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倒不是我讲什么礼,我只是想告诉主公,如已经无碍,正在想下一步的动作了,正想知道主公的想法,您就来了。”
曹操听的大感兴趣:“莫非子云已经知道我想南下?最明白我的只有你呀!”
你果然想南下,这回我们可没有想到一起了:“这个,嘿嘿,这次我要和主公唱反调了。”望着曹操不解的目光,我严肃地说:“这次,如不仅不想南下,也要劝主公切不可南下。”
曹操急忙问:“为何?”
我道:“如在想,主公现在就意欲南下,定是因为看到了刘表留下的数万水军,如说的可对?”
曹操点头“不错。你也知道我军的确不善于水战。然而有这数万水军,我们得实力大增,南下可有九成把握了。再加上挟胜利之势,正是时候。”
我笑道:“主公想的原是不错,可如想知道,这批水军的实力,主公可曾明白?”
“这个……刘表训练这些人等这么多年,兼之蔡瑁、张允多年经营,实力应该不低吧。”曹操有些摸不准了,他还没有想这么多呢!
我嘿嘿一笑:“蔡瑁、张允嘛,这二人一个是内斗的行家,一个无勇无谋,除了做小人之举,能有什么本事。如在荆州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此二人底细。其实,我早已经为主公看好两员水上大将,愿主公马上重用之。蔡瑁您已经弄走了,这个张允还是杀了好。”
曹操啊了一声:“恐杀不得也。子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们才领荆州,他们也算献荆州有功,再说,蔡瑁总是代表了原来刘表的亲族一派,杀了恐不好吧?”
我当然点头:“我可没让您杀蔡瑁,只是说杀张允。现在不能杀了他,可此人这些年仗着和蔡瑁的关系,加上对刘表的刻意讨好,是在荆州为所欲为,欺行霸市,妒贤忌能,实在让人不齿。如果不是他们这种小人,以荆州的人才,刘表岂能这般无能。我们要拿下荆州也没有这般容易。”云哥哥根本就不理曹操,坐在一旁不说话,这个时候听的冷哼一声,自是深有感受。
我望着他笑了笑,继续对曹操说:“这样的小人,早晚要杀了他。即使不杀,也不可以用之,以免伤了贤良忠臣之心。”
曹操点头:“不错,可现在不能。对了,子云道已经物色了两员大将,是谁呀?”
我望着云哥哥一笑:“哥,你可知道弟所言是何人?”要找一切机会让曹操了解哥哥的能力。
云哥哥一愣,想是也没想到我会问他,不过他想了一下,还是回答:“其中之一必是文将军,另一人我不知,刘荆州的军权尽在蔡瑁、张允之手,军中也都是他们的亲族,没有出色的人才。”
我点头:“不错,正是文聘将军。还有一人,便是六哥甘兴霸,嘿嘿。”
曹操愣了:“文聘将军,我知道其是刘表帐下数一数二的大将,故我才千方百计请他出来。可兴霸在文远处多时,未听你提起过他有这般本事呀?”
我笑了:“主公可知道长江之上有名的水寇—铃铛军否?”
曹操点头:“曾听说过,不过后听说此寇已经不存在多年了。”
我得意地笑,故意拖长了声音:“六哥,便是那铃铛军的首领——锦帆贼也。”说完我观察起云哥哥的反应,果然,他正在看着曹操。六哥出身水贼,所以所谓的豪族大家很看不起他,那个刘表和黄祖就是这样的家伙,否则,他也不会被我几句话就挖走了。
这时曹操却是听的大喜:“哎呀,子云,你骗人真是好本事,瞒得我到今天。这等大将之才,你竟要我委屈他一直在文远手下任副将。”云哥哥显然没想到曹操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竟愣住了。
我要的正是这个效果:“主公,当速命这两位将军接手水军,整编训练,让他们先摸清这批水军的实力再说其他。文将军在这里多年,熟悉情况,更兼带军经验丰富。六哥是个干将,您也知道他的脾性,冲锋陷阵厉害,带军作主帅却是……唉,如一直就建议主公命他为二哥的副将,本来是想让他学学怎么带军的,可是……,主公当以文将军为主。”
曹操点头不停地笑,大收获哟:“不错,兴霸的确只能带兵,不能带军,性格使然也”。
望着又得大才,满心欢喜的曹操,我也笑,前几天让你吃惊,今天让你多笑,接着说:“还有两名人才,也是上乘大将之选,如请主公快收了他们,迟则不好。”
曹操哦了一声,两眼又在冒光,十多年了,这神情一点不改:“还有何人让子云如此看重?”
“便是长沙太守韩玄手下的偏将—黄忠和他的朋友魏延。此二人不仅武艺高超,那黄老将军的一手神箭无人可比;而魏延更是文武全才,可独挡一面,镇守一方。那刘表真是蠢材,放着这许多人才却不会使用。”
曹操连连点头:“好,我马上派人去长沙取人。子云,你在这里委屈了多年,为我找到这许多的大才,实在辛苦你了。”
我笑了:“主公不必说这些假客气的话了吧,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只是,这些人并不认识我,主公不可向他们提起我来。”
曹操明白我的意思,叹息着说:“子云为我这般尽心,我必不负你。”
又来了,我明白他在暗示我不会再杀云哥哥了,所以,我傻笑的很开心了。笑了一会儿,想起一事:“主公,还有一事,那张允杀了魏延一家,您只有好言安抚,答应日后必为他报仇,现在为大局,先请他忍耐一时。唉,可惜了,王威老将军手下很有几个人才,都如魏延一般,却被杀了。”
曹操也叹息,叹息过了,发了狠:“张允果是小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人才的事情说完了,我把话题拉回江东来:“主公,在荆州水军情况还不明了的情况下,不可以马上出兵,这是如不赞成主公出兵的理由之一;这重要的原因并不在于这个,我这样考虑的,孙策已领江东多年,如深知他的实力,主公是知道,如与他的关系,但朋友归朋友,我不会因私废公,主公可明白如?”
曹操点头:“我当然明白。子云也知道老夫从不曾怀疑你的为人。至于你与他们的关系,唉。”
我赶快说:“如谢主公信任。”
曹操大笑,看了看云哥哥:“我当然不会对子云有所怀疑。子云,你说这话就不对,你不应该怀疑我对你的信任。”他反应真快,知道我说这句话的目的在云哥哥。果然,云哥哥听了曹操的话,看着我浑身一颤,脸色凝重起来。
我不去看他,笑着对曹操继续说“伯符此人豪爽仗义,为人豁达,重义轻利,手下文武齐整,士卒都愿意为其卖命。如实话说,如果不是主公为人,换做他人,如早已经投效与他了。就此可以知伯符用人,非是刘表等沽名钓誉之辈可比。”
曹操叹气:“我得到子云,真是老天给的福气。不错,孙策此人果然厉害,正是这样,我才想除之。”你放不下和他的生死情义,吃亏的只能是你,奈何……
我看着他的表情,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赶快说下去:“主公原想的很对,江东之地当然要拿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主公,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平定整个江东之地呀。要得到整个江东,必须一战成功,否则我们就是拿下江东,也灭不了抵抗力量,擒不了伯符他们。到时候,江东必定混乱不已,将成为我们手中的画饼,扔了舍不得,可也拿不起。荆州人心并没有完全归顺,北方还有作乱之辈,塞外鲜卑、匈奴等连年骚扰边境,依我们现在的实力,要一举平定江东绝对办不到,主公要三思才行!”
曹操沉思着:“你说得这些都有道理,那以子云所想,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第二百一十七章 江陵论势(2)
我道:“我想过了。一,我们要先整顿荆州地面,安抚人心,将我们的安民政策在此处推行开来。同时将各个州县的官员重新考察过,优选人才,忠心之士为我所用,同时杀了那些民怨大的恶霸豪族。主公,人心所向才能定天下,这点,就不用我再说了。况且,我们早晚要对江东用兵,荆州之地民心不稳,对我们用兵大是制肘;反之,只要荆州民众归心,将是我们南下江东的后勤基地,有利无害。
二,主公可知刘表在荆州多年,却那么迅速地败在我们之手,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他没有管理和利用好荆州地面上的少数民族。主公,我们比刘表高的地方还在于我们手里有皇帝这张牌,我们要对荆州的“蛮夷君长”封官许愿,对荆州的士人广开仕进之门。刘表采用的是对少数民族的酋长用金钱收买的政策,但我与那些酋长打过交道,嘿,深知对于他们来说,皇帝的任命书和印绶比黄金要重要得多,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缺少金子。荆州的山地多产各种珍奇药材、矿石,他们有钱的很,相反,他们缺的是尊重,人格上的尊重和平等,只要主公给了他们这个,他们就可以将您当成生死朋友。对朋友一词,这些少数民族可比我们这些所谓的儒家士子理解的多的多,也做的好的多。只要主公在荆州得到了少数民族的支持,就能使荆州的山地集团为我们所用,动乱之源没有了,荆州的治理就容易得多。再加上文人的归顺,伯符他们想打这里的主意,也困难的多了。
三,一定要灭了刘备的势力,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刘备此人在荆州很得士林才子的人心,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自愿跟随他去了。主公,刘备一日不除,荆州之地怕也一日不得安宁。还有,主公是几乎得到了刘表原来的军队,可军心是否全在您这边,这个,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您在这里有一点起伏或者谣言,这些军士中的多数怕要去找刘备了。不是说这些军心、民心就真的全向了刘备,而是目前的荆州,刘备的号召力比您要大。只有拿下了刘备,才能彻底断了那些人的心思,他们才会甘心被您驱使,毕竟,您和江东之人比起来,他们心里的接受程度要大些。当然,前提是一定不能有刘备的存在。所以,我认为我军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进兵夏口、江夏这些兵家重地,同时沿江收复北岸所有城市,形成联防,不给别人可趁之机。
四,向孙策示好。主公当以书信明告伯符,最好再以皇帝的名义封赏他,表明我们现在不愿意和他开战。依如所想,此事要快,因为刘备等定会连结与江东,想两家连手对抗我们,江东的人当然也想趁我们在此立足不稳而取得荆州,两边一拍即合,真正联手,对我们绝没有好处。但是只要我们没有行动,以守代攻,那江东自会犹豫,我们便可争取到时间灭了刘备,等我们灭了刘备,江东也就不敢妄动了。只有我们什么都不做,江东内部才会有争持,他们一时间是下不了决心的,再说,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强出头,主动攻击我们并不是上策。”
等我一口气说完,曹操就沉思不语起来,我望着他,加上一句:“襄阳已在我手,主公,除了守卫之人,要么主公回兵襄阳休整;要么让三哥他们前来,下步的行动还是要多听他们意见,并不是如一人来出主意的。”
曹操点头:“既然这样,我当命他们前来。”
我长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了:“我的身体不要紧,等他们来了,也就能好了,来日当到主公处受命。”
曹操这才注意到我疲惫的神情,紧忙说:“这些事情我会仔细考虑,你身体还需要多将息,不要再想这么多了,这几天,你好好给我休息,一切等奉孝他们过来再商议。”又看了看云哥哥,也没说什么,起身走了。
看着曹操离开,云哥哥眉头紧锁,听了我的主意,他是无可奈何极了。他开始为刘备大担心了,再看着我的表情甚至都带了一点埋怨。
我也不管他怎么想我,只是问:“哥,你看丞相可是明主?”
云哥哥明白我的意思,却不为所动:“此人果然是厉害。怪不得关将军也曾称赞于他。可惜,他若是忠臣,云也会为其所动。”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就会用这个做借口:“哥哥还是这样不明。忠臣?哼,只怕你的那个皇叔也不是什么忠臣。”
云哥哥哼了一声:“如儿不必多说。不管怎么样,皇叔也比曹操强上许多。我是不会降此汉贼的。”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心想,你以后会明白刘备是什么人的,现在也不跟你多说。云哥哥又看了我半天,终于开口:“如儿,你就不能放过皇叔吗?定要赶尽杀绝?”
我笑:“不会,如儿也不想杀了他,否则,哥会怪我一生的。不过,他要自绝,我也没办法。到时候,你别怪我!”云哥哥坐在旁边叹气不语了。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疼却没有办法,也只有暂时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云哥哥来扶我:“躺下吧,看你累得,伤口怎么样?”
望着他伸过来的手,我眼圈红了,那手腕处已经被镣铐磨红了。拉着他的手,我没有再放开,而是从旁边拿过披风,撕下一块里子,轻轻包裹住他的手腕:“对不起,哥,我不能让你再离开我了,我们兄妹不能再这样战场厮杀了,你原谅我,不要恨我这样待你。”泪水一滴滴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云哥哥没有说话,等我把他手腕包好了,抬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才淡淡地说:“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我的小如儿,我怎么会怨恨你。再说,你我也是各为其主,战场厮杀,我不如你,败了,任你处置也是应该的,你又何必自责。不要想这么多了,快休息了。”扶我躺下睡好,他转身走了出去,听着镣铐“哗啦”拖地的刺耳声响,我猛地盖上头,痛哭起来。
曹操没再来找我,我知道他也在思考之中。这几天,就听得曹操任命满宠为襄阳城太守,曹仁为镇武将军,镇守襄阳。调郭嘉,荀攸等帐前听令。接着又任命文聘和甘宁做水军正副都督,正式接管了刘表的水军。文聘显然没料到曹操竟然如此相信他这个降将,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也来找过一次云哥哥,却是不知从何开口,两人沉默相对了半天,云哥哥才叹道人各有志,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后来,文聘还是尽心尽力管理水军,并没有生出反叛之心。
甘宁则兴奋地跑来向我炫耀,我为他高兴,同时也劝他:“六哥,现在相信我当初对你说的话了吧,你可以施展抱负了。不过文将军虽然才归降,可他带兵的经验在你之上,又熟悉荆州的水兵,你不可以对他不敬,否则,我也要怪你了。”
甘宁点头:“你就放心吧,我早就知道文将军的厉害,定会听命与他的。倒是你,看三哥他们来了,怎么修理你!”
我给他一个鬼脸:“我才不怕呢!倒是你,以后你恐怕就要长驻荆州了,早点把嫂子接来,否则,有你好受的。”
甘宁的夫人是毛玠的女儿,人长得很美,气质高雅迷人,甘宁爱她爱的恨不得天天捧在手心里。受她父亲的影响颇深,待人接物很讲究原则,更讲道理,遇事特别冷静,是这些妯娌之中最理智的一个。她的这种性格恰恰是甘宁性格上的克星,甘宁脾气暴躁,本身是一个动不动就爱发火的人,可在夫人面前是半点脾气也不敢发。一旦甘宁要发火或又再打骂家人,六嫂就让人把他唤至面前,也不说他,更不骂他,就让他坐在面前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了,明白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方法,什么时候才允许他起身。所以,几年下来,甘宁也成了一个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