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就能万事大吉?”
“那倒未必,小天你别忘了,咱们是在人家控制的地盘,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看看再说!”
我有点耐不住性子,谨以甜又拉着我的手说,“小天,我们进来本以为这幻术是由老先生控制,可是现在看来不是,如果你惹的那只鬼凶性大发,怕咱们会有性命之忧!”
“不要忘记,老先生有劫数在身,我们也有大祸啊!”
谨以甜给我打了一个预防针,我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只好忍下了冲动,“那我们看情况吧,早知道我就不带你进来了!以甜,对不起,我让你身陷险境了!”
谨以甜看着我,眼中就像藏有一潭秋水,眨了眨,忽然弯了下去,“咯咯,你呀,要是只让你自己进来那才是险境呢。”
我们边走边说,一会功夫就进了前厅,见那莫老爷。
莫老爷坐在厅前大椅上,手里端着一杆大烟枪,一旁还有位妖艳的姨太太伺候着,他挤着一只眼睛,用那烟锅子在火烛上烤了烤鸦片,就吐出一口白雾,舒展了一下身体,右手上带了一手的戒指,有宝石的、有金的,无一不显示着他的富足。
“你们就是能捉鬼的道士啊?”莫老爷嘴唇上的胡须一动,问出了相当可笑的问题,不是我们还能是谁?不过这也看出莫老爷的目中无人。
李先师肯定不会理他,当时用鼻孔看人,完全是自命不凡的样子。
“嘶……”莫老爷一见李先师这大爷样,顿时就倒吸一口冷气,给唬住了,估摸着心里在想,来了我的地头,赚我的钱还这么牛逼哄哄的,说不定还真有点本事。
莫老爷将那杆烟枪递给身边花枝招展的小姨太太,使劲的挠了挠没多少毛的大背头,金戒指闪闪发光,“这位小道长,你给我说说我这家中到底有没有鬼?”
我听莫老爷反问,当时就细细感受了一下此处的气息,只觉得阳气很重,并不像有什么鬼物之类的东西,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那莫优优依照记忆中构建出来的亲身经历,当然十分真实。
“没有!”李先师终于肯正视一下莫老爷了,“这里没有,但是我要四处看看才能肯定!”
莫老爷一拍手,叫了一声好,“果然有点本事,先前来的几个假道士一进门就说我这府中乌烟瘴气,到处都有鬼,做了几场法式也不见安宁,倒是这位小老弟说的中肯。”
李先师被莫老爷一夸,顿时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莫老爷,这捉鬼除妖和治病一样,要对症下药,从根源处解决,并非完全都是做场法式就能驱鬼的!”
李先师用治病来比喻捉鬼,这番说辞比较新颖,我听了也觉得很有启发,莫老爷连连鼓掌,也不管李先师就是嘴上有两把刷子,反正是直夸李先师有见地。
莫老爷又道,“小兄弟,不瞒你说,我家中闹鬼和我女儿有些关系,因为那只鬼总是缠着我女儿不放,每当夜晚就在我女儿的屋门外徘徊,用鬼影子吓人,非得每日由两个老妈子陪在床前才行,时间久了那鬼更是过分,居然跟着那些老妈子进门的时候,一并偷偷溜进来,不是鬼哭狼嚎就是趁着人不注意摔东西,搞的我女儿无法休息,现在憔悴的厉害,这可怎么是好啊?”
“有这么凶?”李先师当时就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我和谨以甜,凑过来对我小声说,“老哥,你看这事不太好办,要不咱们走吧?”
我去,原来这李先师打了退堂鼓,我一拉李先师的手臂,“咱们除魔卫道为的什么,不就是保人平安吗?放心,你且去看看,万一你还能抓住那鬼呢?”
“要是打不过呢?”李先师还是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我一看他,“打不过不是还有我呢嘛!”
“呵呵,老哥你可别笑话我,我这从家里出来第一次独自抓鬼,有点小紧张,还好有老哥你在!”
李先师连着叫了我许多声老哥,听的我大为解气,但又想这不对劲啊,刚才李先师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不是说他五十年前独自来抓的鬼吗?要是没我,他还要跑了不成?当时到底是什么原因留下他的呢?
莫老爷子叫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陪同,一摆手请我们一起去莫小姐出事的厢房转转。
我们就跟着莫老爷子身后向那柳园深处走去,不过一会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因为我们都是学道术的人,后天五识五感都要多多少少比普通人灵敏些,这也就知道莫家确实有鬼了。
莫老爷背着一只手,挺着胸脯,身后被狗腿子前呼后拥当然不怕,走的那叫一个麻溜利索,待到了一个小院门前,一摆手带着我们又走进去了,李先师就悄声说道,“差不多那鬼就在这附近了,我能觉察出来。”
我点点头,只觉得这里是阴气不小,看来那鬼也盘桓数日了。
要说这深宅附院中闹鬼,又联想到那个年代,最有可能的无外乎就是执行家法出过人命冤魂不散,要么就是世间不太平,什么兔仙狐精的丢了居所要来占据此处,再一个就是打仗死的人多了,阴差拘不过数目庞大的游魂野鬼,它们贪恋人间繁华被什么吸引来了。
总之可能性不少,处理的手法也就不相同了。
莫老爷带着我们到了地方,就说,“这里就是小女的居住的院子,几位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按理说我们建宅子的时候,请风水先生看过,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李先师见莫老爷一直在对自己讲话,拧着眉头就四处转悠了起来,只见这院子中的地上,铺着三尺见方的青砖路,从那莫家小姐的屋门前的过道走廊开了个小门延伸了出来,正好通到院子的东边偏几米,设了石桌石凳,在这石桌石凳的后面,植种着一颗李子树,树宽得有二人才能合抱的住,恐是供坐在石凳上乘凉之用。
在那树前石凳的西面,也就是院子的正中靠里位置上,打了一口清泉,井口边缘已经砌好石砖。
李先师来到那李子树前转悠了一圈,跟在身后的莫老爷子当时就问,“是不是这树有问题啊?”
莫老爷又做了个砍头的手势,“我把它砍掉?”
“不不不,这树没问题,我就是看一看,倒是这口井是?”
李先师断定那树上没有异状,反倒是一直问那口青石井,“我看莫小姐住的这里不远处就有一口井了,怎么还要再打一口呢?”
“井水清凉,放在夏天降温啊,还能给我女儿每日梳洗之用,我女儿喜欢,打就打一口,也不费事!”
好家伙,果然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娇生惯养,只为了清凉一夏就打口井,也够劳民伤财的!
“这井是新打的?”李先师锲而不舍,一直追问莫老爷这口井的事情,那莫老爷再蠢也听出话外音了,“小道长,难道这口井有问题?确实是最近打的!”
我赶忙到那井边探着脑袋一看,这井下的水极为清澈,只是散发出一股特别浓重的阴气,甚至要比任何一处还要重。
看来李先师已经找到了关键,李先师又问,“难道打井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吗?确实这口井不太干净!”
听了这话,莫老爷子纳闷起来,“没有啊,打井挺顺利,两三天就打好了!”
李先师眉头一皱,紧紧的盯着莫老爷,忽然他身后的一个家丁凑上前去,“老爷,打井的时候挖出一具尸骨来,后来被干活的收留在一起扔了,他们只是没告诉您!”
“什么!”莫老爷顿时勃然大怒,回头狠狠的看着那个家丁,“这些贱种,我女儿差点被他们害了,回头一定找他们算账!”
李先师见自己猜中了,反而挺起了胸脯,高深莫测的讲道,“挖井!挖出点尸骨也实属正常,但你不把那些骨头好生收留起来,反而乱扔一通,那怎么行,多少也要做场法事消灾弥难嘛!”
莫老爷见李先师说的这么专业,立刻连连答是,又请李先师务必救命。
李先师嘿嘿一笑,伸出手去,五根指头不停的勾着什么,莫老爷精明的很,当时就掏出几张银票,抽了一张给李先师,李先师瞥了一眼,也不把手收回去。
“啊?啊哈哈……”莫老爷子打了个哈哈,赶忙将剩下的银票也双手奉上,我一瞧这一把银票,可比那李先师一开口就是一百块钱厉害多了!
李先师这坑钱的本事那真是无师自通啊!
我正感慨,忽闻屋中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爹爹,可是请来了捉鬼的道士了吗?”
只见一个老妈子推开不远处的屋门后,从中走出一个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但见那女子长的瓜子脸,凤眼柳眉、鼻翘嘴薄、珠圆玉润,粉扑扑的脸蛋上透着羞涩,三千青丝盘在脑后,露出了纤长的白嫩脖颈,见了外面这么多人,也是礼貌性的对我们笑了一笑,看的我与李先师都是愣了又愣。
谨以甜在旁一掐我,顿时让我一个激灵,这就是那莫优优?
可无人提醒的李先师已经被那浅浅一笑,再度勾走了一魂好几魄,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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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飞上床去
李先师这傻呆呆的表情落在了莫优优的眼里,惹的莫优优轻笑不语,只是却看不出丝毫的不悦。
要说李先师年轻时候的样子,确实称得上是俊俏的小哥,但见他丝毫没有农家子弟的黝黑之色与不敢见人的胆怯,甚至皮肤近似薄玉般白亮,就是那大家族的公子哥,也比不过他,可他又没有任何富家公子的高人一等,就是现在的傻怎么看怎么像那戏文里痴情汉子的**爱慕,但这种直白的眼神,又让本就身在闺阁中未经风浪的莫优优大为受用,看着那玉树临风的李先师,怎么会有反感?
我只是觉得李先师手中拖着的银票太过咋眼,李先师当时就将那几张银票塞回莫老爷的手中,一脸正色,“我是说用这些银两购置些黄纸朱砂之类的东西来,我李先师替人消灾,那是为了人间太平,这金银财宝对我如浮云,莫老爷不要把我看扁了!”
可是李先师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见了银票财迷心窍的表情,瞬间前后的反差让莫老爷回不过神来,但莫老爷又不敢违背了大义凛然的李先师的意思,只是犹豫不决的把银票收了回来,嘴上称是,心里稀奇的要命。
李先师推开莫老爷,挺直了腰板,大步走到莫优优身前,微微躬身,抖了抖衣袖,露出不沾阳春水的双手,一拜道,“敢问小姐芳名,可正是为那鬼物烦忧的莫小姐吗?”
“小女莫优优,还请小道长帮优优解决烦恼。”莫优优欠了欠身子,并施了一礼,也是相当有家教。
莫老爷一看李先师在发问,赶紧跑过来想要帮自己的宝贝女儿解释眼前现状,他听自己的女儿把这恐怖离奇的怪事说成了一件烦恼,如何不要添油加醋,生怕李先师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口还没张,李先师已经一伸手阻拦了莫老爷说话,只是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莫优优,看起来目光是离不开她了,“莫小姐请别害怕,你的事情我李先师一定会帮小姐解决,因为我绝不容忍这妖魔鬼怪藏在小姐身边害人,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小姐……”
最后一句话虽然放在咱们现代人的眼光中,不过是稀疏平常的赞美话,但要知那个时候,可是封建与新生的轮番交替时代,所有年轻人一边向往着浪漫,一边又忍受着思想的束缚,那是时代的车轮,无人可以阻拦,莫优优也不例外。
这本就是称赞的漂亮一词正是任何一个女人最爱听的恭维话,可又是最不敢明目张胆接受的赞美,一旦说出来就会被认为是被不三不四之人说的俏皮话所调戏,说不好还会被表面骂上一句流氓呢。但这也更显示出李先师在那个时代、尤其是莫优优眼中的与众不同。
羞的莫优优双颊泛红,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李先师见莫优优跟熟透的苹果一样,更是挪不动步子,狠了半天心,才又说,“不知道莫小姐可不可以让我进你的房间看一看,因为这鬼现在并不在那口井里了!”
此言一出,顿时惊的莫老爷和所有听到李先师此番断言之人皆都退了一步,不经意间四下张望了一眼,李先师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迈着步子就进去了。
这封建社会是不允许陌生男子进女儿家的闺房,那也是有讲究的,当然李先师才不管那一套,李先师一进去,我和谨以甜就跟着进去了,但闻这莫优优的房间里倒是有一股香气,见那屋中布置也充满了书卷气息,还有些书籍摆在桌子上,都是些半古文的言情小说,比如西厢记之类的。
看来莫优优平日里也就靠着这些东西打发时间。
房中除了两个老妈子,便是一张木质带着卷帘的红色香床,正中放着一张四角桌,也有茶壶一个,四只杯子,另有梳妆台一张,还有靠墙书架一列,其上有些瓷器古玩的装饰品,显的多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格调。
莫老爷凑上前,问李先师,“小道长,你看也看了,可有破解的方法啊?”
其实我知道,李先师是看也看了,但他哪知道有什么好方法抓鬼,却又不想在莫优优面前丢了面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莫老爷,你们挖井时动了那鬼的骸骨,这就好比你盖房挖了人家的祖坟,它能让你吗?如今是不肯和你们善罢甘休了。”
李先师说的貌似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说来说去也没说怎么办,急的莫老爷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吓的那两个老妈子跑也不是留也不敢,莫优优还有些镇定,但也一脸愁云。
“这样吧,莫老爷也不要太心急,我们这几天就待着府上,如果那鬼一旦现身,我来应对它,放心,有我李先师在,保管无事。”
李先师又夸起了海口,也不脸红,加上莫家上下皆不知李先师的真实本领,连连称赞李先师实在是一副侠肝义胆的热心肠,竟然将我与谨以甜都给遗忘了!
李先师正洋洋得意,忽听一阵吱呀的响声回响在屋中,极为不和谐,顿时引得一片欢声笑语停了下来,却是那墙上半扇未关紧的窗子,恐是被风吹开了。
莫老爷眼神一瞟,落在一个老妈子身上,那老妈子立即会意,面带笑容的就去关窗户去了,一点都没有害怕的表情,似乎只要有李先师在,那鬼已经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白兔,人畜无害。
老妈子走了过去,回过头笑了笑,憨厚的表情让大家伙镇定了一下,再一回头,向那窗外一望,忽然双目圆睁,嘴巴当下就张圆了,两手一阵乱摆,才记起一捂大嘴,可是惊恐的叫声已经从嗓子底下涌了上来,“啊……”
这一叫就像一块石头,砸的所有人心头一跳,那老妈子转身就跑,躲在了李先师的身后,李先师大叫一声,脸上怒气冲冲,“何方妖孽,有我李先师在,也不知收敛吗?”
我心里暗笑,你不要吓的尿了裤子就不错了!哪想李先师一抽背上桃木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前了,向外一张望,“咦,什么都没有啊?”
气的莫老爷发狠,抓过老妈子就骂了起来,“混账东西,什么都没有你叫什么叫!”
老妈子本来就惊恐,再被凶神恶煞的莫老爷一骂,立刻像蹦豆子的答了起来,“回老爷,外面一点风都没有,可我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在窗户跟前飘来飘去,所以才吓的叫唤!”
莫老爷一扔那老妈子,“那影子去哪了?”
“它、它飘进来!”
莫老爷这就气笑了,“你当我们这些人没长眼睛吗?哪有什么黑影?”
老妈子就不敢再答了!
李先师将半扇窗户一合,屋中环视一周,收了桃木剑,又向回走来,刚一过书架,嘶的一声,我们就见书架上的一个瓷瓶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