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倔头罕见的露出笑容来,一遍的纪子越也好奇的端着酒喝了一口,但是他很快就呲牙咧嘴的把酒杯放下了。
老倔头看着他的样子哈哈的笑:“大学生没喝过酒?”
纪子越此时已经满脸通红了,一看就是没有碰过酒的。其实他也不是没喝过酒,只是没喝过这么烈的酒。纪子越父母都在国外,他从小就生活在国外,一般喝的也是低度数的红酒。哪儿喝过这么烈的土制白酒,所以一杯就上头。
沈泽之把纪子越的杯子拿过来道:“倔头叔别见怪,我弟从小家里管的严,没怎么喝过酒。”
纪子越道:“对不起啊倔头叔。”
饭桌上的气氛活跃了起来,沈泽之和老倔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纪子越在一遍笑眯眯的吃饭。吃完饭后沈泽之已经醉的不醒人事。老倔头帮着纪子越把沈泽之扶到屋里去。老倔头道:“我给你们烧点热水,你帮他擦擦早点睡吧。这酒后劲儿大着呢。”
纪子越笑着道谢,过了一会儿老倔头送来了一壶热水。纪子越把水拎进来,他在盆里兑好温水,洗了毛巾准备给沈泽之擦擦脸,结果他一转身却发现沈泽之正斜靠在被子上冲他笑。纪子越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沈泽之没醉。他把热毛巾递给他道:“你没醉啊。”
沈泽之接过毛巾擦擦脸笑着说:“醉了还怎么带你去看冥婚。”
“冥婚?”纪子越眼睛一亮。
沈泽之微微闭上眼睛道:“见天白天这么一出,晚上老倔头又给我们喝酒,目的无非就是一个,不想我们晚上出去。”
纪子越道:“但是我们晚上一般都不出去。”
“那是因为平时来倔头晚上也在家里看着我们,今晚他要出去,不把我灌醉他是不会放心的。”沈泽之摇摇手指道。
纪子越道:“老倔头什么时候会出去呢?”
沈泽之道:“一般冥婚和普通婚礼行礼的时间应该是相对的。普通的中式婚礼要在十二点之前礼成。所以冥婚要在午夜十二点之前礼成。”
纪子越道:“那我们跟着老倔头就能看到冥婚吗?”
沈泽之道:“是。”
纪子越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怕我们看到?”
沈泽之道:“一来,冥婚这种事情不算喜事。二来,冥婚的忌讳很多,一旦被人冲撞了冥婚双方家庭都会遭殃。”
纪子越担心道:“那我们去没事吧。”
沈泽之笑:“有我在,没事的。”
沈泽之和纪子越准备好后就熄了灯在屋子里假寐等着,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外面堂屋的门突然响了一声,沈泽之眼睛睁开,来了。
老倔头轻手轻脚的关好门,他先走到沈泽之住的房门前听了听,等确定了里面的人都睡着了,老倔头才出去。出门后来倔头又把院子的门被锁上了。
等外面的脚步声一消失,沈泽之和纪子越立刻做坐来。纪子越压低声音问:“老倔头把院门锁了。我们怎么办?”
沈泽之道:“本来也不能从门出去,我们翻·墙出去。”
纪子越跃跃欲试跟着沈泽之出门了,到了外面,纪子越发现今晚的月光很好,外面并不是很黑。沈泽之走到离大门的一处院墙前,他后退几步助跑后蹬在墙上几步上了墙,沈泽之跨在墙上冲下面的纪子越伸手:“手给我。”
纪子越抓住他的手后,沈泽之一使劲儿把他拉了上来,两个人从墙上跳下去了。
因为白天已经再村里走了一圈,沈泽之已经摸清楚了大东家和英子家的位置,英子和公公婆婆一起生活。沈泽之带着纪子越往英子家过去了。沈泽之小声道:“按照冥婚的习俗,应该是南方家用纸做的轿子去女方家里接女方的牌位过来。”
两个人来到英子家,发现这里果然很多人,房子里里外外都点着白蜡烛,大家都在忙碌着,但是没有一人说话,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整个场面安静而诡异。
沈泽之拉着纪子越藏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夜里十一点的时候英子家的人出来了。为首的几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腰上系着白色的布条。他们拿着唢呐喇叭一样的东西走出来,乐器上也系着白布条。他们后面就是一顶小轿,轿子倒是红色的,只是是用纸糊的。两个人抬着轿子跟在乐手后面,轿子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带着百花的中年女人。这就是去迎亲的“太太”了。其实就是媒婆。后面则跟着几个人拿着纸糊的箱子,这是聘礼。迎亲的人中男人都是黑衣白腰带,女人都是黑裙头戴白花。
迎亲的队伍一出门,乐手就开始吹奏起来。他们吹奏的确是丧乐。纪子越压着嗓子问:“这是婚礼吗?明明是丧礼啊。”
沈泽之道:“婚礼双方都已经都过世了。这也就算不上喜事了。”
纪子越点点头,沈泽之又道:“你知道吗?其实丧乐和婚乐是一个曲子,只是节拍不同。”
沈泽之抖抖尾随着迎亲的人一路走道大东家里。大东家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乐手到达地方后就停了下来,站在轿子边的“太太”走过去和女方的父母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聘礼进去了。过了十几分钟,“太太”抱着女方的牌位出来了,身后的一个男人抱着女方的遗像。因为周围有拉住,所以躲在暗处也可以看见遗像上女孩的样子。女孩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纪子越道:“英子的小叔子应该和大东家的女孩差不多大。”
这边正说着那边已经又准备返回,“太太”把女方的遗像和牌位放到轿子上,女方的父母开始哭了起来。
纪子越道:“他们怎么哭了。”
沈泽之解释:“女儿出嫁父母要是不难过的话,表示对女儿不流连。尤其是冥婚,女方父母不哭的话出嫁的女孩容易心生怨恨而魂魄留在家里导致冥婚无法完成。”
纪子越皱眉:“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弄这什么冥婚?”
沈泽之道:“有些人觉得未婚就死去,死了也没有陪伴会很孤单。其实这种做法不过是安慰活着的人罢了。人死如灯灭,魂魄会立刻入地府,没有罪孽的都去轮回了,有罪孽的只能留在地府里赎罪。这样一来,结冥婚的两个人死后都见不了面。
那边迎亲的队伍往回走,纪子越以为他们要回英子家。没想到却是往村后面走,等到见到那篇树林时,纪子越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要去坟地。
第二案 古村秘事 04
“他们要去坟地?去那里干什么?”纪子越小声问。
沈泽之皱眉:“按照一般的流程来说,应该在男方家里完成之后的仪式。之后再定一个日子给冥婚双方合葬。”
纪子越道:“现在是怎么会事?”
沈泽之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跟着去看看吧。”两个人跟在这些人身后一直尾随着她们来到坟地。之后的仪式都是在这里完成的。举行完仪式后,这些人把冥婚所有的用具在坟地里都烧了,沈泽之以为仪式就算结束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出乎沈泽之的意料了。
只见他们起出了英子小叔子的尸棺材,同时女孩儿的棺材也太过来了。人们用两块红布盖着这两个棺材穿过树林往里面走。
纪子越低声问:“那里还有一个坟地?不是只有这一个吗?”
沈泽之摇头:“没有坟地了,那里只有一个湖?”
“湖?”纪子越疑惑。
“还记得老倔头说过的圣潭吗?那其实应该算是湖才对,我们昨天上山,我从山上看到了,很大的一个湖。”沈泽之道。
纪子越更不明白了:“物湖边干什么?难道他们要水葬?”
沈泽之摇摇头,两个人跟着人们一起往湖边走。一行人走到湖边后,这里早有一些人等着了,他们打扮的很奇怪。这些人全部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脸。他们安静地站在湖边,等到抬着棺材人过来后,站在第一个的人伸出手做出一个手势。那些抬着棺材的人把棺材放下,然后退到后面去了。接着,穿着斗篷的人口中吟诵起语调奇怪的像咒语一样的语言。潭门开始慢慢排成一排,绕着棺材绕圈。每个人走到棺材头部的时候都把手按在棺材上念叨几句,周围的气氛很严肃,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纪子越凑到沈泽之耳边道:“这有点像西方葬礼上的告别仪式啊。”
沈泽之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眉毛却皱起来了。而且,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沈泽之的目光焦点并不在棺材上,而是距离这些人不远处的湖面上。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声的说了几句沈泽之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然后几个人过来打开了棺材。这时,湖面上出现了两个小船,那些人打开棺材后把尸体抬出来放到小船里。然后他们推着小船慢慢离开了岸。之后所有的人跪在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纪子越道:“原来真是水葬啊,虽然仪式有点复杂。”
沈泽之的表情却没有放松,他的眼睛盯着湖面上越飘越远的小船。忽然,湖面中间荡起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间的水面飞速下降,飘到漩涡附近的小船很快就被卷到了水底。接着,一阵阵巨大但是并不刺耳的声音从水下传出来。
纪子越目瞪口呆,他道:“这是什么声音?龙、龙吟?”
沈泽之脸色难看道:“那个女孩还活着。”
纪子越一惊:“什么?还活着?”
沈泽之道:“也许快死了,但是下水之前,我看到她的身体动了一下,而且,她身上绑着绳子。”
纪子越脸色发白:“他们用活人冥婚,还把人放到水里面。水里有东西,难道?他们在用活人祭祀?”
沈泽之点头:“看起来很像。但是水下面的东西一定不是龙。凡是龙族都属于神族,他们是不会吃人的。还是活人。”
纪子越道:“那是什么?”
沈泽之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时,跪在地上的人都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然后他们都站起来转身回家了。沈泽之和纪子越却没有走。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们来到了湖边。沈泽之试了试水温,站起来看着远处平静地水面。
纪子越站在湖边仔细看了一会儿,但是月光下的湖面显得安静祥和,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这里才用活人祭祀。
纪子越道:“难怪这里的人这么排外。我才,他们这种事情做了肯定不只一次了。”
沈泽之有些疑惑道:“一般来说祭祀是不会用生病垂危的人或者牲畜来做的。祭祀是对上天和各种神明的供奉,也是一种回报。”
纪子越道:“难道他们不是在祭祀?那为什么要把还活着的女孩扔到湖里面呢?而且湖里面明显有东西。”
沈泽之道:“看起来很像是祭祀,如果不是祭祀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子越道:“我们得走了,一会儿老倔头发现我们不在房间里该赶我们走了。”
沈泽之点点头,两个人小跑着回家。回到老倔头家里他还没有回来,沈泽之和纪子越又翻·墙进去。连个人刚躺倒炕上,就听见外面的锁响了,老倔头回来了。沈泽之和纪子越相视一笑。
第二天,老倔头还是像平时一样给沈泽之他们做早饭,吃饭的时候老倔头随意的问:“你们今天打算去哪儿画画?”
沈泽之道:“听说村子后面有个湖,那里风景应该不错。”
老倔头哦了一声,过了好意会儿他才道:“你们不要在哪里多呆。”
“那里有什么问题了吗?”纪子越好奇的问。
老倔头含糊了一句道:“没什么事。”之后他就不说话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拿着画板和相机去湖边了。白天湖边的景色和晚上完全不一样,白天这里看起来风平浪静,湖水是蓝色的看起来很清澈。
纪子越站在湖边道:“这里景色真不错。”
沈泽之道:“这里很奇怪。”
“哪里奇怪?”他说道这里想起晚上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有道:“是挺奇怪的。”
沈泽之道:“我不是说那个。你没发现这里有一个这么大的湖,村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来这里捞鱼或者是游泳吗?不管大人还是孩子,好像都对这里很忌惮。”
纪子越点头道:“是啊,老倔头叫这个湖为圣潭,应该是和他们的信仰有关吧。”
沈泽之点点头,他捡起一颗石头使劲儿扔进远处的湖水里。“噗通”一声,沈泽之和纪子越都看着水面。但是水面一直很平静。
纪子越道:“会不会只有晚上,那个东西才会出来?”
沈泽之若有所思。他道:“有没有这种可能,之前那个逃犯误打误撞闯进村子里,然后他为了逃走跳进了湖里然后就失踪了。而之后来的三个警察想下水找逃犯。但是被村民拦了下来。”
纪子越道:“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不应该失踪啊。除非他们不同村民的劝告执意要下水。可是这也说不通。如果水下面正的有什么东西,警察下水被水里的东西吃了,村民已经会报告外面的吧。”
“除非警察的死和他们有关。”沈泽之道。
两个人在湖边溜溜达达呆了一天,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家。到村口的时候他们就听见村里闹哄哄的。沈泽之和纪子越一进村就被一群人围起来了。
沈泽之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正是昨天在坟地要赶他们走的年轻人:“肯定是你们,村长,就是他们。”
纪子越一脸疑惑:“什么事就我们,你们把事情说清楚。”
年轻男人道:“装什么蒜?我问你,你们今天一天白天去哪儿了?”
沈泽之道:“我们一直在湖边。”
没想到男人一听更生气:“圣潭,你们去圣潭干什么?”
这时候村长站出来道:“你们今天一直在湖边?”
沈泽之道:“是,到底出什么事了?”
村长看了他一眼:“老倔头死了。”
“什么?”纪子越心里一沉。沈泽之倒是很沉着,他问:“我能去看看吗?”
村长看了他一会儿道:“好吧。”
沈泽之跟着他们唠叨了老倔头出事的地方,就在村外不远老倔头家自己的地里。看到老倔头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别开了目光。老倔头死的太惨了,他的尸体完全被撕碎了,一块田里到处都是老倔头的血肉。
沈泽之站在田边看了一会儿道:“是不是山里的野兽。”
村长摇头:“不会的,野兽一般情况下不会下山害人的。何况老倔头还带了锹。”
沈泽之皱眉,村长道:“老倔头家里出了事,你们现在住在他们家业不合适。你们回去吧。”
沈泽之一脸忧虑道:“可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们得报警吧。”
村长道:“这就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了,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话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要是沈泽之执意留下肯定会被怀疑。沈泽之只好同意离开,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沈泽之说了明天就走,大家就一起回去了。
沈泽之和纪子越走在最后面,纪子越小声问:“组长,我们怎么办?”
沈泽之皱眉,村子里的人明显藏着秘密,要是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事情只能更糟糕。但是,现在怎么办呢?忽然,他余光似乎看见一抹红色。他一愣,看向前面的人,发现前面的人似乎都没有看见。
沈泽之眼神一转低声和纪子越道:“先回去,我去看看。”
纪子越一愣,可是现在也不方便细问。沈泽之放慢脚步然后从一个小路离开了大家。他刚才看见那个影子好像就是往这边去了。
第二案 古村秘事 05
周围都是茂密的丛林,沈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