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灵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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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灵笔录-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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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下手对云杜若淡淡一笑,她才是我的全部,没有什么比她对我来说还要珍贵,我无可眷恋的转身牵起云杜若的手向宫殿深处走去。
    那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那里应该就是秦雁回向我们提及过的祭宫,几十年前萧连山和顾安琪都来过这里,如今他们两人停滞在宫殿的门口,踌躇不前的仰望着宫殿,我没经历过那场祭宫之役,但如今看他们的表情也能猜到当时有多惨烈。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永不熄灭的火光照亮这奢华的宫殿,作为皇陵最大的宫殿,殿顶绘满天星宿,都是由硕大的明珠镶嵌,抬头能很清楚的看见北斗和九星以及九宫,满天神众包罗万象,脚下是琥珀铺设成的殿面,清楚的看见一条银龙串流而过,蜿蜒盘旋在整个皇陵四周,这就是传闻中的宝石为天,水银为河,而这里也是封绝一切的三绝之地。
    宫殿是按照秦皇宫主殿修建,盘龙柱、编钟等等巨细无遗,殿堂正中是龙椅,后面一大一下金漆棺椁各一副,棺椁的四角有四盏人鱼膏灯烁烁闪动、长明不灭。
    较小的那副棺椁并没被封盖,我忽然发现这里既然沉寂千年,按理说应该聚集很厚的尘土,可我环顾四周却发现尤为的干净,想必有人经常会来这里清扫。
    回头才看见萧连山久久凝望着那开启的棺椁,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忧伤,嘴角蠕动几下一行老泪脱口而出,旁边的顾安琪应该是担心萧连山太激动,一边抹着眼角的泪花一边搀扶着萧连山。
    我慢慢望向那棺椁,不知道里面长眠的是谁,但我已经能猜到,对于萧连山和顾安琪来说,他们一直不愿意面对和逃避,还有他们挥散不去的哀伤都是因为长眠在里面的那人。
    我和顾小小上去去搀扶他们,我只感觉萧连山整个人不停的在颤抖,走向那棺椁越近他和顾安琪越是难以平静,其实我现在已经能猜到长眠在那里的人是谁,因为我在秦雁回脸上也看见过同样的哀伤。
    他在这里亲手杀掉自己最在意的人,就亦如千年前嬴政在此狙杀芈子栖,这里埋葬的是他们无法破除的宿命,不是终极,这里只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第六十六章 心结

走近棺椁里面长眠着一名女子,看年纪和云杜若相仿,风姿卓越清秀绝俗,若不是早就得知她香消玉殒几十年,初看这女子面容祥和如同只是熟睡一般。
    “千玲……”萧连山颤抖的手触摸到棺椁顿时老泪纵横,蠕动的嘴角喊了一声后就再不忍看下去,颤巍巍的靠着棺椁慢慢坐到地上,顾安琪搀扶着萧连山,抿着嘴恋恋不舍的抚摸棺椁,好半天才唏嘘不已的说。“我和连山来看你了……”
    越千玲。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秦雁回的口中,这是一个提及名字都能让他痛彻心扉的女人,至今我从秦雁回的眼神中还能看见刻骨铭心的眷恋和无法割舍的哀伤,亲手杀掉自己最在意的人……
    我在心里重重叹口气,那种无奈和绝望还有心痛,怕是我永远也无法体会的到,不过我想对于秦雁回来说,他最大的痛苦还不仅于此,就如同秦雁回说的那样,一个人活的太久只会记住更多的事,有时候记得越清楚越是痛苦,更何况他会一直活下去,这种挥之不去的哀伤也会如影随形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我虽然无法体会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和煎熬,可站在这棺椁旁边静静看着里面长眠的越千玲,忽然能明白秦雁回那脸上溢于言表的沧桑和落寞。
    越千玲安详的熟睡在棺椁中,双手交叉放于身前,一面铜镜放在她手中,那铜镜我一眼便认出来,倒不是铜镜有多奇特,只不过我记住了上面那两行字。
    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
    这两行字怕是秦雁回最深刻的写照,我想起第一次在鬼市遇到秦雁回时,我曾答应过帮他把镜子的主人带回来,他的执念即便万世怕也不会更改丝毫。
    萧连山对我们摇摇手,他说想和顾安琪在这里静静陪越千玲坐坐,几十年有好多话想对她说,这让我想起每逢家宴时,那些空在萧连山旁边的座位,和他从未在我们面前提及的朋友和故人,放不下的何止秦雁回一人,那该是多深的情义才会让他们都无法自拔,唯一不同的是,秦雁回选择了孤寂的面对,或许看见萧连山和顾安琪只会让他更清楚的想起往事,殊不知他的离开留给萧连山的却是更深的遗憾和无奈。
    在我心中萧连山顶天立地忠孝仁义,可即便是如此坚强的人,最终也还是妥协的选择了逃避,不是他不愿意给我们讲述他曾经的过往和那些他生死与共的朋友,他是怕提及,那种无法释怀的眷恋让他变得懦弱,以至于这几十年他都不敢再踏入这里半步。
    “我和安琪不是不想来看你,人老了胆子也变小了……”萧连山背靠着棺椁声音颤抖的说。“我怕来这里,更怕见到你,经常会在半夜惊醒,然后发现身边只剩下安琪,曾经一起生死与共的朋友都没了……”
    “千玲,别怪连山这么久都不肯来看你,他的性子你应该清楚,别看他刚毅可心软的很,祭宫一别对他打击太大,以至于这几十年来他从来没再提过半句。”顾安琪心痛的抚摸着萧连山的手背对棺椁里的越千玲说。“我知道他把一切都放在心里,可越是这样他越是难受,他说……雁回哥应该会经常来陪你,可他算起来已经有几十年没再见到雁回哥了。”
    我在旁边听着都莫名的心痛,担心顾安琪的身体坚持不住,上前搀扶住她,目光落在棺椁中,忽然看见越千玲的身边摆满了红色的风铃手链,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鬼市见到秦雁回的时候,他手中正在编织的便是这样的手链,然后随手挂在旁边的柳树上,风吹过摇曳柳叶,上面系着的铃铛迎风响动宛如风铃。
    声不断、檐响风铃,甚是悦耳动听。
    我问他这手链是干什么用,记得当时他回我,他有一位故人远行多年未见,每一次我看到这些风铃响起时,几乎认为我自己回到答应过等她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说的应该就是越千玲,我记得的最清楚的是秦雁回当时给我描绘的景象,他想带着越千玲回到家乡,盖一间春水绿波柳荫花树掩映下的小屋,屋檐下是擦得发亮的风铃,和她过着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每一次回家他都可以听见那清悦的风铃声。
    记得当时他的话语字字都透着对那越千玲的眷恋和期盼,当时始终无法体会秦雁回如此简单的憧憬为什么在他眼中却那样珍惜,现在才明白,或许对于我们来说再简单不过的愿望却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奢求,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每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把一条编织好的风铃手链放在越千玲的身边。
    看着棺椁中长眠的越千玲和她身边那些整齐摆放的风铃手链,我下意识牵起身旁云杜若的手,听见风铃清脆的声音,低头看见她手腕上那串秦雁回在鬼市送给我的手链。
    ……既然有缘,这串风铃送给你,珍惜眼前人,不要到了最后才追悔莫及……
    当时他是这样对我说的,只可惜那个时候在我眼里他不过是鬼市中招摇撞骗的神棍,现在才能体会到他这句话的含义,他是说给我听,其实也是说给他自己听,至少在他眼里,我比他要幸运的多,如今站在这里,我能想到秦雁回每每站立在这棺椁旁,自己最在意的人就近在咫尺,可却咫尺天涯的绝望和无奈。
    “当年我们一起来这里,这祭宫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我以为也是一切终结的地方,可最后……我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秋诺走了、嬴政和霆哥走了、汐雪也走了,闻卓也走,千玲也走了,最后……你也走了。”萧连山颓然的坐在棺椁旁边一个一个提及很多我们都不知晓的名字,看得出每一个名字对于他来说都意义非凡,好像每个名字都承载着他不同的记忆,如今从他口中念出的都是他这些年压抑在心底挥散不去的哀伤。“那么多人一同来祭宫,最后从这里离开的却只剩下我和安琪……”
    顾安琪听到动容,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宽慰的话也说不出来,捂着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她始终都控制着自己不让抽泣的声音发出来,那样只会涂添萧连山的悲伤。
    我看萧连山太过激动本想宽慰他几句,刚往前走一步就见他对我吃力的摆摆手。
    “做你们该做的事,我们留在这里陪朋友聊聊天……如今剩下的故人已经不多了,方想宅心仁厚我不想再看见有人离开,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想办法救她。”
    “去吧,这里有我陪着他,救方想才是大事。”顾安琪慈祥的对我说。“你爸的心结锁在这祭宫,这几十年了他从来就没从这里走出去过,让我们好好的陪千玲坐一会。”
    我点点头站起声,他们过往的经历我始终无法去体会,但我相信那情怀和回忆早已深入他们的骨髓,我回去看看身后的其他人,忽然有一种幸运的庆幸,比起萧连山来说我是幸运的,至少身后还有一群一直生死不弃的朋友,我不愿意去体会和理解他的悲伤,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如果和他一样的时候,还能不能像他这样坚持到现在。
    我们穿过金宫向深处走去,一般帝陵最辉煌庞大的宫殿就应该是之前安放龙棺的主殿,可等我们穿过金宫,一条长长的神道把我们带到另一个殿堂,比起之前的金宫这里显得要更加庄严肃穆,而且在神道的两旁都站立被唤醒的亡魂守护。
    越是往前走我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在玉圭所散发的火焰墙中的画面中曾经出现过这地方,等我们站在宫殿大门下,才看清楚这是一座漆黑的殿堂,给人一种不容侵犯和僭越的感觉。
    韩煜推开宫殿的大门,被灯火照亮的宫殿有一个白玉雕刻的玉台,上面摆放着一卷合拢的书卷,而让我们瞠目结舌震惊无比的是,就在那玉台的后面是一副竖立的画卷,那画卷悬挂于宫殿的最高处展现在我们眼前,诺大的一副画卷气势磅礴令人啧啧称奇。
    这里是整个秦始皇陵最深处,想必也是最重要的地方,而且这里的一切都出现在玉圭展现出的画面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冥皇在转世前将至关重要的封神榜应该就藏匿于此。
    事实上到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封神榜,可却都不清楚封神榜到底是什么,大家在门口相互对视一眼,目光坚定的看向宫殿中那玉台和展开的画卷,如果封神榜真的就在这里,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未知的险境等着我们。

  第六十七章 生生不息

我们小心翼翼向那巨大的画卷走去,直到站在画卷的下面时什么事也没发生,不过如今大家的注意力完全被我们面前这幅巨大的竖立画卷所吸引,这恐怕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为神奇的画卷。
    画卷由上至下徐徐展开,画面中绘画出很多仙风道骨的人,有男有女,安详肃穆超凡脱俗,画中人物传神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其中有在庙宇中经常看见的供奉的天王以及众多神将,隔画而观天王那种虬须云鬓,数尺飞动,毛根出肉,力健有余的气派表现得淋漓尽致。
    众多仙人列队而站,画中白云冉冉欲动,飘飘欲飞的仙人不计其数,仰望整幅画卷从上到下错落有致,天衣飞杨,满壁风动犹如身临仙境。
    “这是……”韩煜越看越惊讶皱着眉头对我们说。“这画中人物是道家仙众,而且还是所有的仙众,这幅画应该是道家神仙谱才对,可这里是祖龙嬴政的帝陵,嬴政如此孤傲三界都没放在眼里,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帝陵放一幅道家众仙图?”
    “姜子牙拿封神榜岐山封神,道家的神仙体系也是那个时候形成,这众仙图中的神尊都是封神榜封赦。”顾小小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莫非……封神榜说的就是这幅画?!”
    “还真别说,有这个可能,这里是整个帝陵最深处,也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除了嬴政和冥皇想必没有谁能来这里,封神榜既然是用来封神,这幅画又被安放在这里和我们在玉圭中看见的如出一辙。”云杜若点点头对我们说。“能藏匿在这里的画卷绝对非比寻常,指不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封神榜。”
    “就算这是封神榜,你师傅说让你去昆仑仙境取回自己的神力,真正的意思就是说你的神力在封神榜之中,如果这是封神榜的话,你的神力又怎么取回?”太子在旁边冷静的问。
    “可能这画卷中有玄机。”我想了想一边说一边走到画卷下面,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用指头触碰一下,竟然是普通的画卷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好像没什么离奇之处,普普通通的一幅画而已。”
    “真是寻常画卷存放于祭宫千年怕是早就损坏,你们看这画卷崭新如初没有丝毫破损,而且画卷之中人物传神,犹如身临其境般。”韩煜摇摇头疑惑的说。“即便这画卷不是封神榜,我看也不会是普通的一幅画。”
    “先别管这画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云杜若在我们旁边好奇的说。“你们先看看这卷轴到底是什么?”
    云杜若说的是那卷安放于玉台上的卷轴,因为收拢在一起一时间也不知道卷轴中书画的是什么,我们循声围了上去,那玉台古朴无华上面纹饰久远,和这帝陵中的纹饰完全格格不入,像是先秦之前甚至更早时候的图案,我们仔细辨认了很久,在这些错综复杂的线条中,依稀分辨出有龙纹、玄龟以及朱雀等我们熟知的神兽,可其他大部分异兽我们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细细一数这玉台上竟然雕刻上百种形态各异的异兽,韩煜越看越诧异,皱着眉头回头看看那幅悬挂的巨画。
    “在玉台在道家众仙图的前面,想必应该和道家有所关联才对,可我再不济也不至于连这玉台上这么多异兽一个都不认识。”
    “小小,你见多识广又精通玄学,这上面的异兽你见过吗?”云杜若看向顾小小。
    “没有,这玉台上所雕刻的纹饰以及线条都很久远,不像是秦汉时期的工艺,如果是和道家有关的我一定会知晓,可我能肯定,这些异兽绝非是道家之中的。”顾小小说完转身指向竖立的巨画。“这众仙图中把道家万仙巨细无遗的全绘画出来,不光是群仙甚至是道家仙兽也无一遗漏,上至三清下至四海龙王各自坐骑一目了然,这些仙兽我了然于心可和这玉台上的异兽却截然不同,这绝非是道家之物。”
    “先别管这玉台上面都是什么,封神榜反正我是没见过,不过既然是榜,听其名怎么也应该是一卷文书或者画卷。”云杜若打断我们的思绪大为不解的说。“你们说这众仙图可能是封神榜,那这玉台上安放的卷轴又是什么,这宫殿中有两个书卷,到底哪一个才是封神榜?”
    我们的目光都落在玉台上那幅卷轴上,韩煜迟疑了一下说。
    “众仙图上一个文字也看不见,不知道这卷轴里会不会有什么记载。”
    韩煜说完伸手小心翼翼去拿卷轴试图打开,那卷轴为绢布装裱,左右各有雕纹卷柱,和那玉台一样,卷柱上的纹路和图案也是数值不清的异兽,看上去这卷轴古朴无华但精巧厚重。
    毕竟是沉寂千年的古物,韩煜的动作很轻,似乎生怕稍微一用力这卷轴会在他手中因为光阴的侵蚀变的米分碎,我看他轻的向上一托,手悬停在那卷轴下良久,然后眉头一皱慢慢把手缩了回来,弯下腰看看玉台上的卷轴露出很诧异的表情。
    紧接着再把手伸过去,这一次我看他完全是发力紧紧把卷轴握在手心,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可见他有多用力,即便如此可那卷轴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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