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也是个死,还不如搏一把。老子就不信了,他魏延能扛着昭烈帝的灵柩过天官桥,咱兄弟几个就过不去了。”张十一拍桌大叫道。
“年轻人就要有勇气,有魄力,像我这把年纪想走都难了。”罗老爹抚须大笑道。
走天官桥是定下来,但实施起来却没那么简单,敌人一直对老罗村虎视眈眈,监视的很严密,要是我们没出现在船上,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一旦被敌人发现我们是走了天官桥,到时候在桥上阻击,我们是必死无疑。所以,眼下不仅仅是时间紧急,最为紧要的便是如何能悄声脱离敌人的视线。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罗老爹似乎早已经就想到了这个难题,他拍了拍手,罗成搬进来六个纸人。
纸人是用竹篾扎的,外面胡着纸,画着我们的模样,看起来倒有那么几分像。
“这是我托一个老朋友连夜做的六个纸人,这些纸人在一个时辰内,靠御鬼而行能像人一样,可短暂的避过敌人的耳目,我想一个时辰足够你们赶到天官桥了。”罗老爹抚须道。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几个纸人,到时候他们一披上黑色的蓑衣,完全能够以假乱真。
最难解决的问题,就这样被罗老爹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当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爹,我兄弟几人能遇到您老相助,真是三生之福,罗老爹,请受我秦无伤一拜。”我当即躬身以拜。
我是不能随意给人下跪的,容易折人福分,所以躬身相拜,已经是我能行的最大礼数了。
“罗老,请受我等兄弟一拜。”
张十一几人同时拜道。
罗老爹连忙摆了摆手,“你们这些后生伢子太客气了,老夫帮你们,不就是我帮自己人吗,有甚客气的。”
有了纸人,走天官桥逃生,也就成了现实,而且这个计划几乎是完美的。
司马放再聪明,也很难想到我们会冒险从那走,更何况,他还不是本地人,对天官桥也是极为的不了解。
慕容羽的离去,罗老爹的相助,全都凑在了一起,这当真是苍天不亡我啊。
本来面对几千军士的铁桶围捕,想要活着离开西川是很困难的,当然我一人也许勉力能杀出去,但张十一等人肯定是走不出去的。
他们是沙场征战,行军打仗的将军,冲锋陷阵是把好手,但单对单,却并算不上高手。
这就是玄门与军队的区别,修为高的不一定能行军打仗。行军打仗的将军,不一定天下无敌手,两者之间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像金太保、七叔、张王这种本身天下无敌,又能带兵打仗的,千百年来,就要出了那么几个人。
“咚咚!”
门响了!
罗老爹向我们看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会心的微笑,不用想我们也知道来的人会是谁。罗成连忙将纸人搬进里屋,罗老爹这才走去开门。
门一开,罗顺就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浑身还散发着女人的胭脂香味。
“哟,鱼头来了,抽一管不?”罗老爹把烟枪递了过去。
罗顺摆了摆手,打量了我们几人一眼,“哟,老罗,你这又多了几口人,这回又是你啥子亲戚?”
众人心里都清楚,罗顺是故意来查探虚实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放心,这样司马放才能放心。
“就是几个远房的亲戚,过来瞧瞧老头子我。”罗老爹道。
“罗顺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在这摆你的老爷谱,老子这不欢迎你。”罗成还是像往日一样,不给罗顺好脸色,出言呵斥道。
他这一声骂的是对的,若是突然对他恭恭敬敬,罗顺反而会觉的不正常。
“你这伢子,怎么对鱼头说话的,一点礼貌也不懂。”罗老爹故作不悦,教训罗成。
罗顺摆了摆手道:“哎呀,你这地啊,我也不想多呆,今儿个到这来呢,主要是告诉你们,将军府已经同意了,明日出鱼,你到时候跟乡亲们说一句,机会难得,要去就都一趟去了。别三天两头的要老子向上头请示,那也是需要这个的,懂吗?”
为了逼迫罗家村人投军,慕容家也是想了无数办法,其中这关鱼便是其中的一招。
不断上涨的鱼税就不说了,平日,渔民是不允许随便在江上打鱼谋生的,美其名曰,关鱼。
每个月只在那么限定的一两天,允许渔民出去打一次鱼,打了鱼交了税后,渔民除了在镇子里换点粮食,根本就没有结余。
所以,罗家人连着沿河的几个大村子的百姓那是恨透了慕容家。当然也出了不少像罗顺一样这种不要脸,主动巴结慕容家的狗汉奸。
罗顺说完,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就离开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次将军府还不得大大的赏他一笔。
“妈的,真想一刀捅了这该死的狗贼。”罗成咬牙切齿的骂道。
“成了,看来司马放是认定咱们要跑江里这条路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我微微松了口气。
因为如果司马放改了心思,他一定不会让罗顺来说这话。
他已经中了我的计,误以为我要从江中逃生,为了在江里将我们一网打尽,他必须要让罗顺把江里允许捕鱼的消息放出来,罗顺刻意交代让渔民都出江。
第五百四十六章悲壮罗老
在司马放看来,这对我是天赐良机,定能借着渔民的掩护走水路出西川,这样一来,我便无处可逃了。
只可惜他哪知道,我们走的是天官桥。
“你们都早点歇息。明早一大清早就出船,我去通报村里的渔民。找几个跟我关系好的老弟兄出去跑跑船。”
罗老爹说完,在肩上搭了件汗衫便走出了门。
罗老爹很清楚,明天的出船多半是凶多吉少,但他没有办法,如果无人出船,司马放会起疑心。所以,他只能拿着我给的钱票,去请自己多年相交的老哥们。
屋内的气氛有点闷,谁都知道明天江上会发生什么,喝了点闷酒后,众人各自回房歇息了。
次日,一大清早。罗老爹就起了床,在小屋中开坛做法。
他的这种纸人术,应该是属于茅山御鬼术的一种,召唤附近的孤魂野鬼在纸人身上,以作短暂的停留。
罗老爹在请了符,咬破手指,杀鸡放血,供了野鬼后,六只野鬼就上了纸人的身,船上蓑衣,动了起来。
这种野鬼的阴气很弱,以我的气场都足够震散他们的魂魄。所以我与众人只能屏住自己自身的气场,生怕惊到了他们。
作完了法,罗老爹的几个老伙计都上了门来,这些老人都已经是七十岁以上的高龄了,有些甚至腿脚都不太好走了,但为了老兄弟他们依然都来了。
“老哥几个,今天咱们为了后生仔,这一去怕是就回不来了啊。来吧,喝了这口酒,我们就上路吧。”
罗老爹深知今天这一去,回来的机会很渺茫,一旦司马放发现床上的是纸人。他肯定会痛下杀手。
桌上早已经摆好了酒碗,几个老头也没多说,一人端起酒碗,仰头便干了,然后拿着满脸坚毅的披上蓑衣,上了村口的渔船。
“爷爷!”罗成双目含泪,跪在罗老爹的跟前。
“成儿,以后你就跟着秦王,一定要好好干。光宗耀祖,明白吗?”老头颤声嘱托道,粗糙的手掌在罗成的头上爱抚着。
“爷爷放心,孙儿一定誓死效忠秦王,建功立业,不辜负你老人家的厚望。”罗成咬牙坚毅道。
罗老爹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我们几人一眼,领着纸人出了村,往村口的小渔港走去。
我们兄弟几人望着几个老头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兄弟,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时间紧迫,咱们得赶紧动身了。”我一把拉起罗成,凑在窗口边往村里仔细的查看着。
罗顺似乎往港湾方向去了,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候,我们几人从后面的小路往乌鸦山方向而去。
众人上了船,罗老爹将六个纸人分别藏在几个老头的船中,这才趁着雾气往江上顺流而下,一时间潜伏在罗村附近的密探视线全都被渔船所吸引了。
司马放此刻正在玉华楼内的雅间来回的踱步,将军府被烧后,玉华楼便成了他临时办公的地方。
他一直在望着面前的这张石子镇地图,绞尽脑汁的盘算着每一条可能出川的道路。
“计划完美了,应该是毫无漏洞的,秦无伤肯定会在江面上被拦截,肯定会的。”他的口中不断的喃喃着。
自从在阴山九龙洞败给我之后,他一直耿耿于怀,他相信只要杀了我,就还有机会取的龙气与转灵珠。同时,作为司马皇族的后人,他无法容忍自己一次次的败在我手上,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我,以泄心头之怒。
“报!”一个兵士飞奔了进来。
“说!”司马放连忙问道。
“罗村方向的密探汇报,秦无伤等人已经上了渔船,沿江而下,再过半个时辰就会落入咱们的包围圈。”兵士报告道。
“很好,你再去传令镇守在沿河的将军们,切不可打草惊蛇,让秦无伤给跑了,在平弯一带下手。”司马放道。
平弯是捕鱼的胜地,这一带的水势较缓,而且平静,适合大军进行全方位的包围。
“遵命!”兵士领命出门而去。
司马放长长的舒了口气,“秦无伤,这次你插翅也难飞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躲过我的天罗地网。”
江面上,太阳渐渐的升高,金光洒在江面上,是如此的漂亮迷人。
船顺流而下,一个时辰后,便已经到了平弯。
“老哥几个,你看这多美啊,我们世代生在西川,多看几眼吧。”老罗头端着烟枪,眯着眼欣赏着平静水湾中的美景。
飞鸟掠过水面,留下一串波纹,河中的飞鱼游走,这是他们世世代代生长的土地。
几个老头将船靠拢,围在一起,喝着小酒,用最后的时间,欣赏他们世代生长的这座山头,这片水域。役鸟吗扛。
西川的船舰出现在平湾,十数艘大船,上千名兵士全副武装的围了过来,很快将老人们堵在了水域中间。
“奉司马大人之命,捉拿钦犯秦无伤!”领头的将军大喝一声,舰船上立即抛出铁索,将小船勾到了战船边上。
“罗老头,你窝藏钦犯,还不速速投降。”罗顺指着老罗头,尖叫了起来,鹰犬的嘴脸暴露无遗。
“罗大人,你在开玩笑吧,我老哥几个出来捕鱼,犯了哪门子法?”老罗头冷笑道。
“给我搜!”
野蛮的兵士跳上渔船,将几个坐在船中的纸人给揪了出来。
“将军,搜到了,六人,一个不少。”
领头将军大喜:“太好了,本将军倒要看看,闻名天下的恶贼秦无伤,到底是否有三头六臂。”
由于我出道以来,干过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在玄门中的名气极大,但真正见过我的人却并不多。
玄门人也有“追星”的习惯,是以这位将军听说拿到了我,欣喜异常,这可是立大功的好事。
罗老爹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冒了个烟泡,冷喝道:“就你们这样的狗贼,也想抓到天命王者,简直是痴人说梦。”
说话间,老罗头手指一动,六个纸人糊的猛烈的燃烧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将军不可思议的大叫了起来。
“将军,不是秦无伤,这老狗给咱们使了掉包计,咱们中计了。”罗顺却是知道老罗头懂些旁门左道,当即大叫了起来。
将军四下看了一眼,见划船的都是七老八十的家伙,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些都是自己主动来送死的,他已经中计了。
“来人,把老罗头抓起来。”将军大叫道。
“不用了!我老哥几个既然敢到这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老罗头满脸刚毅的傲然道。
说完,老哥几个从口袋中摸出火折子往船中抛了过去。
这船中早已经装满了硫磺、火药,几艘船紧靠在一起,瞬间化作火海,猛烈的爆炸开来,顿时将江上围着的战舰也给毁伤了不少。
一时间江面火焰四起,兵士被火烧死、落水的数不尽数。
老罗头与他的老兄弟们用最壮烈的方式殉葬在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这片水域,用鲜血与生命庄严的告诉慕容家,他们是不会被压迫所打垮的,只要还有活着的人,就一定会继续战斗下去。
我们六人刚上了乌鸦山,就见到平湾方向火光冲天,顿时心头一沉,知道罗老多半已经选择了殉道。
“爷爷!”罗成朝着平湾方向磕了几个响头,双眼血红,痛苦无比。
我们恭敬的鞠了躬,我一把拉起罗成,哀痛道:“兄弟,把悲痛留在心底,这将是你我来日踏平慕容氏的动力。我向你发誓,总有一天,咱们会打回来的。”
第五百四十七章强度天官桥
罗成站起身,咬着牙点了点头,抹掉眼泪,头也不回的继续往乌鸦山深处扎去。
司马放有些坐立不安,不断的催促手下探子快去打探平湾方向的消息。
他似乎考虑到了所有的地方,但心头却总有种莫名的不安。像是漏掉了什么环节。
轰隆!
平湾方向的爆炸与火光,更是让他不安。他知道结果无非只有两个,我死了,或者逃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前者并不自信。
“报!出大事了!”士兵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司马放心中一沉,一拍桌子焦躁问道:“快说!”
“秦无伤跑了,罗家村的几个老头用纸人骗过了我们的兵士与暗探,老罗头在船上藏了火药,船只在平湾爆炸蒋将军与鱼头罗顺当场被炸身亡。”兵士道。
“什么,纸人!啊!”司马放快要疯了,仰天狂叫,一脚踢翻了帅台。
“饭桶,一群饭桶!”司马放最终还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那种心头的无奈,让他胸腔快要爆炸。
他想不通,我是怎么跑掉的!
“呼呼!”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很清楚,现在还没到最坏的关头,西川各路口都被严密监控,根本就没有出川的路,他无法想象我能从哪里离开。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传令兵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无伤不比白朝阳,他生来爱弄险,又有天命护佑。但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他再跑掉。”
司马放紧咬牙关,走到了地图前,仔细的琢磨、打量了起来。
西川能够出关的地方都已经插上了小旗子,当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条细微的标线上时,停了下来。
“这是哪?”他指着地图上的那条黑色标线,急促的问道。
兵士一看,小声道:“回禀大人,这里是天官桥!”
天官桥,桥,你们怎么没标出来,饭桶、废物,司马放没想到竟然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这是王上作的地图。传令兵低下头,小声说道。
司马放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慕容羽乃雄才之辈,怎么会犯这种明显的错误。
“这桥有什么来头吗?”司马放自然是不敢再出言相骂的,哪怕他对慕容羽再不满,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
“天官桥是条死路,横跨千米有余,底下是万丈深渊,仅一条铁索。根本无人能过。”兵士回答道。
“对别人来说,是条死路。但对他秦无伤来说,就是老天给他留的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