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凝视她,默而不语,皇妃的智商也不是很高嘛,我要是有道衍的邪骨舍利,还会落得如此狼狈吗?
随着天罗血网的完成,一道巨网闪烁着血红光芒,杀气闪烁,霸杀的让人心寒。
原来这就是血脉真正的威力,在使用七叔教的正派术法时,发挥不过两三成的威力,而一旦使用这血衣大法,威力瞬间倍增。
看来我果真是适合走邪杀路数,鬼老正是掐准了我这一点,这才不惜死缠着我,传我血衣大法。
“疾!”我大喝一声,剑指朝魅鬼一指,天罗血网往她头上罩了过去。
她似乎意识到不妙,面色大变,白衣飘飘,身形瞬间化作虚无,血网嗖的一声,扑了个空,只锁住了她的白色羽衣,哪里还有魅鬼的影子。
真糟糕,天罗血网是我仓促间学习的第一个血咒,这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再去修习其他的术法了,若是术败,怕真的只能与紫衣命丧于此了。
就在我绝望之际,血网猛然红光陡现,越缩越紧,石室内传来几声闷哼,魅鬼的身影又慢慢的浮现在白衣内。此刻她再无先前那般高傲之气,气急败坏,随着血网收紧,发出痛苦的呻吟。
世间鬼怪万千,唯独魅鬼极不寻见,区区一丝痴念又怎可在人间逗留几百年,原来秘诀在这件白色羽衣上。这羽衣想必是道衍生前送给她,经过他的加持,拥有附魄的神通。是以,魅影靠着白色法衣保留了痴念,又可避免一般玄门中人的迫害。
试想,魅鬼迅捷无比,残念一丝,又岂是一般的术法能制服的。
琢磨过神来,我对道衍更是敬佩,七叔也曾跟我提过,但凡道衍加持的法器,哪怕只是一寻常物事,都能成为上品法器。他的一位朋友曾拥有道衍加持佛衣,并以此纵横江东,佛法无边,有大神通。
当时我还以为七叔言过其实了,但现在从魅鬼来看,道衍确实有通天之能,难怪他能封印东方青木瘟神张元伯了。
“交出紫衣的魂魄,我可以不杀你,否则你将会被血气捆缚,残念烟消云散。”我喘了口气,沉下腰马,努力控制天罗血网,身上的丹田的血杀之气迅速的在消耗着。
血脉并非邪,而是主杀,杀气、煞气极重,但同时施法也比普通的术法对本体的反噬要大。
此刻,我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能困住她多久,完全没有把握。
“是吗?伤哥哥,你真的舍得杀灵儿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脑子里一震,眼前恍惚了一下,下一秒我看到了白灵,她正被我用天罗血网捆绑着,娇柔的俏脸显得是那么痛苦,那么的让我心痛。
丫头,怎,怎么会是你?我脑中顿时全是白灵的影子,明知道很可能是魅鬼的摄魂幻象之法,却还是心如刀绞一般。
因为有锁魂咒护身,魅鬼没法勾去我的魂魄,她只能通过摄魂术,制造幻像来蒙蔽我的神智
“不,这是幻象,我绝对不能被迷惑。”我不断的告诉自己,索性闭上眼睛,拼尽全力控制血网。
“伤哥哥,你不是说要一辈子保护灵儿,要陪我去寻找母亲,难道你忘了对我的誓言与承诺吗?”白灵痛苦的哭泣,声音是那么的凄楚,悲恸。
我心中砰然一动,对啊,魅鬼怎么会知道我答应过白灵要陪她去阴司的,这不是魅术。
不,我决不能伤害丫头!我脑中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蚕食我的神智。
我猛的睁开双眼,却见白灵痛苦的挣扎着,七孔开始凄惨的流血,痛苦不堪。
“伤哥哥,丫头好疼,好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
我再也抵挡不住魅鬼的魅术,血气一滞法诀再也掐不稳,血网轰然而散,就在天罗血网褪散的那一瞬间,白灵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慢慢的变成了魅鬼的脸。
我暗叫糟糕,这才醒悟过来还是中了魅鬼的道,她抓住了我心底最大的弱点,让我防不胜防。
血网巨大的反噬力,让我的胸口如遭重锤,喉头腥涩无比,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口鼻间弥漫,显然是已经受了内伤。
“唪!”
魅鬼的长袖一挥,卷住我的脖子重重的将我砸在石壁上,我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口中鲜血狂喷,倒在了地上。
“紫衣!”
我努力挣扎着,往花床上的紫衣尸身踉跄的走了过去,单膝跪在床边,颤抖抓着她冰冷的手,心中已然是万念俱灰。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是那么的柔美,妩媚的青春终究还是因为我,葬送在这阴暗之地。
“像你这种负心人,本宫见的多了,你心底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又何必在惺惺作态。”魅鬼一甩长袖,走到我身后,冷然道。
我没有否认,自从我心里有了白灵后,我没想过会跟别的女人有情感纠葛。然而紫衣却像是毒一样,她火辣、大胆、真挚,正在慢慢的腐蚀我的内心。
只是我对于感情一事,有些木讷和呆板,至少我还没准备好,在心底腾出一半的位置给她。
“你不是想见她的魂魄吗?”魅鬼在石桌上一按,屋内的棺材缓缓的打开,棺材里尽是猩红的血水,紫衣的魂魄虚体浮于血水之上。
“紫衣,紫衣!”我趴在棺材边,试着喊了她几声,她幽幽的睁开了眼来,眼中充满了惊喜,或许她还并非鬼身,又魂体虚弱,是以说不出话来。
不过从她那伤心、急切的眼神中,我能够感受的到,她不想我留在这该死的鬼地方。
“本宫一生痴情,对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尤为痛恨。”魅鬼冷笑道。
“放了紫衣,我留下来,是死是活全凭你定夺,她是无辜的。”我靠着棺材坐在地上,无力的叹了口气。
此刻,我全身血杀之气几乎被耗光,根本没有实力再战,只是希望紫衣能逃过这一劫。我已经欠她够多的了,若是能留她一命,也算是一点补偿。
“虚情假意,你想死怕是没那么容易,想本宫饶了她,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诚意。”
魅鬼冷笑了一声,从桌上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往我走了过来,“喝了它。”
砰砰!
我看酒水五彩斑斓,一看就是含有剧毒,不过若是能救紫衣,此刻别说是一杯毒酒,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惜了。
“这丫头对你生死不渝,不惜与本宫斗法,保你魂魄。只是可恨你心中装的居然是另一个人,若不给你点惩罚,只怕你永远不知道,真爱有多么的难得。”
魅鬼的话句句在理,紫衣对我情深意浓,而魅鬼并非恶念,乃是痴情之念。是以,她并没有灭杀紫衣的魂魄,相反却对她有同情之心,对我憎恶的很。
到了这一刻,我不再去想白灵、紫衣在我心中的位置,只是想尽最后一丝气力,救回紫衣。
我颤抖着手,缓缓的将酒杯端到了嘴边,“希望我喝了这杯酒后,你能放过她。”
棺材传来砰砰的声响,我知道紫衣并不希望我为了她命丧于此,但这杯酒后,一了百了。
我仰头喝下了酒水,酒水冰凉,一股凉气直透肺腑。喝完以后,我并没有中毒后的痛苦,只是觉的心中酸楚无比,有种莫名的伤感。
“这杯酒名叫三生毒,从今日起,你与她同心同毒,但凡有一人离心,必为情毒所噬。”魅鬼面含冷笑,像是很满意我喝下了她的毒酒。
第六十六章寒潭寻踪
七叔说过,就算是杀手工会的至毒神水,以我的血脉之身,也能化解,却不知这三生情毒,能否化解。
魅鬼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幽幽一笑,“本宫知道你身具血脉,但三生情毒,天下无解,除非你没有心,断绝七情六欲,斩断尘缘。”
我甚至怀疑道衍当年也是喝了三生情毒,这才不惜以道入佛,斩断了俗世杂念,修成了正果。
魅鬼长袖一挥,紫衣的尸身慢慢的落入棺材之中,与魂魄相合,随着她幽幽的咒语之声,片刻,紫衣苏醒了过来,魅鬼手指轻轻一弹,一抹三生毒酒水飞入了她的口中。
至此,我和紫衣都喝下了毒酒,这辈子都将为情毒所困。
“紫衣!”我欣喜的把她从棺材中抱了出来,喜不自胜,她最终还是活了过来。
“无伤,你为何要喝下三生毒,为了紫衣值得吗?”紫衣靠在我怀里,满脸哀伤的看着我。“我喜欢你,是紫衣的宿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又何必为了紫衣为难呢。”
我微微一笑,温柔的看着她,“傻丫头,你我是生死之交,到了此刻,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后,我坦然的扶起紫衣对魅鬼说:“我已经喝下了三生情毒,希望你也能遵守诺言,放过她。”
魅鬼欣然一笑,绕着紫衣与我转了一圈,“本宫一生与道衍有缘无分,只恨世事无情,这丫头对你芳心寸断,我不欲杀人,只愿成人之美,你可有怨言?”
我能有什么怨言,能活着就不错了,至于三生情毒,日后再做它法解除,我还就不信了,这世间真有无解之毒。
紫衣向那娘娘鞠了一躬,面带羞涩的看了看我,好像喝下的不是三生情毒,而是新婚喜酒。我拉着她的手笑了笑,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她好,就已经足够了。
“其实从你走进墓室的那一刻起,本宫的使命就已经完成了。”魅鬼从袖间掏出一卷帛书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里面写了几个字,“血脉入墓,舍利逢主,王神归位,阴阳两定。”
“这是他临终时候的遗言,刚刚你使出血咒,本宫才明白过来,你就是我要等的人。”魅鬼脸上闪过一丝释然之色的同时,又哀叹道:“可惜你来晚了,十五年前就有人偷走了舍利子,现在连瘟神的青木邪脉也被夺走了,想来又将是一场浩劫。”
我暗道不好,以道衍的通天之能,他留下的预言应该是错不了的,可是没想到有人居然能改变天机,夺走了本该留给我的舍利子,还放出了被封印的瘟神,夺走青瘟的邪脉,试图重铸五脉。
“你知道是谁盗走了舍利子吗?”我问。
魅鬼摇了摇头,面露惧色道:“太厉害了,那人进入墓室轻而易举,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算是夫君再生,恐怕也未必能轻易拦住他。而且这人地位极高,因为他都不屑于杀我。”
“你确定是人,而不是神?”
天下间谁有这般本事?除非是下三天的阳神、阴神,至少张天师想要杀掉魅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本宫也说不上来,他一来就封住了我,我只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人。”魅鬼想了想道。
我头皮一阵发麻,这人如此厉害,又得到了道衍的舍利子、瘟神的木脉,还不得逆天啊。若是七叔真的落入了这人之手,怕是凶多吉少了。
“舍利子有何妙用?”紫衣这时候魂魄已经稳固了,渐渐的也恢复了神采。
而且我敢肯定,魅鬼在三生毒里添置了一些特殊的药材,这种东西对本体元气恢复有很大的补益,因为紫衣的脸上已然有了血色,而我也身体清爽了许多。
魅鬼转过身,幽幽道:“舍利子可以造不死邪身,拥有此邪身,如同阴司秦广王不灭金身一般,有不死不灭神通。”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与紫衣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惊骇不已。我无法想象一个人拥有阴司张王的不灭金身,阎君的五脉法统,会是如何可怕的存在。
如今阴司张王踪影难寻,马公子等人多次言张王已遭难,阎君又早逝,仅为传说,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人,天下间谁能阻挡?哪怕就是张王尚在,这人一旦炼成不死邪身与五脉,恐怕也难以阻挡这场劫难。
想到这,我心乱如麻,如果道衍等的人真是我,我就是那所谓的王神,但他留给我的邪身、青瘟木脉都已经被人盗走。我修为这般低下,又如何能拯救阴阳。
“对了,你不是说这里还曾经关押了一个盗取舍利子的狂徒吗?”我深吸了一口气,拯救阴阳对我来说有些遥远,先还是救七叔要紧吧。
“没错,这人十五年前就被关押在陵寝,乃是当时的孟护法所抓,至今依然关在地下。”魅鬼道。
以道衍的地位,他的陵寝有阴鬼护法,这毫无为奇,只是这人若真如魅鬼前面所言,厉害无比,又岂会被关在地下陵寝,这个孟护法多半是抓错人了。
“孟护法还在法坛吗?”紫衣轻声问道。魅鬼冷哼了一声,不悦道:“自从他抓来了这个替罪羊,就再也没现过身,本宫怀疑他才是那监守自盗的孽畜。”
没错,若是这人生前一直跟着道衍,甚至是他的徒弟,那么对于舍利子与青瘟邪脉则最为清楚,一个活了几百年的阴鬼,又是道衍的护法,想必修为极高,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也在情理之中。
也许到了法坛,见到那被关了十几年的盗贼,或许一切就明朗了。
“我想进入陵寝,查个究竟。”
魅鬼指着满是血水的棺材,“这就是入口,不过我这只能进,不能出。本宫一生未走出这石室一步,到了陵寝,怎么活着出去,你们自求多福吧。”
我怡然笑道:“我俩本就是死里逃生,娘娘多虑了。”
在这地下祭坛,我和紫衣好几次都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对于死亡已经有些麻木了。现在紫衣无事,我已心安,若是再遭遇不测,两人含笑而亡,至少问心无愧了。
说到这我用力的握着紫衣的手,她向我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坚定而温柔。
我知道哪怕是黄泉、血海,她也是愿意陪我闯荡的,心下感动不已,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她柔软的手心。两人同时向魅鬼深深的鞠了一躬,以谢她的成全之恩。
“凡尘多纷扰,真情难得,你们好自珍重吧。”魅鬼叮嘱了一句,长袖一拂,我和紫衣跌入石棺血水中。
却不曾想这石棺底下别用洞天,乃是一汪寒潭,只是为棺内血水所掩,刚刚不曾发觉罢了。
落入寒潭之中,潭水奇寒无比,全身经脉都快要被冻僵,底下暗流急湍,水势无常,我紧紧的用右手搂着紫衣的腰,她曼妙的身躯紧紧的贴着我,在激流中不离不弃,两人奋力往底下游去。还好三生毒有补益之效,不然光是这股奇寒,就能要了我俩的命。
寒潭极深,但潭水尚为清澈,法眼所见甚为清晰。我俩落入潭底,底下有一面石壁,石壁上有一扇石门,上面刻着生死台三字。
我拉着紫衣走到石门边,一道青绿色的水纹壁牢牢的将石门与潭水分隔开来,我伸手一触,顿时被弹了回来,震得我双臂发麻,生吞了几口寒潭水。
这里设了结界,我和紫衣的气息一路游来消耗的太多,若是进不了石门,非得被活活憋死在潭底不可。
第六十七章遗骨传经
我在石壁上乱按了一通,根本没有什么机关可打开结界。时间越来越少,我修为本就有限,又咕噜喝了几口水,呛得直是翻白眼。
紫衣见我神色慌乱,妙目深情的看了我一眼,轻轻覆在我的嘴唇上,把元气度了过来。
一通深长的度元,她才松开,冲我妩媚的眨了眨眼,同时打了个手势。
我会意过来,她是让我用血水试试,既然道衍早料到几百年后,我会来这地下祭坛,他必然会有针对之法。
我咬破手指,轻轻的按在纹壁结界上,结界绿光闪现,慢慢的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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