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我们是同乡。听得他人说,郭奉孝深受曹大人恩宠,可是真的?”
夏侯惇急忙点头,心想,这样更好,看样子,你好像也不是很拒绝过来嘛:“正是,正是。我家主公对有才之士都非常看重。奉孝先生才华过人,深得主公信任。先生既然与他是同乡好友,自然也会得到主公的重用。”听他自作主张,让徐庶和郭嘉当了同乡好友,我差点笑了出来。
强忍着笑意,我问到:“那将军,奉孝兄可在?我此去可能见他否?”
夏侯惇不疑我有假,很诚实地回答道:“我们到的时候,他不会在,主公派他到许都做件事情。不过,你放心,他很快就会回到邺城,到时候,你们自能相见了。”
我悄悄出了一口气。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突然见到他们,有可能骗过张辽,却肯定骗不过郭嘉,他现在不在邺城,那更好,我还是很担心他的态度。当然张辽也是公大于私的人,不过,我既然发誓不做任何人的臣子,他可能就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利的,就像原来,他没有在吕布那里说出我的身份一样,也不会对曹操说什么的。可郭嘉就不一定了,万一他把我当对立面看,恐怕我会有危险的,回不去新野就惨了。
路上非一日,这天下午总算到了邺城。站在城外,我望了望邺城的城门,又看了看四周,夏侯惇正一脸媚笑地做着请入内的手势,眼睛都少一个,这笑的样子好难看,看的我这个心里不爽呦,真想扁他一顿。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到邺城来的决定或许是错误的,可现在再想脱身恐怕不易。
夏侯惇也算的上是一员文武双全的上将,看到我犹豫的表情,他不动声色地退在我身后,封住了我后退的路子。我一咬牙:“管他的,大不了一死,再说不见见那些名人我会后悔死的。嘿嘿,还好,你有过河梯,我有张辽计。”然而我自以为妙手的安排,却成了最大的败笔。
轻轻拍马步入邺城城门中,回头望望城门外,再看看高大的城墙,进出的民众,身前的门卒,身后的士兵,我心中突地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那是一种远离家乡的感觉,是那种壮士扼腕一去不返的感觉。一个想法浮现在我脑海里:这里真是我的最后的归宿?
在我踏入城门的时候,夏侯惇就来到我身边,与我并肩前行:“元直先生以前来过邺城吗?”“没有,正是想让夏侯将军引路一观此地风景。”
夏侯惇心想:你不像被逼来的,倒像来旅游的。要紧说:“啊,先生,来日方长。先生还是随在下去主公府中吧。”唉,我叹口气:“如此,将军前面带路。”好嘛,夏侯惇心说我成带路的了。吩咐手下速去禀报主公,徐元直先生已到,自己马上带人过来。手下要紧去了。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曹操的府邸。曹操的府邸虽然占了半条街道,但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华丽,却是在一股庄严中透出威严,哑然无声的气氛,禁卫森严的守护,无不显示出它的地位。
曹操此时正在和众谋士围着一张挂在墙上的大行政图说着事情。刚刚毛玠提出现在北方天气转冷,军队过冬的物资准备还不够,又要储备明年可能发生战事时的粮草。此时,手下来报:夏侯将军带着徐庶已经进城,马上到达相府。曹操大喜,赶快领众人迎了出来。
我心中渴望已久的人物就在我眼前。我强忍着激动,慢慢打量这个千古褒贬不一的人物。此时的曹操五十多岁,方脸,眼小而精神。脸上下额处几屡胡须,收拾的顺顺贴贴。身材不是十分高大,却也异常精神。身穿便袍,头上发笄攒做一团,松散地横插一只碧玉簪,果然如同史料记载的生活节俭,不好华服。虽然满脸的笑容,却自然地透出一股威严;那双精光四射的双眼,却怎么也藏不住锐利的霸气。的确是一个英雄气派。
当曹操看见我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爆起一团精光,好年轻哟。快步迎上前来,大笑道:“操望先生前来如旧旱之盼甘雨,今日一见,大慰平生。”怎么看,都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够奸猾的,骗了人,还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
“那里,庶不敢当。”你想的是徐庶,可不是我赵子玉,再说,你这种下盼望法,没有几个人当的起。
“元直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进府一叙。”“曹公实在客气,先请了。”
“我与元直同行可否?”“谢曹公抬爱!曹公请了。”
进入府中,分宾客坐下,我可很难得正襟而坐,装四哥真别扭,很难受的。曹操说到:“公乃高明之士,何故屈身而事刘备乎?”
我一笑曰:“某幼逃难,流落江湖,偶至新野,遂与玄德交厚,今见程先生手书,得知母亲在此,幸蒙慈念,庶安敢不至?”还好,记得书上的原话。
哎,曹操真是老脸皮,听了这般如此夹枪带棒的话,老脸红都不红:“事出仓促,还望元直公原谅尔。”“庶不敢。两国交兵,各使奇谋,然也。”
曹操还在想,下面怎么说?我已经按耐不住了,面前这么多人,我急切想认识他们呀!环顾一下四周:“曹公,今日堂上各位都是何许人乎?”我来的目的便是见识一下你手下的名人。
“啊,操忘也,当为君引见。”曹操心想,这人倒也有趣。
“不敢有劳主公,某乃荀攸。”在我下手的文士首先发话。
“哦,原来是公达先生,久闻大名。”徐庶的老乡哟,不过,看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认识徐庶。这个人很厉害的,是曹操的心腹之一,受宠应该不亚于三哥郭嘉。
“元直先生,某乃满宠。”对面一人也发话了,原来是满宠,文武双全之人,手狠心辣,把汝南治理的够可以的。“原是伯宁先生,久仰久仰。”
“在下乃贾翊,见过元直先生。”哟,这个半大老头儿就是有毒士之称的贾翊?看不出来呀,如果走在大街上,怎么看也是个普通人,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个人一句话毁了长安,一条计差点要了曹操的命,又用几句话说服了张绣,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要紧拱手:“原来是文和先生,元直有礼了。”
“毛玠有礼了。”哦,曹操的司法大臣,以正值闻名史册。“孝先先生正直之名,庶早闻大名。”
“某将夏侯渊”“哦,便是妙才将军,果然威武。”比夏侯惇魁梧,却缺少了文气,不像是后来独镇汉中的样子呀,怪不得要输给黄忠。
“小将曹仁……”嘻嘻,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虽然隔的远了点:“将军久日不见,身体可好?”“这个……”曹仁脸上挂不住了。
“先生乃奇才,似我等兄弟如何是先生对手?”这嗓门有点大,你不满意?兄弟?哪就是曹洪了,保养得不错:“哦。这位可是曹洪,曹子廉将军?”“正是在下。”
“今日得见一众风采,元直甚为高兴。”不高兴才怪,几千年前的名人哪,我口水都要出来,可惜不能回去卖他们的签名。咦,张辽不在,算了,我还怕他马上认出我来呢,等这边弄完了,我再去找他,好几年不见了,真想他们。
曹操有点高兴,看样子,这个徐庶对自己这里不反感嘛,这个,我先安顿了他,至于以后嘛,再说。他是嘻嘻一笑:“元直公到此,来日方长,改日定当让众人登门拜访。”你别想走了,安心住下来吧。转念一想,哎,还没给他安排住所呢,正要开口,外面急冲冲进来一人。我一看,一老头儿,花白的头发,人却还精神。
来人正是程昱,曹操一接到手下消息,马上命人将程昱召来。此时程昱到的堂前来“某见过主公。”“仲德,元直公到此也。”曹操冲他使眼色,他母亲的事情你可安排好了?先不要提起的好。我注意力已经在程昱身上,曹操的眼色没有看到。
程昱马上转到我面前,先拱手到:“元直到此,一路辛苦了,昱见礼了。”你可真行,我人都接走了,你还有办法骗人,真是老奸巨猾的家伙:“仲德先生何需多礼,徐庶还礼不周。”还是客气点好。
哎,声音好像不对,嫩点,程昱要紧抬头,嗯,怎么有点不对头呢?我一看他的表情,不会吧,难道程昱与四哥是熟人?还是我今天胡须乱了?脸上太白?书上没写他们有其它交情呀?……我身上冒汗了,表面上却是正正经经的,看他不说话,我也不好说话。
程昱看着我,想了一想,马上说道:“你是何人,胆敢冒充徐元直前来哄骗我家主公?”糟糕,露馅了。
曹操坐不住了:“仲德何出此言?”
夏侯惇腾地站起来:“先生,他不是徐元直?”
我嘿嘿一笑:“仲德先生,何出此言?”
程昱没理我,对曹操言道:“主公,我与元直曾有见面之缘,岂有不识之理,此人绝属冒名。”喔呦,不好,怎么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是见过面的,倒是呀,不然这个程昱怎么这么了解四哥?曹操等人听的程昱如此一说,齐齐地用眼睛看着我。
我把头一抬:“你我经年未见,仲德先生的记性可是不好?曹公,某是与程仲德有过见面,然我早年即流离失所,常年漂泊,相貌有所更变,乃自然也,有何疑也。”带点之乎者也,是不是像点?
曹操一想,也是:“仲德,元直所言是也。”你多虑了。
程昱可没那么好骗:“你比徐元直年轻多了,声音也不对。”哟,声音你都能听出来?
“哼,我常年漂泊在外,乡音已改,有何可疑?”纯属强词夺理。
“哼,元直少爱学剑,你却手白如玉,可有常年握剑,手无痕迹之人?”他也冷哼一声,胸有成竹地反驳过来。
哟,这人这么大年纪了,眼神还挺好。我一撇嘴,有呀,我就是,你真是少见多怪:“我自离家,江湖上多有奇遇,练的手白,又有何不行,你怎知我剑术不佳?”
程昱气呀,你就是在胡扯:“那某来问你,你来此多时了?”“一时辰。”又怎么啦?
他转向曹操了:“主公,此人到此久也,可问及老母?”曹操摇头。
“正是,你到多时,不曾提及母亲。见我之面,亦未提及老母。哼,元直乃至孝之人,怎会如此疏忽?”好个程昱,果然厉害。
不过也说不倒我,强词夺理是我的长项:“我母不是已被你安置?有何忧虑?曹公自会安排元直与母亲相聚,不消问得。”
“即使如此,待我问你:你何时离家?何时求学?”这个嘛……我又没有仔细问过四哥。
“我之事情你不是都清楚吗?还用问我乎?况身逢乱世,流离颠簸,时日如何算得呀?”我料你也说不出。
“你……狡辩。”程昱一气之下,回身出厅。我一看,气跑了?曹操也愣住了,这算怎么回事,转身盯着我。我也不理,昂首不言,架子拿大点。
不一会儿,程昱回转,令一护卫手提枷锁进来,扔在我面前,嘿嘿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免的受皮肉之苦。”哎,我心想,这个程昱,正经点子没有,歪门邪道不少。
看看身前的护卫,我对程昱一仰头,撇撇嘴:“仲德兄好气派,果然是做法监之料。我与你怎得分别多年,你还不曾有长进?”枉自这么大的岁数了,哼。
“你……”程昱跳了起来。我头一别,理都不理他。
程昱冷静了下来,嘿嘿冷笑:“程昱亦佩服阁下胆子,念你也是忠义之人,你若如实招认,昱可于主公处替你求情,免你一死。”靠……本公子是吓大的!
“程昱,你枉作小人也。你我虽然曾有交往,然各为其主,本应凭胸中才学,在战场上一决高下,方是君子之为;然你不能为主谋胜敌之道,反出此笑人之计,以妇孺老人为质,逼我前来,用心何其狠,良心何在。你不以为耻,反沾沾自喜,我等羞与你同伍!”本来不想骂人的,是你自找,谁让你吓我四哥的,终于能当面骂一通,心里爽啊!!
“你,你,你....”其实,程昱也算是个正直的人,嘴上功夫哪里是我对手,若大的年级,平时多受尊重,如何见过我这样的人?这下子,真的快气的背过气了。
曹操等人何其聪明,见我与程昱斗嘴,已然了然于胸。不过曹操也真是爱才之人,心想:我观此人,应该年纪轻轻,看他气宇轩昂,敢冒充徐元直独闯我处,不仅胆色过人,口才也是十分了得。不过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这等人才我要留住他。
夏侯惇心里冤,手都握成拳头了:闹了半天,我辛辛苦苦跑大老远接过来个假的,兄长,你赶快下令,让我把他拿下,打一顿出口气。
堂上其余人等都明白今天这个徐庶铁定是个西贝货了,可曹操不发话,他们也不好表态,都望着曹操不说话。
众人各怀心思,一时间大堂之上鸦雀无声。我一看,完了,穿帮了,这下怎么办?这会儿想起张辽要在就好了,二哥,你跑那里去了。再想想,我来邺城的目的达到一半了,还是想办法溜掉的好!看样子今天不可能善终了,诺,那个独眼龙就已经在摩拳擦掌了。我不要等曹操真的下令抓我,还是先闯出去,到了外边就好了。可是,呜....我换了衣服,没有带月儿来呀。
曹操在动脑筋要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也开始打他的主意:大堂之上只有他身上有佩剑,嗯,应该是青虹或巨厥吧,今天想安稳走出这个冀州府已经不可能,依眼下的情形,只有借来用用,对象嘛,自然是它的主人喽,嘿嘿。只有想办法挟持了曹操,赶快出去,然后再恢复真面目找到张辽,脱险后再逛邺城也不迟。
想到此处,我站起来,不理程昱,走到曹操案前对他一拱手说道:“某多谢曹公相待之情。既然此处决不容我,恕某先行告退。”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啊,先生何处去呀?”曹操心想,哎,事情还没搞清楚,你想走?我这里是酒楼饭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哼,我已领教曹大人的待客之道。既然你已听信程昱之言,当用此物锁了在下便是。如何处置,自有你决定。”说完,我一指地上的枷锁对那个护卫说:“你自来捆绑,送我去监中好了。否则,我可先告辞了。”姿势要高的。那个护卫没有得到命令,哪里敢动手?我再看看曹操,是转身就要走,心中却大喊:曹操你快下来追我呀v去的路:“大胆,这是何处,其容你如此放肆。”
我是仰首大笑:“便是龙潭虎穴,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自己无能,却摆出这般架势,吓唬谁呀?哼,你等也就这点本事。”
见我如此做作,曹操终于坐不住了,要紧起身走到我身前,拦住夏侯惇:“先生何必如此。仲德所言虽然有不当之处,操也非不能容人尔。可请先生告之真像。”我曹操可不管你是真是假,来者是客的道理我懂,还是说明白了好,再说,我也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给我留下吧!
我冲他一笑,真好骗:“我常听关将军道及丞相胸襟宽广,能容人尔,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某对曹公实说了吧:我的确不是徐元直,乃其结义之兄弟也。徐母也是我义母。本来我已经将母亲接走,怎料仲德先生竟能以一假书信骗得兄长前来。我与其宛城相逢,然夏侯将军已然得遇我等。故,我将母亲交与兄元直,让元直兄陪老母回荆州去了,我则冒充兄长来此。某告罪了。”
曹操看着我的笑容,他一阵迷茫,好舒服的笑容。听完我说的,他恨程昱和夏侯惇一眼哀叹:“罢了,此乃我与元直公无缘。然先生亦非常人吧,可告之姓名?”姓名不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