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接着往下走,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没有门,房间的顶部比其他地方矮半米,看起来就像在地下室里又盖了一间房子。沈泽之和纪子越走进去,看到里面的东西,两个人都停下脚步。
房间里面是一排排棺材。房间的地面呈阶梯状,从上到下棺材数一次递增。看起来这就是个墓冢。所有的棺材都是朱红色的,红色的棺材上全部刻着金色的佛经,这些佛经像是一道道金色的链子将棺材紧紧的缚住。
纪子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组长,你说他们不会从棺材里出来吧。这是什么,僵尸家族?”
沈泽之的注意力却从棺材这里移开了,从他踏入房间的一刻起,他脖子上挂着的青骨玉就隐隐发烫,似乎在预警。
沈泽之走到最下面的棺材处,他看着这些棺材的大小说:“这才是关家真正的秘密。”
纪子越也走进去,他看着这些棺材道:“这些棺材的大小……”
沈泽之道:“没错,这些棺材里躺着的都不是成年人。”
“都是孩子……”纪子越低声道。
沈泽之道:“我明白了,关家的富贵原来是这么来的。”
纪子越看他,沈泽之解释道:“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有人用邪术求富贵,养小鬼搬财,把财运搬到自己家里来。以前只是当志怪小说来看,没想到是真的。”
纪子越道:“养小鬼,不都是用婴儿来养的吗?”
沈泽之道:“关家这里的和外面的不一样,具体我说不出来,但是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纪子越道:“最上面的那个棺材里好像是成年人。”
沈泽之道:“我们进去看看。”
沈泽之说着就抬脚往里面走,纪子越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走进房间草发现,里面的每一个棺材的摆放都是有讲究的。似乎是暗合着什么阵法。从沈泽之第一次下地下室后,他就发现关家地下室里的东西很奇怪,既有道家的阵法也有佛家的佛经。关泰曾说他的妻子出自佛家,所有才有这么奇怪的阵法。可是现在看来,他的话可信度真是太低了。
第一案 青骨玉 23
按照关泰之前的话说,关家的每一代长子都年不过三十,之后都是长子的弟弟继续继承家业。这几乎成为关家的一条定律。可是这条定律在关泰这里打破了。现在看来,关家长子年不过三十根本就是个幌子。他们借着这个幌子用关家的嫡亲血脉做祭品,来换取关家的荣华富贵。
纪子越看着这些棺材问道:“他们家应该这样做很久了,可是到关安这里怎么出问题了呢?”
沈泽之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纪子越在这里转了一圈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泽之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站在最顶端的棺材前皱着眉头看着棺材前面的排位。纪子越走过去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沈泽之道:“这应该是关家的第一代当家人,他的棺材为什么要放在这里?”
沈泽之这么一说,纪子越也觉得奇怪,下面的这些棺材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怎么打头的一个是成年人呢。
沈泽之走到棺材旁边道:“我们打开看看。”
纪子越惊讶的看着沈泽之:“组长,你要开棺?”
沈泽之点头,他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发现棺材并没有用东西封住。棺盖只是放在上面而已。他从棺材前面扶住棺盖试着推了一下,居然就让他给推开了。
随着棺盖缓缓推开,棺材里的东西露出来了。
让沈泽之意外的是里面只是一副简单的骨架,并没有像关安那样是尸体保存的完整。一边的纪子越忽然咦了一声,他伸手从尸体头部旁边拿出一个册子。
沈泽之凑过去看:“这是什么?”
纪子越翻看了了一会儿道:“好像是家谱。”
“家谱?”沈泽之接过来翻看看。这的确是一本家谱,里面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棺材的主人关驰。棺材前的牌位上的名字就是关驰。
沈泽之发现,从关家的家谱上可以看出,关家每一代只有两个儿子,但是一个在八岁就夭折了,还有也活不过三十岁。
沈泽之按照家谱上的名字一一对照,发现所有八岁死去的孩子,都在这里。除了关安。
沈泽之合上家谱道:“这才是关家的秘密。”
纪子越看着他,沈泽之道:“关家的确陷入一个诅咒当中,从每一代长子的死亡年龄就可以看得出来。”
纪子越问:“可是另一个孩子为什么在八岁就死了呢?”
沈泽之道:“打开这些棺材就知道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关家真的是太丧心病狂了。”
沈泽之把手放在他左手边的一具棺木上,这是关驰第二个儿子关叶青的棺木。沈泽之和纪子越合力推开棺盖,里面果然躺着一个尸体完好无损的孩子。这个孩子穿着民国时的长跑马褂,小脸是青白色的,他的头部、四肢和关安一样,被钉上了木钉。
纪子越低声道:“所以关安身上的木钉根本就不是什么封印,而是……”
沈泽之接着说道:“而是他们用人来祭祀中的仪式中的一部分。”
纪子越问道:“可是,这些都是管家的血脉,关家的人就这么狠心吗?”
沈泽之道:“如果一个八岁孩子的命能够换一个家族的兴旺呢?”
他说着又打开牌位上写着“关易白”的棺材,里面的孩子和关叶青有一点不一样。沈泽之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他挨个的把所有的棺材都打开看了一眼。
纪子越问道:“怎么了?”
沈泽之道:“没什么。我们出去吧。”
两个人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一道石门突然从房子的上方掉下来迅速的把他们关在里面。纪子越一惊,跑过去想找机关。但是石门一关,石室里又没有窗户,里面立刻变的伸手不见五指。
沈泽之沉声道:“别慌。”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手电,接着手电的光寻找打开石门的机关,可是里面的墙壁很光滑,根本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
“怎么办?”纪子越问。
沈泽孩子拿着手电扫了一圈,忽然他的手电往后照了一下,纪子越一眼望过去腿抖要软了。那些棺材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沈泽之把纪子越拖到身后,他慢慢往后退。这些小孩和关安还不一样,他们看起来就像提线木偶,行动缓慢,好像也不能思考。不管现在不管他们是被谁控制,对付的人无疑就是他们两个。
纪子越在他身后小声道:“组长,你说他们不会和美剧行尸走肉里的丧尸一样咬人吧。他们咬我一口我会不会变的和他们一样。”
沈泽之听到他的话刚才紧张的感觉立刻烟消云散了,他无力道:“不会的,你觉得他们像丧尸?再说电视里的都是假的……”他说道这里自动消音,电视里有时候也有真的,比如眼前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那些孩子都闭着眼睛,但是好像都感觉得到他和纪子越在哪儿,纷纷面对着他们慢慢走过来。
沈泽之知道枪对他们没用,因此只带了一把匕首下来。他这些年动手的机会很少,但是不表示他身手不好。当年在警校里沈泽之也是拿过全国散打冠军的人。
他把匕首捏在手里,然后用匕首割破手掌,让血染在刀刃上。拿下怪物似乎对沈泽之的血很忌惮,沈泽之刚割破手手掌他们就不敢动了。
纪子越看了一眼沈泽之的手掌若有所思。
忽然,一阵铃声传来,那些小孩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很害怕沈泽之的血,但是铃声像是在驱赶他们向前,沈泽之策耳听了一会儿,觉得这铃声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他居然听不出方向来。
这时,最前面的两个小孩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眶里的动西几乎不能成为眼珠,那是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散发着黑色的雾气,看起来邪气无比。沈泽之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猛的竖起来了。
这两个小孩的动作突然利索了许多,他们猛的冲沈泽之扑过来,沈泽之听见了戾气的破空声下意识的用手里的匕首去挡,就看见被匕首挡住的是十个尖锐的指甲。小孩手上的指甲足有三寸长,纯黑色,边缘泛着青光,看起来比他手里的匕首还要锋利。沈泽之的匕首和他的指甲撞上的时候,居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小孩的指甲一碰到匕首立刻收了回去,匕首上已经沾满了沈泽之的血。不要说匕首,就是他的双手上也沾满了自己的血。
另一个孩子趁着沈泽之对付别人的时候想伸手偷袭他,沈泽之手里的匕首挽了个花,收回来的同时削到了他的手。
被划伤的小孩突然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他似乎很痛苦,全身都在颤抖。其他人看到他的样子一时间都不敢上来。这时,刚才停止了铃声又响起来了,那些小孩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们眼睛一个接着一个睁开,每一个人的眼珠都是黑色的石头。他们抗拒着恐惧慢慢向沈泽之走过来,同时沈泽之发现他们的指甲正在慢慢伸长。
这些小孩子已经变成了傀儡。虽然他们很忌惮沈泽之的血,但是他的血也不是没有尽头的。他还不知在背后弄出这神秘铃声的人是谁?沈泽之紧皱眉头,他把匕首横在胸前警惕的看着这些傀儡。
忽然前面的几个小傀儡尖叫着冲了过来,沈泽之立刻挥着匕首冲了上去,他一下子刺中了最前面的傀儡,那个小傀儡发出刺耳的尖叫,他倒在地上,眼眶里的黑色石头掉了出来,化作一小滩黑色的脓水,同时一股恶臭飘散出来。
沈泽之捂住鼻子,这种恶臭的气味熏得他头晕。其他的小傀儡却没有被他吓住,他们反而一个接着一个的往沈泽之身上扑,沈泽之虽然身手很好,但是也开始受伤。凡是划伤他的傀儡自己也很痛苦。沈泽之的血就像是硫酸一样可以腐蚀他们。
倒在地上的傀儡越来越多,沈泽之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他一个人应付这么多傀儡,渐渐看是体力不支。沈泽之打退一小波傀儡,后退了两步气喘吁吁,他的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这里的伤最重,血很快渗出衣服来。沈泽之捂住伤口看着依旧紧紧盯着他的傀儡们。
忽然,挡在他面前的傀儡从中间分开,沈泽孩子皱眉,他把匕首放在身侧看着中间。一个人从中间走出来,沈泽之挑眉,那个人是关安。在这里见到关安他一点也不吃惊。
“沈泽之。”关安道,他偏着头看着他发出天真的笑声。
沈泽之厌恶的皱眉:“关安,你搞什么鬼。”
关安收起笑容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你自己跑来找死,怨得了我吗?”
沈泽之道:“你又是什么?关家出产的怪物么?”
怪物两个字一处,关安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他道:“没错,我是怪物。”他冷笑一声嘲讽道:“只有我是怪物吗?沈泽之?”
沈泽之眉头一顿,看着他。
关安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你还是去地狱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沈泽之道:“你就这么自信死的一定是我?”
关安倨傲的看着他。沈泽之眼神一变,拿出刀迅速向他扑过来。但是他的脚刚迈出一步,忽然顿住脚步。他不可置信的低头,一把水果刀穿破他的腹部,半个刀尖从前面露出来。沈泽之慢慢回头,语气惊讶:“子越……”
第一案 青骨玉 24
纪子越木然的把水果刀从他身后抽出去,沈泽之疼的闷哼一声,他捂住流血的腹部看着纪子越,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纪子越会从背后捅他一刀。
“子越,你……”沈泽之看着他。
纪子越垂着的眼皮抬起来,他的眼珠居然也变成了黑色的石头。沈泽之后退了两步。纪子越眼里黑色石头冒出浓浓的黑色雾气,这些雾气把他的脸遮起来,等雾气散开后,沈泽之一看,这哪里是纪子越。他走到关安身边,站在关安的身后。
沈泽之转头厉声问:“关安,纪子越在哪儿?”
关安嗤笑一声:“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自己都没命了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沈泽之捏紧手里的匕首狠狠的盯着他,关安看着沈泽之的动作道:“还想和我斗吗?沈泽之,是你多管闲事害死你自己的。本来我只想关家的人死,谁让你要掺和进来呢?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沈泽之慢慢直立起身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吧。”他说着猛的向关安扑过去,关安身后,刚才假扮成纪子越的人迅速站到他前面挡住沈泽之。沈泽之眯起眼睛,用带着自己血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他身上。这个人居然没有躲,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一下。匕首刺进他身体里,火立刻从伤口处烧起来,迅速蔓延到他全身。他在火了扭曲尖叫,很快被烧成一小堆黑色的粉末。
沈泽之慢慢向着关安走过去,他失血过多,他已经走不稳了。沈泽之知道今天自己大概出不去了。不过就是死,也要除掉关安。
关安看着替他挡了一刀的人转头看恶狠狠的看着沈泽之:“你去死吧。”
他一扬手,一股猛烈的风刮起来,沈泽之本来就站不稳了,被这股风一吹立刻踉跄了几步。于此同时,关安拿出一节黑色的木棒一样的东西。他拿着那东西狠狠的砸向沈泽之。沈泽之下意识的用匕首挡了一下,匕首和木棒接触的时候居然发出金属相撞的清脆响声,而沈泽之手里握着的匕首险些脱手。
他的血对这根诡异的木棒没有作用。沈泽之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关安看沈泽之越来越苍白的神色得意的笑了一下。他拿着那节木棒又狠狠的敲在沈泽之的背上。
“嗯!”沈泽之被打的跪在地上,打在他身上的木棍似乎有千斤重,他觉得心口一阵闷痛,一张嘴突出一口血来。
“沈泽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关安再次举起木棍对着沈泽之的头。
沈泽孩子眼前发黑,他看着关安手里的木棍迅速向自己挥过来,但是身体却做不出反应。在木棍道眼前的时候,沈泽之终于晕了过去。
就在木棍要砸在他头上时一道金光从沈泽之身上亮起来,木棍一接触到这道金光就被反弹回去。连拿着木棍的关安都被带着狠狠的砸在地上。关安看着那道金光不可置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忽然,他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鞋子,一个人一步一步走进来。他的脚停在沈泽之身边。关安抬头,在看见这个人的脸的时候脸上露出恐惧之极的表情。
“唔!”沈泽之难受的呻吟一声,他抬手揉了揉自己额头。忽然他眼睛猛的睁开,自己居然没死?他看了眼四周,这不是他在关家别墅的房间吗?沈泽之把被子掀开一看,之前身上受的伤居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他扶着床想最起来,却突然感到后背一痛。
沈泽之皱眉,他**着上身走到浴室,透过浴室的镜子他看到一条紫色淤血的印子横在后背中间。沈泽之想起来,这一下好像是关安用那根奇怪的木棍打的。他的血不但对那根木棍没有关系,而且还能让木棍伤到。
不对,沈泽之皱起没有。他明明记得自己晕倒前的最后一幕是关安拿着木棍打他的头,他怎么没死?
这时外面房间的门被推开,沈泽之拿起挂在浴室的浴袍穿在身上走出去。进来的人是纪子越,他看到沈泽之已经起来了,松了一口气道:“组长,你终于醒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泽之皱着眉毛看着他,纪子越立刻会意,他解释道:“昨天中午我来你房间找你,发现你不在房间,之后我从哪里都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