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藤兰却说,“秦苏君,小天君,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难道你们不了解现在的现状吗?在你的国家有无数人要杀了你们,只要你们把照妖镜给我,我现在就联系我们阴阳道的人来接走你们,而且保证你们在日本的安全!”
“我其实很想和你们做朋友啊!”安倍藤兰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你也想要照妖镜?”我问。
“因为照妖镜是瑰宝,大和民族很想要这件具有传说色彩的宝贝!”他答。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照妖镜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用处,给你也就给你了,可是你说,这件东西是中华的瑰宝,怎么能由我交给你这个日本人呢?我岂不是做了中华民族的叛徒?”
我说的理直气壮,秦苏和刘大能也是满脸愤怒,直把安倍藤兰瞪的向后又退了一步,才厉声说道,“小天君,我完全可以开枪把你们全杀了,但是我没有,是因为我想救你们的命,如果你执意不肯给我,为了大和民族,我只能说抱歉了!”
说完安倍藤兰将枪口瞄准了我的脑袋,又惊的秦苏大叫要安倍藤兰住手!
“哎……”我叹气,“难道你不知道这照妖镜是催命的鬼符吗?你既然想要就拿去吧!”
我取出照妖镜,伸手一递,就要走过去,忽闻安倍藤兰又叫道,“站住,小天君,你在淝水之上的厉害我早就听说了,凭你施展的那一招法术,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将照妖镜扔给我,然后你们都把自己绑起来,等早上我阴阳道的人来了,我亲自给你们松绑赔罪!”
“你确定要扔过去?”我一举照妖镜,很诧异的问他,没等安倍藤兰开口,我就说,“那你可接好了!别摔碎了!”
当下我便将照妖镜碎片抛出一道弧线,向着安倍藤兰身前两步的地方跌落,安倍藤兰眼神一紧,照妖镜碎片对他来说是万分珍贵的,当下安倍藤兰猛的向前跨出一步,眼睛紧紧的盯着落下的照妖镜,说时迟那时快,我也瞬间跃了上去,安倍藤兰刚一接到照妖镜,我与他已四目相对,“你……”
安倍藤兰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就要叩动手枪的扳机,我双手一抓,瞬间将他手腕卸掉,同时枪声已响,枪口按在安倍藤兰的心脏,抽掉了他所有的力气,安倍藤兰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身下鲜血染红了地毯,我们一看,安倍藤兰已经死了……
这一下悔的秦苏暗叹不已,“都是照妖镜,真是催命的鬼符,藤兰他本性不坏,甚至还救过咱们!”
我点点头,也没什么悲伤,我的悲伤早已用尽,我突然发现我一天之内看淡了生死,看淡了善恶,我将安倍藤兰另一手中紧紧握着的照妖镜碎片抽出来装进怀中,“安倍藤兰在南京受诸葛世家的保护,一会如果他妻子求援,我们就危险了,还是赶紧走吧!”
听了我的话,秦苏和刘大能也是摇摇头,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这就又要逃命去了!
我们三人一转头,却看见安倍藤兰泪流满面的妻子,正捂着嘴巴站在我们身后,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丈夫的尸体……
“你们……我老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吗?为什么他待你们如上宾,可是你们却将他杀害了!”
安倍藤兰的妻子已经看见了我出手,狠狠的看着我,我微微低下头,但又很快的抬起头来,“对不起,藤兰兄的死并非是我的本意,只是……”
“只是什么?”安倍藤兰妻子狠声问道,“是不是他要抢你们的东西就一定要死,我丈夫听说他的朋友在淝水之上被人围攻,回到家中唉声叹气一整日,他在担心他的朋友啊,我想他的朋友就是你们吧,刚才他用枪对着你们的时候,他也没有伤害你们,可是,为什么你们却把他打死了?”
安倍藤兰的妻子说的声泪俱下,充满了怨毒,“你们就是有一千个理由,但我永远也不会选择原谅!”
我们三个男人被她的话说的皆是向后踉跄一退,安倍藤兰确实没有开枪打我们,甚至还要口口声声说保护我们,但是我却把他杀死了……
对不起有用吗?显然没有任何意义,我没有再说,只见安倍藤兰的妻子走到她丈夫尸体的旁边,轻轻捡起安倍藤兰手中的手枪,刘大能眼神顿时射出紧张的神色,一步就要迈过去夺枪,却被我拦住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恐怕连枪都拿不稳吧!而且和我们的距离这么近,我有把握在她叩响扳机的一刻出手制服她!
我面带愧色的看着她,她背对着我们,“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一点能力去报仇,但是你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啪……安倍藤兰妻子的脑后开出一朵血花,她饮弹自尽了……
鲜血溅了满地……
“这……”男人之间的战斗有所伤亡本就难以回避,何况真枪实弹,可一个没有一点威胁的安倍藤兰妻子就这样死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于心不忍!
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纠结,她说纵然是有一千个理由,都不会原谅我,这天下人纵然有一千万个理由,我又何尝会原谅他们?原来我也变成了我所痛恨的歹人!是我的到来毁了他们一家。
我吸了一口气,很快冷静了下来,“走!”
一字就将有些失神的刘大能还有秦苏给叫醒了,齐齐招手说道,“走!”
他们虽然有些难过,可也无计可施,我们一回头的时候,不知身后什么时候竟然站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留着遮住了额头的刘海,皮肤白嫩,长的十分可爱,像极了洋娃娃。
但此时眼中噙着泪水的样子让人十分不忍,他晃晃悠悠的走到这两条冰冷的尸体前,慢慢的蹲下,轻轻的推了一下安倍太太,又推了推安倍藤兰……
他就是他们的孩子了吧!
“かあさん(欧卡桑,妈妈的意思)”
“おとうさん(殴斗桑,爸爸的意思)”
“坏了!他们还有个孩子,怎么办?”刘大能大惊,捏了捏拳头,见我摇摇头,就说,“既然现在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能留他,让我杀了他吧!”
刘大能怕我下不了手,一步就要走过去,“坏人我来当!”
我当下拉住刘大能摇头说,“他还是个孩子,我们已经害死了他的父母,不能再伤害他们的孩子了!”
“孩子?你看看他都多大了,都懂事了,他看见你害死他的父母,将来一定会找你报仇的,现在不杀了他后患无穷!”
刘大能说完,秦苏就着急的接过话来,“不错,小天,刚才你误杀了安倍藤兰,是因为他下手在先,还要抢我中华瑰宝,我们都不会怪你,现在这个孩子看见了我们,若是不杀他,必定引来诸葛世家的疯狂追杀,杀了这个孩子我们也不会怪你,你不来就让大能哥哥来,大能哥哥不杀,坏人我秦苏来当!小天,你要为自己考虑,为了以甜能够重生而考虑!”
秦苏说的我心中一痛,我瞧向了那个孩子,只见那相貌端正的孩子眼中皆是让人心惊胆战的恨意,他已经看出我们要做什么了,可是为了以甜,我……
秦苏见我没答话,立即上前一步,一手就掐住了那孩子的脖颈,只要一捏……
这一捏,终究没有捏下去,而是被我拉开了,“秦苏,你听见你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吗?这就是你口中的道义吗?你忘记了你住在安倍藤兰家中受到的款待了吗?是因为惧怕、无法面对而要下手吗?”
“我……我是为了你!”
“那我更不能让你这样做了,不能让你为我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否则你的光明磊落就要因此而毁,又与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我的话惊的秦苏无法回神,更是有些羞愧,只是这一捏,就让眼前的孩子狠狠记下了秦苏的样貌,将仇恨的种子埋进了心田!
刘大能上前喝道,“白痴,咱们先不说这个,他看见咱们三了,咱们只要踏出这个大门,他就会报警、通知诸葛世家的人,我们好不容易带你逃出险境,就又要被追杀致死,你就当是为了我妹子以甜,也必须要这样做,否则你对的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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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醉卧花香
许久,我拉起这个孩子的手,“我不杀他,起码我还是我,如果以甜活着,她那么善良,一定也不会同意我杀了这个孩子,我带他走,走吧,天亮之前我们还有时间逃命!”
话还未落,我只觉得手臂上一种钻心的疼痛,一看,那孩子一口咬了上来,脸色的凶狠,绝不输于我见过的那些恶人,我眉头一皱,就见刘大能一个巴掌拍了过来,狠狠的括在他的头上,打的他闷哼一声,却咬下我一块肉来,鲜血染满手腕,我木然的看着伤口,连同那可怜的孩子,我又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
“看见了吗?他就是这样报复你的好意,此子成长起来,绝不会放过你!”刘大能狠狠的说道。
连同那秦苏也是说起来,“这个日本遗孤将来一样会和他爹那般来抢你的照妖镜,非我一族必有异心!”
他们二人极力主张要杀掉这个孩子,语气中的恶气吓的他瑟瑟发抖,我一拉这个孩子,“别忘了他有一半血统是华夏血脉,如果真的要找我报仇,是我欠他的!但是在没有那么一天到来之前,我不会对他下手!”
气的我这两个好兄弟都是狠狠一叹,三人带着这个孩子走出了房间!
这个孩子已经被刘大能和秦苏给吓傻了,单薄的小身体无助的被我拉扯着,逃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我突然叫住这两人,“大能、秦苏!”
他们俩回身茫然的看着我,我就对他们讲,“我们分开逃吧,我们在一起目标太明显了,很可能就会被发现……”
刘大能和秦苏脸上就都是一暗,大能看着我心疼的说,“小天,你能行吗?你的伤不需要我照顾了吗?”
“呵呵……”我笑了起来,还拍了拍胸脯,“放心,我现在好了大半,别忘了我有窦家精血!”
只听秦苏苦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天的提议是正确的,只是这一别,我们三人都不知道是生是死,将来命运又该如何……”
秦苏说的悲切,瞬间就感染了我们,连我的眼睛也有点泛红,只是理智告诉我,在一起逃只怕死的会更快!
我张了张嘴,问刘大能,“大能,这一去,你应该去往何方呢?”
“我?”刘大能想了一想,怒气冲冲的说,“老子回哈市,就回那个老王八蛋身边,我是他十年的阳寿,想必只要见到他,就再也没人能对我下的了手了!”
刘大能又顿了顿,“小天,这次旅途让我感觉到自己本事太差劲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和那个老王八学点东西,希望下次见面,我能保护的了你!”
我拍了拍刘大能的肩头,“你一直都在保护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落下了残疾,你的腿能没事,我心里好受多了,否则云柔会怪我的!”
“哈哈!”刘大能笑了笑,我们就看向秦苏,秦苏苦着一张脸,“我偷偷回师父那里吧,最多受一顿责罚,杀了我倒是不可能,毕竟十几年的师徒情谊了!但是小天你……”
无家可归,无处可躲是吗?
我看着他们俩人,却听秦苏叫道,“不要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回去势必会遭到师父逼问,甚至蛊毒加身也未可知,我不愿他从我口中得知你的一点信息!”
“也不要告诉老子,老子怕半夜惦记你说梦话让那老东西听到!”
刘大能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我将刘大能和秦苏齐齐拥抱了一下,当他们看不到我脸的时候,我很难过,“再会!”
看着远去的背影,我望着天空,一丝丝细雨飘落了下来,下雨了?那就让这雨水冲刷掉我身上所有的罪孽吧!
我一拉身边的孩子,向远处奔走,走了不远,突然这个孩子狠狠甩开我的拉扯,伸出白嫩且又瘦弱的双手使劲的将我向后推去,可惜我站的稳如泰山,又怎么可能是这纤细的孩子能推的动的?
“どけ!きみのことをうらんだ!!!(滚,我恨你!)”
他的声音很尖细,似乎刻意压制着什么,只是那恨意,我从骨子里都能体会的到,我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我知道,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生吞活寡了我,是我,让他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他见我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是有一些木讷的看着他,让他的愤怒更加的膨胀了起来,他猛的扑了上来,又要咬我的手臂,就在我的伤口告诉我痛的时候,我用力一甩,就将他摔在地上,他雪白的牙齿上留着一抹血红,但此刻那血却不是我的!
“不管你对我如何的恨,但是在你没有能力杀掉我之前,不要再轻易的表现出来,我对于你是一个罪人,但我不想看你活的太痛苦!”
他也一样不会理解我在说什么吧,只是我的怜悯与痛苦交织的神色,让他有点错愕!
我将他从泥坑里拉出来,他还穿着薄薄的睡衣,青白色的布料上沾满了泥巴,我想要帮他擦一擦,却被他用手打开,有一下打在了我被他咬出血来的手腕上,使得我痛的咬牙,顿时这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他吓了一跳,不过我却并未打他。
这一次我抓着他的衣服拉着他和我走进雨雾之中,我们就像只会行走的机器一样,疾行在雨夜里,两个人都是恨意滔天,我恨这负我的天下人,而他却只恨我一个人!
我们偷偷溜进车站,这个车站是个小站,当时查票还并不怎么严格,所以我带着这个孩子轻易的混上了火车,一辆长途列车,到处充斥着烟熏味与臭汗的味道,满地都睡着许多横七竖八疲于奔波的外出劳务人员。已经很少有地方可以下脚了,在肮脏与恶臭面前,我看见这个孩子谨慎的躲避什么,还有些不敢相信,想必他并没有见过这阵势,我拉着他的手,才发觉他的手有点颤抖,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似乎充满了危险。
我拉着他到处寻找着座位,终于在我的请求下,一个看似憨厚的老大爷不情愿的挪了一下屁股,让出巴掌大的地方,我赶忙让他坐下,他跟着跑了这么远累了,但他坐下后还是向外坐了坐,和散发着**味道的老人搁远了一点距离,半个巴掌的位置足以让他安身,他倚在靠背上,握着我的手变紧了,我也累了,我的余伤让我有些疲倦,我扒在座椅靠背上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这一站,就是一天一夜,那孩子也就在这半个巴掌大的地方坐了一天一夜,来到成都后,我们才敢光明正大的坐上另外一趟车,由于是始发站,我们都有了位置,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地是贵州,借着功夫我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坐在我对面的孩子,他从上了火车从未说过一句话,因为他似乎只会说日语,他向人求救的话没有人会明白,我才放心下来,他的相貌很清秀,只是此刻看起来有些沉默,这种沉默,是无助、是恐惧、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到了贵州地界,我带着他来到李先师原来的故居,已经是深夜了,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大地,我伸手拽下几日前我锁上的大锁,轻轻推开门后,已经物是人非。
我一拉那孩子,让他跟我进来,简单的一番收拾,我看着一直坐在凳子上的那个孩子,还穿着满是黑色泥痕的薄薄睡衣,因为太单薄了,所以被夜风吹的有些发抖,一路颠簸,沾染的臭汗味也有些让人受不了,我烧了一锅热水,寻来一个大桶,这便是做了简陋的浴盆,将他拉过来,“你不嫌不舒服吗?脱下来洗洗澡吧!”
我一指这个超大号大木桶,他就明白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拼命的挣脱我的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