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男人心惊肉跳,那敲门的力度也明显不是一个几岁的男孩应该有的。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吴天的养父母回来了,当两口子发现家里满地是血时全都惊呆了。
老男人让这两口子看了下自己身上的伤口,这下两个人总算是相信了,不过为了公正,他们还是决定把吴天从厕所里放出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上次一样,吴天从厕所里出来后又变成了乖宝宝,只说自己在玩,什么坏事都没做,是爷爷突然用刀砍自己,还吓到了妹妹,所以他才站出来保护妹妹,结果自己却成了被关起来的人。
于是两口子又去找自己的女儿询问,女孩站在爷爷一边,她说是吴天在喝她腿上的血,又砍伤ょ咬伤了爷爷。
有了两个人的证词,吴天也被再次关到了厕所里,两口子也决定了第二天一早就把吴天送回到福利院,不再收养他了。
当天晚上,老男人听到一楼有奇怪的声音,于是就起床看看,当他来到一楼厕所的时候发现厕所的门上被开了一个大洞,吴天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他想喊女儿和儿子起来,却听到厨房里好像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他壮着胆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发现吴天在那里手拿着一把刀,他嘴边ょ身上全是血,衣服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老男人愣住了,而吴天则猛扑过来,举刀刺向老男人的大腿。他来不及躲闪,一刀正刺在大腿根上,他疼得瘫倒在地上,并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小白兔白又白,一动不动真可爱。”
吴天拿着刀,笑呵呵地唱着诡异的儿歌,并一步步朝着老男人逼近。
老男人的喊声这时总算是把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喊出来了,两个人厉声喝止吴天,吴天一看这情况便夺门而逃。
儿子出门去追,女儿则过来看老男人的情况。
老男人还算幸运,被刺中的部位并不是要害,只是擦破了点皮,只需要包一下伤口就可以了。他觉得自己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死,他更担心自己的孙女,于是他让女儿赶紧去孙女的房间看看。
结果一切都晚了,他的孙女早已死了,尸体都冷了,身上满是刀伤,但伤口处却几乎看不到一丁点血。
老男人的女儿崩溃了,她坐在地上沉默着,接着便发狂一样大喊着冲出了屋子。
十几分钟后,两口子把吴天抓了回来,并将吴天绑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吴天就在那里笑呵呵地嘟囔说:“你们要跟我玩吗?我可以一动不动,一动不动最可爱。”
老男人觉得这男孩是个魔鬼,他的存在必然会来到死亡和灾难,加上孙女死于非命,这一家人在一怒之下就杀死了吴天这个魔鬼,并对他的尸体进行了驱魔仪式。
为了隐瞒这件事,这三个人并没有报警,而且将封印魔鬼的棺材藏在天棚房梁之上,可是半个月之后,屋子里一到晚上就出现小孩子的笑声,他们还可以看到穿红衣服的男孩在屋子里跑。
老男人认为这是魔鬼在报仇,所以他们全家都搬走了,他自己独居在现在这个屋子,而他的儿子和女儿则跑到别的地方躲了起来。
他本想将这一切彻底忘掉,可是半年前他终于忍不住了,所以一时冲动到了南山福利院想讨个说法,结果回来的当天他就突发脑梗,之后就一直在养病,直到最近才有所好转,而他这次冲动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事情的来龙去脉老男人全都讲完了,不过他所讲的这些却让我听着有些别扭。
他提到了孙女,提到了儿子,但对于孩子妈的称呼却是女儿,而不是儿媳妇,另外他对吴天的描述也让我生疑,因为我所见到的那个吴天怎么看都不像个会杀人ょ嗜血的恶魔。团坑贞技。
当然,一切皆有可能,或许我所看到的小红人只是吴天灵魂中善良的一部分,而恶魔的部分则随着头颅被封印在了乱坟岗。
不管老男人所讲的这些是不是别扭,我暂时都不打算去想它了,我只关心那乱坟岗在哪,我想找到那颗头颅。我询问了一下坟岗的地点,老男人这次没有找什么借口,他直接告诉了我位置,并提出带我们去看。
于是我们直接出发,赶奔郊外的乱坟岗。
第254章 老男人的秘密
我们开车到了市郊的乱坟岗时,天已经黑了。前几天我一直盼着下雨它不下,现在不盼了。乌云又自己找上门了,月亮完全不见了踪影,这地方又没有路灯,整个山沟子里一片漆黑,只有车前灯能给我们提供仅有的照明。
老男人自己也有点记不清楚地方了,只是大概告诉我们一个地点,到了地方后,我们就只能下车在荒山沟里一点一点地探,一点一点地找。
这次我们算是早有准备,手电筒づ探照灯一应俱全,车灯也开着,周围还算是够亮堂。
转了20多分钟后,王珊在一个小山包后身找到了几个坟包和简陋的墓牌。我们赶紧让老男人过来辨认一下,他们埋尸的地方是不是这。
老男人过去在几个坟包边来回走动,仔细地瞧着。看了半天最后弄出一句:“不是这,肯定不是这。”
我和王珊失望地对望一眼,只能继续找其他的地方。
就这样我们在这一片荒地里找完这里找那里,找完那里再转到其他地方。在足足折腾了快有3个小时之后,我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因为无论我们找到哪,这老男人都说不对,可让他说个具体地点他又完全讲不出来。
这感觉让我想起了我看过的一部关于连环杀手的电视剧:几个警察带着罪犯去找尸体,那罪犯带着警察满山乱挖,结果他只是想出来透透风,在透风完毕之后他趁着警察不注意冲到马路上跟一辆飞驰而来的卡车来个亲密接触。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地方只有荒地,土路上唯一的一辆车是我们的,这老男人就算想撞车也没地方可以撞。
我正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王珊大声冲我喊道:“老板!那老小子要跑!”
我猛地将视线从荒地里收回来了,然后顺着王珊手里探灯所照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老男人正朝着土路的方向疯跑着,我敢肯定他不是想要找卡车把自己撞死,他是想抢王珊的车跑回去。
他确实趁我不注意提前跑了几步,不过这就想跑掉那可太天真了。团坑贞划。
“英汀!逮住他!”我对烛龙下达命令道。
话音还未落,烛龙已经从我背后一跃而出,只用几秒就追上了那老男人,并将他一下子撞倒在地。我怕烛龙也跟虎爷一样下手没轻没重,再把那男人给弄死了,所以赶紧喊着让他停手,同时我也快步跑过去查看那老男人的状况。
我刚到他身边蹲下来想要探下他的鼻息。结果这家伙猛一转身,手里抓起一把土呼地一下扬到了我的脸上。
这一招土烟炮我经常使用,没想到今天我自己却着了这种道,这一把土扬得我眼睛づ鼻子づ嘴里全是沙土,虽然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但难受确实是真的。不过他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跑了,那他可大错特错了。
还没等他彻底从地上站起来。我已经猛地朝着他后腰撞了过去,虽然我现在连睁眼都觉得疼,但这么近的距离,我就算闭着眼睛也绝对有把握将这老男人制服。
被我这一撞,他顿时哎呦了一声,然后往前一个狗吃屎再次趴在地上,我随后往前跟进一步用膝盖压住了他的后腰,再摸索着抓到他的一条胳膊,用力将这条胳膊扭到了他的后心处。
他疼得叫苦连连,身体也用力向后挺起以减轻手臂的疼痛,但我根本没有手软的意思,依旧手脚一起用着力。
这时王珊也跑了过来,紧张地问我有什么要帮忙的。
我让她去车里拿两瓶矿泉水过来,王珊也听我的话很快拿了水过来。我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接水洗了下眼睛づ鼻子づ嘴,把沙土都清洗干净了我又狠狠地把老男人的胳膊向上提了一下,疼得他又哎呦了一声,我这才算解恨。
“妈的,你跑什么跑?说!到底尸体在哪?”我发着狠地逼问道,同时也再次扭了下他的胳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老男人扯着脖子大喊道,整个荒地里都是他的回音。
这事可不是他说不知道就算完的,不管他如何否认,我就在这一遍接一遍地反复问,反正趴在地上挨冻的人不是我。
在一连问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有一个人服了,可惜服的人不是他,是我。
我的嗓子实在有些累了,而且总是重复地做这些机械性地审问,对我来说也跟上刑一样难挨,毕竟动手出力的人是我,而那老男人只是在地上趴着,起码这样他并不会累。
我琢磨着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肯定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就想换个问题试试,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女儿”这一点。
于是我问:“你一直说的女儿,到底是你亲生女儿,还是你儿媳妇啊?”
我这个问题刚一提出来,这老头的身体顿时一激灵,我的膝盖就抵在他后腰上,他身体一动我立刻就能感觉出来。
“靠,该不会你这个变态让你儿子和女儿在一起生孩子吧?”
我这句话是故意说的,因为在公安局的时候我看过这一家四口人的身份资料,可以确定这一家4口人的关系非常正常,我只是需要一个突破口来激怒这老男人,让他彻底失控,只要他情绪稍微有一点点失控,接下来面对我的提问时他就很可能说走嘴。
果然,老男人不再重复“不知道”这三个字了,他猛地用力拧动了一下上半身,同时大喊道:“你放屁!我儿子是我儿子,我女儿……我儿媳妇就跟女儿一样,进了我家的门我就当她是我女儿一样看待,跟亲生女儿一样!”
“少跟我在这打马虎眼,就没有人会这么说话!还有,我从头到尾都没听你提起你儿子的事,为什么砍吴天头的是你儿媳妇,埋人的也是你儿媳妇,你儿子跑哪去了?”我继续寻找着突破口。
老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但他的身体却老实地做出了反应,他的肩膀在颤抖,没有被我抓住的那只手在地上用力地抓着,地面都被他抓出来一个坑,看得出比起“女儿”来,似乎关于“儿子”的问题来得更有效。
“你儿子怎么了?”我继续问道。
“我……我没有儿子!我只有一个女儿!”
“不对!你有儿子!你儿子叫胡广荃,今年35岁,是电机厂的会计!”我冲他大声吼道。
“没有!我没有儿子,我根本没有儿子!”老男人还在否认,并且越来越大声,身体也挣扎得越来越猛。
我赶紧用力将他的反抗压制下来,然后继续对他喊道:“你有儿子!你儿子还娶了个老婆,给你生了个孙女!”
“那是我女儿,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他继续反驳着我。
“你为什么总说你没有儿子,你儿子怎么了?他死了?”
老男人突然停止了一切挣扎,就好像被我点了穴一样,而这一切的变化都因为我刚刚随便胡乱猜测的一句提问。这显然说明我这个神蒙的功夫再一次帮上了我的忙,我貌似是蒙对了。
“你儿子怎么死的?为什么你不想承认你儿子已经死了?”我逼问着老头。
“我……我不知道!”
“放屁!你肯定知道!跟我说你儿子到底怎么了?你如果不说就让我来替你说!其实根本不关吴天的事,变态的是你的儿子,你一直在包庇你的儿子,把所有的黑锅都让一个无辜的小孩来背,对不对?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儿子,对不对?”我一边喊一边将这老男人翻了过来,让他面朝上,眼睛对着我的眼睛。
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接着他的神情开始有些恍惚,眼睛有点翻白,好像是要昏过去的意思。
我突然想起来他说过他有脑梗,看这意思他可能要犯病,我可不想让他死在这地方,我可不想成为杀人犯。想罢我赶紧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招呼着王珊一起过来帮忙把他弄回到车里,尸体什么的我们也不想找了,我现在只想把他送到医院去。
王珊把车开得飞快,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回到了市区,并将老男人送到了中心医院进行急救。
还好,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值班的医生给他做了检查,确定他并不是脑梗,只是情绪过于激动而出现了休克状态。在打过一针之后,这老男人的状况平稳了下来了,并且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虽然并没有从他口中问出任何结果,但我觉得我已经距离谜底不远了。
整个晚上我都在这老男人的病床边守着,因为我怕他醒过来之后立刻跑掉,到时候再想找他恐怕就困难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针药的功效,他一直到天亮才慢慢睁开眼睛,不过这一夜他也并非一直睡得这么安稳,有好几次他的身体剧烈地翻转,抽搐着,好像是做了噩梦,同时他也不停地反复念叨着:“不要杀人,不要杀人,我是你爸爸……”
第255章 天生恶魔
我想我大概是老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到的人了,但没办法,他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但更多的则是一种绝望的痛苦,这种痛苦之前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似乎昨天晚上的突然发病让他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我在……”他结结巴巴的问道,声音很低,语调柔和得多,他不再像之前那么古怪,似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这是医院,你昨天在乱坟岗那休克了。”我说明道。
“我去了乱坟岗?我……我怎么……啊,我我我想起了,你来我家找过我,问过我一些……一些……”老男人再一次语塞了。
他的眼神游离到了一旁,然后便盯着床角。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这回忆让他非常痛苦。
“跟我说说关于你儿子的事,现在你应该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吧?”我问。
老男人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冲着我摇了摇头,不过他的摇头并不是在表示拒绝,而是在为他的儿子,也为曾经发生的所有事情而感到叹息。在沉默几秒后,他开口说:“我不想承认那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劝过他,让他去医院看看,可是他不听,结果……”
“他杀人了?”
“嗯。”老男人用沉重的动作点了点头,随后他向我还原了整件事,尤其是最血腥的那一夜。
邻居家的猫ぴ狗无故消失,这些事确有其实。吴天也确实参与到了其中,只不过在他杀死这些猫狗的过程中,有一个人始终陪在他的身边,这个人就是吴天的养父胡广荃。
从很小的时候,胡广荃就喜欢虐待小动物,后来虐待升级成了虐杀,到了中学时代他迷恋上了放火,他经常把周围的垃圾箱点着,然后把抓来的小动物丢到里面活活烧死。他这种“爱好”虽然并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但一个正常人是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取乐的。
胡广荃的父母知道他不正常,但他们不敢去医院给儿子检查,就怕查出儿子疯了会被人锁在精神病院里。于是他们托人找朋友,最后找到了一个位精神疾病的专家到家里来给胡广荃单独检查。
检查的结果让胡广荃的父母大为震惊。那位医生认定了胡广荃是严重的精神变态者,如果不及时控制,胡广荃“爱好”的目标早晚会从小动物“进化”成人。
胡广荃问了一下那位医生,所谓的“及时控制”具体做法是什么。
那位医生直截了当地回答:“送到医院,进行封闭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