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源暗松口气,只感觉自己脊背凉,双手手心满是汗水,——一名星君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阁下,我倒底要怎么做,或说站在什么样的高度,您才会允许若若继续与我交往?”
元源竭力控制住自己心头的悸动,无比认真的问道。
对于他的固执,尚侯爵似乎有些头疼了:这厮,杀不得、打不得,却又死不悔改,还真让自己堂堂一位侯爵,有些棘手的感觉生起。
嘴角慢慢一丝冷笑浮现,尚侯爵道:“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好,我就给你个机会,——你不是说我想将若若嫁给大王子吗?大王子现在是星力六十级的圣星师,并且还坐上了玄水军团的统督位子,如果一年内,你星力能够达到六十级,三年后,你也能够升任一军统督,我就允许你与若若继续交往下去。”
元源双拳捏紧,认真的道:“好,我答应!但愿阁下不负今日之约,以后也别再逼迫若若。”
“哼,我尚沐白还没有食言而肥的习惯。但,我不逼迫若若,如果若若自己移情别恋,可怨不得我。”
尚侯爵狡猾的道。
“这是自然。”
元源自信的道。
“记住,你只有三年的时间。”
尚侯爵最后看了元源一眼,临上马车,对元源如此道。
“还望阁下将我们之间的赌约,告诉若若,让她放心。”
元源追加一句道。
望着驶远的马车,元源摸着眉毛,心头暗道:“若若,等着我,我终会证明给你父亲看,你眼光的正确!总有一天,我会堂堂站在你的面前,让你父亲心甘情愿的祝福我们。”
“老大,他都说了些什么?”
令狐相探头缩脑出现在元源身后,关切问道。
元源摇了摇头,忽然沉声道:“三天后,我将离开帝京,去大陆游历、修炼,以尽快提升自己的星力;至于你,暂领第四营副校尉之职,给我打理好这一切。如果统领大人问起我,你就说我离开帝京,去收集炼丹材料,准备炼制丹药。”
令狐相愕然。
元源双拳握紧,他却是从未像现在这么渴求过力量。
力量!力量!无论是为了若若、还是为了自己,都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如果自己现在是一名圣星师、或星尊,尚沐白还能这么藐视自己、居高临下的与自己谈话吗?如果自己是一名星主、星君的话,自己也就拥有了能够与他平起平坐的资格,那他,还会如此反对自己与若若交往?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力量不足,因此,一定要尽量提升自己的实力!
一团火,在元源心头熊熊烧而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尚侯爷的圣明】
匹白虎拉着尚侯爵的马车,风驰电掣,又快又稳,很香榭大街的端。自内务部官署左侧的宽敝马路,驶向官署后方,停在一座殿宇连片、楼阁无数、占地极广的府邸面前。府邸的两扇金丝楠木大门,皆高五米、宽五米,通体暗黄,上面钉了两枚纯金兽头衔环,却是气派非凡。
大门洞开,一条青玉板铺就的宽敞甬道,自大门直延伸进府邸、通往那片如云楼宇而去。八名身披白牛水纹星甲的星卫,如同柱石,肃然分立在大门两侧。
白虎拉着马车,毫不停息,径直自大门直直驶入,穿过一片花园,在一座精巧的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刚刚自车内跨下,尚侯爵就听楼内传来一声饱含愤怒的清脆娇叱:“父亲呢,为什么还不来见我?——他将我弄回府来,又不见我,到底想做什么?”
一名星卫低声小心的道:“老爷刚刚出去,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小姐,你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有吃东西,——还是先吃点点心,过会儿也有力气与老爷吵架不是?”
尚侯爵一听,脸色立时了起来。
“哼,余叔叔,你不用多说,父亲不来见我,我就不吃饭,饿死算了。反正我这个女儿,有没有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
那个清脆娇嫩的声音,继续赌气道。
尚侯爵脸色沉了下来,摘掉手套丢在地上,大步跨上玉阶,进入楼内。楼外侍立的奴仆,忙上前小心将手套给捡了起来。
楼内客厅,尚若若嘟着小嘴,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动也不动;一旁几案上,摆放了几盘点心、四碟小菜,以及一小碗银耳冰浆莲子羹。那一直暗中保护尚若若的死鱼眼星师,一脸尴尬站在旁边,不住低声劝慰着她。
见尚侯爵走进楼来,死鱼眼星师躬身行礼,低声道:“老爷。”
尚若若脸色一喜。腾站起身来。就要对父亲扑来。忽然想起父亲地所作所为。立又冷下脸。闷闷坐回椅内。
对着死鱼眼摆了摆手。尚侯爵望着女儿婀娜地身影。心下一阵欣慰:女儿终于长大了。我尚家也算后继有人。当下无比温和地道:“为什么不吃饭?”
死鱼眼担心看了尚若若一眼。忧心忡忡走出楼去。留给父女两个单独谈话地空间。
“我吃不吃饭。你很在意吗?”
尚若若定定望着窗外。头也不回。满怀怨气地道。
尚侯爵有些愧疚。道:“我近来公务繁忙。因此没有在你回府时第一时间来看你。就不要怪爹爹了。”
“你那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吩咐人将我给捉回来?”
尚若若不为尚侯爵地解释所动。冷冰冰地道。
尚侯爵眉头一皱。低声训斥道:“胡说!这就是你地家。什么叫‘捉’回府来?你自己说。回帝京多久了。为什么一直不肯回家来看看、而非要我派人接你回来?不知道父亲一直在等你回家吗?”
“我的家?”
尚若若脸色凄苦,眼圈红,却倔强的强忍着,就是不流下泪来,“在我十岁那年,你将我赶出府,弄到诺亚那个偏僻小城去时,怎么没有对我说‘这儿是我地家’?而今我凭借自己的能力,回到帝京,你反过来对我说‘这儿是我的家’!当时离开这座府邸,我就过誓再也不回来,——现在你又让我回来作甚?”
尚侯爵心头一阵酸涩涌起,喟叹道:“为父也是有不得已地苦衷。”
“你是有‘不想失去权位’的苦衷吧?表面上是怕大王子说服大帝,下旨将我许配给他做王妃,因此将我远远送走,以避风头,实际上,你还不是知道大王子不一定能够坐上王位,过早投靠他风险太大,因此不想与他过多纠葛?否则的话,恐怕你早将自己地亲生女儿,给卖了一个好价钱了吧?”
尚若若一脸愤怨,无比刻薄尖酸的道。
尚侯爵完全说不出话来,心头震惊无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女儿心目中,居然是如此不堪。过了半响,他才轻叹道:“你还小,有很多事你不明白,为父只告诉你一句话,你是我唯一的女儿,父亲卖自己、也绝对不会卖你的。这么久没有见父亲了,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念吗?”
“父亲既然舍得女儿,女儿即使想念父亲,也不敢回府探视,免得父亲为难,犹豫是不是将女儿再次赶出帝京。”
对于尚侯爵地话,先入为主的尚若若根本无动于衷,继续冷冰冰的道。
尚若若的一个“赶”字,让尚侯爵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当年将尚若若送出帝京,却是对她造成太大太大的伤害。一瞬间,尚侯爵心下一阵动摇:难道,当年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你即使不想念父亲,总要回来看看你地母亲吧?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没有祭拜过你的母亲。”
尚侯爵瞬间否定了自己地动摇,恢复了平静,对尚若若柔声道。
“母亲?如果母亲还在,我难道会被赶出去吗?”
尚若若再也忍不住,泪珠自脸颊“簌簌”跌落,语气却竭力保持平静,“我这么做,想必母亲一定会谅解我;况且,这么多年来,母亲也一直陪在我身边,从与我分开过。”
尚若若手抚心口,——那儿,侯爵i画像,无比稳妥地藏在那儿。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来,吃点东西,长时间不吃饭,肚子要饿地。”
尚侯爵叹口气,端起一碟子点心,送到若若身前。
“我不吃。”
尚若若不耐烦的向后一挥手,一下子将那碟子点心打落在地。碟子跌成碎片,破碎声无比清脆。
尚侯爵眉头紧皱,想不到女儿对当年之事那么耿耿于怀,根本不肯原谅自己。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来见你?”
尚侯爵想了想,沉声道:“这段时间,我刚刚去见了一个人,就是你置身的第四营的长官。”
“你、你去见元源了?你、你见他做什么?”
尚若若猝然转身,凝视着父亲,无比紧张的道,“我不许你伤害他。”
这时尚侯爵才现,女儿一脸泪痕、无比凄苦的神色,禁不住心头一痛,然而见她听说那小子名字后一脸关切、紧张,与刚才对待自己的冷漠无情截然不同,心下忍不住一阵酸涩、不忿涌起。
冷哼一声,尚侯爵终究不忍女儿伤心,不咸不淡的道:“我自然没有动那小子一根毫毛。”
尚若若松了口气,又转回身去,继续留给父亲一个后脑勺。
“不过,我要他以后都不得见你。”
尚侯爵道。
尚若若娇躯陡然僵直,语气却忽然变得无比平静,低声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他见不见我、或我见不见他,并不是你能够阻拦地,除非你囚禁我一辈子,但你也休想让我去嫁我不喜欢的人。而即使我们不能相见,但我们的心,也会永远在一起的。”
尚侯爵心头一阵不安涌起,刚才尚若若语气充满愤怨、谴责,但毕竟还有些许感情在里面,而今她语气突然变得平静平淡,在平静平淡中,却也不再蕴含一丝情感,这让尚侯爵真切感觉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正在与自己渐行渐远……
尚侯爵心头一股戾气涌起,一时间恨不得跑去第四营,将元源那混账小子给砸成肉饼,然而想到这一切,完全自己才是始作俑,不禁又一阵泄气。
“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好吧,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尚侯爵道,“我与那小子打了一个赌,如果他能够在一年内,成为一名圣星师,我就允许你们在一起;这个赌约,对你同样有效,——一年内,你的星力能够提升到六十级,我就允许你见他。”
“你说地是真的?”
尚侯爵猝然转身,对尚侯爵认真的道:“我会让你心满意足地,阁下。”
尚侯爵眼神一阵跳动,看着女儿,良久不语,忽转身向着楼外走去。
尚若若捏紧粉拳,在后大叫道:“我要继承家族的‘瑶台清净草’!”
尚侯爵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淡淡的道:“吃饱饭、养好精神,将星力保持在巅峰状态,然后再与我谈这个。”
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出了尚若若地竹楼,尚侯爵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站在楼外,竖起耳朵听楼内动静。直到过了半响,听楼内传出声响很大的喝粥声,尚侯爵才一丝微笑浮现。若若进餐一向很是斯文,而今喝粥出这么大声响,显然心头怨气仍旧未消,摇了摇头,尚侯爵那丝微笑不觉变成了苦笑。
“老爷,小姐肯吃饭了?”
死鱼眼出现在他面前,关切问道。
对死鱼眼摆了摆手,悄无声息离开楼外,一直走到远处的回廊下,尚侯爵才松了口气,用手扣着回廊的石柱,语气萧索中又禁不住蕴含着一丝赞赏,道:“刚才我去了一趟第四营,见过那臭小子了。不得不说,若若眼光还是很不错地,不愧是我尚沐白的女儿,跟她老子当年眼光一样的好。”
死鱼眼尴尬一笑:自己这位老爷,对当年顶住家族的压力,娶了平民出身的侯爵夫人,一直沾沾自喜,隔三差五就忍不住吹嘘一番,身为亦仆亦友的他,早听地耳朵起了茧。然而死鱼眼也稍稍放下心来,侯爵这么说,就知对两人的事情,不会太过干涉。
“那,老爷都与他说了些什么?”
死鱼眼微微笑着,好奇地道。
“也没有说什么,大体意思,就是骂他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堂堂侯爵的女儿,绝对不会嫁给他那个乡巴佬,因此让他趁早死了这心。”
侯爵淡淡地道。
死鱼眼的微笑顿时僵在了脸上,急声道:“您就这么骂他?那元源是什么反应,以这小子地高傲,那这事情还不黄了?
看了他一眼,尚侯爵道:“非也!这小子是个心高气傲的家伙不假,但被我这么骂,还是对我恭恭敬敬、不敢丝毫失礼,毕竟怎么说我也是他未来的泰山大人,这小子还是很懂礼貌的,知道对长辈保持尊重,因此我才说若若眼光不错。”
死鱼眼紧张道:“那,您仅仅骂了他一通了事?”
“哪能那么便宜这厮,老子好生养得女儿,就这么平白给他,美不死他?”
尚侯爵连连冷笑,“我与他定了一个合约,要想与面,一年内他必须达到‘圣星师’的阶位,否则一“这条件未免太苛。”
死鱼眼皱眉道。
“你不懂。”
尚侯爵拍击着回廊石柱,语气悠然的道,心头却是暗自得意:要想两人婚后感情保持一如既往地深厚、浓烈,那在两人结合之前,就要经历足够多的磨难、坎坷,让两人感觉这份感情来之不易、无比珍贵,这样才会加倍呵护、珍惜。想当年老子与若若的娘亲那会儿,她那固执呆板的老爹,也是死活不同意,对我们百般阻挠;待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若若娘亲娶进门,又过了多年,感情却仍旧浓情蜜意、两厢情悦,老子才慢慢体会到那老家伙的奸诈!这次,嘿嘿,下雨不打伞,怎么也轮(淋)到我尚老爷显显手段了。
一想到老院长亲自为之主持本命属性觉醒仪式、傅世对之无比看重、睿王子倚为良师诤友、卡胖子对他礼敬有加,——拥有如此大来头的小子,却被自己给训的唯唯诺诺,虽憋气却不敢失礼,尚侯爵心头就充满了成就感。
“明儿见了傅世后,怎么也要将此事对他吹嘘一番,恶心恶心他。唔,不过据说他地女儿对这小子也好像很有意思,可要让他趁早死了这心!”
尚侯爵摸着下巴想道。
不明情况的死鱼眼,还在为元源两人担心,皱着眉头道:“可是,老爷,圣星师可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万一……”
“没有万一!”
尚侯爵不以为然地道,看着满园的秋色,只感觉心情好得要命,连女儿与他赌气、对他不理解的郁闷似乎也消解了不少,“即使达不到,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尚家地势力,还护不了他们的安全?你想,就在他们完全绝望、不知所措之时,我突然一句话从天而降、恩准他们在一起,——他们还不得欣喜若狂、对我感激涕零?”
“您圣明呐!”
死鱼眼呆了一呆,才眉开眼笑,对尚侯爵竖起大拇指道。外人却是很难知晓,一向呆板着一张僵尸脸、瞪着一双死鱼眼的尚府席星卫,居然表情也有如此生动的时候。
“老爷,在若若十岁时,您执意将她送去诺亚城那个小地方做贵民星士,是不是也有什么深意、而不单单是因为大王子地压力吧?”
死鱼眼忽然想起一事,狐问道。
“那是自然。”
果真,尚侯爵微微傲然道,“我堂堂七大家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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