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里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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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里来的男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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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不是金榜题名了吗,这是喜事,当然得给你披红。再说我,我们不给批,谁给你批?”

听着这话,他又看了看肩上的红,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暖流,望着她真诚地说了句:“姐,谢谢。”

她哼了一声,不理他,率先进了客栈。

进屋后,客栈的掌柜也向他施慕白道贺,毕竟这是未来的朝廷高官。

和掌柜客套了几句后,一家人就上了二楼的客房。现在他回来了,店小二也将早已准备好的酒菜端了上来摆在了桌上。

一家人齐了,开始吃饭。

只是热热闹闹的房间里,满桌的酒菜似乎不合他施慕白的胃口,他就这样静坐着,不动筷,也不说话。好像有什么心事。

“慕白,你怎么不吃啊?”施迎雪发出了疑问。

他抬眼看向她,也看了一眼义父,发现义父也正好奇的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下午和周星他们在酒楼里吃过了,现在不饿。”

“既然这样,那就不吃了,只喝酒。”施半仙端起了一杯酒,看着他:“慕白啊,来,义父恭祝你金榜题名,他日官场步步高升。”

施慕白一动未动,整个人好像从进屋那会儿就丢魂一样。

施半仙和大妞对望了一眼,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开始尴尬的这个时候,他沉了口气动了,好像已下定了决心。他端起了酒杯,目光诚挚地看着施半仙:“义父,这杯酒应该是我敬您。”

施半仙还未反应过来,就听施慕白又说:“当年若没有您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慕白没有今天,更没有金榜题名,今天的一切都是义父你赐予我的,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所以这第一杯酒,应该是我敬您老人家。”

施半仙盯着他,凝视他良久,才点头:“好,不忘本,不枉老夫当年救你,这杯酒,老夫受了。”

铁蛋儿早就饿了,他才不管大人们的事,一个劲的胡吃海喝。

施迎雪这时候也端起了酒杯,看着施慕白:“慕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高中,虽然没有夺魁,但高中二甲也是不易,所以姐也敬你,恭喜你金榜题名。”

就在她端起酒杯要一饮而尽的时候,施慕白抬手打断了她:“姐,你等等。”

端着酒杯的施迎雪不惑,将酒杯停在了嘴前,不惑的看着他。

只见施慕白将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端起酒杯看着她,以及施半仙,还有铁蛋儿,他一字一句的说:“姐,谢谢你成为我姐,你和铁蛋儿在这些年里给了我兄弟姐妹的温暖,还有义父你给了我父爱,这些东西都是我没有遇到你们之前所非常渴望的,是你们给了我温暖与亲情,让我知道我还是有人疼的,有人在乎的,所以这第二杯酒,我敬你们,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家。”

看着施慕白一饮而尽,施半仙和闺女对望了一眼,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这时候施慕白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这第三杯酒…。。”

他端起了酒杯,从位置上站起来,望着施半仙和施迎雪,凝望着他们,退后一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

施半仙站起了身来,就连施迎雪也站了起来看着他急惑:“慕白你这是做什么?”

“姐,义父,你们不要说话,听我说。”施慕白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看着杯里的酒,沉默良久,才道:“我要走了,不能报答义父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也不能让你们享受荣华富贵,是慕白不孝,所以这第三杯酒是罚酒,也是辞行酒,原谅慕白的不孝。”

说着话,就将酒一饮而尽,继而俯身朝施半仙磕了一头。

“你要走?什么意思?”施半仙感到突兀与迷惑。

“慕白你怎么了?你刚金榜题名,你要去哪儿?”施迎雪诧异的来到了施慕白跟前。

面对义父和姐的急问,他直起了身来,依然跪着。

只是他的眼神是坚定的,神情是沉重的,就如他艰难做下的这个决定。

他望着义父和身前的姐,他一字一句的说:“义父,姐,你们不要劝我,这个决定虽然很突然,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我必须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不是慕白,你到底怎么了?”施半仙一脸疑问。

第7章十年磨一剑

“爹,你不要问了!”

施迎雪这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也开始有点湿润。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就这么盯着面前跪着的施慕白,她嘲讽地笑了一声:“他还能去哪儿,不就是金榜题名吗,要飞黄腾达了,看不起我们了,要和我们撇清关系,呵,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大妞,慕白不是这样的人。”

“他都给我们敬辞行酒了,还不是吗?”施迎雪歇斯底里冲身后的父亲吼了出来。

红着眼眶忍着泪不溢出来,指着地板上跪着的施慕白,对父亲说:“他今天高中,晚上就辞行,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亏我们还为他准备这一桌酒菜等他,还给他放炮披红,我们瞎眼了!!!”

哗啦——

一大桌酒菜,突然被她嘶喊过后的一个转身,给掀翻。

“你急什么,能不能听他说完……大妞,大妞……”施半仙强压怒火望着已含泪跑出房间的闺女。

施迎雪含泪跑出了房间。

胡吃海喝的铁蛋儿被家人的翻脸而吓哭,哭着跑出房间去找姐。

地上的施慕白还这样跪着,面对迎雪的激烈反应和哭着跑出去,他闭上了双眼。施半仙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他,没有说任何话,走去把房门关上,然后去到了一边找了根凳子坐下。

一片狼藉的房间中,此时变得异常沉默和安静。

“既然要走,就把话说清楚吧。聚在一起是缘,要走也强留不住。”施半仙的言语中透着气愤和疲惫。

义父的话让跪着的他睁开了双眼,侧头看了过去,发现义父坐在一条凳子上,目光没有看他施慕白,而是望着地板上不知名的一个地方,好像那个地方有个精致地宝贝,他在仔细端详。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然规律人性使然,只是不知道是那家达官贵人看中了你……”

“义父……”

“人生中有三件幸事。”

施半仙没有让施慕白说话,他自顾自的说:“一是金榜题名时,二是洞房花烛夜,三是他乡遇故知。你今天金榜题名,实现人生一幸,值得庆贺,本义父打算今晚给你庆祝之后,就把大妞许给你,让你实现第二件幸事,给你锦上添花,双喜临门……嘿,现在看来,是义父自作多情,也是大妞没有这个福气。”

“我放弃了功名,我的离开与荣华富贵无关。”

“与荣华富贵……”施半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眼愕然的看向跪着的施慕白,一脸的诧异。

在施半仙心里,差不多已经确定了他施慕白今天肯定被人捉了婿,否则不会突然提出要离开,然而现在他却说放弃了好不容易考取的功名,这简直是断了他飞翔的翅膀,断了翅膀又有那家达官贵人看得上他?这太不可思议了。

同时也迷惑,他为什么要放弃功名?又是什么让他突然提出离开?

一个一个疑问让施半仙找不到答案,甚至越发的看不透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十年的义子了。

“为什么?”惊诧的施半仙良久才问出了这么三个字。

施慕白此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凝视了义父良久,才收回目光,开始收拾屋里地板上的狼藉,一边收拾一边说:“今天我确实实现了人生中的两大幸事,一是金榜题名,二是他乡遇故人,我放弃功名就是因为这位突然出现的故人……”

“什么样的故人?”

施半仙追问,他意识到了这位故人的不寻常,毕竟能让一个人放弃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的人,会是一个简单的故人吗?

施慕白回头看向义父,脸上有着常人所不理解的自嘲,然后回过头去继续收拾,也在说:“义父,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您,那就是我为什么要参加科举,哪怕在苦在寒冷的冬季,我都会挑灯夜读……这一切不为荣华富贵,也不为光宗耀祖,只为一个平台,一个供我大展拳脚的机会,一个可以搬到一个家族,将其满门抄斩的复仇机会……”

满门抄斩!

强有力的四个字让施半仙心中一震,尤其是此时从他施慕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阴郁戾气,更是让他施半仙震惊。

此刻施慕白背对着施半仙,他戴着手套的手正握着刚从地上捡起的酒杯瓷片,死死的握着,锋利的瓷片边缘都将他的手套割破,还割破了他的皮肤,渗出了血,正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还有施半仙看不到的脸,他的脸色此刻是充满了愤恨和狰狞的,眼神都充满了血丝,可见他对那个家族的恨是深入了骨髓!

“慕白……”

义父的这一声唤,才让他压抑不住的怒火稍稍收敛。

他松开了手中的瓷片,继续说,带着世人不懂的心悲:“我准备了十年,十年寒窗苦读只为夺魁,只为成为天子门生,可惜这次科举没能夺魁,是我之遗憾,本高中二甲也不错,三年后一样可以拥有这个机会,然今天他突然出现了……”

。。

“他是那个家族里的一员,他的出现让我迫不及待要发泄我的愤怒和不甘!”

……

“我不想在等了,我已等了十年,整整十年,在多等一天,哪怕多等一个时辰,都是在对我生不如死的折磨。所以我选择,放弃进入翰林院学习三年的机会……”

……

“我也知道这一路会很艰难,会九死一生,或许付出了生命还会功亏于溃,但是,即使会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说到这里,施慕白垂下了双眸,紧紧咬着后牙槽。一滴泪也溢出了他的眼眶。

施半仙沉默了。

这一刻,施半仙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诧异隐藏在义子身体里的心魔是什么?竟是如此之大,大得可以将一个家族。满门抄斩!

他也不知道义子曾经究竟遭遇了什么?受了什么屈辱和苦难??但有一点他知道,他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第8章不能娶你

“慕白……”施半仙来到了施慕白身边,抬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施慕白睁开了双眼,望着身边正看着自己的义父。

“慕白,义父不知道在我救你之前,你都遭遇了什么苦难,这些年你也不说,我也不好问,但我想既然你愿意用放弃功名来实行你的计划,那件事肯定对你深入骨髓,任谁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定,所以义父也不在劝你什么,只想送你一句话……”

施半仙语重心长的看着眼前义子,他说:“执念不要太深,这会害了你自己,毕竟人活在世上,谁还没有一点苦难?而你的苦难已经过去,为何不选择向前看?得饶人处且饶人。”

施半仙的话让他苦涩一笑。

他看着义父,轻轻摇头,目光坚定:“义父,您不懂,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是过不去的。”

施半仙心中一叹,凝盯了他良久,才转过身去。

走了两步停下,问身后的他:“你要离开,去哪儿?”

“江州!

“还会回来吗?”

施慕白沉默了,良久才不自信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施半仙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非要去吗?复仇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要以身犯险。”

“我知道,但江州我一定要去,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我还得向他们证明我不是妖孽,以及解开那诅咒一般的谜团。”

“妖孽?……”施半仙眉头微皱,似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一下子就移到了他施慕白那戴着手套的手上。那是一双锦缎丝绸布料做成的手套,而在那手套之下隐藏着他施慕白最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可以彰显他的来历与身份。

这个秘密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和震撼人心。

看着他的手,施半仙张嘴想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沉了口气,说了这样一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发生在你身上的奇特,义父相信你不是妖孽,你只是与常人不同罢了。”

施慕白沉默不言,只是在笑,笑的很苦涩,默默地凝视着自己这双隐藏着秘密的手。

“既如此,那大妞怎么办?”施半仙换了个话题。

“姐?”

“对。”施半仙点头,他看着眼前的义子:“这些年你也知道,不少媒婆向我说大妞,其中不乏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少爷,来了一拨又一拨,可都被义父给拒绝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施慕白摇头。

“因为大妞,是义父特意留给你的。”施半仙说出了原因。

“留给我?”施慕白惊愕。

“与其说是义父留给你的,还不如说是大妞自己选择了你。”

施慕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望着义父。

“大妞虽然也不是我亲生的,但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跟我了,所以我拿她当亲生闺女,甚至比亲生的还要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跟着我走南闯北,后来又救了你,虽然你很少说话也很少笑,但大妞至少不孤单了,这些年虽然你们表面上没有说什么或亲密的举动,但义父看得出来大妞这些年对你有意,那种意不是姐弟间的意……”

……

“比如你深夜苦读写字,她就在旁边给你研墨,而且这些年来提亲的人,几乎也都是大妞自己拒绝的。”

……

“不拿别的,就拿今天来说吧,你在外面迟迟未归,她就一个人坐在门口等你,就像一个妻子等候自己的丈夫,这份情义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

“这些年义父没有给你提这事,就是看你寒窗苦读,怕影响到你,所以就决定等你参加了科举之后在提,今天你真的金榜题名,所以义父就打算今晚给你说这事,把大妞许给你,给你来个锦上添花,谁知道……”说到这里,施半仙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想法吧,你愿意娶大妞吗?”

施半仙和施慕白两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大妞施迎雪正在门外偷听,当听到这个让她心跳的问题,目光不自觉的睁大了一分。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他施慕白无措和茫然。

也就是这个时候,房门“吱呀”一声突兀的开了。

施半仙和施慕白两人同时回头望去,发现门口站着小铁蛋儿,正做着偷听的姿势,当发现自己被发现了,吓死宝宝他了,回身就跑了出去,跑的时候还不忘喊:“大姐,快跑,我们被发现了…。。”

门外贴墙站着的施迎雪此时尴尬癌发作,很是抓狂。

转眼,施半仙和铁蛋儿正在吃饭,房间里没有施慕白和施迎雪,他们此时在另外一间房。

房里点着烛灯,在烛光下,一身白色长衫的施慕白端坐在木桌旁,而施迎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后,就去了里边一点的床边安静地坐下。

房间里很安静。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他们那加速的心跳在告诉他们,他们很紧张,还有点羞涩……

按理说,他们是姐弟关系,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光阴,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不应紧张和羞涩,为什么会这样?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之前施半仙说的那番话,那番话捅破了隐藏在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不知沉默了多久,开始有声音了。

“慕白……”

“……姐……”

安静的房间中,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本来就紧张的气氛,现在更加让两人面面相觑,紧接着就是相视一笑,然后施迎雪轻咬了下嘴角,说:“你说吧。”

施慕白别看是一个男人,但面对这种事,他还是紧张无措,毕竟人生头一遭,何况还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姐。他哦了一声,开始张嘴说话,可是嘴张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于是又合上,反复几次。

最后终于蹦出了这么一句:“我能开下窗吗?”

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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