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鹄一惊,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伏兵了呀,怎么会被堵住了?在众人的惊慌失措中,他来到了峡谷入口,果然,大堆的山石木头把谷口给堵的严严实实。沮鹄心中一惊,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张燕把自己包饺子了。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喊杀声,身前是乱石当路,沮鹄回头看看,尘土飞扬,看不见敌人,只能听到声音,这与战神打交道自然不如与石头打交道,搬开这些堵路的东西,活命的希望要大的多。
不再犹豫,在沮鹄的命令下,手下的亲兵和偏将很开督促着聚集起来的士兵移动山石,清理道路。人多力量大,人在绝境中,力量更大,很快,袁军就清理出一条通道来,大军跟在主将身后,急忙穿了过去,继续奔跑逃命起来。按沮鹄自己内心的想法,来得时候那些埋伏跑的快,看样子是为了让我不防备他们再来埋伏,可我现在没有时间去两边山上察看是否还有埋伏了,只有快跑,才能穿越这可能的死亡之地。
揣着随时可能被山上扔下的石头砸死的想法的沮鹄跑出了整个峡谷后,也没有看见一个埋伏,他奇怪了。再听听身后已经没有了喊杀声,他终于稳定了心神,开始仔细思考起来:来的时候看见的埋伏是假的,那几个小兵是故意被我抓住的,目的是让我上当前往壶关。后面遇上的埋伏是曹军的战神带领的队伍,这个战神是真是假?应该是真的,切不说他那气势,就是他手下那些人的利害,也不会是假冒的。这个战神是曹军的……糟糕,我怎么把这个情况给忘了,得到壶关失守的消息的时候,报信的人不是说了嘛,袭击壶关的军队不仅打出了黑山军的旗帜,还有曹军的旗帜,张燕投靠曹操了呀!那……伏击我的是黑山军还是曹军?那声势应该是曹军。既然他们是曹军,张燕的黑山军上哪里去了?他们在我身后用山石堵了峡谷的口子,就是为了延缓我回去的时间,这样一想,那几个小兵说张燕迎击高擀看来也是假的,他去了……不好,邯郸,他们去袭击邯郸城了。
沮鹄不愧是沮授的儿子,真是个聪明人,我让他怎么想,他就怎么想。说实话,要不是他这样的聪明人,换个脑筋不怎么样的,一看自己上了大当,气急败坏之下,肯定又跑回来找我算账,毕竟袁军人多呀。可沮鹄是聪明人,聪明人要多看几步路的,所以,他才上了我的当。想到了邯郸又要被张燕袭击,沮鹄顾不上别的了,命令全军急速前进,赶回邯郸城。
回到邯郸城外的沮鹄觉得自己真聪明,因为眼前的邯郸城戒备森严,警惕万分,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回到城里,不出他所料,邯郸守军在前天就发现城外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发现可疑的先头部队,所以,城里已经按敌袭进行的防守戒备。今天,看到大军回防,才松了口气。沮鹄马上派人四处查看,派出的人很快回报,城外二三十里的地方果然发现军队驻留的痕迹,按痕迹推算,人数大约在两万左右,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影了。痕迹不怎么凌乱,显然是准备充足,撤退的井然有序。
沮鹄和众人一商量,都认定这必然是张燕带军来袭,还没有得逞,就得到了沮鹄回军的消息,所以撤退了。众人佩服沮鹄的聪明和退军决定的英明了,这些人中,当然也包括了我和黄永他们了。城外留下痕迹的自然是黄永带领的两千人,在惊动了守军,留下了大军留宿的痕迹后,又快速回到了壶关。
这一路长途跋涉,可把黄永累得够呛。后来,他对张燕说,幸好这以后壶关没有再遇上战事,否则,他不是死在战斗中,而是被两条腿跑死的。军师出的主意不是打仗,是折磨人。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一通。而他的那些亲兵从我身上得出了一个结论:武将再大胆,都没有豁出去命的文人胆子大。张燕却说,如果他早知道我用的法子是假扮战神,绝对不会让我独自去冒险的,我是嘿嘿直笑。
第一百四十四章 阻击战(全)
一统北地篇——第一百四十四章阻击战
我在壶关外摆了沮鹄一道,我敢保证现在这些上当的家伙依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吃了亏,我倒是可以安心地躺在壶关计划我的下一步行动了。等张燕和张辽他们会合拿下壶关城后,我就可以脱身回去了,亲临一线的事情还是少干为好。时间又过去半年了,不知道伯符得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有点想他们了。
就在我伏击沮鹄的时候,张燕带着大军也和高擀干上了。高擀比我想的厉害,不知道是他心思缜密,还是怕兵力不足,竟然带了四万五的大军出来,其中就有一万五的骑兵。张燕暗中咂舌,幸好自己不是来正面作战的,否则……
忌讳高擀得骑兵,张燕领军不敢靠高擀太近,干脆派出几个千人的小队,轮流和高擀大军作战。几天的时间里,双方的士兵交手了好几次了,却没怎么见面,因为黑山军总是晚上才来。
头一天晚上混进高擀军营的黑山小兵都在感叹,怪不得将军大人让我们晚上来放火,原来人家高擀大军晚上是没有巡逻队的,进来的这么便宜,不多玩点花样对不起人家呀!等高擀被战马嘶鸣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正看见滚滚浓烟从军营上空飘荡着,浓烟下面几处火光把整个大军营盘照亮了半个。
很快火就被扑灭了,一问,居然没有人知道这火怎么着的,想必是夜晚生火取暖后,没有把火灭干净的原因。高擀气呼呼地把负责今夜巡哨的小兵叫过来,一人打了二十板子,让他们这么不小心,居然让大营失火了。
牢记了张燕得吩咐,步兵不能跟骑兵斗,捣了蛋要快跑,放了火撒丫子跑路的黑山兵并没有看到想象中追出来的骑兵,回去一说,张燕沉吟了一下,让白齐带小兵再回去一次,找熟人探探消息。结果,和管亥一联系,敢情人家高大将军以为是风高失火,嘿,既然这样,那就再来几次得了。
接着两天晚上,这火就没有间断过,高擀再笨,也闻出味道了。到了第四天,严令加强警戒,果然发现了进来纵火的人,只是进来的人都精灵的很,抓了半夜,没杀几个,愣让多数人跑了。几天这么下来,袁军损失倒是不大,可夜夜这么折腾,没法睡觉呀,白天就没有精神赶路了,几天才走了二十多里路。
距离上党郡100多里的地方,白天扎营的高擀正在破口大骂张燕。几天的夜袭,弄得他筋疲力尽不说,昨天,黑山贼更是过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马营的,竟然将巴豆下在了战马的饲料里,今天,几乎所有的战马都瘫了,拉稀拉的站都站不起来。毫无办法的高擀只好下令今天扎营休息,加强警戒,并派出两队人马在左右营侧进行埋伏,晚上捉贼。
给战马下泻药,是张燕手下白齐干得,他也是被逼得呀,并州的骑兵果然不错,前几天夜里的袭营,也不过就是放放火,吹吹风之类的,可去的人却被骑兵追得跳脚,要不是管亥他们暗中帮忙,不定要损失多少兄弟。后来,还是一个小兵出了这么个损招,药倒了高擀的战马,这下,比跑路,黑山军就占优势了。本想连人一起下药的,奈何找不够这么多,白齐想着就叹气,大好捉弄人的事情,愣是没有办法实现,只好连夜急行军,去前面玩新花样了。
张燕很快就得到了高擀夜晚埋伏兵马,准备捉贼的消息,哈哈大笑着带着大队人马在距离高擀大营三十多里的地方开始挖坑下套,这里是去上党的必经之地,让高擀熬夜去好了,明天,新的苦头等着他呢!一小队长一边吭哧吭哧地挖着坑,一边叫喊:“坑不要挖的太密集,也不要太深,宽点,一次掉十来个人进去就行了,动作再快点,还要去前面几里的地方呢。”
一小兵边挖边笑:“往常挖坑捉点野猪什么的,现在是整人,这劲头怎么就这么大?队长,是不是放点铁签之类的,扎人呀!”那队长横他一眼:“你道将军不想呀?上哪儿找那么多铁东西?就这些木头削尖了,都费了两天的功夫,原材料实在难找,想想只好算了。”
那小兵喜欢动脑筋的:“我说队长,木头不够,就摞点断了的兵刃在里面好了。一样伤人,扎的这些袁兵跳好了。”那队长想了想:“把断了得兵刃放进去也行,只是,没有这么多呀,起不了多少作用。”
“嘿嘿,把我们手中的刀呀,戟呀,都弄断了,插进去好了。我们找空子再去袁营拿点武器好了。那天我就拿了几杆戟出来,是比咱们用的强。”
“哈,你小子聪明。好,兄弟们,就这么做,让高擀这混蛋吃点苦头。”士兵哈哈大笑着,一路挖着坑向壶关城方向去了。
白等了一宿的高擀顶着个黑眼圈,马不好骑,他这个气哟,好不容易找出两匹还算恢复了状态的马,驾了辆马车,高擀就在车上骂骂咧咧地上路了。当然,再疲劳,还是没有忘记让士兵注意周围情况,奈何一个贼影都没有看到。中午宿营的时候,高擀得到了虎牢失守的消息。他急忙询问曹军的动向,斥候回答:不知道,没有得到消息。再问来的路上看没有看见黑山贼?斥候一脸莫名其妙地摇头,气的高擀就想一脚踹死这个家伙。还是身边的谋士说了一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高擀才静下心来。
考虑了目前局势后,高擀铁定曹军会据守虎牢关,阻止他和袁绍汇合,所以,他才要尽快夺回壶关,来打通前往邺城的通道。只恨这个张燕,怎么都不与他面对面地来,就在暗地里捣鬼,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这是在延缓他进军的步伐。从晋阳到壶关城,平常走十来天的路途,现在他在距离上党郡不到百里的地方,就被耽搁了五六天了,奈何,他就是拿这个张燕没有办法。又咬牙切齿地痛骂了张燕一番后,高擀果断下令,全军留下骑兵照顾拉稀的马匹慢慢跟上,他自己带步兵大军急速出发前往壶关城。
清晨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大地上的人们,无私地奉献着自己的爱。可惜,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阳光的爱意,沐浴在如此恩宠之中的高擀却是一脸的郁闷。这一夜。高擀安排的两侧伏兵和远处巡逻队又成为了摆设,和几天前夜夜挨打不同,这两天夜里都清静的出奇。难道是张燕已经知道了夜袭的法子没有用处了,所以溜了?有这么便宜?可是四处派出的斥候真的没有看见黑山贼的影子,张燕到底在干什么?疑心疑鬼的高擀揉揉自己的黑眼圈,还是下令急速赶路。
就在高擀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前军突然大呼起来,被惊醒的高擀紧张地看着冲过来的报信小兵:“大人,前军遇上埋伏,伤亡了几百名兄弟。”高擀咋听之下,挠了挠头,埋伏?伤亡近百?什么埋伏,伤亡这么大?大平原地界,怎么埋伏?还有,怎么没有一点喊杀声?哭叫的声音倒是有:“你说清楚,什么埋伏?怎么回事?”
那小兵喘了口气,才说出来:“前军遇到了陷坑,大大小小,也不知道有多少,不少兄弟走着走着,就掉下去了,坑里全是尖利的木棍或兵刃,我们得兄弟下去就上不来了。”高擀愣了,陷坑?他妈的,怪不得这两天不搞夜袭了,原来挖坑去了。明明知道张燕肯定是拖延自己的行军速度,还只好慢慢往前摸着走:“传令下去,命前军慢慢探路,另派左军前方迂回探查,大军先原地待命。”这天,没有走到两个时辰,又停下来了。
等前军把路段上七七八八的坑摸清楚了,大军再上路,又过了两个多时辰了。再走不到十里路,又遇上陷坑了,再摸,再填,好了,到了夜晚降临的时候,大军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望着漆黑的夜,高擀也明白不敢走夜路的,前面不知道有多少坑呢,只好下令宿营。袁军怨声载道地开始了宿营准备,他们已经被拖的精疲力尽了,现在,既然黑山军在远处挖坑,那我们也可以好好睡觉了。
这才不到午夜,望着眼前睡得死气沉沉的袁营,摸过来的黑山军肚子里笑翻了天。其实除了第一处的陷坑,其他地方的也就是个摆设,就为了消耗袁军的精神。于是,睡梦中的高擀又被敌袭声惊醒。爬起来的高擀黑着脸看着眼前的情形:数十个营帐的火就着风势烧得噼啪作响,满军营都是左窜右跳的军士在乱跑。忙乱了一个多时辰,整个军营才算清静了一点。叫过偏将来仔细询问,偏将苦笑:“有不少贼军摸了进来,杀了不少兄弟后,放火烧了近三成的营帐。我军伤亡近两千人。这还是一个起夜的兄弟发现了放火的敌人,高呼才惊醒了众人,否则……”高擀的头都要裂开了,这样的骚扰战,他可真没有办法对付,叹气让大家收拾好残局,继续休息,明天一早赶路,当然,警戒也要加强的。
高擀回去继续睡了,袁军经过这一折腾,更疲乏了,想着敌人今夜闹够了,也都去睡了。远处,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袁军大营,白齐捂着嘴偷偷乐着,指挥三千兄弟又慢慢靠近了军营。不一会儿工夫,哨兵,巡逻队了账,四下散开的黑山军继续干杀人勾当去了。
白齐自己钻进了管亥的营帐,推醒了管亥,被吵醒的管亥一看是他,不住地悄声埋怨:“你去干你的,来吵我干什么?还嫌这几天我睡得不少?”白齐扑哧一笑:“找你有要紧事情,上次让你搞得东西搞到没有?”
管亥笑笑:“这东西好弄,早到手了,绝对真家伙,只是这办法真累人,你拿去,快走,我要睡觉了。”说着,从身下拿出一小包裹递给白齐。白齐接了过去,嘿嘿笑着:“别埋怨我,这是军师出的主意。我来还要告诉你,军师说让你注意着点,乱军中别把命丢了。”
管亥愣愣:“哪儿来的军师?这主意出的够损。”白齐笑:“不知道,这军师突然来的,张大将军不允许我们打听他的来历,样子都没有看清楚过,不过,人真有本事。对了,军师让我转告你,让你在乱军中尽量保护高擀不死,他还说,以后需要你的时候,会派他的管家来和你联系,还说,他的管家你认识,叫秦勇。”
管亥跳了起来,愣愣地看着白齐,悟着嘴坐了回去:“天,竟然是……嘿嘿,好兄弟,你回去给军师带个话,就说俺老管挺听话的,让他放心,他说的,俺都会去好好做。对了,刚才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回去别乱说话。”
白齐夷了一声:“你认识军师呀?看你很害怕他的样子,给兄弟说说。”管亥一板脸:“什么害怕?你不要乱说。军师是个很厉害的人,我不会告诉你什么的,不该打听的别乱问。时候不早了,你快走,让我多睡会儿。”白齐撇着嘴出去了。
没有多长时间,袁军大营再次响起了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整个大营顿时又是一片敌袭的报警声。望着又烧起来得数座营帐,“简直是……太过分了,贼性不改,贼性不改!”敌人的去而复返气的高擀暴跳如雷,冲着自己的偏将大声咆哮到:“说了要加强警戒,加强警戒,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一晚上两次吃同样的亏?都滚,各领一队人马埋伏在营寨四周,抓到他们我要将其碎尸万段,张燕,我和你势不两立!”
高擀手下众将是又疲又累,看着主帅这个样子又是害怕,只好各自应命而去。这一夜自然没有事情了,气的睡不着的高擀一直坐到了天明。管亥随着高擀的亲兵卫队在营外转悠了两圈后,找个避风的地方继续睡觉了,他才不那么傻呢,明明知道今天夜里不会再有事情,还不抓紧时间睡觉?
天色大亮后,袁军几乎人人黑着眼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