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做为一个刑警,而不是一个嗜血如命的杀人狂魔,肖忉怎么会泛起这种感觉呢?肖忉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意,与以外不同的是,这种寒意不是来自外界,而是分明来自肖忉的内心。肖忉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时刻完成了一个突然的转变,先是凝固,即而溶化开来,再后竟然沸腾了起来!
肖忉感觉这种场景竟然是那么的熟悉,好象分明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自已就仿佛应该是这其中的一分子,亲身经历过一样。他现在不是悲哀,没有因为见到这些尸体而有一丝的悲伤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愤怒,极度的愤怒。仿佛心中不住的有一个人在咬牙切齿的说着两个字,不住的说,不住的说,那两个字是什么?肖忉去又分辨不出来。
大刀疯狂的举起,向着地上的一具仍然伸前举起大刀的尸体,暴风骤雨疯的落下,转眼间,那具尸体已经被肖忉手中的大刀给剁的稀巴烂。肖忉停下了手,喘了口气,拿起被自己剁烂的无名尸体的头巾,牢牢的抓在手里。事实上,此时的符纸早已经被他给丢到了一边。
这一切,是很自然的一气呵成,全都不是由肖忉的大脑所决定。然而完成这一切的肖忉仿佛怒气仍然未消,不久他又找到了第二具尸体,大刀再次疯狂的落下;很快,又是第三具,真到肖忉累的筋疲力尽,而他的手中,却又多出了几条红色的头巾。
而肖忉没有注意到的是,血玉八卦此时的龙纹更是鲜红的刺目,如同真正的沾满了鲜血一般,在一片漆黑中如同一只血龙,几乎要破玉而出。
第94章:消失的记忆(三)
肖忉的头隐隐的痛了起来,这种场景,鲜血,尸体,红巾,一切是那么的熟悉,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和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自己分明就应该是这其中的一个人,而且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局内人,分明这一切,都是围绕自己而展开的。
鲜血,尸体,红巾……
鲜血?尸体?红巾?
鲜血!尸体!红巾!
全部都是红色的,一切都是红色的,扑天盖地的红,无穷无尽的红,一瞬间,肖忉感觉连天空都是血红的,完全是一张血盆大口;大地也完全是血红的,是被那些尸体的鲜血染红的吗?是,但是又好象不完全是,分明是大地在流血,咕咕的鲜血,不断的冒出,成就了一眼眼血泉,融合成一条条血溪,又汇集成一条血河,奔流的鲜血,把那一具具的尸体一个又一个的漂了起来,如同大江上摇曳的竹筏,漂漂荡荡。
突然间,那些尸体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奇刷刷的站立了起来,包括那几具已经被肖忉砍了个稀巴烂的尸体,他们的下半身全部都浸泡在血河之中,僵硬地转过身子,面对肖忉。而此刻,他们却已经不再争斗,只是一个又一个,笔直的站立着,看着肖忉。那眼睛里,不是愤怒,不是怨恨,反而满是谦恭。
有什么能形容此刻的场景呢?肖忉感觉自己忽然之间成为了他们的领袖,他们完全是因自己而生,也因自己而死。而此时的场景,却又更加难以形容。
肖忉一腔豪气油然而生,他高举大刀,指向天空,近乎疯狂的大吼了一声。
那些尸体又齐刷刷的跪倒,匍匐在了肖忉的脚下,如同真的是肖忉的臣子一般。
象是一个个的重拳,向着肖忉的大脑袭击过来。肖忉的大脑有一种似乎要突然间爆炸的感觉。
肖忉得意的笑了,仿佛这种感觉从来就应该为他所有,本来这一切就是他的,他完全是这个世界的主载。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承认这些人的跪拜呢?肖忉手中的大刀再次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这一次不是对着地面上的尸体而来,而是直直的插入了那已经被染的血红的土地上。肖忉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一时刻的肖忉,竟然真的有一种强烈的不可言喻快感。
一道红光突然从血玉八卦中射出,直接刺入肖忉的眼睛。
电光石火之间,肖忉突然感觉场景变了,一切全都变了。不在是血夜里黑红,不在是血河中的狰狞,尸体也突然间全部都消失了。现在又变成了一个白天,虽然没有太阳——那是因为旌旗避日,刀矛林立,肖忉又突然出现在了一个整齐的军阵当中,而且,他完全是这个军阵的主帅,身边所有的明盔亮甲的战将武士都众星捧月般的围绕着他,注意的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们头上的红巾随着微风而轻轻的摆动。又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刹是壮观。
对面是一群异族的骑士,他们面对着对面红色的海洋,脸色慌张,手中的长矛不住的颤抖,轻声的互相说着什么。他们跨下的战马也被对面的气势所吓倒,蹄子不安的刨着地,鼻子里呼呼的喘着气。而举旗的小兵更是紧张的把旗子都打反了尚且混然不知。
肖忉不自觉的扬了扬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直觉告诉他,现在他就是应该做出这样一个动作——“杀”!
杀声一片!
肖忉麾下的战士们如同觅食的狼群发现了羔羊似的,潮水般的拥入敌阵,对面的异族骑士马上就被红色给包围,仿佛一块块松散的土块丢入了红色的汪洋大海中,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数的人又马上围到了肖忉的身旁。
肖忉举起配刀,仰天大笑。
无数的刚刚猛虎般的武士又马上匍匐到了肖忉的脚下,温驯的,象一只只刚刚断奶的小猫。
红光再的涌起,依然是肖忉手中的血玉八卦,强烈的光芒仍然深深的刺入了肖忉的眼睛。
场景又意外的变了,血红,仍然是血红。
红红的帐子,红红的床帏,红红的衣服,红红的盖头,红红的脸蛋。
肖忉轻轻的走了过去,红红的脸蛋,红红的嘴唇,红红的眼睛……
这是一位美女,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面熟的,她是……?月盈???
月盈跑到了古代?和自己一起“穿越”了???
月盈微微抬头看了肖忉一眼,随继低下了头,两滴珍珠般的哭水挂在了她的脸上。玉人在哭。
肖忉轻轻的揽过了她的肩,望着她因为哭泣而通红的双眼,一阵爱怜涌上心头。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肖忉惊讶的问道。此时此景,分明是自己和月盈在结婚嘛,这不是月盈所希望的,而月盈,又哭什么呢?
月盈靠了肖忉的肩上:“陛下,臣妾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眼泪又潸然而落。
陛下?自己是哪门子的陛下?
可是现在肖忉却没有来的及去仔细想这个问题,现在他的全部的精力都在在“月盈”的身上,望着“月盈”红嫩的嘴唇,肖忉不能自禁,深深的吻了下去。
“月盈”伸出双臂,环住了肖忉的脖子,回应着肖忉的深吻,红帐很知趣的缓缓的放下……
床忽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但那并不是因为肖忉和“月盈”的欢爱而动。
“怎么回事?”还不待帐内赤身裸体的两个人发问,门外先有一个年长的女人声喝问道。
“船,有船。”一个年轻的女子回答道。
“是吴王的船!”又有另一个女人声音喊到。
“吴王?他终于到了么?”那个年长的女子说道,声音竟然依稀有些颤抖。
第95章:消失的记忆(四)
“前方的船马上停下,陛下已经休息了!”一声宏亮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去。接着听见一阵船桨划水的声音,好象是对面的那艘船停了下来。
“前面可是吴王吗?为何在此时前来觐见陛下?”年长的女人定了定神,大声喝道。
“吾乃吴王帐下常遇春,特奉吴王命令前来迎接陛下返京的!”对面船上站出一员大将打扮的人,在夜色下看不清打扮,只听到声若宏钟,极为洪亮。
刚刚与肖忉缠绵过的“月盈”听到对面船上的的自称是常遇春的人的话,脸上忽然变色。她紧紧的抱住了肖忉,眼睛里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十分关切的看着肖忉,嘴唇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肖忉心中再次一震。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看来是真的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一个在历史上并非籍籍无名的人身上,终于,那红巾,那异族武士,都可以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常遇春,这人便是朱元璋手下的大将,字叫伯仁。可以说是朱元璋手下猛将之首,更是在日后朱元璋得取了江山之后被封为开平王鄂国公。而他现在此刻称自己为陛下,称朱元璋为吴王,那么这还不够明显吗?自己,不就是被朱元璋给溺死的那个红巾军的领袖,人称“小明王”的龙凤皇帝韩林儿吗?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肖忉忽然又感觉到可怕,常遇春从船上来,是奉朱元璋的命令接自己回到京城。所谓京城,自己是指“大宋龙凤王朝”的根据地,可是根据现在来看,自己这样一个龙凤王朝的皇帝,取妃居然在一个船上,又是因为什么?
肖忉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历史上的哪一年,但是根据现在的这些线索,肖忉也已经能感觉到,现在应该是龙凤王朝或许已经完了,而吴王朱元璋的势力正是如日中天,那么,来接自己返京,应该就是历史上的水溺小明王吧?
看了看眼前的“月盈”,象只受了惊吓的小鸟般的缩在自己的怀里瑟瑟发抖,肖忉用力的抱了抱她。
其实从刚才的亲呢中,肖忉已经感觉出来,自己怀里的这个月盈并不是自己那一世的月盈,她们的长相完全的相同,甚至到耳后发际中的的一颗几乎无法发现的黑痣都完全的一样,可是她的确不是月盈。她们的神态也很象,至少有了七八分的相象,可是肖忉却很明显的感觉到她不是月盈,或许这也是所谓的第六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可是无论如何,肖忉也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女人,这是每个男人最基本的准则。
肖忉轻轻的把她的双手拉开,放在床上,给她盖了一条毯子,“月盈”仍然惊恐的看着肖忉,“陛下……”
肖忉在她的额头深深的吻了一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花。转身走了出去。
四周灯火通明,无数的船上的灯发出幽幽的红光,将整条河连成一片。而这条河更是极为的宽阔,几乎一眼望不见边际,河水极为端急,而现在大部分船都有缆绳绑在了岩上的巨石上,已保证船只不会顺水漂走。
毫无疑问,这里自然便是长江,也或许,便是不久之后自己的葬身之处了。
“陛下万岁!”门外几个宫女和太监样的人纷纷给肖忉跪倒在地。
“臣吴王帐下常遇春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无意惊扰圣驾,望陛下赎罪!”对面船只上的那个大汉也大声喊到,高大的个子低了下去。嘴里说着恕罪,可是从语气中,肖忉却听不到一丝因为“惊驾”而惊恐的意思。
肖忉对着身旁的宫女太监一摆手,示意他们起身,正在想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对对面的常遇春讲话比较合适,身旁的另一条船上又跳上一个人来。
肖忉一楞,正在怀疑是不是这个人也是朱元璋派来的想要溺死自己的人之一,那人也叩倒在地,低声道:“陛下,朱元璋此时派常遇春来,绝无好意,可是现在朱元璋势力过大,而我军现在势力过弱,陛下也不可贸然开罪朱元璋。”
看此人一身明盔亮甲,长的颇为武勇,可知在小明王身边自然是非常的受重用。可是现在肖忉却叫不上他的名字。
一旁那个年长的宫女样的人也慌忙跪倒:“陛下,刘帅说的极是。我军由于连年的征战,自然是大挫蒙古鞑子的锐气,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导致我军势力也损失极大,而吴王早怀不臣之心,多年来稳扎稳打,我军在前撕杀,他却反过来占领,最终势力越大。而陛下现在的势力怕是难以挡其锐气,臣妾以为陛下当效法当年汉高祖待韩信之事,先听之用之,待日后再行除之。”
肖忉苦笑了一下,他明白眼前的这个跪倒在地的大将是谁了——能被称为刘帅的,自然是刘福通。肖忉也明白他们的意思,想让自己学汉高祖,等会儿见到朱元璋的时候,让自己学刘邦隐忍答应下他所以的要求。可是,自己是知道的,这个朱元璋不可能是韩信,也不可能是曹操,他现在都已经不用挟天子令诸侯了,他要的是让自己“失足”落水,永除后患。
肖忉连连托起了匍匐在地的刘福通:“刘帅快起。”刘福通低着头,站立在了一旁,低声道:“陛下,请先问清吴王派人的来意。”
肖忉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把对面船上的常遇春凉在一边,虽然对方名义上还算是“自己”的臣子,可是这也是于礼不合的。于是提嗓子说道:“常将军快快请起。不知吴王差你前来有何事?”
注:1、杀死小明王的并不是常遇春,而是廖永忠。
2、刘福通在龙凤朝实在也算不上什么忠臣,“事皆决于福通”,而且龙凤朝的终结,其实说倒底还是刘福通战略上的失误。
3、历史上其实小明王被朱元璋“挟天子令诸候”达三年之久。
4、昨天怎么写着迷糊,居然写成“常达”,把常遇春和徐达和二为一了,哈哈。
第96章:消失的记忆(五)
其实不待肖忉说这句话,那条船上的常遇春早已经兀自站立了起来,而肖忉这句话,现在完全是等于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而矣。
常遇春拱手道:“陛下,吴王听说陛下大婚,特令小将前来恭贺大喜,备下礼物若干,前来承上。”说罢向后一摆手,身后闪出几个女人,手里各托了一个盒子,盒子并不大,可是看那几个女子象是拿的很吃力,可知里面装的当然是一些金银类的贵重物品。
肖忉却吃了一惊,自己大婚,做为臣下的朱元璋前来送贺礼,这在明面上当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问题是,哪里会有一个臣子会在主上的大婚之后,尤其是主上洞房之时才献上贺礼的?可是肖忉却知道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表现出不满的情绪。他看了一眼刘福通。刘福通对他点了点头,示意肖忉把礼物收下。
肖忉这才又对常遇春说道:“难得吴王的一片忠心。吴王的礼物朕收下了,请常将军转告吴王,朕心甚慰。吴王每日为国操劳,朕也甚是感动。刘帅……”
刘福通答道:“陛下……”
“你让下面准备一些珍宝,转赐吴王,就算是朕表彰他的一片忠心了。”
“是。”刘福通一摆手,在肖忉所乘的大船下方,早有几艘小船在准备。上面的太监看到刘福通的手势,连忙驾驶小船,向常遇春所在的大船驶了过去。本来相距就不大远,再加上小船现在是顺流而下,速度很快,马上就到达了大船。
“陛下,吴王差小将前来还有一事。吴王连年用兵,近来已将江南鞑子军及各路反叛一一清除。军心民心日壮,虽仍有小部流寇,但以对我大宋国势无碍。现在吴王麾下数十万大军及我大宋国百万百姓,无不翘首以盼陛下移都应天,再振我大宋雄风。”常遇春仍然拱手道。
这才是戏肉啊!肖忉心道。移驾应天,说的好听,只要移到半路,我就没命了。
肖忉虽然对历史知道一些,可是对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完全的了解,而朱元璋的势力现在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自己也根本就不知道。因此他又看向了刘福通。
刘福通心领神会。他而向常遇春喊道:“常将军,不知道吴王可曾一同与将军前来,可否一见?”
常遇春答道:“回刘帅。吴王现在刚刚平定江南,目前仍然军政缠身,无法分身前来。吴王让我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