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 第3部冰雨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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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 第3部冰雨的风暴-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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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佛雷爵土领她穿过大厅。他俩看起来的确像一对兄妹,依年龄而论,想必都是第六任佛雷夫人的孩子,凯特琳记得她是罗斯比家的人。
    十六岁的萝丝琳生得有些柔弱,皮肤极为白皙,好似刚从牛奶中沐浴过一般。她面容清秀,下巴娇小,鼻子精致,——双大大的棕色眼睛,深栗色长发打理成松散的卷一直披到腰间——那腰围如此之细,艾德慕大概单手就能揽住。淡蓝色裙服的花边胸衣下,她的乳房虽小却很有形。
    “陛下,”少女跪下,“艾德慕大人,希望我没有让您们失望。”
    当然没有,凯特琳心想,弟弟一见她眼睛就亮了。“您是我的骄傲,小姐,”艾德慕宣称,“从今往后,一生一世。”
    萝丝琳前齿中央有个小小的缝隙,因此笑起来更为羞涩和可爱。她是个荚人,凯特琳承认,但身子娇贵,又来自罗斯比家。罗斯比家素不以串饶著称。若可以选择,她宁愿艾德慕挑一位更年长的姑娘,女儿或孙女都行。大厅中有些女子遗传了克雷赫家的面貌,瓦德大人的第三任夫人便来自于克雷赫家。宽阔的臀部好生孩子,肿胀的乳房用于哺育,强壮的胳膊提供依靠。克雷赫家族从来都硬朗而强壮。
    “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萝丝琳告诉艾德慕。
    “不,是小姐太美丽。”弟弟挽她的手,拉她起来。“您为什么哭啊?”
     。“欢乐,”萝丝琳解释,“这是欢乐的眼泪,大人。”
    “够了,”瓦德大人插嘴,“嘿,等你们结婚后,再慢慢哭鼻于说话儿吧。本佛雷,
  带你妹妹回去,她得准备婚礼哩,嘿,还有闹洞房,最最甜蜜的部分。大家都清楚,大
  家都清楚。”他的嘴唇左右蠕动。“我准备了乐师,高明的乐师,红酒,嘿,上等的红
  酒,红色流满堂,大伙儿泯恩仇哩。现在,您们都累了,身上也是湿的,把我家地板都
  弄脏哩。回房去吧,炉火已经升起,还有温热的葡萄酒和热水澡在等待。罗索,带客
  人回去。”
    “大人,我得等人马过河之后方能休息。”国王道。
    “走不丢的哩,”瓦德大人抱怨,“再说,他们之前又不是没经过这条路,不是么?
  去年您从北方来,要过河,我让过,可没要您说‘也许’哩,嘿。行啦,您想怎样就怎样
  吧,就算要把他们一个个亲手牵过来,也不关我的事。”
    “大人!”凯特琳几乎把这事忘了,此刻蓦然心惊,“我们冒着大雨,赶了很长的
  路,此刻饥肠辘辘,需要吃点东西。”
    瓦德·佛雷的嘴唇无声地蠕动,“吃点东西,嘿,面包、奶酪,外加香肠?”
    “最好再来一点酒,”罗柏说,“一些食盐。”
    “面包和食盐,嘿,没问题,没问题。”老人双掌一拍,仆人们鱼贯进入大厅,端来
  一壶壶葡萄酒,一盘盘面包、奶酪和黄油。瓦德大人先为自己满上一杯,用布满老人
  斑的手高高举起。“我的客人们,”他大声道,“我尊敬的客人们,欢迎来到我的屋檐
  下,与我把盏言欢。”
    “我们感激主人的盛情款待。”罗柏回应,艾德慕、大琼恩、马柯·派柏爵士和其
  他人也跟着说,接着吃下佛雷大人准备的红酒、面包和黄油。凯特林自己也尝点酒,
  咬了两口面包,心里十分安慰。谢天谢地,这下总算安全了,她心想。
    深知老人的小气,她本以为大家将被安排进寒冷阴湿的房间,没料到佛雷家族
  这次却很大方磊落。洞房很大,装饰华美,内有一张巨大羽床,四脚都雕饰成城楼形
  状,帐幔则用了徒利家的蓝红色以示礼貌。木板地铺了香气扑鼻的地毯,一扇长长
  的窄窗朝南而开。凯特琳自己的房间要小一些,但仍布置得奢华而舒适,炉中篝火
  早巳升起。跛子罗索保证待会儿将给罗柏安排最好的房间,以适合国王的尊严。“您
  们需要什么,只管差守卫去办就是。”他鞠躬退下,瘸腿在螺旋梯上留下沉重的脚步
  声。
    “我们应用自己的人来担任守卫。”凯特琳告诉弟弟,有徒利或吏塔克家的人守
  在门外,她才睡得心安。与瓦德大人的会面虽有些尴尬,却没意料中的麻烦。再隔数
  曰,罗柏就要起程北征,而我却要被软禁在海疆城。她知道自己会受到杰森
  大人的百般礼遇,但想来仍不免沮丧。
     塔底传来隆隆的马蹄声,长长的骑兵纵队正通过拱桥自西城而入东城,接着是沉重的马车,压过石板。凯特琳踱到窗边向外看去,目睹罗柏的军队走出东城,“雨似乎小点了。”
    “没有的事,进城后产生的错觉而已。”艾德慕站在炉火前,任暖意充溢全身,“你觉得萝丝琳怎么样?”
    太娇小,只怕不适合生产。但弟弟似乎很满意,所以她只说:“她很可爱。”
    “唔,我觉得她喜欢我。她为什么哭呀?”
    “艾德慕,她是个要出嫁的黄花闺女,有些激动再正常不过。”从前,在她和妹妹成亲的那天早上,莱莎哭成了泪人儿,琼恩·艾林为她披上天蓝与乳白的斗篷前,不得不先擦干眼泪、重新化妆。
    “她的美貌超乎我的想象,”她还不及搭话,艾德慕便举手制止,“我知道还有许多方面需要在意,您就别布道了,修女夫人。只是……只是你留意过今天出列的那些佛雷家女人没?看到那个打摆子的没?她得了什么病?还有那对双胞胎,脸上的坑凹疙瘩比培提尔还多!当我看见这帮人时,真以为萝丝琳会是个一·只眼、没头发、脑子比铃铛响更蠢、脾气却比黑瓦德还大的泼妇。没想到她却如此温柔漂亮,”弟弟有些困惑,“这头老黄鼠狼既不许我自行拶'选,又干吗将掌上明珠拱手奉出?”
    “你迷恋美色,此事无人不晓,”凯特琳提醒弟弟,“或许瓦德大人真心希望这场婚姻圆满成功。”照我看,他是不想刺激你的神经,免得为着女人长相的缘故闹得不欢而散。“你想想,假如这萝丝琳真是老侯爵的最爱,那么成为奔流城公爵的妻子不是他能为她找到的最佳归宿么?”
    “嗯,有理,”弟弟话虽这么说,仍旧有些不放心,“有没有可能……这女人天生不育?”
    “别傻了,瓦德大人打算让自己的孙儿将来继承奔流城,可能给你一个不育的老婆吗?”
    “呃……或许他想赶紧嫁掉一个没人要的女儿啊?”
    “为这个缘故,就浪费一次太好机会?艾德慕,瓦德·佛雷脾气虽古怪,头脑却很精明。”
    “可是……到底有没有可能呢?”
    “可能性当然是有,”凯特琳勉强承认,“偶有女孩会在童年时代染上恶疾,以致于终生无法怀孕,但我们没理由怀疑萝丝琳小姐得过这种病。”她环视房间,“事实上,佛雷家族的招待比我预料中奸得多。”
    艾德慕笑道:“几句挖苦,外加自鸣得意,对这头老黄鼠狼而言,真算是礼貌了。我还以为他要尿在酒里,然后逼我们边喝边赞呢!”
     他的玩笑却让凯特琳产生了莫名的不安,“你这里没事的话,我准备回房换掉这身湿衣服。”
    “好,请便,”艾德慕打个呵欠,“我也得在一个钟头之内准备妥当。”
    于是凯特琳走回自己的房间,从奔流城带来的几箱衣物已放在床脚。她脱下所穿衣服,挂在炉火边,换上一身染成徒利家族红蓝色彩的厚实羊毛裙服,随后梳洗头发,晾干过后,出门去找佛雷家的人。
    步人大厅,瓦德大人的黑橡木交椅已经空荡,但厅内有不少他的儿孙正就着炉火喝酒。跛子罗索见她进门忙笨拙地站起来,“凯特琳夫人,还以为您休息了呢,需要我为您效劳么?”
    “这些都是你的兄弟?”她问。
    “没错,其中有我的亲兄弟,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堂兄弟、侄儿等等。雷蒙德爵士是我兄长,卢科斯·瓦尔平伯爵是我同父异母姐姐丽丝妮的丈夫,达蒙爵士是他俩的儿子。我的同父异母哥哥霍斯丁爵士想必您认识。这三位是勒斯林·海伊爵士和他儿子哈瑞斯·海伊爵士与唐纳尔·海伊爵士。”
    “聿会,爵士先生们。请问派温爵士在吗?从前罗柏派我去和蓝礼大人会谈,一路往返风息堡,多赖他全程护送。我想和他聚一聚。”
    “派温不在城内,”跛子罗索声明,“您的好意我将代为转达。请您相信,时间这么不巧,他感到非常遗憾。”
    “他不会回来参加萝丝琳小姐的婚礼?”
    “他会尽量赶路,”跛子罗索保证,“但雨这么大……夫人,您知道到处都在发大水。”
    “是的,”凯特琳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上哪儿去找你家学士?”
    “您不舒服吗,夫人?”霍斯丁爵士问,他是个壮汉,有着方正坚硬的下巴。
    “请教一点妇人之事,没什么大碍,爵士先生。”
    罗索一如既往地殷勤,亲自将她送出大厅,登上许多阶梯,穿过一道封闭的桥梁,来到另一道楼梯口。“本涅特学士就在顶楼房间,夫人。”
    她以为本涅特学士又是瓦德大人的儿孙,事实并非如此。此人极为肥胖,秃头,双下巴,不爱整洁,鸦粪粘满了长袍袖子,好在待人总算亲切。她将艾德慕的担忧和盘托出,对方咯咯笑道:“公爵大人过虑了,凯特琳夫人。我承认,小姐她人长得娇小,臀部也不宽,但她母亲蓓珊妮夫人不也一样?当初她可是每年都为瓦德大人添个孩子啊。”
    “有几个存活?”她单刀直入地问。
    “五个,”学士扳起香肠般肥胖的指头算了算,“派温爵士;本佛雷爵士;威廉学
 士——他去年才造好颈链,如今为谷地的杭特伯爵服务;奥利法,他给您儿子当过侍从;剩下就是最年幼的萝丝琳小姐。您瞧,四男对一女,将来艾德慕大人该不知拿许多儿子怎么办咧!”
    “他一定会很开心。”如此说来,这女孩不仅容貌出众,生产方面也无需挂虑。艾德慕总算心满意足了。到目前为止,瓦德大人把一切都为他安排得妥妥帖帖。
    离开学士的居所后,凯特琳没有回房,而是去找了罗柏。她发现罗宾·菲林特,文德尔·曼德勒爵士,大琼恩和他儿子小琼恩——其实他长得比父亲高了——也在国王房内,个个浑身湿透。此外,还有一个衣服湿漉漉的男人站在炉火前,穿一件镶白裘皮的淡红披风。“波顿大人。”她认出来。
    “凯特琳夫人,”对方轻声细语地回答,“如今时事艰难,能与您重逢,实在备感欣慰。”
    “您真客气,”凯特琳发觉气氛不太对劲,连大琼恩也有些沮丧忧郁。她望着一张张阴沉的脸,发问道:“怎么回事?”
    “兰尼斯特军追到三叉戟河,”文德尔爵士闷闷不乐地说,“将我哥哥再度俘虏。”
    “波顿大人还带来了关于临冬城的消息,”罗柏补充,“不止罗德利克爵士一人战死,克雷·赛文和兰巴德·陶哈也以身殉职。”
    “克雷·赛文还是个孩子,”她伤感地1艺起,“传言千真万确?临冬城化为了废墟,所有居民全遭屠杀?”
    波顿淡白的眼珠对上她的视线。“铁民们将城堡和避冬市镇统统付之一炬,但我儿子拉姆斯救出部分群众,并把他们带回恐怖堡安顿。”
    “你的私生子犯下滔天大罪,”凯特琳尖锐地提醒他,“不仅谋杀、强暴,还有更难以启齿的恶行。”
    “不错,”卢斯·波顿回答,“我承认,他的血脉遭到污染,但另一方面,他又是个优秀的战士,作战英勇且足智多谋。此次灾祸中,当铁民砍倒罗德利克爵士,接着又杀死兰巴德·陶哈时,正是他承担起指挥重责,带领大家取得胜利。他还向我保证,将与外敌斗争到底,直到把葛雷乔伊彻底赶出北境为止。或许……立下如此大功之后,可以稍稍抵消他受污血引诱而犯下的罪行?”恐怖堡伯爵耸耸肩,“当然,这只是我一面之词,等战争结束,陛下可以亲自裁决。反正那时候,我和瓦姐夫人的嫡生儿也该出世了。”
    这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凯特琳从前就很了解他。
    “拉姆斯有无提到席恩·葛雷乔伊?”罗柏质问,“他死了还是逃了?”
    卢斯·波顿从腰间口袋里取出一条破破烂烂、皮革样的东西。“我儿将这个献给
   陛下。”
    一见此物,文德尔爵士忙转开圆脸,罗宾·菲林特和小琼恩·安柏交换眼神,大
  琼恩则像公牛般喷‘了口鼻息。“这是……人皮?”罗柏犹豫着问。
    “从席恩·葛雷乔伊的左小指上剥下。我承认,我儿手段有些毒辣,但是……和
  两位王子的性命相比,这点皮肤又算得了什么?您是他们的母亲,凯特琳夫人,我将
  它呈给您……作为复仇的信物如何?”
    她心中的一部分只想握住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战利晶,贴紧心房,但她控制住情
  绪。“别,谢谢你,还是拿开吧。”
    “剥席恩的皮并不能让我弟弟起死回生,”罗柏说,“我要他脑袋,不要他的皮。”
    “他是巴隆·葛雷乔伊唯一在世的儿子,”波顿大人轻声提醒大家,“眼下也就是
  铁群岛的合法君主。一个作人质的国王是无价之宝。”
    “人质?”这个词让凯特琳很不满,人质是可以交换的,“波顿大人,希望你的
  意思不是指可以用杀我儿子的凶手来当筹码!”
    “无论谁想坐稳海石之位,都必须先除去席恩这个心腹大患,”波顿淡淡地指
  出,“他虽身陷樊笼,但继承顺位毫无疑问排在叔叔们之前。我建议,留他一条狗命,
  将来可以用他的人头来要挟铁群岛的统治者作出让步。”
    罗柏不情愿地考虑了片刻,最后点点头,“好,很好,就暂时留着他。暂时。叫你
  的人把他看好,直到我们返回北境。”
    凯特琳望向卢斯·波顿,“刚才文德尔爵士说兰尼斯特军追到了三叉戟河畔?”
    “是,夫人,这是我的过失。一切都怪我在赫伦堡耽误得太久。伊尼斯爵:亡提前
  几天离开,当时三叉戟河的红宝石滩尚勉强可以通过。等大队人马抵达,却正好遇
  到涨水。我别无选择,只能靠搜集到的几艘小船,一点一点把部队带过去。当兰尼斯
  特军杀到时,三停中有二停过了河,剩下三分之一的部队却还滞留南岸,主要是诺
  瑞家,洛克家和伯莱利家的人,以及威里斯·曼德勒爵士指挥的、由白港骑兵组成的
  后卫部队。当时我人在北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威里斯爵土和他的部下竭
  尽所能地英勇奋战,却被格雷果·克里冈率领重甲骑兵发起冲锋,赶进大河。阵亡的
  阵亡,淹死的淹死,剩·厂的要么渍散,要么作了俘虏。”
    格雷果·克里冈真是我们的灾星,凯特琳不禁想。如此一来,罗柏是否
  该回头对付魔山?兰尼斯特军要是杀过来怎么办?“克里冈过河了没有?”
    “没有,他别想过河。”波顿语音虽轻,却充满肯定,“我在渡口安排下六百精兵。
  其中包括来自于溪流地、山区和白刃河的矛兵,——百名霍伍德家的长弓手,许多自
  由骑手和雇佣骑士,并由史陶家和赛文家的队伍压阵。正副指挥分别是凯勒.fL顿
  爵土和罗纳’吏陶爵土。凯勒爵土乃已故赛文大人的左右手,想必您也有所耳闻,夫
   人刷币子游泳的本领不比奔狼强,只要水位不退,格雷果爵士纵有三头六臂也过不了
  河。”
    “当我军踏上堤道时,最大的隐患便是敌军从南面来袭,”罗柏说,“大人,你做
  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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