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请清扬坐下来：“要是我们刑侦队警察个个都象你这样，还有破不了的案子么？呵呵，你可是第一个到警局来拜年的人，就冲这个，我也得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呵呵，谢啦！我想知道的就是，肖晚林昨天审讯情况怎么样？”
张亮苦笑了下：“他跟佟冬一样，坚决不认账，说小林走后不久，他就走了……直奔他千里之外的岳母家，他说他走的时候刘艾艾还活着。”
张亮摇头：“我看，凶手一定是这两个人人中的一个。要么是奸夫，要么是吃醋的丈夫！好在这两个人都关在警局。真凶肯定是溜不掉了！我们就是抓紧时间搜集证据……”
清扬若有所思：“是佟冬不在场证明地证据？肖晚林案发时间在场，他现在是没法儿证明自己的清白是不是？”
“呃……的确，两个人相比，肖晚林地嫌疑显然是大了些！他2月日那天跟刘艾艾接连冲突两次，最后一次两个人还动了刀。打得满身是血！肖晚林很可能是在小林走后，对妻子起了杀意。我猜测，也许他知道了那个奸夫二个小时前来过自己家里。”
连刑警队长都这么说，肖晚林看来凶多吉少，如果凶手真不是他，八成得等到真凶落网那天他才能昭雪。
跟张亮又聊了一会儿，清扬告辞：“张警官，案子有什么进展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这几天都待北京。”
张亮欣然应允。
高清扬在出警局门的时候。远远看到了一个穿裘皮大衣地女人，她正在下车，清扬一闪身。躲到大门柱后，清扬认出来。她正是文秀！
文秀急急走进警局办公楼。不知是来探听丈夫消息，还是提供证据。清扬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昨天晚上，清扬在长途巴士上，曾问过肖晚林刘艾艾和文秀的关系，这个闺密到底是怎样嫁给了那个曾经为了刘艾艾自杀的男人。
肖晚林并不能提供详细的情况，他对刘艾艾本人都不怎么在意，更何况是那个一直跟着她地小尾巴样的文秀呢？！
他说，他只记得文秀结婚很早，他那个时候刚刚毕业分配到北京，刘艾艾要他跟她一起去福建祝贺文秀和佟冬的婚礼，他以工作为由拒绝了，艾艾是自己去的。他倒是问过刘艾艾，文秀和佟冬是怎么好上的？他记得佟冬闹自杀那会儿，满城风雨，文秀还跑来跑去给刘艾艾通风报信什么的。
刘艾艾当时就笑了，她说：“怎么，你觉得他们两个不相配么？呵呵，还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呢！”
她说，当时，虽然她对佟冬的纠缠和痴情很不耐烦，却知道佟冬家庭条件好，以后起步肯定高，多少女孩都看到这一点，争着抢着向佟冬靠拢呢！她不把他放在眼里，却想起了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文秀。
艾艾很得意：你看，虽然佟冬一点都不喜欢文秀，可听了我地话，竟然真给文秀谈起了恋爱，还很认真，时间不长就谈婚论嫁了，这说明什么？他把我的话当圣旨呗！
肖晚林说，他当时很烦刘艾艾那虚荣而浅薄的样子，便不再听她说下去了，以后也再没有问过文秀和佟冬地情况。
清扬一边慢慢往回走，一边想着佟冬夫妇的情况。文秀一见到清扬那敌意、怀疑地表情历历在目，这个把一切身家都系在丈夫身上地女子，自然对外部入侵的任何危险动向都异常地敏感和多疑。可是，难得她没有想过艾艾和丈夫的关系么？往事种种，对她来说，最危险的人不是艾艾么？
她为什么依然跟艾艾保持这么热络的关系，欢迎跟丈夫失和后郁闷失意的她到自己家休假、散心？
清扬想也想不明白，她的头更疼了！她深深吸口气：女人心海底针啊！
她的手机忽然想了，她很惊讶地看到是王妍心的号码：“喂？王阿姨？”
王妍心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清扬，你现在还在北京么？”
“我在。”
“我也来了，我想看看晚林，你能帮我安排下么？”
秦琳玉肯定向王妍心通报了肖晚林的情况：高清扬带走了他，他自动向北京警方投案。
“王阿姨，不是我不帮你，就算是我现在也见不到他！您别太担心，他现在还只在案审阶段，警方证据不足不会乱下结论的！如果晚林无辜，他迟早会放出来……”
王妍心深深叹息：“迟早是多早？十多年还是二十多年？晚林的一生就要被毁了……即便是他无辜，关押上一段时间，他工作也保不住了！”
清扬静静听她说完：“王阿姨，毕竟，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您的儿媳妇被人残杀分尸，作为丈夫的晚林，是有义务和责任配合警方调查！您别太焦虑，一切会好起来！”
王妍心叹息一声：“是我害了晚林，我当时为什么逼他娶这个媳妇呢？唉，都怪我……”她轻轻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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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晚 第三十一章 案发现场
清扬百无头绪，她想去案发现场走走，能掘取点灵感也说不定……
肖家现在已被警方封闭，由物业公司妥善看管，清扬拿了警察证一晃，老实的物业管理员就上当了，很配合地给她开了肖家的门。
清扬尽量很小心，不碰触房子里的任何东西，她可不能给张亮他们增加额外负担和难题。
肖晚林夫妇的房子是三房两厅的，一间主卧室，一间客房，一间书房，房间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清扬挨个房间仔细巡视，终于踱到了主卧室。
主卧室是个小套间，连着单独的主人卫生间，据说，这个卫生间就是刘艾艾惨遭分尸的所在。
高清扬先来到主卫生间，卫生间浴缸的墙上喷溅些许血点，都被警察细心用白粉画出来，标注上记号。
卫生间不大，浴缸也是小型的，凶手把刘艾艾放在里面，尸体应该是半躺的吧，不知凶手是先砍下她的头，还是先砍下她的脚……清扬想着，头皮开始发麻。
她又来到主卧室，大床旁边的五斗橱的五个大抽屉都洞开着，尸块，连同尸块下面做铺垫的塑料纸都被警方取走，抽屉底部有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清扬听张亮说过，五斗橱原来是摆放被褥的，放进尸块前，里面的被褥都被仔细转移到卧室的大衣橱里。
清扬戴着手套，拉开大衣橱门，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被褥、枕套、床单……难怪张亮会紧盯着肖晚林，这的确太象是凶手在自己家作案的情形，处处维护居住场所的干净整洁。如果凶手是佟冬。他会这么做么？他也许连刘艾艾大衣橱门怎么开都不知道！
卧室大床上方正挂着肖晚林和刘艾艾地婚纱照，刘艾艾一袭白色长纱，巧笑嫣然。挽着英俊笔挺的肖晚林，一脸甜蜜幸福的样子。
这是清扬第一次见受害人刘艾艾地照片。她忍不住细细端详这个惨遭横祸的年轻女子。
是地，这个女孩子一脸聪明要强的样儿，即便是温馨甜蜜的婚纱照，也能看出她眼神的犀利、自信、果断，清扬知道很多人因此而不喜欢她。包括她的丈夫。斯佳丽那样地女孩，只有离经叛道的白瑞德欣赏她嚣张的美，这个刘艾艾的白瑞德，会是佟冬么？
清扬到了厨房，厨房很整洁，明亮，设施齐全、先进，只有那刀架是空的，里面的刀具都被刑警收到了证物袋里。据说，凶手是用了受害人厨房里的刀具进行的分尸。
直接杀害刘艾艾凶器至今未找到，她是被钝器击碎颅骨而死。肖家的一切可视为杀人凶器地“钝器”都做过血液测试，没有器物有受害人的血液反应。也许凶器是被凶手行凶后带走？
清扬在肖晚林这幢房子里待了半个多小时。心里对肖晚林的疑惑增强了好几倍，她理解张亮他们地第一感觉：肖家没有损失任何财务。刘艾艾尸体没有被性侵犯的痕迹——凶手不为财不为色，肯定是寻仇或是泄愤！而且，这个泄愤地仇家只恨刘艾艾，却很爱惜这个家……综合起来，不是肖晚林是谁？！
清扬谢过物业管理员，看他仔细关好了肖家门。物业管理员很年轻，见了漂亮地女孩忍不住就多话：“哎，这家人真可怜，死的死，走地走，不知这房子以后怎么处理？！现在北京房价这么贵，可是这样出横祸的房子，跳楼价也没人买呢！”
管理员这么热情，清扬不好意思不跟他闲聊两句：“这个公寓在北京算是很不错的房子了吧？”
“那是当然了，虽然不是市中心，可交通方便啊，你知道，这房子现在每平方米都卖这个数啦！”他神气地伸出三个手指头：“我们这里的住户都是有钱人，哪套房子都得二、三百万呢！所以，业主对我们物业管理要求就高了……”
清扬笑：“业主对你们要求高么？你们单层电梯坏了一个摄像机镜头不是拖了一个月都不及时修好？”
管理员有些脸红：“哎，这可不怪我们，我们是早就报修了，这不是过节么，厂家拖时间不来修，我们有什么办法！”
“我去看看这两部电梯好不好？”
“成啊！”
两部电梯是面对面的，隔了一条走廊，电梯门旁标注了醒目的牌子：单层停靠、双层停靠。
管理员说，坏的那个是单层电梯的摄像镜头，现在已经修好了。清扬一边走到电梯里打量，一边问：“啊，修好了？是什么毛病啊？”
“嗨，哪里有什么毛病，是线路问题，视频接入线接头松了！修理工说肯定是刚开始安装的时候没有装好吧，否则，这个接头在线路分配器里，好端端地，怎么会松掉呢？”
“哦！”清扬点点头，似乎很上心地又请管理员让她看了下线路分配器。清扬跟管理员下了楼，她在楼宇门口正要向他挥别，转脸看到门口信报箱旁的告示栏里贴着的通知：“以下业主还未缴纳本月的物业管理费，请见通知后速到物业公司缴纳：”下面是长长一串名单。
清扬在上面发现了肖晚林的名字，管理员见她注意这个，就解释说：我们这里都是月初五号以前交物业管理费的，过期不交的，物业公司就用这个形式催缴……
清扬正要发表意见，忽然眼睛一闪，看到了一个名字：佟语风，后面标注着1102室。
姓佟的人不多，清扬纯属第六感，她问管理员：“物业公司应该有业主基本资料吧？”
“嗯，有的，在我们档案室那里！”
“我可以去查一下么？”
“哦，可惜今天大年初一，档案室没人啊！”
高清扬露出失望的神情，管理员自告奋勇：“我就是专管这楼的，你要查那户的情况，五十来户人家，说不定我比那档案室说的都全！”
清扬一指那个“佟语风”的名字：“喏，就是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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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套丈夫不知情的房子
清扬一指那个“佟语风”的名字，给管理员说：“喏，就是这家……”
管理员一怔：“这家啊？哎，别的我都清楚，就这个1102室，好像是空关的，唔……大部分时间是空关的罢，这房子转了几次手，最近一次买这房子的人似乎是南方人，买了投资的。”
“没人来住过？”
“有，但是住得很少，当这里是度假屋一样。我们这儿来得访客也很多，这家人的面孔我都没有搞清楚……”
“那个，物业管理费是你收的？”
“是啊。”
“收物业管理费的登记表格有没有？”
“哦，有的，在我办公室里。”
“我能看一下么，也许登记表格里有业主情况？”
“表格很简单，业主情况就有个身份证号码。”
清扬很兴奋：“有身份证号码就行！”
管理员带她来到物业管理办公室，请她稍等片刻，一会儿就拿了张纸出来。他一边看着：“哦，这个1102室的佟语风没有身份证号码的。”
清扬心一沉：“为什么？”
“就一个出生证号码！这业主肯定是个学龄前儿童，你知道，现在有钱人买了房子，房产证上常常就用个几岁大小娃娃的名字，这就叫娃娃业主，有钱人都怕以后交遗产税呗！”
“哦，出生证号码也行！”清扬心里一片清明。
她谢过管理员，出门就直奔附近派出所人口稽查科，现在全国户籍资料都联网了，只要有个号码。查个人情况和资料是很简单的事。清扬十分钟之后她就取得了“佟语风”的资料，是三年前降生的小孩子，户籍地址是深圳某小区。父亲佟冬，母亲文秀……
佟冬夫妇以儿子名义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他们跟肖晚林夫妇住一幢楼？如果……如果有人从11楼单层电梯上去。到二十二楼肖家，神不知鬼不觉杀个人，再偷偷下楼，该是多么便当的事情！佟冬故意隐瞒他们家在这儿买楼地事实，他甚至特意不住自己家。在宾馆要了房间……如此鬼鬼祟祟，肯定是早有预谋，心怀不轨！
清扬奔回警局，将这个重要线索讲给了张亮，张亮也是眼睛一亮，他马上审讯佟冬，这次，他把清扬带到审讯室隔壁，那里有个单面镜。可以让清扬看到审讯室里的情况。
佟冬被刑警带了来，清扬看到他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个从小养尊处优地小开。这次肯定也是折腾得不清。
扬声器传来了张亮的问话：“佟冬，你1月30日来京。为什么会选择住在酒店？”
佟冬扬眉说：“我每次来京都住那里。住习惯了。怎么，这警察都要管？”
张亮说：“自己家房子不住。住宾馆，生意人本色不是精打细算么？”
佟冬好像在装糊涂：“什么自己家房子？我家房子在深圳！”
张亮看着他：“佟语风是你地儿子吧？”
“是啊，三岁了。”
张亮扬了一下刚清扬给她的那份缴纳物业管理费表格复印件：“你儿子名下的北京小区号1102室房屋的物业管理费还一直按时缴纳着呢！”
佟冬脸上勃然变色：“什么？我儿子名下的？”
他摇头，断然否认：“那肯定是我老婆自作主张买地，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个答案出乎张亮和清扬的预料，张亮愣了一下：“这套房子少说也得300万左右吧，你这一家之主竟然不知道？”
佟冬：“我家的理财都是我妻子管的，我们是有笔数目不小的存款，我本来想在深圳再买套房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我妻子先下手了。”
张亮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电话：“你妻子的电话是多少？”
佟冬报了一串数字。张亮拨通：“请问，是文秀么？我是北京警局刑侦队张亮。”
“我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在北京小区买了房子？张亮拿着电话听筒听了很久，最后，点点头：“这样啊……好吧，我有些情况要向你当面核实，请你来一下警局吧，我们需要做个笔录！”
佟冬看他挂了电话：“我老婆说什么？她是什么时候买的这房子？”
张亮研究地看着他：“你们这对夫妻还真是有意思，做老婆地瞒着丈夫买房子，半年多了，丈夫竟然一点儿也不知情！”
佟冬不在乎地一晒：“女人不都是那样么？婚姻里没有安全感，就死命抓住那几个钱！再说，她最好的朋友主在这幢楼，她也许想跟朋友住得近些，又怕我反对，就自己瞒了我做了主意，没什么奇怪的吧？！”
“那么说，你对你们家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