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都是凶神,全是一个顶两个,甚至顶三个的好手。片刻功夫后,除了因为太史慈敬老的原因还在马上苦苦支撑的程普外,吕范、朱桓、韩当他们早就滚鞍落马成俘虏了,这还是因为云哥哥他们手下留情,不想伤他们性命。而那些偏将和他们的亲兵家将却是死伤惨重,已无人能站立起来。
看到这种情形,孙策只好长叹一声,提高声音道:“都住手。”
周围安静了下来,孙策面向曹操了:“曹公有何话说?”
曹操拍马上前站在我身边,先看我一眼,然后才说:“伯符贤侄,孤知你志不可夺,然为你手下人性命着想,你是否愿意和孤打一个赌?”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大江东逝(2)
“打赌?”孙策除了在曹操喊他贤侄的时候撇了一下嘴外,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
曹操用力点点头,又看我一眼后才道:“你与子云第一次见面,打了一个赌,你输了。今日,孤也与你打一个赌,还是与子云有关,你愿不愿意?”
孙策挺了挺腰:“愿闻其详。”
曹操捋捋胡须:“很简单。你与子云一战已不可避免,孤就赌上这一战。如果你死了,孤就只好杀了这些人,免得他们拼死反抗为你报仇;如果你输了,你手下全体投降,孤不杀他们,愿意走的也不拦;如果你赢了,”说到这里,曹操狠狠地看我一眼才接着说:“我就放你们走,连周公瑾你也可以带走。”
他的声音很大,战场很安静,因此很多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大家的目光几乎全部集中到了孙策的脸上,包括气喘吁吁的程普和马车里的周瑜。孙策听完了曹操的话,他的眼睛从曹操的脸上移到了我的脸上,仿佛在探究我的心意。我也挺直了身子,毫不退缩地看向他。
曹操说的条件咋听起来很有意思,三个选择首先封死了孙策自杀的可能,让所有吴军将士为他殉葬,他也做不出;接着曹操告诉他,只要你选择认输或投降,你的手下都能保全,这对一个将领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然后,曹操给孙策一个希望,战胜我就能离开,还能带周瑜一起离开,这种希望是值得他去争取的。孙策看向我的反应却是误会了,他恐怕以为这是我想放水让他离开的主意,因为与他对决的是我,只要我愿意,自然会输给他,从而给他以生路。
这个赌的内容的确是我和曹操商量好的,只是,给孙策及吴军以希望的这条内容与孙策想的完全不一样。孙策是江东的神,在江东将士的心目中,他是不可战胜的人,他的武艺,他的能力,他的为人是让江东人为之效忠的原因。所以,要想在短时间里平定江东,让这些江东的将士和百姓在我们拿下江东后安分守己不起来捣乱,最重要的手段就是让他们心目中不可战胜的神被人彻底打败,让他们心中的神从神坛上跌下来,这样他们才会丧失斗志。而要达到这样的目的,用计谋却不行,因为那会让那些忠于他的人找到借口,所以,我要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打败他,让他输给战神,这样才能打破所有江东人的希望和幻想。
我与孙策的战场对决已经不是我们之间的承诺,而是势在必行,所以我才狠心用一曲琴殇断了我们之间的情。周瑜现在已完全明白了我的用心,我一点也没隐瞒地告诉了他曹操为何同意了我与伯符的这一战,而从他明白开始,他看向我的眼神就充满了冰冷的绝望,昔日的友情和爱慕都化成了滔滔江水,东逝而不回返了。
孙策考虑的时间并不长,他给曹操的回答就是慢慢举起手中的枪,微微一笑,将一身的霸气散发出来:“好,虽是我与子云的一战,但能得曹公如此一赌,策也将全力以赴了。”
得到孙策的答应,曹操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笑容,他点点头,侧身对我说:“我知你心,然不要再给我弄出什么重伤出来,否则,我一样饶不了他们。”说完还狠狠地看我一眼。
我心中苦笑了一下,曹操虽然不疑我,却对我在长坂坡挨云哥哥那一剑一直心存怀疑,认为我是故意而为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警告。可是,就算我今日愿意用重伤来换取伯符的就擒,伯符也不愿意伤我,再说,为了达到目的,我也不能受伤呀。因此,我也狠狠地回曹操一眼,那意思是:你怀疑我放水?曹操撇撇嘴,径直回周瑜身边去了。
曹操离开后,战场上真的是一片寂静了,火把上跳动的火焰燃烧出一片明亮却朦胧的色彩,我明明能看清孙策的一举一动,映在眼里却是金黄色的雾气,那金黄色的雾气仿佛将他笼罩在飘渺的云中一般。我死死地闭了一会儿眼睛,抛开心中所有的顾忌,然后慢慢取出身上的武器,张开眼看向孙策,还给了他一个微笑,心中已无任何牵挂。
孙策将镔铁枪缓缓地横膈在胸前,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身上却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豪气,这种豪气我见过多次,那是孙策在遇见看得上的对手时才会发出的气势,江东小霸王的气势:“子云,这一战我渴望已久,就让我来领教你战神无敌于天下的枪法吧!”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一战是你的渴望,所以,如一定会让你满意。”右手一扬,腰间的武器发出清亮的声响破空而出。
孙策的神情随着我的动作变得古怪和凝重起来,他全神贯注地看向我的手,这只手上拿着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兵器:“你的枪是……,这样的?”
微笑中,我伸左手从战马的鞍下拿出我的枪,慢慢将它安装完毕呈现在孙策眼前:“这才是我的枪。伯符,你见过它多次了,却不知道它是枪,而且是精铁所铸的长枪吧。”的确如此,我的枪一直随身携带,只不过它平时放在马鞍侧,就像一根普通的铁棍,那种行商之人常带在身上防兽防蛇,探路涉水的工具。
不出意外地看到孙策不置信的眼神,旋即好奇中带有三分探究,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想到,你人出乎意料,连兵器都是如此。”
轻轻巧巧地将长枪扔在一边,我毫不在意地对上孙策诧异的目光:“这等兵器用来与伯符兄一战实在是太过寻常。你我之战虽不说会惊天动地,也应该传于青史。所以,为了这一战,如专门练了另一样武器,我想,伯符兄应该很喜欢它。”
拿在右手中的兵器在我的述说中轻轻挥在半空,叮铃铃的脆响在战场上回响,那么的清晰,让所有的人都傻在了当场,云哥哥是唯一清醒的人,眼下的他正用无比同情的目光和无比痛心的眼神在孙策和我之间徘徊。
孙策首先从迷茫中清醒过来:“这是什么兵器?”
“铜铃梭。”我回答道:“它由绳镖演化而来,铁梭为头,铜铃镶与铁梭的尾端,后接牛筋绳,绳尾镶有铁球,可敲可打。绳索本身坚韧无比,又软滑适度,可谓刀枪不断,伸缩自如。”望着孙策沉思的神情,我放缓了声音:“此物专为伯符你而练,也仅用此一次。”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大江东逝(3)
孙策的瞳孔在收缩,他武艺高超,十八般兵器不说样样精通,却都了解一二,力大而速度奇快,真的拼上性命与我一战,就算我拼尽全力,也无法保证我们两个都不受伤。我要战胜他,还不想让他受伤,又要阻止他万一学云哥哥那样自杀,不能不另辟途径。为了练好这铜铃梭,一年来,我自己吃了不少苦不说,还把云哥哥弄出不少伤来,没办法,我只能拉云哥哥作陪练。
过了一会儿,孙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好,为了我,你真费了不少心思,既然如此,策也不会让你失望,来吧,就让我好好欣赏这铜铃的美乐吧!”
你终于想通打赌的原因了?伯符,如果恨我能让你心里好受些,你就恨我吧。强忍下心中的痛,我抬手让铜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不错,这铜铃的音乐正是为伯符兄所奏。”
话音落地,我和孙策几乎是同时催动战马回身跑了十余步后,转身向对方冲去。孙策的长枪在马前舞动起一股飓风,将枪头长缨都吹得完全展开,连地上的尘土也被带动飞舞了起来。我凝神贯注在他的长枪上,手上的铜铃梭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形的弧圈,以飞快的速度直奔孙策的面门。梭长,枪短,未等长枪靠近我的马头,铜梭的前端已经飞到了孙策的身前,铜梭在火光映射在发出黝黑的光芒,像是一只夺命的飞镖一般。孙策不敢怠慢,前伸的手臂猛地收回,身子在战马上微微倾斜了半分,长枪已经收回,枪杆与铜梭相交,铮的一声后,铜梭被挡向一边,铜铃之声大作。
我微微一笑,前冲的姿势不变,手腕轻抖,铜梭仿佛有生命般向上一扬,随即跳跃着奔向孙策的马头。孙策脸色不变,沉着地轻轻一带缰绳,同时手中长枪的枪尖已经迎上了铜梭,珰地一声,再次将铜梭荡了开去。而就在枪尖与铜梭相交的瞬间,我的手腕轻轻一翻,铜梭就着被枪尖挡出的力道,向上斜跳了一下,直奔孙策的肚腹而去。孙策猛地一翻手腕,枪杆及时横挡,将这一击拦了下来。此时,铜梭经过三次变化,去势的力道已经用尽,我和孙策两马相交正好错身而过,第一回合的交手算是结束。
虽然第一回合下来,我们二人打了一个平手,但孙策脸上越发凝重起来,铜梭的变化多端让他动脑筋了吧,我暗中有些得意。第一回合的交手,我并没尽力,接下来,可就不会客气了。战马换了方位后,我手中的铜梭回收了半米,在身前划圈,一圈、二圈、三圈,越转越快,很快就在身前形成一个保护层,保证连水也泼不进来后,一催战马,快速向孙策冲去。
孙策静静地等着,等我到了二十步之内,他的战马才突然发动,手中长枪如同毒蛇出洞,快速而笔直地朝绳圈刺来。他一动,我立刻变招了,本来在我身前的铜梭突然由圆变直,但圆圈的惯性未消,就这样向孙策的长枪上缠绕而去,大有夺枪的意思。
武器是大将的第二生命,没有人会轻易放下手中的武器,更何况让敌人将兵器缠绕上。孙策的第一反应和所有武将的反应都一样,猛地回收长枪,避免被绳索缠绕。我吞地一笑,铜梭由直变斜,直奔孙策的左臂,速度之快,让人几乎看不清它的变化。孙策反应也是极快,迅速将身体一斜,避了开去,同时手中长枪斜飞过来,奔向我的马头。
我微微一笑,本是双手抓住绳索,现在双手轻分,右手用力,藏于腰间的绳索的另一端一下子飞出,圆形的铁球在孙策的长枪枪尖上一挡,清脆的撞击声中,枪尖斜在了一边,而铁球靠敲在枪尖上的助力,一跃而起,向孙策战马的马眼点去。孙策轻呼一声,长枪快速收回,同时一拉马头,避开了这一击。而此时,铜梭从孙策左侧如同幽灵一般向他的身体缠去,孙策反应极快,枪交右手,左手一带缰绳,战马猛地打了半个圈,横向右侧,生生避开了我这一击。这一回合,我略占上风了。
两匹战马没有再交错跑动,孙策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异。我回他一笑,双手不停,铜铃梭收回再出击,铜梭和铁球就在孙策身前身后,左右摇摆,上下翻腾,在铜铃一声声的震荡中,他身上任何部位和坐骑都是我攻击的目标。一时间,孙策被我搞得左右上下不停地招架,样子有些狼狈。这样纠缠了十余回合后,两马交错的瞬间,孙策突然朝我一笑,马身冲出去十多米后停下,转身又加速向我冲来。在我略微发愣时,他长枪直刺,带着风声奔向我得前胸。我不敢怠慢,铜梭迅速出击,直扑他的面门。可这次孙策丝毫不理铜梭的变化,稍微侧头避开铜梭的锋芒,手中长枪连敲带打,连刺带逼,招招指向我的战马,一时间倒把我逼得手忙脚乱起来。
好不容易避过孙策的此番反击,我冲出很长一段距离才勒住战马回身面对孙策。从孙策的一系列动作中,我明白他的想法了,他也看出我不想伤他,恐怕还会以为我是故意使用这种兵器好落败于他吧,我若再不拿出看家本事,怕是真要败了。
轻轻叹口气,我一拍战马向孙策冲去,手上再无半分保留,牛筋长绳在内力灌注之下挺得笔直,就像一支枪杆一样,铜梭此时也变成了长枪的枪头,铜铃轻响中,绳枪直扑孙策而去。想必是没曾想铜铃梭还能有这样的变化,孙策呆了一下,马上起枪迎了上来。两支迥异的长枪碰撞在了一起,激起一颗颗火花,在闪烁的火光下,就像点点星光一样美丽夺目。我心中却暗暗叫苦,知道孙策力气很大,却没想到有这么大,短短的几下短兵相接,我的气血已经翻腾起来,纯粹使用内力与他硬碰,我吃亏不小呀。
两马错开,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翻腾的气血,脸上的神情却异常平静。孙策看向我的眼睛中充满了欣赏,想必对于我能硬接下他的这轮攻击也感觉不错吧!歪着头想了想,我笑了,如果不让孙策领教一下我的枪法,想必他不会尽兴吧!想到此,我再次将内力灌注在牛筋绳上,将它变化成长枪,向孙策轻轻一摆,不出意料地看见他眼中渴望一战的目光。
两马再次交错,我手中的绳枪没有再变化,快速迅捷的枪法在我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孙策在我快速的出招中,凝神以对,他的接招还招也用上了全力,我想,这也是他平生打得最畅快淋漓的一次,也是发挥最强的一次吧。至于我,孙策的力量和速度比吕布也差不了多少,而绳枪的威力比起铁枪来却差了不少,好在绳枪的长度要长一些,牛筋受力后也能自动卸去部分力量,我无意中还是占了少许的便宜,即便这样,丝毫没有取巧的对攻打法还是让我吃了不少暗亏,呵呵,这些年中,我从没在战场上受过内伤,今天却又尝到了受伤的滋味,当初与吕布一战也不过如此吧!
这样的对攻打了五十余回合后,四周旁观的将士们都从喝彩不断到鸦雀无声,他们比我和孙策都紧张,呵呵,这就是强者之战的魅力所在。我从孙策眼中也看到了满足,这是他今生的最后一战,我终于让他心满意足了。趁两马背转相错的时候,我闭紧嘴,将涌上喉咙的一口血吞了下去,转身再面对孙策,我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这一战大家都尽兴了,也该结束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大江东逝(4)
再次纠缠在一起后,我没有再和孙策对攻下去,等他一枪刺来,我手上一用劲,力道马上分散开来,前端的铜梭去势不变地直奔孙策的咽喉,中间部分的绳索迎上孙策的长枪,在相碰的瞬间,绳索突然软了下来,让长枪用力点落空了。孙策全身的力道突然失去了支撑点,长枪就如同刺入空气中一般,让他一身的力气都扑空了。而此时铜梭已经到了他的面门了,孙策猛吐一口气,仰头侧身避开了铜梭。
我不可能让他避的如此轻松,手腕一翻,明明已经在孙策身旁滑过的铜梭又跳跃起来,弯了半圈,向他的腰身刺去。孙策眼看的清楚,手中长枪急速回收,枪杆向铜梭击去。就在此时,铜梭突然改变方向,一下子弯曲起来,没有与枪杆相交,反而缠了上去,铜梭在枪杆上缠了一圈后,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回一收,孙策就感觉到一股大力想要将枪从他手中夺去。他双手一用劲,大喊一声,一挺枪杆,然后向自己方向猛地一拽,反而借此要将我的兵器夺过去。
感觉到他用力回挺长枪,我偷笑了,右手一松,竟放开了对铜梭的控制力量。呵呵,就像两个人在拔河,双方都在用尽全力的时候,如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