,而这些鬼魂明显也畏惧着习麟,所以从这些表面现象来看,或许‘阴’差跟死神根本就是同一个行当,只不过在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叫法。
事实是否真是如此我并没有办法去证明,我也不想去纠结这些问题,而我之所以会去琢磨这些东西完全是因为习麟不是个好翻译,他在那跟那日本老兵一问一答的。完全不管我能不能听懂,而王珊这时候却又看不到那日本老兵了,所以我只能在一旁傻站着,同时胡‘乱’想着一些并没有太多实际意义的问题。
那老兵说了很多。习麟一直默默地听着,只是偶尔‘插’一两句话。两个人说了足有二十分钟的话,之后习麟才将他听到的一切向我转述一遍。
这名老兵参加了太平洋战争,在一次战斗中受伤被俘,也多亏了这次被俘他才“幸运”地从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并在日本宣布投降后被释放回国。
温泉旅馆那个老头也并没有完全撒谎,这老兵确实很喜欢去神社,他说他在战场上杀了太多的人。在被俘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梦到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化成鬼来索命,还梦到自己被扔进狗‘洞’里被狼狗活活咬死、吃掉。
在战俘营里生活的那几年对他的‘精’神是一种无休止的折磨,同时也让他对战争充满了恐惧,当他被释放回国后,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过正常人的生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虽然我的身体回来了,但我的灵魂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为了摆脱这种‘精’神折磨,他将对生的希望寄托在了村外的一座神社,他几乎每天都去神社祈福,也只有在神社里他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当他的‘精’神状况渐渐好转之后,他也惊讶地发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这个村子里竟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黑暗,他发现村里有一户人与其他人不一样,那家人的眼神让他想到了战场,想到了死亡。
他认得那种眼神,那是杀人者的眼神,他百分之百的确定!
他试图警告村子里的人提防那一家人,可是村民并不相信他的话,都说他在战场上受了刺‘激’所以发疯了。在几次三番的警告无果后,他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盯着那一家人,他知道那家人早晚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在50年前的那个杀戮之夜,他如往常一样监视着那一家人,天黑之后,他突然觉得心神难安,因为被他监视的那一家人已经睡了,所以他就在半夜里去了一趟山上的神社,想在那里寻求内心的安静。
可当他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他最最担心的一幕,那个一直被他监视的家庭终于‘露’出了嗜血的獠牙,并趁着他离开的时候对所有的村民动了手。
他既懊恼又愤怒,他觉得在他眼前的四个人根本不能算是人了,他们是4只恶鬼,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将这四头恶鬼除去,于是他朝着那四个人冲过去,并将他们一一砍倒。
村民的尸体就丢在村中间的空地上,他想过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可是他自己只走了两步就摔倒在了地上。但很快他便重新爬了起来,而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却看到所有的村民都站在村中间看着他,而这时他也注意到自己并不是真的站起来了,他的身体依旧趴在地上,身下全都是血。
他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不过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他再也不需要担心那些在战场上被他杀死的人会来索命了。但同时也有一件事情让他无论如何没办法放下,那一家人中的年轻人并没有被他砍死,那个人依旧活着。
而更让他感到无法安心的是,那个活下来的年轻人可以看到鬼魂,他清楚地看到那个年轻人在对他笑,就像在说:“你阻止不了我,我还会继续杀人!”
从那天开始,老兵便没有离开过那个他没能砍死的年轻人,起初他以为这是他凭借自己的意愿留下来的,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够阻止那个人再次杀戮。但很快他便发现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他不是自己留下来的,而是被一种力量囚困了。
被困住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当天那些被杀的村民同样被困住了。
那个活下来的年轻人以村里唯一幸存者的身份为村民实施了“安葬”,他焚烧了尸体,然后将骨灰保存下来并施以咒术,所有死者的亡魂全都没办法往生,这也包括老兵自己。
在被囚禁的漫长岁月里,年轻人时常会来到这些被困的亡魂面前痛骂着、并且诅咒着所有村民,老兵也从年轻人的咒骂中渐渐得知道那一家人变成杀人魔的原因。
这一家人世代都是做‘阴’阳师的,在战争开始的时候他们便占卦算出战争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他们一直回避着征兵。
二战初期,征兵是非常严格的,能参军入伍也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参军的人往往被视为村子的骄傲,在这种大环境下,如果有人拒绝应征必然引来村民的排斥。到了战争后期,军队开始强制征兵了,他们这一家人的处境也变得更加困难。
最初他们只是单纯相信着占卜的结果,不愿意去参加一场不可能获胜的战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逃”从一个方式变成了一种习惯,他们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
终于有一天,他们为了避免参军而杀死了一个人,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尽岛长扛。
当他们辗转多地最后逃到星上村之后,这一家人的生活开始渐渐安定了下来,这个位于北海道的偏远小村似乎并不被军方所重视,可这并没有消减这一家人对他人的怀疑。他们虽然每天以微笑待人,但这只是他们的伪装,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村民。
在战争结束之后,一位幸存老兵回到了村子里,这个老兵的怪异举动引起了这一家人的不安,他们发现这个老兵开始监视他们,并且在其他村民那里到处说坏话。
一家人想到了他们曾经辗转逃亡的日子,同时他们也从所有村民的眼中看到了恶念,于是他们计划了一场发泄所有愤恨的杀戮行动。
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确实是“正确”的,当他们成功除掉这些村民之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出现了…………那个回国的老兵!于是这一家四口人也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虽然有三个人因此而死,但全家还是有一个人活下来了,最重要的是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们今后的生活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幸存下来的年轻人还囚困了所有村民以及那位老兵的灵魂,以免他们死后还要泄密。
一晃50年,当年的年轻人变成了老头,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也有了孩子,但有一件事永远不会改变,那就是他对周围所有人的怀疑。他教育着自己的孩子提防所有人,他的孩子也是这样教育着自己的孩子,所有引起他们怀疑的人都将面临相同的命运,那便是死亡。
老兵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所以他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救助那些引起杀人魔一家怀疑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有成功过,毕竟他只是一个鬼魂,一个被囚困住的鬼魂。
最后是那些被杀者,他们的灵魂同样不能安息,这一家人用老办法将尸体烧掉,而骨灰全都被藏在温泉池子正中的那个‘洞’里。
那个‘洞’看起来普通,其实却是一个被施加了咒术的集魂之地,一个小型的‘阴’曹地府,这杀人一家一直在用这种方式囚困那些被杀者的灵魂。他们在坑‘洞’上面加了一个盖子,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这个盖子更像是用来封堵温泉眼的,每次这一家人准备动手杀人的时候,他们都会将坑‘洞’上面的盖子拿开,并让亡魂出来,接下来他们会在这些亡魂的面前杀人,并用这种方法来提醒那些死者:跟我们作对的人永远都只有这一种结果,而死亡只是所有苦难的开始而已。
听完习麟所说的这一切,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复杂起来了,杀人者固然可恨,但导致他们变成杀人魔的原因却让我联想到更多残酷的东西。
战争……一切悲剧都源于那场该死的战争!
第393章 杀人预告
一周之后我和王珊飞回了国内,并将冯悦心、小光以及小光父亲的遗物带了回来。
他们三个人的尸体已经被杀人魔一家人给烧了,骨灰也和其他死者的骨灰放在了一起,我们并没有办法将骨灰分离出来。旅馆里面留有冯悦心和小光的衣服。在习麟的帮忙下,他们的魂附在了这些衣物上,并由我们带回了国内。
至于那杀手一家,当地的警察已经将他们逮捕。骨灰中可以提取dna,通过比对dna便可以知道曾经在温泉旅馆这边失踪的人其实都已经被杀了,而且在旅馆里还有一具被砍中头的尸体,这种最直接的证据是这一家子杀人狂根本没办法抵赖的。
罪人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这并不能抹去逝者家属的痛苦,我将三人的遗物‘交’给了他们的家人,并在他们办丧事之前替死者进行了超度。
冯悦心是被勒死的,小光是被砍死的,而小光的父亲则是被杀人狂直接按在温泉池子里活活淹死的。他们的死亡过程我非常清楚,但我并没有将这些细节跟他们的家人讲,我想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了,只有感情麻木的人才能开得了口。而我显然不是这类人。
等事件全部处理完,我收了佣金。然后便给乐易堂的员工放了假,虽然我的小公司并不算什么正规企业,但法定节假日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而我刚好可以利用这个假期从北海道之旅的沉重心情中释放出来。
我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明明帮人查清楚了真相,坏人也被抓了,可我的心情却一直不能平静。
有的时候我甚至对那些作恶的人心生同情。这也让我想到了一句话: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同样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任何一个恶人都有他做各种恶事的原因,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做的并不是错事,他们有着自己的理由,他们永远活在一个我们完全不能理解的小世界当中,在那里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
就像艾生平。
公司放假了,但我并没有旅游的兴致,像我这种工作‘性’质比较自由的人平时才是我的假期,而真到了法定假日我就不喜欢到处跑了,毕竟走到哪都是人,去哪都嫌挤,与其随大流凑这个热闹,我倒宁愿待在家里安安静静地看看电影玩玩电子游戏。
可是有些人永远不会让我放松,有些事不管我如何逃避它也总会出现在我面前,就在我给公司放假的当天晚上,这个世界上我最惹不起的一个人给我打了电话,并且在电话给我下达了最直接的命令。
“你明白上午十点前必须去薇薇家!必须去,事关重大!”
打电话下命令的是我老妈,而命令的内容在我看到来电话的人是她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之前我曾经答应过我妈会去跟薇薇联络的,不过因为工作,这个事也是一拖再拖。现在不知道我妈从哪打听到我公司放假了,她立马电话遥控开始对我发号施令,而我则根本没有反抗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