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的娇软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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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的娇软白月光-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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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了借口出来透气的姜琴娘找了水,拿帕子擦了擦手。
  她垂着眉目,白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心头那股子不舒坦就像就像是哽在喉咙的鱼刺,让她很不舒服。
  她不晓得自己这是为何,可就是不想在书房多呆。
  半刻钟后,她收敛好情绪,抬脚才往回走。
  哪知,人转过回廊一角,手腕猛地就被人捉住拽了过去。
  “啊……”姜琴娘猝不及防,忍不住惊呼了声。
  “是我。”清冷如月,又如金器银器相撞之声在她耳边响起。
  姜琴娘抬眸,看清面前的人,心头顿时一紧。
  她不自然往后退,整个人都贴在了墙壁上,直至没有退路。
  楚辞单手一撑在她耳侧,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将人困住。
  “你……你要干什么?”姜琴娘故作镇定地绷着脸问。
  楚辞低笑了声,他星目深邃地望着她问:“你刚才是不是吃味不高兴了?”


第43章 先生真俊
  “你刚才是不是吃味不高兴了?”
  日光照不进的曲槛迥廊角落里,明灭的暗影沉沉,身形修长的男人单手撑着,将面前娇小的女人罩在阴影之下,他微微弯腰就能碰到到对方发髻,鼻息间全是那股子苦橙花的甜涩发香。
  长卷的睫毛颤动,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姜琴娘白嫩的小脸在阴影之中,泛着莹白如玉的哑光,精致的看不到毛孔,只余点点细软的白茸,逗着人想去摸一把。
  楚辞心尖泛痒,屈指从她面颊我划过,在梨涡的位置微顿:“你若应是,我就不教苏……”
  “没有!”姜琴娘蓦地开口打断他的话。
  她声音冷淡,仿佛是汪洋海面上浮浮沉沉的碎冰,冒着丝丝寒气,无形之中就能冻伤人。
  “先生如何教,都和我没关系。”她别开头,咬唇说出这句话。
  楚辞脸上的表情一敛,他伸手扶着她下颌,迫使她直视:“我有关系,我是想跟你说,寻常我不那样轻易教人什么,更不会对个女学生手把手的教。”
  “我是想着,苏瑶学会了,能帮你分担一些女红,省的你累着熬坏眼睛。”
  “还因为,是你带苏瑶来的……”
  姜琴娘莫名,她蓦地就想起头一回在白泽书院榴花亭见他,他正被个女学生拦住表述衷肠来着。
  “不管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先生都值得受人尊敬。”她口不对心的说着这样的话。
  楚辞低笑了声,星目柔光点点,仿佛揉碎了的星空:“莫要恼,你知我身份,书院夫子只不过是暂时,我又不是真对教书育人敢兴趣。”
  他说着,钳着她下颌的指尖轻轻一挠,就像是在挠个闹脾气的小猫,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宠溺又温柔。
  姜琴娘脸腾地就红了,她一把打开他手捂住下巴,黑眸水润晶亮地瞪着他。
  他嘴角笑意不减,侧开身:“你先回去,我一会过来。”
  姜琴娘忙不迭地小跑起来,像是身后有恶狼在追一样,飞快消失在曲槛尽头,只余一抹翻飞的裙裾,扬起落下,宛如再不平的心湖。
  楚辞摩挲着指尖,似乎在感受姜琴娘下巴小软肉的手感,他又站了好一会才施施然抬脚回去。
  书房里头,苏瑶已经画了个大概,就是苏重华都已经开始在画五官。
  小孩儿虽然聪慧,但架不住年纪还小,故而对着人脸竟是不晓得要如何下笔。
  至于姜琴娘,她才开始在细化轮廓。
  眼见楚辞进来,她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画着,楚辞看了她一眼,便在苏重华面前弯腰,把着他肉呼呼的小手教起来。
  苏瑶顺势蹭过来看,楚辞便一并将两人目下的问题讲了,直到两人都明白了他才直起身。
  彼时,姜琴娘已经很快画到赤朱发髻,她似乎偏爱画头发,一头青丝硬是被她画的来飘逸唯美,给赤朱添了几分秀色。
  楚辞见她没甚不对,也就不再多说。
  一个时辰后,三人齐齐画完,赤朱也可以动了。
  楚辞挨个点评,三人里要数姜琴娘花的最为好,也兴许她在这方面本就有些天份,下来要算苏重华,苏瑶最次,今个她还是头一遭,也再所难免。
  楚辞边说了问题,边铺上白纸,亲自画给三人看,哪里才是光源,哪里该亮一些,哪里又该更暗,一一点明。
  三人看了自己的,又再看楚辞的,顿时不明的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今日苏重华的课业上完,小孩儿像放飞牢笼的小鸟儿,欢呼着跑到外头玩耍去了。
  姜琴娘收拾了画纸和炭条,苏瑶低着头站在她身后,羞得头也不敢抬。
  楚辞双手环胸靠在书案前,考虑会才问:“七月的御品甄选,大夫人可有想法?”
  姜琴娘点了点头,她边用帕子擦手边道:“我和苏瑶商量过了,我们放弃布料的甄选,专心应付绣品甄选,我们想绣一副炭条画,如此鲜明迥异的风格,定然能让人眼前一亮。”
  楚辞不反对:“那对花样可有想法?”
  姜琴娘摇头:“不曾,还不晓得要绣什么才好。”
  楚辞笑了下,目光落在姜琴娘身上,有某种深邃不可言说的东西浮浮沉沉。
  他道:“若是大夫人信得过我,就将花样交给我如何?我画的东西保管大夫人能满意。”
  姜琴娘心弦颤动,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像是有一双手狠狠地拨弄心弦,她想停止,可却止不住。
  “嗯。”她赶紧低头,胡乱应了声,拉着苏瑶出了书房,不敢再多待下去。
  姑嫂两人一径回到汀兰阁,苏瑶捂着泛红的小脸,很小声的说:“大嫂,你觉不觉得扶风先生,长的真俊哪。”
  姜琴娘目光微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苏瑶羞的浑身都在冒烟,但是她眼睛却很亮,像是春日里的暖阳:“大嫂,扶风先生他……是不是还没成亲,也没有婚约在身?”
  听闻这话
  ,姜琴娘心头一惊:“苏瑶,你……”
  苏瑶低着头盯着绣鞋尖:“大嫂,我今年十六了,我……我不想嫁出苏家。”
  她这话说的很小声,可却很坚定。
  姜琴娘慌乱一片,她怎么也没想到,苏瑶对楚辞竟会生了那样的想法。
  “苏瑶,”她舌根泛苦,喉咙发干,“你了解先生吗?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么?就单凭他那张脸你就芳心暗许,万一他已有心仪之人呢?”
  说道最后,在苏瑶澄亮的目光下,分明她什么都没做,可恍惚生出对不住苏瑶的心虚气短来。
  苏瑶微微一笑,初初及笄的小姑娘恰是一副丹青,身架纤细,初露峥嵘,只等执笔慢慢润色,添上烟雨山水,吴带当风,曹衣带水,日后便成绝世名作。
  确实,和清隽俊美的楚辞十分相配。
  姜琴娘按下心头多余情绪,她扯了扯嘴角:“你莫要着急,等我忙完七月甄选之事,我就帮你去探探先生口风,若是他也有意,我……自然是支持你们的。”
  苏瑶欢喜起来,亮晶晶的眸子里仿佛有流星蹿过,盛大而热烈。
  “大嫂,你对我真好。”苏瑶挽着姜琴娘手臂,低头在她肩头蹭了蹭。
  姜琴娘拧起娥眉:“苏瑶,你莫要太过痴迷,若是先生无意,你当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初初怀春的二八少女,满腔的热情,浓烈的像是要将所有的人心都给包裹融化。
  苏瑶也就想了那么一下:“大嫂我晓得。”
  姜琴娘见她不做多考虑,心头叠起层层忧虑,她忖度试探说:“据我说知,先生心里应当是有人的。”
  到底,她还是没忍住,将这话说了。
  苏瑶睁大了眸子,跟着她笑起来:“没关系,万一扶风先生看到了我的好呢?”
  姜琴娘呐呐无言,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瑶没注意姜琴娘的神色:“大嫂,明日你还去学画么?”
  姜琴娘说不清心头是何滋味,她摇了摇头:“我不去了,三叔那边的绣坊我要去看看。”
  苏瑶背着手,晃着身子,瞄了姜琴娘一眼,小声的说:“那大嫂,明天我能去继续学么?”
  姜琴娘怔然,点了点:“去吧。”
  得了允许,苏瑶欢欢喜喜地走了,少女心怀春事,连脚步都是轻快如风的,仿佛云上飞雀,快活极了。
  姜琴娘站在院子里头,她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良久,她抹了下眼梢,叹息一声,忽然就觉得自己老了。
  是那种相貌年轻,心态垂垂迟暮的疲累感。
  她在门前阼阶上坐下来,铺泄开来的裙裾宛如开败的榴花,褪色微卷,花蕊败了,就不复青春颜色。
  她单手扶着额头,心口憋闷的难受。
  此时,她才方明白过来,对楚辞一再的靠近,她虽是拒绝,可打从心底来说,就没觉得排斥膈应过。
  所以,这样的感情就是所谓的喜欢吧?
  然,就算如此,那又能怎样,她一个三嫁的寡妇,还要支撑一个苏家,哪里是能配得上他的,便是苏瑶都比她更合适。
  她坐了一会,日头太烈,晒得面颊微红,头晕目眩。
  可她仍旧觉得背心有些发冷,更有一种无所依凭的孤独感。
  赤朱端了凉茶进来,见姜琴娘面颊发红,鬓角生汗,可她人傻傻的竟是不晓得进屋,当即吓了一跳。
  “大夫人,你这是干甚?快些进屋凉快凉快。”赤朱放下凉茶,将人扶起来。
  姜琴娘顺势起身,她进了屋,靠冰鉴坐下,好一会才舔了舔干涸的红唇:“赤朱,与我一盏茶喝。”
  赤朱递给她凉茶,又拿帕子给她擦汗:“大夫人,您可是有心事?”
  姜琴娘没说话,她一连喝了两盏凉茶,不那么热了,她直接坐到绣架上,捻起绣花针,一言不发刺绣起来。
  赤朱问不出什么,便也就不问了,只细心照顾着人。
  一连几日,姜琴娘都不再过勤勉楼去,她除却关房间里刺绣,再不然就去绣坊那边走一遭。
  如今的苏家,布帛坊还没来得及重建,府里所有的进账就只能靠着绣坊那点买卖。
  姜琴娘问苏武拿了绣坊的账本来看,这一看,她心头就咯噔了。
  苏家的绣坊叫布绣坊,和布帛坊在同一条街上,只不过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从前共有绣娘十人,坊中一年四季都有活计,一年到头,也能赚好几百两的银子。
  可目下从账本来看,布绣坊中十名绣娘只余六人,另外四人早在十日前结了银子相继辞走,且绣坊中的进账一日少过一日,时至今日,已经没了活计。
  姜琴娘大惊,想着二爷苏航吃里扒外的教训,她便悄然往布绣坊走了一遭。
  这日午时,恰苏三爷苏武不在府中,也没在绣坊里,而是在花街柳巷温柔乡里还没出得来。
  姜琴娘换了半旧不新的轻便衣裳,连赤朱都没带,一个
  人从府上侧门出去。
  布绣坊门庭冷落,冷冷清清,大街上来往人流没人进去,也没人多看一眼,掌柜伙计闲的在里头打起瞌睡。
  姜琴娘表情一厉,她踏进门,清咳一声。
  掌柜头点柜面上,发出嘭的声响。
  被人扰了清梦,掌柜邪火直冒,看也不看人就骂咧道:“谁?谁这么没眼色,滚……”
  姜琴娘眯眼,这个管事不是她的人,而是三房夫人的娘家兄弟,她从前见过。
  “哟,是大夫人来了啊,瞧我这没眼色的,大夫人赶紧里面请。”那管事变脸功夫堪称一绝,一眨眼就是谄媚笑了起来。
  姜琴娘冷着脸:“我从前的管事呢?”
  那管事瑟缩两下:“那人贪墨银两,高买低卖,让三爷赶走了。”
  “哼!”姜琴娘冷哼,她并不和这人答话,直接抬脚就往后头厢房去。
  布绣坊分前后两房,前面是迎客人和摆成衣卖的,后房是绣房起居和平素刺绣的地方。
  彼时,五名绣娘凑在敞亮的厢房里头,各个愁眉苦脸。
  其中一年纪最大的道:“你们走不走?如今坊里没活儿,那三爷又是个下流坯子,其他家的绣坊再叫我过去,你们若是愿意,咱们就一起走。”
  其他四人低着头,犹豫不定。
  另外一面容姣好的,脸上闪过愤恨:“走!再不走,留在这让那坏痞子凌辱不成?看看粉桃是什么下场?”
  姜琴娘站在门槛处,将五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粉桃她是熟悉的,曾是她坊里绣活最好的,人长的好,性子也温柔。
  她其实准备多历练粉桃一番,日后绣娘多了,她正好可以帮衬管着。
  想到此,姜琴娘踏进门槛问:“粉桃如何了?”
  五名绣娘一惊,齐齐看过来,见着来人是姜琴娘瞬间眼圈就红了。
  “东家……”那年长的绣娘才喊了声就开始抹眼泪。
  姜琴娘按捺着心头怒意,放低嗓音问:“同我说说,这些时日都是甚情况。”
  这话一落,五人毫不犹豫,你一言我一语将受的委屈细细说了一遍。
  “嘭”姜琴娘一拍案几,面带怒容,“所以,苏武玷污了粉桃,粉桃想不开,还试图悬梁自尽,如今人被接了回去,痴痴傻傻的?”
  “对,咱们都不敢说,也不敢去告官,苏三爷说了,谁敢说就弄死谁。”有绣娘实在受不了。
  苏武是个色坯子,姜琴娘晓得这点,可她没想到,他连绣房的绣娘都敢下手。
  姜琴娘面色铁青,一双黑眸更是冷然无情:“粉桃这事,我会给她主持公道,日后绣坊我会收回来,你们要是想走,我不拦着,若是不走,我以后也不会亏待。”
  五人面面相觑,最后那年长地站出来咬牙道:“我们信东家。”
  姜琴娘点了点头,她从袖子里摸出那炭条兰花图:“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副花样,你们研究研究,看能不能绣出来。”
  五人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活计了,这会瞧着那兰花皆惊艳不已,毕竟那等活灵活现,简直闻所未闻。
  安抚了五名绣娘,姜琴娘唤来管事,直接道:“让苏武过来见我。”
  那管事不敢耽搁,连忙差了店里伙计去找苏武。
  半个时辰后,苏武一身脂粉香气地出现在绣坊里头,甫一见姜琴娘,他端起笑脸,眼珠子率先往对方胸口梭了圈。
  适才笑嘻嘻的说:“大嫂,你找我?”
  姜琴娘怒极反笑,扬手茶盏就砸了过去:“苏武,我跟你说过什么?”
  那茶盏和着热水和茶梗,正正摔在苏武脚尖,他面色一整,收了吊儿郎当。
  姜琴娘扬起下颌问:“粉桃的事,你有可甚说的?”
  苏武眼珠子一转,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嫂,那贱人先勾引的我,你知道的,我最是怜香惜玉。”
  “闭嘴!”姜琴娘喝了声,声若冰珠,“随我回府。”
  话毕,她起身,率先出了绣坊,脚步飞快,等也不等苏武。
  “武三,你这大嫂怎这样厉害?”那管事凑上来道。
  苏武讥诮一笑:“厉害?不过就是一女人罢了,你瞧着,老子早晚能把她弄上床,要她往东不敢往西。”
  闻言,那管事笑了起来,笑声猥琐,眼神下流。
  苏府里头,姜琴娘直接请出了福寿堂的古氏,古氏如今身子将养的差不多,至少能说几句话,被人搀着也能在府里走几圈。
  古氏不晓得姜琴娘想干什么,盖因她将二房和三房的人一起请到了福寿堂。
  待到苏武回来,她当先开口:“老夫人,如今布帛坊不知何时才能重建,我看了账本,布绣坊这些时日也入不敷出,绣娘十人去了五人,约莫早晚也得关门。”
  古氏大惊:“不是从前还好好的么?”
  姜琴娘看苏武一眼,开门见山将粉桃的事说了一遍,她也谁都不瞒着。
  古氏气得直跺拐杖:“
  孽障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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