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宏瞬间想起了刚才门外面那个灰突突的影子,他马上跟着沈泽之走进院子里。他看的出来,沈泽之是个有本事的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估计应该不怕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个人进来后,纪子越也醒了,他披着衣服睡眼朦胧的从屋子里走出来,沈泽之看着窗户里透出来的光道:“回去休息吧。”
纪子越揉揉眼睛看了焦大宏一眼马上精神起来:“没事。”
焦大宏现在没有要休息的想法,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这时他才生生后怕起来。老倔头已经死了,这时村子里的人都看见的。要是刚才那个影子真是老倔头的话,那么,他看见的就是……鬼?焦大宏瞬间打了个冷颤。
纪子越莫名的看着他,心想三伏天难道冷?
沈泽之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道:“进去再说吧。”
进到房间到里面后沈泽之给焦大宏到了杯热水,也不问他,就看着他抱着杯子喝水。纪子越好奇的要死,他特别想知道刚才沈泽之和焦大宏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焦大宏的表情这么奇怪。
过了好一会儿焦大宏才开口:“我刚才看见……看见鬼了。”
鬼?纪子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不自觉的飘向沈泽之。沈泽之自然之道纪子越在想什么,他沉吟道:“鬼?你看清楚了吗?”
焦大宏咽了口唾沫道:“看清楚了,好像是老倔头。”
沈泽之点点头,他是一点儿也不吃惊。老倔头死在女鬼手上,段时间内肯定是不能去地府的。想到这里他又想起女鬼给他的那个带着血的荷包,心道自己得找个时间再请一次无常。
焦大宏问:“你,你都不吃惊吗?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真的……”
沈泽之抬手打断他的话:“我相信。”
焦大宏无语的看着他,相信还这么镇定,你倒是给一个惊讶的表情啊。
沈泽之没耐心捉摸他的想法,他直接问:“老倔头在村子里的口碑怎么样?”
焦大宏点头:“挺好的。”
“嗯?是吗?”沈泽之挑眉看他。
焦大宏抬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才低声道:“死者为大,妄议死者不好。”
沈泽之嘴角翘起来:“那就是不怎么样了。”
焦大宏想了想索性都说了:“也不是不好,就是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挺浑的,他婆娘就是被他打跑的。”
沈泽之心头一跳问:“哦?我还以为他们是离婚了呢!”
焦大宏摇摇头:“不是,听说是老被倔头叔打,后来受不了就自己跑了。”
沈泽之问:“有人看见她走了,还是突然就走了,你们只是听说。”
焦大宏想了想:“突然就走了,没和别人打过招呼。后来有人传着说她是被倔头叔打跑了。”
沈泽之心里有了计较,他道:“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吧,最近晚上不安全,你还是不要晚上出去。”
焦大宏又想起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的点头。之后,焦大宏才知道昨晚上沈泽之帮他躲过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老倔头家的大门被敲的砰砰响。沈泽之已经起来了,正蹲在地上刷牙,他喝了口水漱漱口,有那毛巾擦干净最走过去看门。门一看,外面几个半大小子立刻冲了进来。
“大宏哥是不是在你这里?”一个男孩不客气的问。
沈泽之还没说话呢,焦大宏已经听到了,他走出来皱眉问:“怎么了?”
这些人看见焦大宏安然无恙都松了一口气。大家纷纷围到焦大宏身边,刚才说话的男孩子低声道:“大宏哥,又出事了。”
焦大宏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
男孩道:“大成家的英子姐死了。”
焦大宏吃惊:“什么?”
沈泽之也听到了他们的话,他的眉毛也皱起来了。英子出事,他第一反应就是女鬼。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又不太对。女鬼已经和他达成协议,暂时应该不会继续杀人才对。
男孩又说:“就死在倔头叔的灵堂前,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听他们说,英子姐好像是被生生吓死的。”
焦大宏听完道:“我们去看看。”
其他几个男孩跟着他一去出去了。纪子越走过来问:“英子怎么会死呢?不会是老倔头吧?”
沈泽之道:“我们也去看看。”
于是沈泽之和纪子越也去看了,到了设灵堂的地方,他就看见躺在灵堂前面地上的英子。乡下的灵堂搭的简单,就是一个塑料布撑起来的大棚,里面放着棺材牌位和供桌。
村里的人都来了,这一次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紧张的让人不敢大口呼吸。沈泽之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英子的印堂,他的脸色马上变了。
村长从看见沈泽之过来后就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见到他这幅样子便问:“怎么了?”
沈泽之低声道:“英子死的不简单,她的魂魄没有了。”
村长道:“死人当然没有魂魄了。”
沈泽之摇摇头:“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没有了’,不‘是不见了’。”
村长的眼睛猛的瞪大,他明白了沈泽之的意思。那么,英子的死一定不是人为的,或者说不可能是普通人做的。一般人也没有叫人魂飞魄散的本事。
他看了周围一圈像是想起什么死的脸色发白。沈泽之问:“怎么了?”
村长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道:“你跟我来。”
沈泽之和纪子越跟着村长走了,村民互相看着,他们不知道村长要干什么,但是他们很相信村长。
沈泽之跟着村长走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地方,村长停下来道:“这是我们焦家村焦氏一族的祠堂。按照规矩讲你们是不能进去的。不过事权从急。”
说完他率先进去了,沈泽之和纪子越也不客气的跟着他邹忌祠堂里。人家都说事权从急,他还客气什么。
走进祠堂之后,正前方是一个大厅,里面摆着几十个牌位,看着那么多牌位,纪子越忍不住心里一麻。
村长先进去上了柱香,然后带着沈泽之和纪子越往后面走过去了。这里有一个小房子,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门上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铁索。村长拿出钥匙开锁推门。门打开后,沈泽之看到里面也摆着一张供桌,这张供桌上可没有贡品,只是放着两个牌位,牌位上还站着几张符纸,只是右边的那个牌位上的符纸都破掉了。
村长看到后立刻几步走过去,等他看清楚里面的样子后叹口气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她已经出来了。”
沈泽之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纪子越问:“谁出来了。”
村长指着符箓烂了的牌位道:“她出来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起看过去,牌位上写姚纤纤三个字。知道村长说的就是这个人了,沈泽之心道原来女鬼叫这个名字。他又去看另一个牌位,这个牌位的主人事焦衍之,很文雅的一个名字,不知道是谁取的。不是说他是孤儿吗?
沈泽之已经知道这就是女鬼姚纤纤说的他的夫君了。不过这个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他故作疑惑道:“这两个人是谁?”
村长叹口气,开始给沈泽之和纪子越讲了一个和姚纤纤之前给他讲的完全不同的故事。沈泽之一时间拿不准谁的话是真的,而且姚纤纤和村长都不像说谎的样子。
第二案 古村秘事 09
按照村长的故事,焦衍之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而姚纤纤更是个恶毒的女人。焦衍之的死是村民的误伤,而杀姚纤纤的死也是他们无奈为之。
当然这件事是发生在几百年前的,村长现在的故事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经过几代人口口相传,事情的事实真相早已经变了味道。
在沈泽之看来,姚纤纤的话应该更接近真相。他问:“所以你们请了人把他们的封了起来,以防他们报复?”
村长点头:“是,但是事情过了去了几百年,当年的封印早就不行了。所以我估计她迟早要出来,没想到她比我想象的出来的还要走。而且她真的开始报复了。”
沈泽之问:“你说的她是焦衍之还是姚纤纤?”
村长看了他一眼道:“姚纤纤。沈泽之真是够敏感的,他想。
沈泽之疑惑的问:“那焦衍之呢?”
村长沉默了,这也是他感到奇怪的地方。他是焦家村的族长,当他从上一位族长手里接替族长之位的时候他也疑惑这件事,当她询问前族长的时候前族长也沉默了。他们对焦衍之死之后的事情闭口不谈。
沈泽之心道:你们不知道是因为焦衍之已经去投胎了,他的魂魄都不在了自然不用担心他会报复。而且焦家村做的事情本来就前后矛盾。一边说焦衍之和姚纤纤的死是自取灭亡,一边又说担心他们报复而找人把姚纤纤的魂魄封印起来。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就这么个全是漏洞的故事还让他们代代相传传到了现在。
沈泽之问:“你说这些的意思就是英子的死是姚纤纤的报复?”
村长点头。沈泽之看着他,村长顿了顿道:“我希望你能帮我们降服姚纤纤。”
沈泽之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我哪有那个本事。”
村长瞄了一眼他的手腕上的菩提珠意味深长的说:“你有那个本事。”
沈泽之不再否认,他看着村长问:“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村长眉头皱起来,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处给沈泽之。从沈泽之平时的打扮还有开的车来看就知道他不是缺钱的人,再说他们这个小村子也拿不出多少钱来。
“你想要什么?”村长直言问道。
沈泽之道:“你们这里有什么让我心动的东西么?”
村长眼睛眯起来,他道:“你要是帮我们除了那女鬼,我就告诉你一个我们村的秘密。”
沈泽之微微一笑,并不动心:“你们村子的秘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兴趣。”
村长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来村子里无非是为了那样东西。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沈泽之垂着眼帘考虑,其实他并不知道村长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件东西获悉和那三个警察的失踪有关系。
村长再接再厉:“前段时间我们这里来了一个人,他就是为了那样东西来的,但是他运气不好,没拿到东西命也没有了。”
沈泽之道:“那我就有命拿到吗?”
村长道:“这就是我和你的交换条件了,你考虑好了吗?”
沈泽之明白了,看来要拿到村长说的那样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沈泽之注意地方并不是那件神秘的物品,而是村长口中之前来的那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同学说的逃犯了。这么说逃犯的确是到过焦家村,而且还死在了这里。沈泽之忽然有一个猜测,会不会那个逃犯来焦家村根本不是偶然。他打定主意回去问问她同学,那个逃犯到底怎么回事?
沈泽之最后还是答应了村长的要求,要想知道那三个警察的下落,他就必须了解焦家村的秘密。而且,沈泽之预感,那三个警察很可能已经遇害了。而且他很不是死在逃犯的手上。而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焦家村到底有什么秘密,让那个逃犯不顾一切的跑到这里来?
沈泽之和村长谈好后又一起到打谷场上看英子。英子大名叫焦虹英,他有个弟弟就是现在外出打工的那个叫焦虹洲。前头刚通之弟弟回来给老倔头办丧事,现在弟弟焦虹洲还没回来,姐姐焦虹英却先死了。
沈泽之他们来的时候,村民们还站在这里,大成看着躺在地上死去的英子沉默,她的两个孩子还很小,此时抱着妈妈的尸体失声痛哭。村民们见到这幅场景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沈泽之走过去拍拍大成的肩膀,他看了一眼沈泽之默默抱着两个孩子退开了一点。沈泽之冲着站在一边的纪子越招手。纪子越立刻走过来,两个人开始检查英子的尸体。
尸体上并没有外伤也没有淤青。英子死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大成刚才又给他合上。纪子越翻开她的眼睛看。他看完后对着沈泽之点点头。
沈泽之问:“看的出死因吗?”
纪子越道:“吓死的。”
村民们也听到了纪子越的话,顿时开始窃窃私语。而一直看着他们的焦大宏更是脸色一变,他想起了在老倔头家门外看见的那个影子了。会不是是他害死了英子?不对,那个影子看起来很像老倔头,他怎么会害死自己的女儿呢?
沈泽之看了焦大宏一眼,他皱皱眉毛对大成道:“节哀顺变,给英子办后事吧。”
大成愣了半晌才问:“英子是被什么吓死的?”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知道。”
大成嘴唇动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沈泽之看了他一眼带着纪子越走到,回到老倔头家里,纪子越忍不住感慨的叹了口气。
沈泽之转头看他,纪子越语气感慨道:“几天前我们还住在这里,今天这件人就死了两和。”
沈泽之拿起水杯到了杯水喝了一口道:“就怕,这件事还没完。”
纪子越问:“什么意思?”
沈泽之道:“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个逃犯逃到了焦家村,别的先不说。这里是有结界的,一般人是进不来的,那么那个所谓的逃犯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后面追着他的警察又是怎么进来的。进来之后四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刚才村长我告诉一件事,我觉的那个逃犯来焦家村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而且按照村长的说法,那个逃犯应该已经死了。”
纪子越问:“那三个警察呢?”
沈泽之摇摇头:“还不知道,但是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纪子越眉毛皱起来。沈泽之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一会儿出去一趟。”
纪子越忙问:“组长你呢?”
沈泽之道:“我要继续留在这里。你出去帮我查清楚那个逃犯的所有资料,还有焦家村的底细。我要看看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这些人。”
纪子越一听,立刻点头同意了。中午的时候,村长派人给沈泽之他们送来午饭,沈泽之和纪子越都没有想到村子里出了这么多事情,村长居然还记得没人给他们做饭。难怪村长在村子里威信这么高。
吃完午饭后纪子越开着车离开了,而沈泽之则去了村长家。他进门的时候正碰到往外走的栓子。栓子似乎对他们特别排斥,他冷冷的看了沈在之一眼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沈泽之低声笑了笑推开门自顾自的进去了。村长还在吃午饭,他在炕上摆了了小炕桌,上面摆着几道菜手边还有一个酒杯一瓶酒,正在自斟自饮。
他抬头见沈泽之进来道:“你来的正好,和我一起喝一杯。”
沈泽之也不客气,脱了鞋就上炕了,他接过村长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是倔头叔酿的酒吧。”沈泽之问。
村长点点头:“是啊。最后一坛了,以后想喝也没有了。”
沈泽之拿着杯子又喝了一口道:“倔头叔酿的酒很好喝。”
村长笑了笑,他知道沈泽之话里的意思,他这是来打探老倔有的底细来了。不过她已经答应要处理这件事情,村长也配合他。村长道:“是啊,老倔头干别的不行,就酿酒这一项别人是比不了的。”
沈泽之索性不饶圈子了,他问:“听说倔头叔以前有个媳妇,后来离家出走了?”
村长点点头:“是,老倔头这个人年轻的时候脾气浑,他喜欢喝酒。喝醉了就爱撒酒疯。他媳妇挺好一个人生生让他给打跑了。”
“打跑了?”沈泽之故意强调“跑了”两个字。
村长哪能听不懂的他的话,他沉默的喝了几杯酒才道:“这件事我答应老倔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