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世界- 第196部分

记忆里面的东西都是那些人生前的事情，只是不是很全，他只能扫过一个大概。当这些记忆进入之后，他仿佛换了另外一个视角，看着那些人生，而他的身体也仿佛在经历那些事情。

这些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此时重新演示出来，让他突然感到有一些熟悉，这或许是他们之所能粒子共振的缘故。

“体味众生态吗？”他在慢慢品味这句话。

如果他要找到全部的粒子，也就意味着他要将每一个吸入粒子里面带的记忆全部查看一遍。生命粒子是每一个生命都有的东西，它是宇宙间最贵重——如果没有它也就没有生命，可它也是最平凡的东西——每一个生命都有这样的核心，无论人畜，无论身份的高低贵贱，无论善恶。

他或许会吸入贩夫走卒，王公大臣，飞天遁地的神仙，妖娆的女子，低贱的畜生，高贵的帝王等等，所有能跟他粒子共振的人的记忆，都会被他纳入，而后融合。

这样的经历，也相当于他在轮回，用一具活着的肉身去轮回每一个人。

他离开了石塔，开始向有生命的星球进发，寻找属于自己的粒子。

他很幸运，出了石塔后不久，就来到了勾陈古星，在这里碰到的第一个人，就让玉石发出了提醒。他站在悬崖上，看着在下面艰辛地采摘草药的年轻人，看到了对方哪怕浑身被倒刺伤的鲜血淋漓还丝毫不放弃地寻找草药，忽然发现对方真的跟自己很相似，特别是哪种永不言败的心态。

他伸出手，指尖泛出点点血色光芒，将对方身体里面的生命粒子吸引过来。

对方只是一个很普通凡人，他夺取其粒子很轻松。碧绿色的粒子飞入他的手中，而后进入他的身体，而在这个时候，当他带走了生命粒子之后，那个凡人突然枯萎，身体成了灰，被风吹拂散落在天空。

他怔住了，没有想到自己从活人的身上摘取粒子之后，对方竟然会死。

对方的生命粒子进入他的身体之后，残留的记忆和他融合在一起，他知道了对方的一切。

他微微叹息一声，在悬崖峭壁上找到了对方要找的灵药，带着灵药往东边飞去。在海边，他见到了草房，房间里躺着一位样貌清秀但脸色苍白的女子，她是那人的妻子。

“相公，是你吗，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女人喊道，她早已经失明，看不清任何的东西，但她能感应到那熟悉的脚步。

郝任看着她面露微笑的脸，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因为他感受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体里也有一颗和他共振的粒子。

世间一切相依为命的夫妻，其实在本质上是因为相互吸引，达到别人羡慕的融洽地步。而这背后的一切缘由，都是因为他们的生命粒子其实在相互共振，进而共生共存。

他将灵药放到女人的怀中，但手指却是不自觉地伸了出去，碰触到她的脸上，泛出血色的光芒，将其粒子夺取过去，吸入了自己身体。

当记忆融合在一起之后，他胃里泛出一阵恶心，想要吐出来却吐不出来。

他哪怕杀人如麻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应，但此刻，当他将这一对夫妻的灵魂吞噬之后，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其实将对方生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恶心，更让他恐惧不安。他恐惧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出手，要将这个女人吞噬；他更加害怕，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a80的声音从玉石里面传来，很平静，因为他不是人类，对于吞食人类产生不了任何的抵触。

“如果蛰伏在生命禁区的大帝都是你这幅样子，他们如何发动黑暗动乱，如何用别人的精气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如何成仙，”a80说道，“你仔细好好想想。”

a80说的很有道理，他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从入主神空间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应该在自己身上贴上冷漠的标签。郝任一直以为自己很冷漠，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以往只是没有碰触到自己的底线。

“他们两人已经被你杀了，你只能继续将这条道路走下去，直到证道成帝，乃至进入量子化，扭着时空再来将他们复活。”a80这个时候就像是一只恶魔，在淳淳诱惑他。

“未来就会将他们复活。”随着a80的话，他心里升起这样的念头。

当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阻止。a80的话让他心里滋生了吞噬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越扩越大，直到将自己全部的心神占据。

有了借口之后，他就像是虚伪的伪君子，披着一层可以说服自己的皮，开始进行这场嗜杀的盛宴。

……

……

时间渐渐溜走，如白驹过隙，难以捉住。

他们进入自己再次苏醒的第二十个年头，而这个时候，伪成仙路开启了。

蛰伏的至尊从神源当中苏醒，做他们认为该做的事情。他们认为这一世该成仙，于是就出世，要打一条成仙道。

只有轮回者们知道，这不过是一场错误的预测。

当北斗有仙气流溢出来的时候，轮回者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的信息之广阔，哪怕是这些至尊也不知道。他们知道动乱即将到来，在仙气弥漫之际，就已经寻找能够藏匿的地方。

“我感受到那股即将出世的秩序。”源风间站在飞仙星之上，看着远方的星空，自语。

读书人沉默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才说道：“我也感受到了。”

“言灵，言灵，众生的语言汇聚成的灵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源风间苦笑道，他感受到最后那一则言灵秩序即将出世的气息，但也感受到它出世之后，将会带来多么大的格局变动。

二十年的时间，让他们走遍宇宙星海，找到了已经足够的言灵秩序，并且度过了准帝劫。

他们两人都感应到，如果将最后一则言灵序链得到，他们将会证道成帝。可察觉到最后的那一条言灵秩序因何产生之后，他们都沉默了。

因为如果他们要得到，就必须直面黑暗动乱。

秩序链条因黑暗动乱而生，他们两人只有阻止了黑暗动乱，才会受到这些链条的集合体的认可。

第406章抉择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如果要成帝，他们必须平定黑暗动乱。

只是，黑暗动乱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平定的。在原著当中，所有参与平定黑暗动乱的人，除了主角和荒主之外，其余人都死了。

炎帝死了，黄帝也死了，盖九幽死了，白衣神王也死了。

哪怕是叶凡，也是九死一生的状态，在混混噩噩当中度过了数百年，才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

到底该如何选择，他们在心里一直思考，也一直无法做出正确的抉择。

……

成仙路开启了，仙气从混沌洞里面流溢出来，传遍九天十地，震撼宇宙八荒。

一道道绚烂到极点的光芒从各大生命禁区飞出来，向着混沌洞飞去。伟岸的身影站在成仙路上，睥睨的目光横扫八方，身上流露出君临天下的气势。

“大帝，竟然是大帝！”有人在惊呼。

当他们数过那些身影之后，而后惊住了。在混沌洞附近，有七位大帝，他们都是从远古时代蛰伏下来的至尊，只为这一世成仙路的开启。

每一位至尊都静静地看着成仙路，他们感受到仙的气息。

至尊出手了，光芒如雨纷落而下，向着成仙路打去。一头又一头仙灵在成仙路上盘旋，发出呼啸的声音，至尊打来的光芒落在它们的身上，它们立刻就化为粉末，消散在空气当中。

而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现那些并不是真正的仙灵，只是仙道法则的显化，仙域的门直到现在还是闭合的。

带着自己的帝兵、古皇兵，这些帝与皇进入了成仙路。

他们沿着成仙路一路征战，最终还是见到了那绝望的一幕——成仙路被断了，前方没有任何的幽径。

“没有路，我们就打出一条路。”有至尊不甘地怒吼，星辰随着他声音而坠落。

“杀，杀出一条血路。”又一位至尊大吼。

这些至尊都是每一个时代的天之骄子，没有谁愿意轻言放弃，也没有谁愿意放弃。

这一世他们认为是正确的时间，便出世了。当出世之后，如果他们无法成仙，也就意味着他们将要陨落。这是背水一战，不成仙就死，他们等待了上百万年的时光，等的就是今日这个机会。

星光在摇曳，仙气在弥漫，诸天星辰在不安地颤抖，无数的攻击汇聚于一处，他们打出了混沌洞，而后进入里面。至尊进去了，无始钟也进入了，不死道人被无始填入仙坑当中，阿弥陀佛带着他们无数信徒进入仙坑。

但最终的一切都是徒劳。

仙洞炸开了，进入的至尊鲜血淋漓地从里面出来。他们感到绝望，这一世终究还是错了。

一位至尊身上弥漫着光雨，他在化道，他看着这个宇宙，看着自己曾经成道的世界，悲哀说道：“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只是少了正确的人。”

一道又一道光芒极致升华，一位又一位至尊喋血而死，而随着数位至尊的陨落，宇宙八荒所有的准帝都心生一种异样感觉。

这个宇宙将会有大变！

……

“想好了没有？”读书人感受到那道即将降临的秩序越来越强烈，当黑暗动乱真正发生的时候，也就是它最鼎盛的时期。

它只存与黑暗动乱时期，当他们错过了，就真正错过了。

“我想好了，这次让我来。”源风间抬头看着星空，眼眸当中有些留恋，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看星空了。

他选择了成道，也就选择了百分之百的死亡。

他或许会证道成帝，但也或许当他成道成功的那一瞬间，他也随之陨落。

他们两个人早已经做了决定，谁选择证道，他们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将自己已经得到的言灵秩序交出来，交给对方。

因为遮天世界的言灵秩序只够一个人证道成帝。

读书人将手掌伸入自己的胸膛，没入血肉当中，咬住牙，直接将已经和自己血肉融为一体的言灵秩序拉扯出来。金色的灵体序链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上面沾染着他的血液，他脸色苍白地伸出手，将它们递给了源风间。

“争取活着。”他看着源风间凄凉笑着。

没有了言灵秩序，他从准帝的境界跌落下来，而源风间融合他的序链之后，身上的气势水涨船高，几乎可以比肩他们见过的那位将成道者。

现在他几乎可以说摸到大帝的门槛，只差临门一脚。

在他成功作为这一切之后，他将读书人送走了，而后看着北斗星，看着星空，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黑暗动乱发生了，一切都按照原有的剧本上演。

长生天尊和大成圣体战在一起，而其余几位至尊开始吞噬各大星球的生命之气。荒主站在虚空当中，一时清醒一时浑噩，状态十分不定。

无数的生命在这一刻开始哭喊，希冀有人族大帝出世，来拯救他们。

源风间安静地看着虚空，他的手伸了出去，可以触摸到那条无比庞大的言灵法则。

“众生的意志，众生的祈祷，也是世间最强大的言灵——生命之息。”他手指碰触到法则序链上，明白了一切，“既然如此，那就开战。我获得众生的祝福成帝，也要因他们的祝福而平定黑暗动乱。”

在他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那条序链锁定了他，开始跟他融合。

他带着序链，来到了弃天至尊的面前，挡住了对方。

“你要阻拦我吗？”弃天至尊看着他冷漠说道。

他点了点头，说道：“接众生因，还众生果。”

“只差一步就可进入这个境界，看来不能容你。”弃天至尊道，抬手引来无数的光雨，向着源风间拍去。

星辰的坠落，星河在震荡，强大的气息弥漫九天十地，所有的东西在瑟瑟发抖。这就是皇道力量，当它出现的时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要都要向它表示臣服。

“言灵·绝杀”源风间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他此刻就像是诵读诗书的童子，将言灵一句又一句念了出来。

言出法随，秩序链条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向弃天至尊杀了过去。

第407章帝劫

两道仙光在宇宙间碰撞，余波震碎许多的星辰，无数的星辰碎片被他们的身体吸引，朝他们二人而去，又被强大的气息震碎，化作粉末。

星光如海洋一般畅流在星空，他们进入星光群当中，搅起无数的星光在乱舞。

“言灵，·无可依”源风间继续沉声说道。

弃天至尊身后手中带起的仙光，在这一瞬被剥夺了许多。无可依，孤独终老，它的作用就是将所以的依仗剔除，让敌人成为孤家寡人。弃天至尊心中一冷，刚才那道秩序法则杀来，差点将自己的修为也削弱了。

言出法随他见过，但没在见过这么强大的言出法随。

他的血肉被从身体上剔除，鲜血散落出来，在无重力的太空当中漫无目的地飞行。弃天至尊伸出手，摸着自己脸上的血，神色渐冷。他说道：“不要逼我极致升华，否则你只有死亡一条道路。”

“那你就升华吧。”源风间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极致升华之后，弃天至尊也不可能活下来，他处心积虑地活了这么长时间，又如何能够轻而易举地放弃这个机会。他手握帝兵，勾动万千星辰，以无上神威向源风间杀去。

太阳的光芒在这一瞬间被夺取，当神抵出世，则天无宁日。至尊的强大，岂是一颗骄阳所能比拟的。

当神光杀来，星辰颤抖不安的时候，源风间只是平静地盯着对方，低声呢喃：“言灵·不可言”

神秘的秩序锁链发动，向着弃天至尊杀去，将其手中的帝兵包裹在内。只是帝兵终究是帝兵，而此刻操作帝兵的人也是一位上古至尊，它的威力远超了源风间的想象。

秩序链条被打碎，化作点点丁丁的光雨飞行宇宙八方。帝兵穿过光雨，砸在他的身上，他当时就被砸出去，不停咳血。

帝兵散发出来的神光在侵蚀他的身体，吞食他的灵魂。他慢慢飞了起来，脸色苍白道：“言灵·无绝人”

乳白色的亮光涌出，驱散了帝兵留在他身体里面的神光，并且开始修复已经受损的经脉。

无绝人，天无绝人之路，故而才会在逆境绝处逢生。这就是言灵·无绝人的真谛。

当伤势被修补好，他再次站起来，虽脸色苍白，但眸子当中却熠熠发光。

“竟然还不死，果然有些本领。但你要记住，你终究没有迈过那一步，若是和我硬拼，绝对会是陨落的下场。”弃天至尊说道，话语间有劝解的意味。他也不想和源风间硬拼，因为对方真的很强大，一场硬拼之后他绝对也活不了。

源风间看着对方，嘲讽道：“杀你足够了。”

他说着，口中再次喝道：“言灵·无可依”

神光再次杀过去，开始剥夺弃天至尊的修为，剥夺他的血肉，剥夺他一切赖以为荣的东西。这是一种很恐怖的言灵，在九州世界当中，曾有一位不可言强者将其修炼到最顶尖的地步，一言一出所有外物都会化为虚。

只是源风间毕竟没有成帝，无可依的力量虽然很强大，但对付弃天至尊还是有些弱。

它只削去对方千年的修为，百年的光阴。

虽是如此，但弃天至尊瞬间就苍老了许多。他刚才吞食的那些生命精气，在这一刹那，全部被源风间打了出去。感受到生命中最原始的恐惧——苍老，一步步向自己靠拢，弃天至尊扬天怒吼，大喝道：“想杀我，没有那么容易。”

无数的仙光在这个时候涌入他的仙台，他极致升华，恢复到最巅峰的状态。

“你要死了。”弃天至尊看着源风间冷漠说道，但言语间有一丝悲哀流露。因为这一战无论谁胜谁负，他注定要死掉。

源风间沉默了片刻，答道：“我不会死。”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宇宙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