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危机爆发之后,张文白第一次对自已的生活点燃起了希望。
张文白父女就在他表弟家暂时栖身,这也方便林冲事后找他。林冲走后,张文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表弟媳两根小黄鱼,把她乐得脸都涨红了,那红一个是不好意思,一个是拿到钱开心。她真没想到张文白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份子还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但日后,她若知道张文白将成为“咸鱼超人”,成为拯救地球的主力,肯定更会大跌眼镜,后悔自已现在的所作所为太过了。
从张文白口中,林冲已经知道大刀帮的堂口就在城西,但总部并未听说过,似乎还搞得挺神秘的。
林冲从信号追踪器上看到周堂主的光点只在一个小范围内移动,位置就在城西,估计他回到堂口,于是便信步往城西走去。
云宵县城也并不大,过去有一段时间以制作假名牌烟出名。它们制作的中华等名烟香烟,据说可以媲美真烟,就连味道抽起来也相似,不是行家和老烟枪,一时半会还辩不出真假。因此,这里生产的假烟销往全国各地,一时间暴富了很多大胆的人。
看上去,这是一幢很正常的民宅,和福建早期县城居民的自建房一样,四层的红砖楼,外面贴着花花绿绿的马塞克瓷砖,小楼里被分割成许多小套间,里面倒是住着很多人。
林冲找到信号来源地后,选了对面一幢没人住的居民楼,爬到天台后,隐藏身形偷偷察看了一番。
虽然信号是从这楼里发射出来的,但林冲用耳朵倾听,却没有听到周堂主的讲话声。
这就怪了,这家伙难道回来就成了哑巴了?
林冲的听力,只要凝神将真气提聚,可以达到听到对方屋里苍蝇扇翅声音的能力,而信号来源明明在这里,却听不到周堂主说话的声音,真是大为蹊跷。
不过,林冲是很有耐心的,他不信周堂主就这样从眼皮下溜走了,于是干脆下楼,找了个对着那幢居民楼的房间,拉了把椅子坐在那里蹲点守候,顺便练练功。
“卡答”,在正常的说话和室内活动各种声音中,忽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响,接着,周堂主粗鲁的说话声音便传出来了。
林冲仔细一听,这声音竟象是从地下传来的,接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好象周堂主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不一会儿,又是“卡答”一声响,周堂主在大呼小叫肚子饿了,叫手下快去打包饭来吃。
“大哥,帮主有没有训你啊?这周咱们收的保护费比上周少了好多。”
周堂主手下一个小弟问道。
“当然是被训啦,明天出去要更狠些,对那些交不起保护费的,坚决把他们清出去,不能听他们什么欠一天两天,在那里白占着位置。就象今天那个卖玻璃片的,上次就让他欠过一回,今天不是一样交不出来?以后对这种人,该打就打,揍一顿就老实了。”
周堂主刚被帮主骂了一顿,心情自然不好,发誓要更狠地压榨那些店主和有钱人。
“大哥,那个卖玻璃片的,不是带着个小孩嘛,最近孩子缺,那个人一看就是没本事的,不如把他孩子抢来抵债,帮主也会高兴的。”
一个小弟讨好地出主意。
“哟,你这小子最近有进步啊,脑子活多了。是个好主意。其实刚才帮主发火,倒也不全是为了保护费的事,他最生气的还是最近接了折了两批弟兄,居然没接到孩子不说,还都失踪了。那天那个大个出去一趟之后回来就变傻了,老大气得一枪毙了他。”
周堂主一边和手下的小弟闲扯着八卦。
“对啦,饭打包来没有?吃完饭帮主还要接着开会,据说这次把帮里的十大帮主都叫来了。商讨以后去哪找孩子的事。”
林冲一听提起孩子,更加注意收听了,想听听周堂主会不会提到孩子的去向,但周堂主却把话扯开了,谈到了娘们身上去了,向他的小弟炫耀新泡上的一个妞,据说这妞之前艺名叫什么露露,喜欢到各种展销会,比如车展、房展啊之类的去露点,吸引了很多眼球。听得他的小弟唏哩哗啦地直流口水,把林冲的耳朵弄得别提多痒了。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这幢居民楼里,陆续来了好多看上去霸气十足的人,估计就是周堂主口中的十大帮主。
这些人来了之后,林冲发现,随后屋里响起同样的怪异的“卡答”声之后,就都没声息了。最后,就连周堂主的声音也在“卡答”声响过之后消失了。不过,周堂主身上的信号追踪器显示,他仍然在屋内。
林冲这才琢磨出了门道,原来这些人都往地下钻去了。
既然往地下钻去,那入口肯定在房子的一楼。林冲侧耳倾听,一楼人还不少,除了门口有两个混混在徘徊值守,一楼还有那十大帮主带来的跟班在大厅里打牌。
这些人对林冲来说并不造成阻碍,随着几道寒冰真气的发出,这些小弟一个个都软软地瘫在地上。林冲留下了一个活口,问道:
“你们帮主从哪进到地下室的?”
那个小弟牌打得正爽,今晚手气好,正在大旺之时,忽然看到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就倒在地上,不动了,见林冲突然冒出来,顿时手脚冰凉,赶紧把机关指给了林冲。
林冲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一下,除恶务尽,这个人的声音他认得,正是出主意叫周堂主要抢张文白女儿的,明显不是个好人。
地下室的入口,如果不是这个小弟指出来,林冲还得好一阵找。竟然是是煤气炉的打火器上。
一拧这个打火器,厨房地下就露出一个能容一人进入的洞,洞下面接的是长长的竹梯,如果底下的人搬掉竹梯,上面的人要进去也挺为难的,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地下室。
原来,早期的云宵假烟厂的老板,为了躲避政府机构打假的各种行动,各出奇招,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地道站。利用手头庞大的资金,在地下建起卷烟厂,这是用来躲避质监、工商、公安部门检查的,自然做得十分隐秘。
这些政府部门虽然也知道有地下卷烟厂的存在,但如果找不到地下室,也白搭。因此造成这些地下卷烟厂越做越大,越做越隐蔽。末世之中,这就便宜了大刀帮,他们占据了这个有着庞大地下空间的卷烟厂,作为自已总部的老剿。
地下室里,大刀帮的总帮主郑飞虎一脸愁容,在十个帮主面前,他倒是不加掩饰。
“这次没有及时收到孩子,罗伯特已经很生气了,大家议议下面怎么弄到长期稳定的资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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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没良心的都得死
郑飞虎心里也知道,卖孩子到外国,是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搞不好会出状况,因此也不敢太过,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从不在自已据点内做案,而儿童团这条线断了的话,一时半话要给罗伯特长期稳定的供应孩子,他心里也没底。
“老大,不如,咱们也成立自已的儿童团吧?”
说话的是人称帮里小诸葛的九帮主,他看上去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只是帮里人知道,他的心可黑着呢。
“哦,此话怎讲?”郑飞虎一听来了劲。
“现在流浪儿童也很多,只是他们没有一个固定的居住地点,分散各方,所以不好寻找。不如咱们学着基地市,也组建一个儿童团。用优厚的待遇来吸引他们。
进了儿童团,就由咱们掌控生死了。到时候,来的人数多了,就算有人时不时消失,也不会有人怀疑,大不了就说被丧尸咬死,病死什么的。
这可比咱们满世界的乱找省力多了,也不会引起别人的非议。”
小诸葛娓娓道来,好象说的是一件平常的生意一样。
“咦,老九这主意不错。”郑飞虎觉得这是个可行的计划,自已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只想着找别人买,其实,如果拿出找别人买的钱,也足够建立一个儿童团了,无非是找个地方圈起来,供他们吃喝罢了。想到这里,郑飞虎不由得心疼起自已过去花在买孩子时花的小黄鱼了。
没错,林冲的小黄鱼正是从郑飞虎手下“拿”来的。
“大哥,搞个儿童团不太好吧?这样感觉有点作孽呀?我老感觉这样会遭报应的。”
一个声音有点沙哑的女声响起,虽然略带沙哑,但听起来并不难受,反而带着点磁性。
“我之前在游历中,只听说你们到处收孩子,没想到你们居然干的是卖孩子的勾当。现在还要弄什么儿童团,这个孽是越做越大了。老大,我想你还是及时收手吧。乱世之中,以咱们的力量,并不是只有这一途可以赚钱。”
“八妹,这个世界,只要有钱,走遍天下都是理。没有什么比这生意更加来钱快、又损伤小的。如果整天想着从那些丧尸手里抢些物资做买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如果你不想干的话,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可以退出,但别坏了我的好事。”
“唉,如果你实在不听我的劝,我也只能送你一句‘好自为之’。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个帮派从成立到现在,已经远远背离你的初衷了。”
一声黯然的叹息之后,那个女子西西索索地从暗处走过,接着只听“卡答”一声响,竟真地是离开这个帮派了。
“大哥,就让八妹这么走了?你不怕她会到处乱说?”
有个粗豪地男声问道。
“嗯,你一会派几个机灵的弟兄跟着她,找个没人的地方就下手吧。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上,下手痛快点!本来看她虽然脑子有点不利落,但是有点本事,还想着能派不用场,没想到还是一根筋。留着也没用,算了。”
郑飞虎略一思索,竟下了这个命令。
“啪啪啪”,只听一阵鼓掌声响起,这些帮主堂主面面相觑,不晓得哪个傻缺竟对着明显面带焦虑的总帮主鼓掌,这不是幸灾乐祸吗?谁不知道这八妹从小和总帮主一起长大,说到情同兄妹也不为过。
“哈,我不知道这大刀帮还真是个厉害的帮派啊,算计完孩子,又要算计自已的兄弟,不对,是姐妹。”
这声音边说边从暗处现身,竟是一个陌生的黑大个,挺直的腰背,理得短短的头发,郑飞虎见状心中一凛,不好,这分明是个当兵的。看来,从儿童团手里买孩子的事败露了。
“你就是老九吧?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怎么一肚子坏水?看来你的心肯定比你的脸黑!”
林冲想着如果这个老九的计划实现,不知道会有多少孩子遭殃,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哥,外面没有军队,就他一个人来的。”一个小弟此时附耳在郑飞虎耳朵上说。
原来是孤胆英雄,一听林冲是一个人,而不是带着大部队来的,郑飞虎胆气就足了。
“来人,把这黑大汉抓起来。正好罗伯特晚上要接人,就当饶他一个零头。”
林冲发现十几把枪枪口都对着自已。林冲不慌不忙:
“死到临头,还嘴硬。”
林冲十指一抖,数十道真气贯入那些枪手脑子里,顿时一个个软在地上。
形势突变,那些帮主、堂主足有二十多人,一时也都变了脸色,个个将枪抓在手里,对准林冲就要开枪。
林冲镇定如常,弹动十指,数十道带着真气劲的指风直贯入这些人颅内,一时间,整个地下室里,除了郑飞虎和林冲自已,就不剩一个活人了。
“你是异能者?”郑飞虎好歹是一帮之主,总算还有点眼力,此时他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放八妹走,怎么说她也是异能者,如果在这里,还能保护自已。只是后悔没用,没准那些埋伏好的小喽罗已经把她给杀了。
“算你有眼光,既然知道我的本事,不如竹筒倒豆子,把你做的坏事都说出来吧。”
郑飞虎眼里掠过一道慌乱的光,好不容易攒下这一份家业,他还没享受够呢,怎么能轻易就放弃呢?
“大侠,不知道你代表哪个组织?这样吧,只要你能放过我,我愿意把所有的家产都拱手送你。只求大侠饶命。”
郑飞虎卑躬屈膝的样子,肯定让他手下的小弟认不出来,什么时候这雄震云宵一方的大刀帮帮主竟然变成了软骨虫。
其实,郑飞虎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他这么做,目的就是麻痹林冲的感觉。异能者的感觉器官是十分敏锐的,他只有做得真诚、再真诚一些,才能让林冲相信,进而放松警惕。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给我从实招来。”
郑飞虎点头不迭。
“你们把孩子卖给谁?卖去做什么?”
“卖给一个叫罗伯特的外国人,是哪一国的我不知道,反正他说的是英语,每次来接孩子,都是在码头,通过海上运输的。我也不知道他把孩子送到哪里去了。”
“卖去做什么?还不老实回答,别装蒜。”
“据说是去做实验用。到底做什么实验我也不知道。”
人体实验?林冲一想到这家伙竟把华夏国的孩子卖给外国人做人体实验,不由得血往上涌,真想一脚踢死他,但一想到还有钱得乐的下落没问呢,于是强行忍住:
“知道有一个叫钱得乐的孩子吗?上一批抓来的?现在在哪?”
“钱得乐?这名字有听说过。”
郑飞虎一翻白眼,故意装做思考的样子,实则是在拖延时间。
“还不老实,林冲一脚踢在郑飞虎的腹部上,郑飞虎忽然全身痉挛,双手到处乱抓,嘴里还发出“荷荷”的声音,象是欢乐到极点发出了笑声,但脸上的表情又分明痛苦之极。
郑飞虎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老大,快帮我止住这痒吧,我一定老实交待。”
原来,林冲这一脚正踢在他的痒穴上,让他全身如蚁爬般,又麻又痒,难受至极。
见他尝到滋味,林冲又一脚踢过去,解开他的穴道,这下郑飞虎老实了:
“是有个叫钱得乐的孩子,这孩子还是老外指名要的,也不知道外国人怎么打听的,听说有些来头。”
“孩子送走了没有?”
“还没有,上一批的十个都关在渔人码头那里,今晚上八点那个罗伯特会来接人。”
林冲抬手看了看时间,指针已经指向七点二十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他正想问渔人码头在哪里,远不远,眼角瞥见郑飞虎忽然对他身后使了个眼色,林冲情知有异,猛地以一个常人不可能实现的角度,将身体向左侧扭去。
但林冲却发现,自已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而郑飞虎却已经倒在地上,哼都不哼一声,死了。
“没良心的都该死!”随着一声冷哼,暗影处一个清秀的女子忽然现身。
林冲正困惑为什么自已身后有人竟没有察觉,听见这女子略带沙哑的声音,他恍然大悟:
“八妹?”
“正是。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他竟想要杀我。而且竟然贩卖孩子给外国人做实验,犯下了这样不可饶絮的罪过,我怎么能让他还逍遥法外。”
林冲发现郑飞虎无声无息地死去,分明是被这八妹以气劲杀气,那道理和自已的真气杀人差不多,看来,这位八妹也是异能者,怪不得郑飞虎能说出林冲是异能者这样的话,就是因为他身边有异能者。
郑飞虎刚才一直拖延时间,就是发现八妹在林冲身后,他还幻想着八妹没听到他说的要杀她的话,能出手救他呢。
可笑刚才还想要杀别人,现在却被别人杀死了。
“刚才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知道渔人码头在哪里?”
“知道,离这里可不近,大约要一小时的路程。”
八妹看了看林冲,道:“你也不熟悉路,我带你去吧,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