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刚那一轮烈日阳气的飞射,又有三个弟兄死在泥土堆里,原本十三人的元杀组,现在只剩下了五人,折损了一半多。
不过我绝不会怀疑他们的战斗力,我没能一剑定乾坤。现在也是惨反噬,浑身乏力,原本的仙剑也很难再祭出来。
“想杀我,只怕你们还没那个本事。”我哈哈大笑一声,手腕一沉,狂拍出两掌。
两道寒气往疤三轰了过去,寒气在半空凝成冰,形成一道道冰锥往他们刺了过去。由于有烈日至阳之气对我月华的压制,我在白天不借助日剑。功力大打了折扣,冰锥刺出去的力劲小了很多。
疤三等人这次也是做足了准备,一人备了三把玄铁长剑,此刻众人再次把出长剑,将冰锥击落,往我追杀而来。
我自然不能等死,撒腿往潭边跑了过去,这是在咬牙拼最后一口气,只要我一松懈,很可能就栽在疤三等人的手上。
这时候我身上的外伤,早已将长袍给染透了,我飞身掠过山头,面前一片开阔。
疤三大喜。“秦无伤,看你还往哪跑!”
“是吗?”我冷笑一声,我从陡坡纵深跃了下去,将他们引入较为平坦的山间谷地。
由于此前在山中,骑兵很难发挥真正的作用。而且极易让疤三等人逃走,但平地就不同了,疤三五人,一旦被大军围住,必输无疑。
疤三已经红了眼,不杀我誓不罢休,狂追不舍。
“疤爷。似乎有些不对,好浓烈的杀气。”衡山三怪毕竟是老江湖了,见这么开阔的谷地,竟然连一只飞鸟走兽都见不着,四周阴气森森的,顿时感觉不妙。
疤三也意识到有些不对,想要撤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疤三,你的末日到了!”我看疤三已经入了包围圈,口中发出一声清脆的马哨声,只听到一前一后,两股黑影,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叮叮咚咚!
山谷中响起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所有的罗刹鬼骑兵全都披着厚厚的符法加持的蓑衣覆在厚重的铠甲之上,冥马也是从上至下套上了抵挡阴气的麻绑腿、面罩等等。
罗刹鬼骑兵平素是不能出现在白天的,但白朝阳与封先生给他们一人一道遮阳符,可支撑一个时辰,不过这就足够了。
鬼骑兵是慕容家先祖遗留下来上千年的鲜卑古战士,每个人的手上都是持着长枪、刀斧,杀气腾腾,而且他们不会发出半点声音,只遵狼符行事,那种冰冷、死亡、肃穆的杀气,足够让任何人胆寒。
我想就是剑圣这样的高手,也绝不愿意被五百骁勇善战的古战士给围剿,事实上自从张王打开九轮回以后,下三天的人修为普遍都削弱了,就像一夜之间全都失去了那种举手之间,灰飞湮灭的真正神通。
一人对上千精锐之师能有胜算的人很少,这也是我平素虽然行遍天下,但仍然惧怕被重兵围剿的真正原因。
人的修为总归是有限的,一千人尤其是非常有经验的士兵,凝聚的那种气场,是很有压制性的,一般人如慕容战那样的悍勇之将,能从当初谢宏志的骑兵阵中冲杀出去,便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这五百鬼骑兵乃是慕容羽的镇家之宝,却被我弄到了手上,也算是不虚当初西川一行。
当疤三看到那一双双血红,散发着紫色火焰的鬼眼时,有种濒临绝望的感觉,他的第一反应是跑,但前后两股骑兵如同风一般卷了过来,让他们已经避无可避。
萧以醉见我浑身是血,已经受伤,拔出腰中的长剑,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骑兵们扬蹄往疤三等人冲杀了过去,这些骁勇善战的鬼骑兵,本就是保卫昔日鲜卑历代皇帝的,忠勇无畏,每个骑兵都是精通刀枪之术,力大无穷,修为惊人。
我撤身到一旁,点了根香烟,默默的看着已经没有悬念的战斗,这片谷地尽是石子,疤三等人想要土遁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奋起反抗。
若是整个元杀组十三人齐全,他们摆出诛神剑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现在五人是毫无希望。
五百人围着五人,将他们牢牢地包围在中央,毫无声息的用他们手中的狼牙棒、刀、枪,屠戮……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骑兵阵左右散开,地上五具尸体已经被斩的血肉模糊,纵横一生的元杀组,终究还是命丧西山。
元杀组自从杀手工会成立以来,便是杀手工会的代名词,最猖狂的时候,他们连阎罗王、地藏菩萨也敢刺杀。
但现在他们的辉煌终结在我的手上,从此世间臭名昭著的杀手工会,将彻底的成为一个空头组织,失去了元杀组,他们已经毫无杀伤力。
想来若不是我得到了蓬莱仙的传承与道祖留下的日剑,今日又是烈日当空,苍天护佑,我肯定惨死在这些家伙的手中了。
不是元杀组的实力不行,而是他们已经到了该毁灭消亡的时候了。
“秦王,五人已尽数被诛,只是可惜那狗贼曹三不在,让他逃过一劫。”萧以醉原本还想借着这个机会,与曹三决一死战,看下自己的剑道修为是否突破。
曹三当年打败了他,一直是他心中一个很难迈过去的坎,他沉醉于剑道,至今的目标便是打败曹三,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失望。
“老萧,曹三跑不了的,此刻他应该正在王城之中,做他的春秋王者美梦。”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几道烟火自江东城中冲天而起,我知道黑豹、烈虎已经接到白朝阳的密令,从垃圾场开始进攻地下宫殿。
“走,回王城,那边也应该开始了,王城掌握在谁的手中,就全在今日了。”我目光一寒,望着王城,冷冷道。
萧以醉先是用狼符将罗刹鬼骑兵藏在三尊庙的地下,以防被阳气损伤,处理了这一切后,我二人这才驱马赶往王城。
到了王城,里面早已经戒严,四大城门果然紧闭着,张十一的大军正在城外,佯作要攻城之势。围狂纵亡。
“张将军,情况如何了?”我问道。
张十一冷笑道:“秦王,你还真没猜错,你前脚刚离开王城,饶锋那王八蛋就号令禁军封锁王城戒严了,我也没急着进攻,就等你的指示了。”
“很好,别急着进城,以免惊扰了他,我与老萧进去处置他们,兄长,城外你可得看好了,一个叛军都不能放出王城。”我笑道。
张十一爽朗大笑道:“你放心,有哥哥我守在这,一只苍蝇都别想逃脱。”
说话间,他拿出长弓照着城墙上射了过去,王城的城墙在所有的城池之中,都是极高极厚的,当初张王建城时,本就是留给我的私产,没少费心血,白朝阳在改建时,与天心又增加了一些高度与重型守城器械,常人若想攻城,是极为困难的。
白冲从城墙上探出头,见是我,连忙打了个手势,放下两根粗麻绳,将我和萧以醉拉了上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让曹三自导自演,将这出丑剧演下去,白冲临时任命为一个百夫长,守在西门接应我。
到了城墙上,我带上许久不曾用过的夜叉面具,俯瞰着城中安静的街道,由于饶锋的戒严,所有的街道店面都封闭了起来。
第七百零四章机关大师
城中的士兵大多围聚在城主府前,军师府倒是极少,我问白冲,“军师在哪?”
“军师亲自率着天心等三百工匠到了城主府的地下与敌人周旋去了。城主府现在已经被饶锋占据了,据说曹三已经在王府之中,饶锋等人已经把王冕、龙袍做好。秦王你看看这满城的旗帜就知道了。”白冲有些担忧道。
白冲不说我还没注意,只见城主府上打着的王旗,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魏,这倒是极有意思,看来曹三还真想恢复曹家的帝王之威啊,只是不知道徐老板会不会答应?
“他既然这么想称王。夺了我的基业,那就先让他坐着吧,白冲你时刻要保持与百夫长之间的联系,今天城中少不了要流血,让弟兄们做好准备。”我叮嘱了一句,与萧以醉往城东的庙宇走去。
白朝阳下到密道去了,白灵、少天也应该是跟着下去了,他不可能单独将他们留在府中。暂且就让曹三过一会儿当魏王的瘾,我去地下看看情况。
到了庙宇。我当先穿过冥石走进了地下金库,金库是王城的命脉,其实这里才是防御最坚固的地方,一旦外面的龙锁扣上,千军万马也休想进入。
金库自然会有逃生的通道,我往里边走去,萧以醉紧紧的跟了进来,小种子与白灵正在殿中焦急的等候,见我到来,惊诧问道:“无伤,你可算来了,军师府与城主府都被饶锋给占了,二哥不得已只能把我们转到这来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回到王城了。”我将白灵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
“伤哥哥,你受伤了?”白灵闻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往我腰上一看,原本换过的衣衫又被血水给染红了。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我笑了笑,与萧以醉往里边走去。
金库里面除了有无数的乌金,还拥有三千副黄金打造的盔甲与刀枪,除此之外,火药、弓弩、箭枝都是准备的十分充足。显然张王在建造这座城池时,早料到将来有一日万一我这个传人护不住王城,至少还能在金库中逃生、顽抗,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从这一点来看,张王确实考虑的极为周密,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老萧,带你看好戏去,我默念咒法,手掌附在冥石之上,与萧以醉穿过金库的后墙上的一面冥石,进去之后,里面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白朝阳与天心,还有工匠们,正在布置,四周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显然是徐老板的阴兵已经开始准备潜入了。
见到我,众人十分的欣喜,我毕竟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在布防的时候,也时刻在担忧我在西山的安危。
“朝阳,情况怎么样了?”我问道。
“王兄,多亏的当初天心在改造王城的地道时,在每一级地道中,都设置了这种通风的小孔,如今正好派上用场。”白朝阳道。
我看向天心,他如同往日一般平淡不惊,“青檬小姐离开的时候,早就在昆仑山上看到了今日一幕,所以特嘱咐我对城中防备做了些调整,蒙军师准许,我将所有的地道之上的夹层中都增设了一层暗槽,以金库密道为总枢纽,平素能通气,关键时候,也可做城防的利器。”
金库的地势是地下通道中最高的,同时与暗河相连,东西南北有四条暗槽连接着各处密道的暗中夹层,在连接的总枢纽上,是一个大鼎。
工匠们一些人正在往大鼎中倒一些散发着浓郁气味的火油,火油是守城时极为重要的东西。
此刻一桶桶的火油都倒进了大鼎,通过东南西北四道倾斜的暗槽往各个密道中输送去,只要一打开暗槽的开关,这些火油就能透过每条密道中的槽孔,流入密道中,一点火,密道中的士兵不被烧死也得被活活的熏死。
我张目打量着王城底下这个规模浩大、宏伟的工程,心中不禁感叹,恐怕就是现代的设计技巧,也未必能想出如此精妙的布局。
昆仑山多奇才、仙人,青檬给我留下了天心,实在是太明智了,且不说江东的城防器械与战船改造,光是这地下的施工,没有天心这种绝世工匠,也是休想能成半点。
“王兄,看到了吗?鲁班鼎上东南西北四条真龙,他们口中含着的珠子只要一掉落,东南西北密道中前前后后的八道断龙石就会落下,牢牢的将入侵者困死在里面,除了这里的总枢纽能打开,就是大罗神仙,也休想从里边逃出。”白朝阳乃是天机人物,自问精通机关之术,可是面对天心这种神人,他也只能是拜服、敬佩不已。
这大鼎本就有十几人合抱粗,是我不在的时候,天心与白朝阳费了好几个月铸成的,而那四条龙,正是机关的精髓所在,龙口之中的龙珠,必以百十工匠发力推动转轮才能关闭、开启,看来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围狂纵弟。
“天心的机关术,当真是天下一绝啊,天心日后若能阴阳一统,我必封你为神,以供天下工匠敬仰。”我大喜道。
天心恭敬道:“天心只是奉青檬姑娘的法旨,为秦王排忧解难,只盼秦王能早日一统阴阳,我也好回昆仑复命。”
这世上有一种人,身负使命,却从不邀功,淡泊名利。青檬是这样的人,天心都是这样的人,玄门中人梦寐以求的神格在他们看来,如同粪土一般。
难怪白朝阳自从见了青檬一面,便陷入单相思之中,不能自拔,从此视世间其他女人如无物。
“先生高义!”我拱了拱手,我能给天心什么呢?什么都给不了,也许最好的就是早点一统阴阳,让他回到昆仑吧。
地道内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让众人原本轻快的心变的紧张了起来,在鼎上劳作的工匠,汇报道:“天心大人,火油已经全部到位,请下达点火指示。”
“不急,王城地下密道繁杂冗长,让他们大部进入了也不迟!”天心沿着台阶走了上去,贴在大鼎之上,仔细辨听了一会儿,冷冷道。
这大鼎上面有各种天心机关一门的秘法符咒,不仅仅只是控制断龙石与暗槽那么简单。
众人都是第一次领略到如此神奇的机关术,就连一向冷傲的老萧也是拜服不已,兴奋的上去查看、辨听了一番。
“萧某原本以为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见到天心先生的机关术,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等神术,莫说是徐老板始料未及,怕是与地府传说中的佛匠阿依那伐相比,也丝毫不让啊。”萧以醉朗声笑道。
天心面色谦逊道:“我这点微末之技,又怎敢与大师相比。”
此刻江东城底下宫殿东边,一个一丈见方的地道口外,袁文通正在不断的催促着,时不时拿马鞭抽打着动作稍慢的士兵。
“快,快!马上就要天黑了,都他妈给老子麻利点!”
阴兵们拿着刀剑,每人备了三柱香作是军粮,在袁文通的催促下,匆匆忙忙的进了地道之中。
“老板,大军们都进去了,内城有曹三公子,再配以咱们三万大军,这回王城必收入囊中。”底下宫殿的阙楼上,司马放拱手恭敬的对一个中年文士道。
文士正沉醉在琴声之中,睿智的双目中满是沧桑,“昔日我败在秦剑与张王之手,被他们赶出了阴司,如今得先生相助,又将从他的后人手中夺回这片基业。想那秦剑与张王处心积虑了一辈子,如今一个废一个不知所踪,到头来还是为本君做了嫁衣。”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君上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成功也是必然的,我实在想不出秦无伤,有什么不败的理由。”司马放道。
第七百零五章回天乏术
徐老板半眯着眼睛,手指在琴弦上一按,琴声戛然而止,他站起身眺望王城,目光中满是不甘的冷傲之气:“本君隐姓埋名,终归是借着鬼市工会的庇佑。这才残存至今。九轮回后,张王知道我多半活着,发疯似的追缉我,到头来他机关算尽,也没想到江山轮流坐,又该到本君了。”
司马放连忙拱手。满脸崇拜之色:“君上本就是阴司天子,张王坐了那么久,如今是该还给君上了,眼下阴司大乱,非君上大才不能平定。”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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