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 第3部冰雨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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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 第3部冰雨的风暴-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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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需更多年,才能分辨哪些影子属于将来,哪些影子属于现在,哪些影子属于过去。无论如何,过程相当艰难,应该说J艮难。你们是不明白的,你们日落国度的人从来就不明白。”戴佛斯不依不饶地迫问,亚赛尔爵士如何能很快领悟其中诀窍,对此,她只神秘地微笑,“任何一只凝视火焰的猫都会看到嬉戏的红老鼠。”
    这些话,以及相关的一切,他都没对手下王党人土隐瞒。“红袍女或能预知我们的意图。”他警告大家。
    “先宰了她便是,”“渔妇”林斯建议,“我知道一个伏击的好地方,数人仗剑同时
  出动……”
    “你会毁了大家,”戴佛斯说,“克礼森学士想除掉她,而她立刻知道了,我猜是从火焰里看见的。依我之见,她对于指向自身的威胁感应灵敏,但肯定无法知晓所有事情。若我们打一开始便彻底忽略她,或许可以躲过注意。”
    “偷偷摸摸、躲来躲去有何荣誉可言,”符山城的崔斯顿爵士提出反对,他一直为桑格拉斯家效劳,冈瑟伯爵却被送上梅莉珊卓的火堆。
    “被烧死就有荣誉了吗?”戴佛斯反问。“你也看到桑格拉斯大人的下场,急着想步他的后尘?我现下不需要荣誉,只需要走私者,你们怎么说?”
    他们同意。诸神保佑,他们都同意。
    当戴佛斯推门而入时,派洛斯学土正教艾德瑞克·风暴做算术。安德鲁爵士紧跟在后,余人留守楼梯和入口。学士停顿下来,“差不多了,艾德瑞克。”
    男孩对来客的闯入迷惑不解。“戴佛斯大人,安德鲁爵士。我们正在做算术。”
     安德鲁爵士微笑,“我在你这个年纪时最讨厌算术,老表。”
    “我不介意算术,但最喜欢历史。历史书里都是故事。”
    “艾德瑞克,”派洛斯学士说,…陕去把斗篷拿来。你得跟戴佛斯大人一起走。”
    “我?”艾德瑞克站起来,“上哪儿去?”他把嘴巴倔强地抿起,“我才不向光之王祈祷。我信仰战士,跟父亲一样。”
    “我们知道,”戴佛斯说,“来吧,孩子,时间不容耽搁。”
    艾德瑞克披上一件带兜帽未经染色的羊毛厚斗篷。派洛斯学士帮他系紧,并拉起兜帽遮住他的脸。“你一起来吗,学士?”男孩问。
    “不。”派洛斯摸摸脖子上许多金属条串成的颈链。“我的岗位在这里,在龙石岛。快跟戴佛斯大人走吧,照他说的去做。记住,他是国王之手,关于国王之手,我教过你什么?”
    “首相代表国王发号施令。”
    年轻的学士微微一笑,“正是如此。快走吧。”
    戴佛斯曾经不大信任派洛斯,也许是怨恨他取代了老克礼森的位置,现下却十分敬佩对方的勇气。他彳艮可能为此送命。
    学士房间外面,杰拉德·高尔爵士等在楼梯边。艾德瑞克·风暴好奇地看看他,下楼时,终于开口问,“我们究竟上哪儿去,戴佛斯大人?”
    “去海上。一艘船在等您。”
    男孩突然停下,“一艘船?”
    “萨拉多‘桑恩的船。萨拉是我的好朋友。”
    “我会陪在你身边,孩子,”安德鲁爵士向他保证,“没什么好怕的。”
    “我才不怕,”艾德瑞克1宙怒地声明,“只不过……希琳会来吗?”
    “不,”戴佛斯说,“公主得留在这儿,跟父母一起。”
    “那我得先去见她,”艾德瑞克解释,“向她道别。否则她会伤心的。”
    若你被烧死,她会更伤心的。“没时间了,”戴佛斯道,“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公主陛下。等您到达目的地后,还可以写信给她。”
    男孩皱起眉头,“你肯定我必须走吗?叔叔为何要我离开龙石岛?我惹恼他了吗?我敢说自己绝不是故意的。”他又露出那种固执的表情。“我要见叔叔。我要见史坦尼斯国王。”
    安德鲁爵土和杰拉德爵士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时间了,孩子。”安德鲁爵士催促。
    “我要见他!”艾德瑞克更为响亮地坚持。
    “他不想见你。”戴佛斯必须说点什么,好让孩子继续前行。“我是他的首相,他
 的代表。难道非得要我禀报国王,你不肯服从命令吗?你知道那会让他多生气吗?你根本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他摘下手套,将四根被削去一截的手指露出来,“可我见过。”
    这当然是谎言: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削掉洋葱骑士的手指尖时,丝毫不带感情,只有铁一般的公正。但那时艾德瑞克‘风暴还没出生,不可能清楚。威胁取得了期望的效果,“他不该这么做。”男孩默然道,容许戴佛斯牵他走下楼梯。
    夜歌城的私生子在地窖门口加入队伍。他们迅速前进,穿越阴暗的庭院,走下石龙尾构成的若干楼梯。“渔妇”林斯和欧麦‘布莱伯利等在边门,脚边有两名捆起来的卫兵。“舟呢?”戴佛斯询问。
    “在那儿,”林斯道,“四个桨手。大船则泊于陆岬之旁,名叫‘疯狂普兰多号’。”
    戴佛斯咯咯窃笑。以疯子命名的船,是的,{艮合适。萨拉富有海盗的黑色幽默。
    他单膝跪在艾德瑞克·风暴面前。“我们得分开了,”他说,“有一艘小舟正等着您,载您上外海的大船,然后扬帆启航。您是劳勃之子,不论发生什么,我相信您的勇气。”
    “我会的。只不过……”男孩犹豫道。
    “把它当做一次冒险,大人,”戴佛斯试图令语气显得兴奋愉快,“这是您人生伟大冒险的开始。愿战士守护你。”
    “愿天父公正地裁判你,戴佛斯大人。”男孩与他的亲戚安德鲁爵士结伴出了边门,余人跟在后面,只有夜歌城的私生子留下。愿天父公正地裁判我,戴佛斯可怜兮兮地想,他现在担心的是国王的裁判。
    “这两个卫兵怎么办?”身为守卫队长,罗兰德爵士一边插上门闩,一边问。·
    “拖去地窖,”戴佛斯道,“等艾德瑞克安全上路后,再给他们松绑。”
    私生子略一点头。多说无益,这不过是最简单的部分。戴佛斯戴好手套,暗暗希望自己没失去幸运符,有那袋指骨挂在脖子上,感觉更踏实、更安定。他用削短的手指梳理细棕发,不禁疑惑自己该不该先理发,面对国王的时候,外表必须像模像样。
    龙石岛从未如此黑暗恐怖。他缓缓走路,脚步声在黑色的墙壁和石龙之间回荡。但愿石头中的魔龙永远不要醒来。石鼓塔高耸在前,走近后,门口的守卫连忙分开交叉的长矛。不是为洋葱骑士,而是为国王之手。至少戴佛斯进门时还是首相,不知出来时会是什么。假如我真能出来的话……
    楼梯似乎比以前更长更陡,或许只是因为他累了。圣母啊,我不是做这种事的料。他爬得太高也太快,在高高的山峰上,空气稀薄,难以呼吸』、时候,他梦想成为大富翁,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长大以后,只想要几亩良田,一栋养老的屋宅,并
   为儿子们安排好前程。“瞎眼杂种”曾告诉他,聪明的走私者不会把手伸得太长,不
  会让自己受到太多关注。几亩良地,一座木堡,爵士称号,我早该满足了。若
  能活过今晚,他决意带戴冯航回风怒角,回到温柔的玛瑞亚身边。我们一起悼念
  死去的儿子们,并把活着的抚养长大,再不理会国王与权力。
    戴佛斯进入图桌厅时,内里阴郁空洞,国王仍在夜火边,跟梅莉珊卓和后党人
  士一起。他跪在壁炉边生火,以将寒气逐出圆形房间,把阴影赶回角落之中。完成之
  后,他绕着屋子,依次走到每扇窗前,拉起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打开木窗户。风吹进
  来,充满海水的咸味,撩动他朴素的绿棕色披风。
    走到北方,他斜倚在窗台上,呼吸夜晚冰冷的空气,希望瞥到“疯狂普兰多号”
  升起的风帆,但目力所及,尽是黑暗与空旷。他已离开了吗?他只能祈祷。半个月
  亮在高高的稀疏云层中穿进穿出,戴佛斯看到熟悉的群星。“战舰座”航往西方,“老
  妪之灯座’’乃四颗明星围住一片金色光晕,乌云遮住“冰龙座”的大部分,除了那颗
  标志正北的明亮蓝星。这些是属于走私者的星星,是他的老朋友,戴佛斯希望
  这意味着好运。
    但当视线从天空转向城堡的墙头,他就没那么确定了。夜火照耀下,岩石龙的
  翅膀投下巨大的黑影。他试图告诉自己,它们不过是雕塑,冷冰死寂,没有生命。然
  而这里曾属于他们,属于魔龙和龙王,属于坦格利安家族。坦格利安家族有
  古老的瓦雷利亚血统……
    寒风呼啸着刮过房间,壁炉里火焰盘旋跳跃,木柴噼啪作响。戴佛斯离开窗口,
  影子却走在人前,如一把又长5Z.fitt的剑,落于绘彩桌案上。他在桌前站了许久,等
  待,等待。他们终于上楼了,靴子踏着石阶梯,人未到,声先至。“……没有三个。”国
  王正在说。
    ‘‘一定会有三个,,’梅莉珊卓的回答传进来,“我向您发誓,陛下,我看到他的死,
  听到他母亲的哀嚎。”
    ‘‘你是在夜火里看到的。,’史坦尼斯和梅莉珊卓一起进门。“火焰中充满陷阱。什
  么是现在,什么是将来,什么是可能。你无法确定……”
    ‘‘陛下。,’戴佛斯踱步上前,“梅莉珊卓女士所见是实。你侄子乔佛里已经死了。”
    即使国王对于他候在绘彩桌案跟前感到吃惊,也没表露出来。“戴佛斯大人,”
  他说,“他不是我侄子。尽管多年来我一直以为如此。”
    ‘‘他是在自己婚宴上被食物噎死的,”戴佛斯说,“也可能遭别人下了毒。”
    “他正是第三个。”梅莉珊卓说。
    ‘‘我会数数,女人。,’史坦尼斯沿桌踱步,经过旧镇与青亭岛,走向盾牌列岛和曼
  德河口。‘‘看来,在这个时代,婚礼竟变得比战争更危险了。谁下的毒?有消息吗?”
     “据说是他舅舅,小恶魔。”
    史坦尼斯咬紧牙关,“他是个危险的家伙,我在黑水河上得到了教训。消息由谁通报?”
    “里斯人仍在君临城内做生意。萨拉多·桑恩没理由对我撒谎。”
    “我想也是。”国王的手指划过桌面。“乔佛里……记得城堡厨房里有只猫……厨子们常拿些残羹剩饭和鱼头喂它,其中一位告诉那孩子,它就要生小猫了,以为他会想要一只。结果乔佛里用匕首将那可怜的动物开膛破肚,看看是不是真的。找到小猫之后,他把它们拿给父亲看,却被劳勃狠揍一顿,几乎给打死。”国王摘下王冠,放到桌上。“不管是侏儒还是水蛭干的,反正于国于民是桩好事。他们一定会派人来迎接我了。”    .
    “他们不会,”梅莉珊卓道,“乔佛里还有个弟弟。”
    “托曼。”国王不情不愿地说出名字。
    “他们会给托曼加冕,以他之名继续统治。”
    史坦尼斯捏起一只拳头。“托曼的性情比乔佛里温顺,但同样出自乱伦。他是又一只成长中的怪物,又一条寄生于王国上的水蛭。时间所剩无几,维斯特洛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站出来,孩子不成的。”
    梅莉珊卓曳步移近,“那就快快拯救他们吧,陛下,让我唤醒岩石中的魔龙。我已经达成了三个国王的目标,把那男孩给我。”
    “艾德瑞克‘风暴。”戴佛斯道。
    史坦尼斯带着令人颤栗的怒气转过来。“我知道他的名字。饶了我吧,别再说—了。我跟你一样,不喜欢这样,但我必须向国家负责。我的职责……”他转回梅莉珊卓那边,“你发誓,没有其他方法?以你的性命起誓,撒谎的话,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您是那个命中注定要抵御远古异神的人选,应和着五千年前的预言。红色彗星宣告了您的到来,您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重生,预言中的王子,如果您失败,整个世界将一起消亡。”梅莉珊卓向他走来,张开红色的嘴唇,喉头的大红宝石阵阵悸动。“给我那男孩,”她低声说,“我将把您的王国交还于您。”
    “办不到,”戴佛斯说,“艾德瑞克‘风暴不在了。”
    “不在了?”史坦尼斯转身,“什么意思,不在了?”
    “此刻他搭乘一条里斯战舰,安全地扬帆出海。”戴佛斯凝视着梅莉珊卓苍白的心形脸蛋,看见沮丧与困惑交迭闪过。她没有看到!
    国王的双目如深蓝的淤青,嵌在凹陷的眼窝里,“私生子在未经我准许的情况下,被带离了龙石岛?一艘里斯战舰,是吗?那里斯海盗以为可用这孩子诈骗我的钱
 财——”
    “是您的首相干的,陛下。”梅莉珊卓心照不宣地回望戴佛斯一眼,“你快把他带回来,大人,赶快。”
    “那男孩已不在我掌握中,”戴佛斯说,“也不在你掌握中,女士。”
    她的红眼睛令他局促不安,“我该把你留在黑暗之中,爵土,你知道自己干了什
  么吗?”
    “我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这是背叛。”史坦尼斯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的夜晚。他在找那艘船?“我把你从贱民中提拔上来,戴佛斯,”国王语中的疲倦更甚于愤怒,“难道忠诚有这么难?”
    “我的四个儿子在黑水河为您而死,我自己也差点阵亡。今生今世,我对您的忠诚始终不渝。”即将的说辞,戴佛斯·席渥斯已经过一番深思热虑,他知道自己的性命有赖于此。“陛下,您让我发誓给予您诚实的谏言,保护您的权利和您的国家,惩罚您的敌人,照顾您的子民。艾德瑞克·风暴难道不是您的臣民吗?不是我发誓要保护的人吗?我信守誓言,怎能称为背叛呢?”
    史坦尼斯再度咬紧牙齿,“我从没有要求过这顶王冠,黄金戴在头上又泠又沉,但只要我还当国王一天,就有责任……假如我必须牺牲一个孩子,把他献给火焰,以拯救千百万人民,免遭黑暗的侵袭……牺牲……从来不是件容易事,戴佛斯,否则就不成其为牺牲了。你来解释,女士。”
    梅莉珊卓道,“亚梭尔·亚亥用来给‘光明使者’淬火的,乃是他爱妻的心血。一个拥有千头肥牛的富人,把其中一头献给神灵,不算什么,但献出自己唯一一头牛的……”
    “她说的是牛,”戴佛斯告诉国王,“我说的是人,你女儿的朋友,你兄长的儿子。”
    “他是国王的儿子,血管里有王者之血的力量。”梅莉珊卓喉头的大红宝石像红色的星星一样闪耀。“你以为自己救了这个孩子,是吗,洋葱骑士?大错特错!不管躲到天涯海角,当长夜降临时,艾德瑞克·风暴仍将和其他人一起死去。到时候,黑暗与严寒将笼罩整个世界,连你自己的儿子们也统统逃不掉。知道吗?你干预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伟业!”    .
    “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很多,”戴佛斯承认,“也从未不懂装懂。我了解大洋与河流,了解海岸的走向,了解礁石与浅滩,了解哪里有隐密海湾,以便让小船悄悄登陆。我也了解国王必须保护子民,否则便算不上国王。,”
    吏坦尼斯的脸沉下来,“你敢当面嘲笑我?我得从一个走私洋葱的人那里学习
 国王的职责吗?”
    戴佛斯跪下,“倘若我有所冒犯,只管砍头,无论生死,我都是您的忠臣。但我还
  有几句话,为了我带给您的洋葱,为了您削下的手指,请听我说完。”
    史坦尼斯拔出光明使者,它的光亮填满房间。“想说什么就说,但别拖延时间。”
  国王脖子上的肌肉像绳索一般突起。
    戴佛斯从斗篷里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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