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湖面溅起一阵水花,紧跟着耿卫的冒出头来,他在水里快乐的朝我们大力挥手,然后燕子也出现了,两人一起上岸。我们赶紧迎过去。钓鱼的四人依旧气定神闲的钓鱼,看也没看我们一眼。
我们已过去,耿卫满脸喜色,激动得不能自已,道:“看……看……”边说便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晶莹玉润的珠子来,伸手一抖,哗的一声,竟是一大串珍珠项链,颗颗都似拇指大小,毫无半点瑕疵。许之午一声惊呼:“朝珠!”
话未落音,燕子左手摊开到我们面前来,赫然一块巴掌大小椭圆状略略有些青苔的黄灿灿的东西。“难道是……黄金?”我只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燕子嫣然一笑,抓过扎西的衣服使劲擦拭了几下手上的东西,再一看,那却又不像黄金那般了,上面还隐然有些花纹,又觉得其中流光溢彩,美不可言。
第十三章 馅饼还是陷阱
我们正要围上去仔细观赏,许之午去却警觉的叫大家赶紧上车,不要太张扬。wWW、
耿卫的车就在湖边不远处,一伙人上得车去,扎西是最激动的,紧紧抓着那块似铁非铁似金非金的东西,嘴巴张了好几次,就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许之午从耿卫手里接过那串珍珠,仔细的数了数,瞪大眼睛,惊叫道:“果然是朝珠,一百零八颗全都是东珠!”
东珠?!那不是只有皇帝才能带的吗?我凑过去一看,除四颗大的翡翠、以及红蓝宝石做成的佛头外头,其余颗颗晶莹圆润,大小相若(注:朝珠是皇帝在各种重大场合所戴的装饰品。它的串制格式及颗珠均有着严格规定,由108颗珠贯穿而成,每隔27颗珠间穿入一颗颜色、质料相异的大珠四颗,称为“佛头”。“东珠”串制而成的朝珠,被称为是宝中至宝,其是从黑龙江流域的江河中出产的淡水珠蚌里取出的一种珍珠。其与一般珍珠相比因晶莹透澈、圆润巨大,而更显王者尊贵,自古以来便成为中国历代王朝所必需的进献贡品)。单是这玩意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要是还有其他宝物——想到这里,我心突突的跳起来,不知道这些是福是祸。
许之午开始还满脸欣喜,不过几秒钟时间,面色忽然凝重起来,将朝珠还给耿卫,对我和老李使眼色,叫我们两人暂时先别表态发言。
耿卫一接过那串朝珠,连声问许之午朝珠是不是皇帝戴的东西,在得到许之午肯定回答以后,他就将之紧紧撰在手里,生怕别人抢了一样。就连唐明浩想凑过去看两眼,他都只微微递到他眼前一晃,随即马上又缩回手去。
扎西对朝珠不感兴趣,一直抓着那块金属使劲看,就恨不得把脸贴上去,把整个人都钻进那金属里去。许之午几次想找他说话,都没找到机会。终于,扎西看够了,意犹未尽的抬起脸来。许之午赶忙道:“扎西,能不能给我看看你手里的东西。”扎西还好,不像耿卫那样生怕别人抢了去,面带恭敬的双手递给许之午。
许之午看了半晌,一脸迷茫的道:“这个……我还不在知道是什么东西,你们来看看。”说罢递给我。
我接过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金灿灿的光线明亮而不刺眼,上面雕刻绘制的似乎是一个宏大的聚会场面,无数密密麻麻的人头似在不停攒动,稍高处一个头戴皇冠的人,正意气风发的看着下面这些人,嘴角含笑,左手朝人群致意,右手握着一个什么东西——比较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这雕刻的匠人也是奇怪,对于所有人的衣服面目都刻画得简略而模糊,唯独对一顶皇冠却刻得很是清楚。
我觉得那皇冠很是眼熟,像是卓玛央金头上戴过的那个,可是一问老李,他却断然否定了,说根本不像。我自己心里也没什么把握,他那么一说,越看也就越不像了。
耿卫紧紧攥着那朝珠,对这金属块也不感兴趣,于是唐明浩看过之后仍旧还给扎西。
许之午悄声告诉我,那朝珠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只怕我们在座所有人的身家加起来也买不到它的几颗珠子。我也明白东珠所制朝珠的珍贵性,但是,如此贵重的东西,假如要真交到我手里,还真有点诚惶诚恐,不知如何处置。更何况,直觉告诉我,肯定还有在暗中窥视我们的人,为了一具尸体,他们都可以放火,要真是看到这么一串珍贵无比的朝珠,估计再放几把火,再杀几个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耿卫对那朝珠的“喜爱”之情,扎西也不例外,当然,他也不可能直接把朝珠拱手让给耿卫。因此他客气礼貌但不容拒绝的对耿卫道:“耿卫,比起那些深藏在水底的珠宝来说,你手里的东西只不过是个小儿科。而且,之前我们约好了的,第一次下水你们找到的东西归我,我目前急需用一大笔钱,而且是马上……所以,把朝珠给我。”他静静的看着耿卫,慢慢伸出手去。
耿卫沉浸在对朝珠的喜爱中,还没回过神来,看扎西向他伸出手去,很是吃了一惊,疑惑的看着他,但转眼一看我们大伙都看着他手里的朝珠,立即又明白过来。他干笑两声,环视我们一眼,又看着扎西,“嘿嘿”笑两声,手上却不见动静。
扎西又重复了一遍,耿卫脸忽然变得通红,慢慢的低下去看着手上的朝珠,很费力的用左手把朝珠从右手里往外一点一点的拽,我很怀疑他只要稍微一用力,那朝珠的立马被扯断,大珠小珠散落得满车都是。
不过还好,我担心得有些多余了,朝珠没断,耿卫一颗一颗的慢慢往外拽。扎西也不急,耐心的等着。拽到一半时,耿卫忽地抬头道:“那块东西(你打算怎么办)呢?”扎西一笑,道:“也拿去换钱,我现在火烧眉毛,急用一大笔钱。”
耿卫神色一黯,也不再拽,把脸别向一边,直接双手把朝珠递给扎西。扎西接过,道:“辛苦你们了。”末了又补充道,“燕子会带你们去湖底,此后你们所得的东西,我绝不染指。”
我没有吭声,说面对如此价值连城的珠宝不动心,那是假的。但问题在于,天上怎么会白白掉下一个馅饼来给我。而且,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半路杀将出来,说要与我们共富贵,在这之前,我们和他并无半点交情可言。这实在让人不敢放心。
因此我以及老李许之午三人都默不作声。耿卫倒是很详尽的问了许多问题,说来说去无非是想确定水下还有至少是同等价值的金银珠宝。扎西回答得也很明确,那肯定是有的。但还是只能像这次一样,由燕子指路,我们去找。他们的人都没那么好的水性。一通话说得合情合理,有凭有据,我禁不住又有些盲目的心动起来了。那些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随便拣一点渣滓回去,那都不是小数目。
扎西不敢独自和燕子回去,非要耿卫开车把他送回家去。我不想跟着逗留,于是和老李以及许之午回到唐明浩家里。
不一会,耿卫回来了,满脸的艳羡,又是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把朝珠给扎西,应该在半路上设个埋伏,将其强抢过来。
许之午嗤笑道:“你倒是想得美好,不过,别忘记别人是大有来头的。说不定你在打他主意的时候,别人早已经算计好了,就等着你傻乎乎的跳进去。”
耿卫脸红一阵白一阵,讪笑道:“怎么会呢……哪里会。我看他们也不是那样的人。”
我见他有些尴尬,连忙解围道:“未必扎西能守得住那些东西,你们别忘记了还有个马大娘是他们的死敌。”
老李跟着附和道,“是是是。”
许之午久走江湖,岂看出来耿卫的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问他:“燕子那么好的水性,居然能跟着你潜到湖底?看不出来。”
耿卫见大家不再纠缠算计与否的问题,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道:“没有,她没跟着我到湖底——这个扎西不是说了的吗,他们的人水性不好,只能靠我。”
“那她怎么给你指路的?”我好奇的问道。
“她只潜到一半的样子,就指着某地叫我一直往下潜到底,然后会看见什么就赶紧拿,不要惊动那些尸体。”说到尸体,耿卫心有余悸的道,“那些尸体,在那些尸体的脚下,我找了好几圈才找到这么一串珍珠和一块金子。你们想想,我多不容易,就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尸体底下……”
我见过那些层层叠叠前俯后仰的尸体,知道他所言非虚,不禁也跟着头皮发麻起来。耿卫道:“好几次,我一抬头,就能看见头顶全是结着白壳的脚,你们想想……”
大家的脸色一时都变得又是惧怕又是恶心起来。耿卫还待再说,唐明浩神色惨淡的道:“耿叔,你别说了,一说我就想起大堂哥来。”
耿卫连忙住口。
许之午想了想,又问道:“你找到那些珠宝的时候,有没有注意是不是人新放上去的?”耿卫道:“笑话,如果真是新放在水里的东西,能瞒得过我水鬼的眼睛么?它们上面都布满了青苔,我找了好半天才发现,要不是我眼睛好使……”
我暗笑两声,耿卫越来越有些自吹自擂了。不过,这事还是需要斟酌,万一那朝珠是假的呢?虽然许之午说看起来像真的,但没有专家鉴定,谁知道呢!对了,还有那块金属,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上面刻画的人物总让我有些心神不宁。
“你注意看那金属块上刻画的东西没?”我问许之午。
许之午道:“我也正想说这个事情。那上面的刻画的人物,我总觉得很蹊跷,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仔细一看,又完全陌生之极。而且,我开始一看它黄灿灿的,还以为是黄金,但是抓在手里,又不像是黄金的质地……说是铁块嘛,也不像……我还真没见过这样质地的东西!”
第十四章 城池入口
我开玩笑道:“难不成还是武侠小说里所说的那种乌金玄铁?”除了唐明浩以外,众人都哄笑起来。wwW!
耿卫道:“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说起话来倒真有些意思。”然后又对许之午道,“许专家,你怎么看?”
许之午摇摇头道:“我也不明白,也许,过两天我们会有答案的。要是真像扎西自己说的那样的话,我有朋友会给我通气。”在要仔细问下去,他又装神秘不说了,只道是看下情况再说,并且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很不放心的看了看阳台和屋子周围。想来是被遇到的各个来历不明的人监视怕了。我也一样,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的,但又找不到证据。我怀疑是卓玛央金在拉萨的安排以及扎西这伙人的行动给了留下了心理后遗症。
大约三四天的样子,某日中午,大伙正在吃饭,许之午忽地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才听几句便眉开眼笑起来,乐呵呵的不住猛拍电话那边人的马屁,大哥大爷的叫得极其欢实。又说回北京一定请他吃饭,燕窝鱼翅随便选。如此说了好一阵子,他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回头乐不可支的对我们道:“好消息好消息。”
说罢夹起一大筷子菜往嘴里一送,有滋有味的吃得啧啧作响,全然不顾大家正眼巴巴的看着他,等他说是什么好消息。
我耐心不好,见他又要夹菜,连忙按住他的手,道:“什么好消息,你先说了再吃!”
许之午见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又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道,“我北京的一位好朋友,刚才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他丫的这两天发大财了。”
我肚子里暗骂这个该死的家伙,你自己朋友发大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来装神秘!真是……
腹诽未毕,却听得许之午话锋一转,问道:“你们猜,我朋友是做什么行当的呢?”十足要吊起大家的好奇心才罢休。不过我和老李都很默契的没有接他的话,这两日由于没事,唐明浩和耿卫已经回家去了,剩我们三人窝在宾馆里无所事事。
见我和老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许之午挫败的叹了口气,道:“你们都不配合的表示一下好奇,真失败。”
我道:“少来装神秘,你朋友是干嘛的?杀人放火?”
许之午鄙视的看着我,脸上又忍不住强烈的笑意:“他是做收藏的,收藏大家!”然后说了一个名字出来,我一惊,此人一贯低调做事做人,从来不张扬自己的财力,但是每次收藏界只要出了一宝贝,他必定千方百计不计代价的弄到手。我本来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以前跟一个首长做通信员的时候,他对古董收藏颇有心得,常常没事就和我唠叨,我才得以记住这个人的名字。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许之午的好朋友,世界倒真是小得很了。
“你的意思是?”我疑惑的道,“你朋友得了一个绝世宝贝?”
许之午得意洋洋的道:“不仅是绝世无双,而且还和我们有关系。”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心里想起某事来,但又不敢确定,便小心翼翼的道,“你是说——那串朝珠?”
此言一出,老李讶然失色道:“不会这么快吧。”
许之午这下总算是吊足了我们胃口,心里舒坦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们:原来前两天的样子,有个藏族人辗转找到许之午那收藏家朋友,说有一串东珠朝珠,问他愿不愿意要。收藏家一听是朝珠,尤其还是东珠的,当然心动。但转念一想,不可能如此贵重的东西会流落民间,何况还是在一个藏族人手里,于是又有些踌躇。岂料他一踌躇犹豫,那卖家先着急了,说着急用钱,要是他不相信真伪的话,可以找权威的专家来鉴定。
于是大收藏家找了人来鉴定,果然是货真价实的雍正朝珠。当下立即给了那人一大笔钱叫他回去,自己则天天捧着那串朝珠爱不释手的看来看去。
说到这里,许之午喜滋滋的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他收到的那串朝珠就是扎西拿去的那个。明白吗?”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和老李面面相觑,道:“你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许之午道:“那是,我就猜着他肯定要从北京香港一带出手的,所以跟这两边的买家都打了招呼,只要有这东西的踪影,就叫他们立即通知我。没想到这人还挺能耐,没有找文物贩子,而是直奔出手最大方的人去……”
这下我们全都放心了,看来扎西的珠宝之说并不是骗人了。也就是……我们有极大的可能要发财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情澎湃起来。
大家YY的商量了一会发财以后的事情,说要去做什么什么。然后及开始为发财做准备。依许之午的意思,是不要叫上耿卫这人,他贪财得很,但是纵观我们在澄江认识的有限的人里面,他是唯一潜水最牛叉的,不要也不行。老李和唐明浩关系极铁,认为发财不带上兄弟非常没品。
于是我们这边的人马依旧没变:我、老李,许之午、耿卫、唐明浩。扎西那边就只来了一个燕子,他的原话是:“我已经有钱了,不用再来分一杯羹,叫燕子给你们指路就好。她一个女孩子,水性也没多好,你们要多多照看她。”
扎西还真是守信用,我本以为他会找诸多的借口要求同行,还要我们分出多少多少的财宝来给他,岂知他竟如此干脆利落,豪爽得让我有些不能接受了。
下水之前,燕子嘱咐我们最好带上诸如匕首一类的东西,说是水下也许有不可知的怪物,遇到了好歹也要有个能抵挡的东西。
耿卫听了这话,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去黑市给我们每人弄了一把精致的袖珍手枪来,一看就是经过改装的一次性玩意,有两发子弹。耿卫千叮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