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带公子去青鸾那?回头我再找你算账。”边说边踹了少年一脚。少年揉着**在前面小跑带路。两人来到青鸾的房前,少年敲了敲门道:“青鸾姑娘,有位公子来听您弹曲。”
门被打开,一名眉清目秀的小丫鬟站在门里,一眼看见站在门外的俊俏青年,不由眼前一亮,赶紧道:“公子请进,我家小姐正在调琴。”小丫鬟一侧身将他让了进去,轻轻关上了门。“公子快请坐!小婢这就去禀告我家小姐!”
青年坐在桌侧,轻摇折扇,抬目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一派清雅淡然,不由暗暗点头。正在这时,一名宫装丽人和小丫鬟从里屋走了出来。饶是青年自负才貌,也不由双目一亮,青鸾此时穿一身粉色宫装,裙带微松,粉色的胸围将那两团柔软的高耸紧紧束缚,勒出两个大大的半圆,头上发髻高挽,面上薄施粉黛,高贵优雅的气质中又透露出一股妖娆的媚态,当真是艳丽不可方物。当下站起身形,微微一礼道:“想必这位便是青鸾姑娘?”
“正是,不知公子来此,青鸾未曾远迎,万望公子莫怪!”青鸾美目流转,不住的在青年身上打量。
“不敢,在下路遇此地,听闻姑娘琴技无双,特来拜会,不知姑娘可否为在下抚琴一曲?”
“公子请稍待,青鸾这就取琴。小清,快为公子沏茶!”说着莲步轻移进里屋取琴去了。不一会小丫鬟把茶沏好,青鸾也把琴取来放到了桌上。
“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青鸾纤纤十指轻按琴弦,微启朱唇道。
“在下姓龙。”
“哦,不知龙公子想要听什么曲调?”
“姑娘随意就好!”
“铮……。”青鸾玉指轻挑,琴音似流水般慢慢荡漾开来。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
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
沈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琴音渺渺,歌声余音缭绕,龙姓青年听的不由得痴了。“怪不得,他每日都会来听她抚琴,如此佳人,如此琴技,当得是一种绝美的享受了。唉,小三……。”想到此,目中已是雾气隐现。
青鸾一曲方歇,美目流转处,见那龙姓青年尚自沉浸于琴曲之中,指下再起。琴音百转千回,如泣如诉。朱唇轻启:“君去雁回又一秋。七夕初别,霜月如钩。夜寒尤畏孑影重,星河鹊桥,欲现还休。独泛扁舟恨复愁,归期无定,相思情悠。愿生双翼朝展翅,夕阳未尽,已凝君眸。有情人。落花舞,不胜秋凉;雁字去,聚散无常。相逢那一眼,注定一生难忘;顷刻间,地久天长。繁华尽,残梦一场;旧人语,最断人肠。蓦然回首处,萧瑟风雨苍茫;谁人解,心结已成殇。滚滚红尘中,爱恨几彷徨;自古有情人,总被无情伤。忘字心中绕,唯剩相思泪千行;琴弦挑断,痛暗藏。滚滚红尘中,爱恨几彷徨;自古有情人,总被无情伤。忘字心中绕,唯剩相思泪千行;寂寥处,独倚西窗。”
“忘字心中绕,唯剩相思泪千行;寂寥处,独倚西窗。小三,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么?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怎能忘记,怎能忘记!小三……。”祖龙儿清泪两行,口中喃喃轻语,这些日来,失去宋鱼后的痛苦与悲伤再也禁锢不住,努力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被情感激荡的支离破碎,一泻千里,终于伏案痛哭出声。
青鸾轻按琴弦,朝小清一点头,小清会意的走出房去。莲步轻移,来到祖龙儿身旁。轻轻开口道:“都是青鸾不好,惹到了姑娘的伤心处。”
祖龙儿抬起头,发上的文士巾早已脱落,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泪眼婆娑,犹如梨花带雨,我见尤怜。青鸾将一方香帕递过。祖龙儿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她来此本有两个目的,一是询问一些宋鱼的事,二是趁机奚落一下对方。不料来到此地却发现对方确实出众至极,连作为女人的她都有些想要亲近的感觉。心底的那一丝幽怨也全都化作对宋鱼浓浓的思念之情。
“一时神伤,惹妹妹笑话了。”
“姐姐来此,怕是有事情找小妹吧?”
“妹妹冰雪聪明,我也不必绕圈子了。前些时日,可有一名叫宋鱼的男子经常来妹妹处听曲?”
“姐姐说的是宋鱼宋公子吧?前些天,宋公子几乎天天来此,不过这几日来都没见到他的面了。啊,姐姐莫要误会,和宋公子一块来的还有一位萧公子,他们只是在此听小妹几首琴曲后便自行离去。姐姐找他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找他有什么事情?唉……!”祖龙儿双目中泪光又现,“若是能找到他,我倒是宁肯……。”
“姐姐,莫要伤心,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说不定小妹能帮上什么忙!”
“他……他被人杀了!”祖龙儿哽咽出声道。
“什么?”青鸾小口惊讶出声,双目中尽是不信之色。似是觉出自己表情有些过分,急忙又接口道:“宋公子被人杀了?姐姐报官了么?”
“报官?哦,不知他来此除了听妹妹抚琴之外可还说过别的什么话么?”祖龙儿颇有些诧异她的反应,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小妹觉得他和那位萧公子似是有些不和?”
“奥?妹妹怎么知道?”
“这……,小妹只是从他们俩的言谈中觉出来的,倒底是不是,小妹倒也不敢肯定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妹妹了。这方手帕,便算是妹妹留给我的一个纪念吧。”祖龙儿扎起头发,顺手将那方香帕揣进怀里道。
“姐姐说笑了,小妹送送姐姐吧!”
“不用了,妹妹留步!”祖龙儿说着便打开房门向外走去。那个小丫鬟一直站在门外。
“小清,替我送送龙公子!”
“是,小姐。”小清答应一声,一直把祖龙儿送出鸾凤居。
青鸾看着祖龙儿离去的方向有些失神的自语道:“难道是真的?怎么会这样?看她的情形不像有假呀!”
第十七章 是谁杀了他
第二日清晨,孟朝溪和祖龙儿方自洗涮完毕,便听到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敲门声,两人几乎同时打开房门,见郭逐风和两名捕快在门外站着,一见两人,郭逐风急忙施礼道:“孟大人,祖大人,刘大人在后堂等两位,有要事相商。”
“郭捕头?这大清早的什么事啊?”祖龙儿昨夜回来后见孟朝溪尚未返回,便先行回房睡下,但被青鸾撩拨起来的那缕对宋鱼的思念却是无法抑制,一直哭到大半夜,也未听到隔壁孟朝溪的声响。昏昏沉沉的睡去,清早起床,刚想过去询问一下昨夜孟朝溪和萧重雨见面的情形,却遇到郭逐风这一手,颇有些不快的问道。
“两位去了之后自会知道。”郭逐风一反昨日的热情,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孟朝溪道。
孟朝溪朝祖龙儿点了点头道:“走吧。”
一行五人来到县衙后堂,见知县刘成章和布铁衣都在座,两人神色说不出的凝重。一见孟、祖二人,急忙站起身形。布铁衣大声道:“孟大人,祖大人,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们这等大惊小怪?”祖龙儿秀眉轻皱道。
“萧重雨昨夜被人杀了,今早上有小贩在城外看到前来报案。”
“这怎么可能?”祖龙儿看了一眼孟朝溪道。
“卑职已过去了一趟,并已派人在守在那里,两位大人是否去现场看看?”郭逐风在旁接口道。
“走吧,郭捕头带路。”孟朝溪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此时才开口道。
六骑快马向城外弛去,郭逐风在前面带路。祖龙儿特意落后一些和孟朝溪并马而驰。
“师兄?”祖龙儿一个询问的眼光,轻轻开口道。
孟朝溪知道她的意思,摇摇头没有言语。眼看着郭逐风带路的方向竟然就是自己昨夜和萧重雨见面的地方,心底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几人来到小树林前,已经有不少人围观在那里。郭逐风一皱眉,对身后的两名捕快道:“将人都驱散了吧,莫要妨碍公务。”不一会围观之人被驱散干净。这时一名仵作上前低声跟郭逐风说着什么,郭逐风面色更加阴沉。
祖龙儿看了一眼,快步走到尸体跟前。萧重雨头西脚东躺在地下,面上神色震惊多余惊讶。眼中更是充满不信的与不甘的神色。浑身上下衣衫齐整,没有伤痕。只有在嘴角旁的一大滩血渍,触目惊心,其中似乎还混有一些破碎的内脏。右手紧握着长剑,剑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祖龙儿低下身,抬手轻抚了一下尸体的胸口,并翻开胸口处的衣裳查看了一下,且握拳在胸口上比较了一番,又用手沾了一点嘴旁的血迹,仔细看了看。然后趴在萧重雨面上看了许久才站起身形。临走过长剑之时,面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又重新蹲下身子,换了数个角度,才掏出一方雪白的绢帕小心翼翼的在剑尖上轻轻拂拭了数下,放在眼前看了看,又从地下掐起几根小草,用绢帕包好放到怀里。
孟朝溪负手在周围打量了一下。这里正是自己昨夜与萧重雨见面的地方,周围除了自己与萧重雨打斗时留下的一些痕迹外,并没有明显多余的痕迹。孟朝溪心底苦笑之余不由大惊,这显然是针对自己的一个局,既然有人如此算计自己,那么宋师弟的死……?自己先前与师妹的猜测会不会……?正在这时,祖龙儿已走了过来。布铁衣识相的走向萧重雨的尸体,有板有眼的在那查看起来。
郭逐风此刻似是已听完了仵作的汇报,也快步走过来道:“两位大人有何发现?”
孟朝溪与祖龙儿对视了一眼,祖龙儿开口道:“萧重雨死亡时间应该在接近四更天左右,这从血液并没有完全凝结上可以看出。杀萧重雨之人很有可能与他相识,或者以此人的身份,使他没有完全防备之心,看他临死前的神色,他自己显然也不相信对方会将他击杀。而他身上唯一致命之处便是胸口处……被人一拳重击,碎裂心脏而死。”祖龙儿秀美的面庞上隐隐带着忧色,显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孟朝溪。若非孟朝溪曾向她暗示过昨夜并没有向萧重雨下杀手,连她自己都有些相信眼前的一切了,最少在南河镇知道的人中,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赤手空拳搏杀萧重雨之人。即使是整个江湖中以拳法出名,能够一拳击碎萧重雨心脏之人恐怕也绝对超不出三个。
“孟大人,昨夜有巡逻的兄弟说,见到孟大人深夜出门……。”
“郭逐风,你敢派人监视我们?”祖龙儿柳眉倒竖,小脸上一股怒气隐现,大声道。
“不敢,祖大人。卑职添为南河捕头,连日来发生数起命案,不得不增派人手巡逻,而昨夜只是巡逻的兄弟无意中看到,并不是针对两位大人。孟大人还请为卑职释疑。”
“你……。”祖龙儿小手一握,方待发作,却被孟朝溪摆手阻止。
“郭捕头,现在一切都指向孟某,不知孟某解释,郭捕头可会相信?”
“逐风,倒底怎么回事?孟大人,怎么会这样?”布铁衣听到三人的话后大步走过来询问道。
“孟大人,卑职实在想不出这小小南河镇还有何人能够击杀‘杀手之王’萧重雨,况且还是一拳击碎心脏而死。据卑职所知,孟大人似乎便是以拳闻名!”郭逐风不卑不亢的道。
“不错,孟某自己都无法解释。况且昨夜孟某确实找过萧重雨,询问杀手无名之事,而且就是在此地,我们两人还动过手。不过,若是孟某说昨夜我们动手之后便各自离去,不知郭捕头可会相信?”孟朝溪苦笑一声,闷闷的道。
“啊,孟大人昨夜真的和萧重雨动过手?这……这……,这可怎么是好?”布铁衣颇有些不知所措的道。
“孟大人清誉卓著,便是卑职也不敢相信孟大人会如此行事。不过事实面前,卑职只能公事公办,望大人能多多体谅。这几日还是不要随意走动。若是本案真的另有端倪,卑职定会全力以赴,以还孟大人青白。若是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证明,卑职也只好请布总捕头上报府台大人,奏请朝廷。还望大人海涵!”
“郭逐风,凭你们也能留住我师兄?若他杀了萧重雨,怎会把尸体放在原处让你们来查,你们都是些猪脑子?”
“祖大人,下官也不能相信孟大人会做此事,不过目前证据,确实孟大人嫌疑最大。逐风刚才不是也说了么?会全力追查此案,还请祖大人息怒!”布铁衣老奸巨猾,此时适时的上来打圆场道。
“布铁衣,郭逐风,我们师兄妹三人都有御赐‘平乱戒’,你们若是敢随意软禁我师兄,看我不奏请皇上斩了你们的项上人头!”祖龙儿小脸紧绷,由右手拇指上褪下一白玉扳指,举到二人面前道。
布铁衣二人一见面色大变,祖龙儿手中所持正是徽宗皇帝所赐‘平乱戒’,戒上雕刻‘如朕亲临’四字,凭此戒可先斩后奏。两人急忙跪倒,口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祖大人,卑职只是公事公办,就事论事,请不要为难卑职等人!”郭逐风站起身形,面色有些难看道。
“孟大人,您看……。”布铁衣也站起身看向孟朝溪道。
“唉……,师妹,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郭捕头,就依你所说!”孟朝溪叹了口气,他一生刚正不阿,从未做有违纲纪之事,不想今日蒙此不白之冤,而自己却又拿不出有利的证据。心底不由想起宋鱼,若是师弟在此该多好,凭他才智定可将我冤屈洗涮,可惜他却……。唉……,师弟啊,为兄尚未找出杀你的凶手,却又被人算计……。
“大师兄,你怎么能……?我们还没找出杀小三的凶手呢,你再被软禁,我怎么办?”祖龙儿面色凄然,一重接一重的打击即使坚强如她也不禁心神摇曳。
“唉,师妹咱们先回去吧。”孟朝溪长叹一口气,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二十年来,自己破案无数。曾几何时竟也落得今天这般田地,心中也多少有些悲凉。
祖龙儿点点头和孟朝溪两人纵身上马,向城内弛去。布铁衣看了一眼郭逐风,也跟着上马奔去。郭逐风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面上露出一抹说不出的神情。
第十八章 是我杀了他
孟朝溪和祖龙儿回到县衙的住处后,一直密谈了近两个时辰。祖龙儿才回到自己房里,之后二人都没露面,饭菜还是布铁衣派人送到两人的房内。理所应当的还派了两名捕快驻守在院内。黄昏十分,祖龙儿如昨夜一般女扮男装走出房门。在街上的小酒馆吃过饭后,施施然又走向鸾凤居。在青鸾那里听了几首琴曲后便返回住处。
如此两日过去,案件没有丝毫进展。郭逐风清早跑来向两人大略叙述了一下两日来的情形,原本祖龙儿尚要挖苦他一番,但见他双目通红,面容枯槁,显然是熬夜所至,不由又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末了郭逐风告诉两人,布铁衣已经上报给了府台贺东楼。贺大人深表震惊,着总兵李大人不日前来,戒严南河镇,排查可疑人物。
郭逐风离去之后,祖龙儿有些忧虑的道:“师兄,你看他们倒底想干什么?那个布铁衣,咱们明知他和小三的死脱不了干系,却没什么证据。我……。”
孟朝溪沉思少顷道:“师妹,稍安勿躁,布铁衣这边现在暂时无法监视,先放到一旁。至于鸾凤居那里,你这两日可有何发现?”
“没有,那青鸾虽有些古怪,但这几次接触下来却没什么进一步的发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