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爷抬起头;没有多什么;拿起本子;翻看起来;一看之下;满脸震惊;双手颤抖着;噗通摔倒在地;晕死过去。
“阿能;让人把秦爷带到厢房;好好休息一下;多派几人守着;千万不能让他走了;也防止他自杀;捆起来就是。”孙绵指着地上的秦爷;大声道。
“是。”汪一能收好用过的笔墨纸砚;走出房间叫了两名士兵抬着秦爷;送到最近的一间厢房里;还将之五花大绑;嘴里塞了一块干净布团;又去叫了四名士兵守在门口。
一切做好;回到书房;孙绵恭恭敬敬的在向一名红脸老者汇报事情经过。
“……两者证据结合;这来家的四少爷……”孙绵不敢再下去;他虽是总兵;可论身份;只是平民老百姓出身;若非眼前的老人提携;估计顶多干到统领便是头了;所以对老人非常的恭敬。
“嗯;我知道了;关于来家的工作老夫去做。你去叫一声谭智广;让他带三四个人;随老夫一起去。”老者面色平静至极;好像前段时间自家大们被砸一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是。”孙绵见到汪一能进来;当即指挥道:“汪一能;快去将谭都统叫来;许将军有请。”
汪一能心中略有怨言;怎么刚进来就又叫我出去呀?还有啊;徐老是叫你去叫;干嘛扯上我?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不对;官大好几级立即拱手道:“属下这就去。”
半天后;理事衙门迎来了一个大人物;当今城皇刀皇范天华
来家家人犯案;非同可;就连刀皇都被惊动了此事一时间轰动全城;没事干的;有事干的;统统来到了理事衙门外院的广场上;有想一睹刀皇风采的;有想看看孙总兵怎么断案的;有想看来家怎么出丑的;心思各异。
坐于上座之人自然便是宁山城之皇范天华;一身紫色长袍;绣着一条欲翱翔于天际的金龙;国字脸;两道浓眉;一对炯炯大眼;鼻梁高挺;嘴角微勾露出迷人笑容。年仅五十的他看上去甚是年轻。
孙总兵坐在右侧;淡金色长袍;左袖出绣着两道紫色横杠;威严不凡。他的对面坐着两位老者;其中左边一位;正是红脸徐将军;右边这位;自然是来家的大将军来武青;长须白发;消瘦的脸庞上怒目圆瞪;似乎在告诉孙绵;不准诬陷我孙儿。
啪~
惊堂木一拍;孙总兵朝刀皇和两位将军抱拳一礼;道:“诸位安静;下面开始此次诸案的审结工作。”声音不大;却用上了两三成的武力;穿透力极强;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啪咚~
两旁的士兵双脚一蹬;一股武威不屈的气势直冲天际刀皇看着这些人的表现;满意地点点头;暗道;我城中士兵皆有此等精气神;在古渊大陆上地位将更上一层。
“下面把与案子有关的众人押上来”孙总兵轻声喊道。
没一会儿;大堂内出现了八大一九个人;当即单膝跪地向刀皇范天华请安。
在刀皇的示意下;孙总兵大声道:“此案经过;本总兵已经查明。来麟;你当夜醉酒砸了香醉坊的牌匾;砸了徐将军府的大门;可有此事?”
来麟年纪不大;约二十三四;中级灵师境界;穿戴奢华;粉嫩的脸庞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却透着一丝桀骜不驯的神色。但面对刀皇两位将军;他再骄傲的骨头也不敢直着;微微躬身;道:“有”
“你见到路上还有四人;便逃之夭夭;事后联系你的岳父秦云;让他试探一二;后来觉得试探太过麻烦;便雇请了吴明五人暗中对付胡初乘赵明明许一灵的家人;可有此事?”
“有”
“秦云;那日;李霸质问你;为何要请人绑架刺杀胡初乘赵明明许一灵三人的家人;你可有与来麟联系;并告诉他想要除掉李霸?”
“有”
“王承;你可记得大半月前的晚上;见到有人在徐将军府门口逗留;还用石块砸将军府的大门?”
“见过;正是来麟少爷;不过因为喝了点酒;睡得又晚;第二天就不记得了。”
“李霸;接到秦云试探工作后;是不是怂恿何二雄沈学二人前去对付胡初乘?”
“嗯;确有此事。”
“金破;那日你在碧龟山脉遇到何沈二人围攻胡初乘一人;出手相救;何二雄身死;沈学逃走;可有此事?另外;往往栈一战;吴明等人是否承认杀害了胡初乘的妻子胡陈氏?”
“对。”
“我要我娘;呜呜……”胡笑可听到这里;大声哭了起来;令所有人的心一酸;不少看官都留下了泪水。
“可可乖;不哭不哭~”金破一边劝着;一边擦去胡笑可的泪水。
“周大枫;你能否确定雇用你们的人就是来麟?”
“错不了;化成灰我也认识”黑衣老二;即周大枫;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来麟;大声道。
“此案证物为吴明留下的笔记一份;此外;证词相互指证;犯人应罪;本总兵判罚如下。来麟;砸人财务;不知悔改欲杀人灭口;情节严重;处斩首之行;明日午后处斩”
“刀皇”一声如洪钟般的呼喊;制止了孙绵;自然是来武青
“来将军;此次案件影响深远;若不重罚;难以平息百姓不平之愤;孙总兵的判罚书是本皇同意过的。”刀皇得轻巧平淡;却是不容人抗拒。
“是;末将、明白。”回头瞧了一眼来麟;来武青颓然回到座位;已知回天乏力
“爷爷;爷爷救我。刀皇;刀皇;念子初犯;请绕了子性命;请绕了子性命。”来麟见到自己的爷爷都不能救下自己;顿时着急了;跪行到上座桌案前;哭喊着磕头乞求道。(。。 )
第五四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一)
秦云秦爷今年五十有七;与原配成婚九载未得一子嗣;算命之下娶了二房妾才能生子育女。事实证明算命先生之言不差;娶了妾之后;正妻怀上了孩子;但女儿诞生之日;正妻难产而亡;令其痛不欲生。之后与妾生下女;两年前大女儿得到来家四少爷倾心;终成伴侣。
可万万没想到;他太过骄纵女婿;没让其悬崖勒马;害得大女儿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幸好生下一子;也算是令来麟有后。
秦爷被关押在牢车之内;当街游行。想起昨日的判罚;秦爷无言以对;能活着已经算是大恩大德了。可一想到来麟的斩首之行;他叹息不已;心道;若能代替麟儿受罪那该多好……
与他同行的还有周大枫;当年五人结拜之时发下“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誓言;可如今;四位兄弟妹妹已亡;他却苟且活着。本来想一死了之算了;到九泉之下见到老大他们照样在阴间嚣张快活。孙绵的一番劝导让他改变了主意;活着;才能去完成兄弟五人的梦想。
李霸三人情节不重;当场被杖打五十棍子;就放掉了。
此案了结;孙绵长舒一口气;喃喃道:“这样的案子来几件;差不多能把我累趴下。”但不可否认;此案的出色结束;刀皇甚是满意;等到时间成熟;提拔孙绵是势在必行的。
金破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孙绵长吁短叹;笑道:“呵呵;孙总兵;那件事情刀皇应该不知道吧?”
孙绵脸色微微一变;做了一个轻声的动作;低语道:“金破;那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第三人就别告诉了;把戏把戏。”
金破摇了摇头;没想到孙绵堂堂总兵平时挺严肃的一个人;今日却同孩子似地;当即道:“放心;我知道孰轻孰重。我此次过来可不是跟你来讲故事叙旧的;这几天不是养伤就是不准外出;还没到胡大嫂坟前去祭奠一下;时间这么久了;可可也该跟他妈妈道声别;是不是?”
“哎呀”孙绵惨呼一声;歉意道;“这事是本总兵疏忽;王承这子怎么就没提醒我一下呢?金破啊;本总兵不便外出;你就直接跟王承一声;今天放他一天假;陪可可去看看他娘亲。”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金破起身抱拳道。
“不送。”孙绵气地站起来回以抱拳之礼。
半天之后;金破拎着一只篮子;王承背着满脸泪水的胡笑可回到了往往栈;经过那一战;或者那件案子;栈掌柜对金破非常的气;还想到了替其换个房间;不过;金破拒绝了。
站在房门口;金破看着曾经战斗的院子;血迹早已被洗去;空气中却依然留着淡淡的血腥之气。王承与之并肩而立;哀伤道:“胡大哥回来……”
轻拍几下王承的肩膀;金破平静道:“胡大哥是一个坚强的人;而且他比我们更知道可可需要他;又岂会胡来呢?顺其自然好了;真若是伤心发狂;我们几个多劝劝他便好。”
王承轻轻点点头:“只能这样;金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面对他的突然提问;金破表情一愕;迷惑道:“王兄;为何会有此问?”
王承莞尔一笑;道:“听胡大哥起;金大哥是魔夜城人士;还是逃出来的;你没想过回家过年?现在赶回去的话;差不多应该能赶上大年三十。”
金破微扬起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陷入了沉思;回家过年……肯定是赶不上的;良久之后;才淡笑道:“不回了;如果王兄不嫌弃的话;今天就在宁山城和你们一起过;二十几年来;还从未在家以外的地方过春节呢”
“哈哈~”王承爽朗一笑;“好;我们几兄弟往年就是一起过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过了半个月;胡初乘三人的车队回来了。在凤来镖行点算完货物;结算本次任务所得酬劳;胡初乘径直回了他的家;可是家中冷冷清清;哪里见到一个人影了?房间、厨房等地染上了厚厚一层灰。
掐指一算;胡初乘的脸上浮现一抹疑惑神情;呢喃道:“又不是月初;她们娘俩会去哪里呢?”
恰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声叫唤;那如黄鹂般的声音;久久在胡初乘的脑海里回转。
“爹……”
胡初乘以闪电的速度转身;见到宝贝女儿胡笑可跑了过来;立即大笑着冲过去;将之抱起;温柔地在其额头亲了一口;柔声问道:“可可;你娘呢?”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胡笑可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流淌下来;不消片刻;就染湿了衣领;一下子弄得胡初乘惊慌失措;急急忙忙用衣袖擦去女儿的泪水;道:“不哭;可可还没娘亲去哪里了?”
可可没有回答;门口的另一人轻声回答道:“胡大哥;嫂子他已经、已经死了。”
“轰~”
脑海中似有惊雷响起;胡初乘整一个人僵硬在当场;两行清泪落下;配合着可可凄凉的哭声;这是一幅何等悲伤的图画
不知过了多久;胡初乘才缓步走到金破面前;低沉沙哑的声音令后者一酸:“告诉我怎么回事?”
金破不敢隐瞒;亦无须隐瞒;一五一十地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胡初乘出人意料的平静;平稳的呼吸;冷静的表情;左手轻抚胡笑可的背。
“她葬在哪里?”
很长时间以后;胡初乘问道。
“胡大哥;心中悲伤的话就发泄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这样反而让兄弟觉得难受。你为什么不喊出来;不骂出来;偏偏像没事人一样冷静?”看着胡初乘的状态;金破忍不住大声喝道。
“我现在只想知道她葬在哪里”
“哎;西城门外的一座山上。跟我走;顺路去买点冥纸和祭祀品。“面对胡初乘异乎常人的表现;金破叹息一声。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也许等孤身一人的时候;就是他爆发的时候
一顿饭功夫后;金破和胡初乘父女二人站在了一座新立不久的坟前;木碑上刻着“胡陈氏之墓 夫 初乘”。
胡初乘跪倒在墓前;耷拉着脑袋;半响过后;浑身抽搐着;轻不可闻的哭泣声传入金破耳中。胡笑可跪在他的父亲旁边;使劲拽着后者的衣裳;早已哭得不成人形;眼泪就如那泉眼;不停地往外涌处清澈泪水。
啪嗒~啪嗒~泪水顺着面颊滚下;滴落在身前的土地上;溅起不少细碎泥粒;胡初乘手一扬;大把大把的冥纸顺风飘扬;口中模模糊糊地念叨着他妻子的名字。
直到太阳下山;胡初乘才带着女儿走回城里;金破紧跟其后;却发现他没有回家;而是钻进了不太熟悉的一条巷子;拐弯抹角;来到一座院面前。
胡初乘放下怀里的胡笑可;嘱咐她离得远些;当即一蹬脚;土牙棍紧握于双手;猛喝一声:“给我开”
轰地一声炸响;院门整个被轰飞了;地上还留下了不少碎屑。里面有人喊道:“那个不开眼的家伙;连霸爷的家门都敢打飞”
李霸
金破听了出来;这是李霸的声音;难不成这里是李霸的家?绝对是了
“李霸;你个王 八蛋”胡初乘中级灵将境界的气息完全释放出来;其中还夹杂这一股不灭仇敌誓不罢休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呼~极快地冲进院子;他便挥动土牙棍朝着正在做饭的李霸打去。
“胡初乘你干什么?”一眼见到胡初乘的面容;李霸怒喝一声;不甘示弱;霸天虎骤现;黄光衣衫;蝉翼黄衣覆盖其身;怒吼着朝胡初乘冲了过去。
连金破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撞到了一起;面对霸天虎的土属性防御;土牙棍攻击力显弱了;而霸天虎强有力的冲击;胡初乘区区身体怎能挡住?当下被撞飞;若不是金破从后面接住;肯定会砸在院墙上;受些伤。
“我干什么?”一把甩开金破的胳膊;胡初乘大步流星地走到李霸面前;指着后者的鼻子;凶悍道;“你;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和你有仇么?诱惑何二雄沈学来杀我;我可以不计较明知秦老头来麟要杀我家人;你却袖手旁观;你好;你真好”
看着胡初乘通红的双眼;和微颤的手指;猜出他大概成了他的出气筒;可李霸胸口也憋了一口气;咆哮道:“胡初乘;你以为我有能力拦着么?来麟做过什么;我连根毛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秦老头是替来麟出面的;那会儿嫂夫人遇害;我压根儿不知道那五人的存在;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心中悲痛;我心中何尝不憋屈呢?”
红眼瞪着大眼;白脸对着红脸;僵持了近一刻钟;两人才缓和下来。
“叔叔;不要朝我爹吐口水;我会生气的。”至此还不明所以的胡笑可;跑到李霸身侧;拉着他的衣角;鼓着嘴威胁道。
这话一出;顿时令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古怪了些;悲伤中带着一丝欣慰;愤怒中带着一抹惊愕;总之;令三个成年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吃东西好了。”李霸难得一见地气道;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
第五五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二)
一场不必要的打斗;在胡笑可的“威胁”下;在李霸的热情招待下;化为无形。哭过闹过的胡初乘;变得非常沉默;不是那种憋着悲伤的沉默;只是不喜欢话常陷入沉思。
不得不;李霸长期一人生活;烧菜的手艺还蛮不错的。在他全速操作下;半时就出炉了三锅美食;趁着重新烧米饭的时机;金破、李霸、胡初乘围成一桌;默默地喝着酒。
酒过三巡;胡初乘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讲他和妻子的故事;讲他们筹划的将来;等等。胡笑可乖乖地坐在一旁;虽然想到死去的娘亲;泪水还是不可收拾的落下;可平时还是更多时候;该笑的还是会笑的。
畅谈到深夜;金破背着睡过去的胡笑可;李霸搀扶着喝醉的胡初乘;穿过不少巷子来到了胡宅。让二人睡下后;李霸打着哈欠回了家;金破看了看胡氏父女的房间;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留在了胡宅。关好大门;从胡初乘房间里取了一床薄被;金破盘腿坐在大厅里;一边修炼着;一边谨防胡初乘醒来犯糊涂。
一夜无事。
翌日;寒风习习;阳光迟迟未到;冬日的寒潮来袭;弄得宁山城各家各户措手不及。
胡初乘揉了揉沉痛的脑袋;打开房门;却见金破裹着一床薄被;盘膝而坐;表情怡然自得;当即心中一热。轻手轻脚地走出房子;胡初乘看着对面厨房的餐具发了会儿呆;这才走出家门。
金破长长地呼呼一口浊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睁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