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谪剑仙仍傲立于真武殿的龙脊之上。他举酒畅饮,而后望了巍峨起伏的昆仑群山一眼。淡笑道:“无名。我回来看你了。”
此时,一个身穿浩然剑宗剑服的年轻人忽然飞身落在了龙脊之上,与谪剑仙相对而立。阳光之下,谪剑仙一身白衣,背负长剑,神情潇洒,那孤独的身影背后是辽阔的长空及苍郁的山峦。更显出其飘然不凡。
那年轻人手执长剑”昂头说道:“在下乃是浩然剑宗天骄院大弟子周一岳,来者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我浩然真武宗的地方胡作非为?。
他的口吻甚是狂傲,竟是不将谪剑仙放在眼内。
李青莲侧头看他一眼,脸上笑了一笑,道:“哦?原来你竟公儿品余的大弟子。众里本是真武宗的地方你如今在此留叩,理该是受了董元凌的命令吧?”
周一岳勃然大怒:“放肆!我浩然宗副宗主的名号,岂是你这山野散人所能直呼的?”
李青莲摇头长笑。道:“没错,没错,我本来便是一个山野散人。山野散人!董副宗主高风亮节。才会鸠占鹊巢,才会令仙风清逸的天昆仑成为藏污纳垢之所,真真令天下人敬仰!”
周一岳再也按捺不住,飞身暴进,人与剑都已化作了一道极凌厉的黑芒!
龙脊之上横闪过一线笔直的剑华,刹那间便已到了谪剑仙的胸前!谪剑仙一手拿着酒葫芦,脸上仍带着几分笑意,身子却是一动也未曾动过!
但周一岳的那一剑”却突然被一股凛然高古的浩然剑气生生“钳在。了空中!
谪剑仙的身前。丹色的正气凛剑气凝若黑铁,大有充塞天地、守心正身的刚健气魄!
在这入圣境的正气凛护体剑气面前,周一岳竟陡然觉得自己如蝼蚁般渺小下去!
他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正气凛乃是我浩然剑宗的独门绝学,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懂得本门剑术?!”
谪剑仙只含笑不语,从那正气凛的护体气墙之后伸出两只手指来,轻轻夹住了周一岳的宝剑剑尖!
只听那白衣剑客朗声说道:“浩然剑法之“壮思飞”并不是这样用的”。
周一岳蓦然感到手上传来一股神力,手中的宝剑竟轻而易举地被对方以两指夹了过去!周一岳心中又是屈辱又是恼怒,但却是完全无能为力!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真正的壮思飞,应当如此”。
谪剑仙一声长吟,随即发力将那长剑往空中一掷!只听那剑有若龙虎抖擞,神电一般破空而去!青天中亮过一道惊虹,那剑吟愈发的清亮磅礴。万山亦为之而盎然生翠!
周一岳仰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那把与他相伴数十年的佩剑,在谪剑仙的手下却好似突然脱胎换骨了一般,那瞬间爆发出来的英伟瑰丽之气。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一剑没入苍穹之心,空中风云激荡,似是破开了一个大大的漩涡!
天地动容之时,只见剑身似是突然幻化为一个万里风鹏的形象,其翼可垂天,其背可承泰山,气势雄豪万方!
一闪之后,空中一时风云散却,异象全消,那震颤人心的剑吟之声也瞬间远去!
那把宝剑顿时气力全消,从万丈高空中倒坠而下,许久许久之后,才“噗”的一声倒插在周一岳的面前!周一岳已经满脸是汗,脸色也已青白交加。
这,真的是浩然剑法的第一式壮思飞?
这,真的是用自己那熟悉无比的佩剑使出来的惊天剑法?
他再次抬头望向了眼前的那个白衣人,颤声问道:“阁下的这一手浩然剑法出神入化,你究竟与我浩然宗有什么瓜葛?”
这时,一个人忽然在身后冷冷地说道:“若真要说起辈分来,你还要叫他一声师叔才是!”周一岳回头,见是李心白已经出现在了身后。闻言之后,他的神色更是惊诧莫名:“师”师叔!?我为何从未听说过我们浩然宗内有这样一号人物!?。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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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二宗会盟
二心白飞剑回到朝歌时。wWW。他与谪剑仙携年米复真武!尹”俊曰编了天下。
等他到了朝歌白马寺之外,般若寺的不空和尚正笑呵呵地在寺门外等他。
李心白拱手道:“不空大师,别来无恙?。
不空笑道:“大和尚我有花有酒,自然快活胜神仙。
倒是李少侠你光复真武,诛杀无道,一雪前耻,再次扬名东陆,实在是可喜可贺!”
李心白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摇头道:“大师不要拿弟子说笑了。弟子今日拜访白马寺,却是想来求第二、第三长老救我真武一命的。”
不空见李心白神色严肃沉重,不由得惊道:“怎么了?真武大事已定,你怎么反而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李心白道:“二位长老如今在哪里?烦请大师引见不空笑道:“今日怀明师父正与贫僧说起你来,说是你今日一定会登门拜访。如今少侠果然来了,怀明师父真是神机妙算!来来来,二位长老已经在内室沏好香茗,恭候少侠了。”
说着,不空便猪李心白引向了禅寂幽深的后院。
寺庙大雄宝殿东侧的一间禅房内,释怀空、释怀明二位长老分别坐在小茶几旁的蒲团上,正含笑望着外头的李心白。
李心白进入禅室,以般若寺俗家弟子的礼法向二位长老行了个礼。释怀明笑道:“非是佛中人,何作佛家法?”
李心白抬头笑道:“怀明长老当真禅锋逼人!弟子既然身为般若寺俗家弟子,见了长老,当然要行弟子之礼。”
释怀空在一旁缓声道:“心白施主,你虽是般若寺俗家弟子,但更是真武宗的新任少宗师,见了老衲与师弟,大可不必行此大礼。”
李心白摇头道:“道心佛性,殊途同归,本是一家。弟子正是对真武、般若二宗同等敬重,方才行此大礼!”
释怀空呵呵笑道:“师弟且看,心白这话说得也真是圆通”。
释怀明则瞪目说道:“油嘴滑舌,油嘴滑舌”。
说着,三人便同时相视而笑。因三人交情匪浅,彼此都已熟识,李心白便开门见山,向二个长老道出了来真武宗劫后重生,实力微弱,如今天下又正逢多事之秋,虽需般若宗伸出援手,共同面对咄咄逼人的北秦大军及浩然宗。
释怀空道:“我佛门本应远离这一切门派是非、权力兵争,但若果北秦窥江南下,浩然宗董宗主又趁势一统武修界,则苍生万民必定身陷血火,剑修界腥风血雨,这又非我佛所愿。倘若能平息纷争,令北秦皇帝陛下与董宗主知难而退,方为最大之善果。”
李心白皱眉道:“话虽如此。但赢武的与董元昊狼子野心,势头又如日中天,这“大江会盟,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想让他们主动停战休兵,实在是难于登天。强敌当前,般若、真武二宗如果不能同仇敌忾,必定会有唇亡齿寒的危险。唯今之计,我们还是早作准备才是
释怀明看他一眼,捋须笑道:“小子,你历经磨难,处事果然有了长进!”
李心白亦笑道:“多子诸位长老教导有方”。
释怀空便长叹一口气,目中也露出了几分忧色:“心白说得不错。当下敌强我弱,般若、真武二宗确实应当同舟共济。其实这二宗结盟之事,你来之前,老衲便与师弟谈过,既然你亦正有此意,那我们便如此说定了!”
李心白大喜,又恭刚训训口阳…8。0…(渔书吧)不样的体验!卜惨认池向二位长老分别。首“道!,“心白代真武宗满门”绷过二位长老成全!”
两位长老都同时起身,释怀明一手扶起他,说道:“小子,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老衲与师兄并不将你视作外人,你又何必如此客气!”
李心白这才坐回蒲团之上,与二个长老谈笑用茶。三人于是便商定了三日后共同参加那大江会盟的相关事宜。
正在这时,不空忽然在外叩门。释怀明道:“不空。你有何事?。
不空行礼道:“长老,宫里派来了使者,说是皇帝陛下要请李心白大剑豪入宫一聚。”二位长老便同时望了李心白一眼。释怀明道:“依老衲看,这并非皇帝陛下要见你,而是皇贵妃娘娘要与你商讨大江会盟的事。
”释怀空有说道:“此事重大,心白,你便入宫面圣去吧。”
李心白于是便告辞了二位长老,随宫里的使者一起入了朝歌皇庭。进了后宫,却忽然发现宫里的宫女、太监正慌慌张张地领着一群卫士在宫中四处搜索,看他们那神色,似是万分的紧张惊惧。
李心白悄声一打并,这才知道,原来是废柴皇帝听说皇茗月要逼自己出席大江会盟,一时吓破了胆,竟接连上演了几场荒唐的闹剧。
他先是声称要把帝位传给自己才五岁的太子,结果被大臣们苦心劝止。接着,他又扬言要将帝个禅让与皇茗月,让她登基作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大臣们吓得屁滚尿流,皇茗月自然也不会陪他一起发疯,便同时制止了他。
据说废柴皇帝当时非常激动,先是痛哭流涕,后来又如同顽童一般撒泼哭闹:“你这该死的皇贵妃,联一次也没上过你的床,联又将所有国事交予你裁决,只求保得一条性命,哪知你这臭女人竟如此狠心。还要逼联入虎口送死!,小
“你这该死的臭女人,联恨死你,恨死你!”
大闹一场之后,废柴皇帝竟一个人偷偷换了衣服,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堂堂东周帝国的皇帝竟然莫名失踪了,宫里自然翻了天!
李心白心中暗叹一口气,突然回想起了那日在苍蹦关下见识过的北秦雄师的威武气势。其军队气魄非凡至此,其背后皇帝之才略手段,便更不必说了。倘若废柴皇帝有赢武剪一半的雄才大略,东周帝国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一个发发可危的地步?
他暗中叹息,便加快了脚步,与女官一起往皇茗月居住的馨晨宫而去。到了宫内,女官便停了步,两个宫女提了灯笼上前来,将李心白引往内殿。
内殿的正中摆着一架半透明的大屏风。屏风上画着鸾凤和鸣的图像。明烛兰光从屏风背后照出来,将皇茗月窈窕的剪影映在了屏风上。
李心白便在屏风外的坐垫上坐了下来。这时,大屏风后的皇茗月对陪侍在一旁的宫女们说道:“你们下去吧两行宫女便鱼贯而出,只留下殿中的两个人。
李心白看着那拦在两人中间的大屏风,心道:“老子又不是未见过你的面,你何必总要在本少爷面前摆出这样的架子?”
等宫女退下,皇茗月才说道:“三天后的大江会盟,大剑豪究竟有什么看法?”那春冰一般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玉殿内回荡,别是一番空灵滋味。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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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星相密谈
二二白道!”赢武剪居心巨测,背后定有阴 ※
皇茗月冷道:“苍研关之战,赢武尊已占上风。wWW。大好局势之下。他竟忽然停战求和,这背后自然另有诡计。我本以为大剑豪还有什么高见,没想到见解竟与街头小儿并无二致。怕是才智都在那风月青楼上消磨了罢
李心白听她语气中竟带了几分不满与冷淡,不由得一愣。经过般若寺一行之后,他与皇茗月之间的距离本来已经拉近了不少。没想到今天一见面,皇茗月不仅对他摆出了贵妃的架子,而且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正欲反唇相讥,但却又忽然笑了起来:“看来贵妃娘娘真是不了解男人。青楼梦好,红袖添香,非但不会消磨男儿才智,还会激发男子的风流意气。你看古往今来的大才子,哪一个不是秦楼楚馆内的常客?。
屏风上的那个倩影却是一动也不动。淡淡明光落在她脸尖,如玉小容颜上轻泛出些月色似的光芒。冷香萦绕中。这女子神秘圣洁得如同月下的玉石雕像。
只听她那谜一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东西。寻欢作乐也就罢了,竟还要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看来姬五小儿姑娘看中的男人,也不过如此罢了”小
李心白一听她提到姬玉儿,心中不由得便是微微一痛。他凝视着屏风上那个美丽的身影,冷冷地说道:“也许我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对于玉儿,我却敢斗胆说一句,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他的眼神,也忽然变得无比的坚定。
皇茗月冷冷地轻”亨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优美的身影映在那屏风之上,便似是这世上最深的一道谜题,让人看不透。道不明。
“好了。我也不与你纠缠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了,还是谈正事吧。”她的口风似乎软了一些。话题也随之而改变了。
李心白于是也坐直了身子,说道:“请贵妃娘娘指教。”
皇茗月道:“大剑豪可曾听说过星相术?”
李心白点小头说道:“略有耳闻
皇茗月道:“物换星移,合于玄命。日月宇雷。内有神机。观星卜卦,盈虚有数。我们皇氏一族的先人曾留下太乙、奇门、六壬等三式星相,可以推演国运年时、地理军机、人事吉凶。我虽然才疏学浅,但昨夜登上星月楼夜观天象时,却发现我大周星野对应的翼宿及输宿主宫有天狼扫帚星横扫而过,其中几颗主星如宝剑蒙尘,光芒暗淡。此外。还有大灾之星荧惑冲犯星宿主宫,实乃大凶之象!”
李心白听得半明不白,问道:“如此说来,”此次会盟,”
皇茗月冷道:“荧惑侵宫。帝辰失位,大有北移之兆。其余之相星与将星黯淡失色,大周国运垂危小若果不想个办法,只怕便是在这大江会盟之上,大周便要将江南河山拱手相让”。
李心白心中一动:“娘娘的意思是说,赢武剪已经制定方略,要在这会盟上将皇上掳往北方?。
皇茗月道:“没错
李心白又一沉吟:“可是,若果东周突然改变主意,拒绝参加大江会盟。一则会民望尽失,二则也给了赢武剪挥师南下的借口”。
皇茗月冷道:“这两句话才说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李心白冷冷一笑,又开口道:“难得贵妃娘娘开金口赞赏。依贵妃娘娘的意思,莫非已经有了逆天改命的计划?”
皇茗月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从天象来看,虽然形势凶险,但一切仍有变数。危机之中,亦还有转机
李心白问道:“所谓变数。究竟从何体现?”
皇茗月忽然沉默了一下。良久之后。她才淡淡说道:“变数有三。一为太白星,其星光芒灿耀,如今已移到了大周诸武星之列,其明光冲破天狼扫帚,对局势大有补救之助
李心白道:“唔。
娘娘说的一定是谪剑仙前辈了 皇茗月又道:“第二为天上之暗月
李心白暗吃一惊:“暗月?这个岂不是贵妃娘娘所属的星宿?。
皇茗月道:“没错。暗月顺黄道而行,如今恰好挡在了荧惑冲犯的路径上。若果我的推演无误。三日之后,暗月将正好吞食荧惑,遮其光芒
李心白又吃了一惊:“原来如此!看来此次大江会盟,贵妃娘娘才是局势走向的关键!”
皇茗月忽然又说道:“非也!还有一个奇异的天象,连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有何象征之义!”
李心白奇道:“哦?”
皇茗月道:“我以祖传的凰神星盘推演天象,却在暗月之后,又发现了一颗前所未见的星辰。此星一直隐于明月与暗月之间。因其轨迹不定。光芒又忽明忽暗,故而我一直未曾观测到。此星如今正在暗月之后,受其影响,暗月小二二屯不少,涵行天宇的轨道亦略微发生了变 ※
李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