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会儿，才弱弱地问道：“你告诉我这一些……有什么意思吗？”那啥，现在黑池看起来挺平静的，也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影响啊。
瑾月注视着她的双眼微微一眯，接下来便看见他轻轻弹了个响指，幻化出一小团的冰火后将它朝黑池里丢了进去。
一瞬间，黑池里响起了许多刺耳又诡异的声音。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早已卷起黑色的雾气，将她和瑾月包围在内。周围还不时刮来黑色强风，惹得她不禁抬起手臂挡在眼睛前。
瑾月勾嘴一笑：“只需要小小的攻击，黑池里的魔兽便会开始疯狂攻击。既然来到了伏魔山，此处便是训练你仙术熟练度的最佳之地。”
说着，他轻眨了一下眼睛：“小九，让我看看，你究竟到了什么程度。”语落，他竟然就这样从她眼前缓缓消失，到最后周围只剩下她一人了。
“……顾瑾月！”真是服了他，这简直比以前上课时候的突击检查还要可怕。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怎么说她也经历了不少事，对付魔兽对她来说必须只是小case！
扫视了周围一眼后，她自信一笑：“好啊，既然你要看，我也定不会让你失望。”她要让他知道，不仅保灵球和灵藤，就连他制给她的法宝铃铛，也能够与她的仙术融合！
瑾月悠闲地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目光沉静地盯着黑雾里的慕九棠。她看不见他，但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确实挺努力，而且也不叫他失望。她已渐渐掌握了绿叶与花舞功法的要诀，剑可挥，藤能舞，空手亦能幻化出尖锐的叶子与攻击力不错的花瓣，看来她在群攻这一方面不错。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她竟悄悄炼化他赠予的法宝，如今法宝替她增强了不少相对的力量。这一点，他挺满意。
从这一个角度注视着，让他不禁又回想起与慕九棠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似乎也是这样坐在树丫上，安静地看着她。他向来是不爱多管闲事之人，那一日却偏偏从青云狼手下救了她，甚至替她解决麻烦，带她离开云游秘境。
虽然她当时的遭遇与他何曾相似，但还不足以让他为她做那么多事。这一切，都是如此地鬼使神差，以至于他当初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那句‘你为什么要救我？’。
究竟为何……？
想到这儿，他浅浅一笑，也许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慕九棠在里边玩得挺久的，各种魔兽不停地冒出来，让人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想到瑾月在外边看着，她就实在不想认输。
爆发力十足之下，她一个使劲儿，地底下突然冒出许多粗厚的树藤。那些树藤不仅能够替她挡住普通攻击，更能按照她的意识攻击。
她这个……莫不成是又练成了什么仙术？不过，这东西是归类在哪儿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绿叶与花舞。咦咦，难道是草木缭乱？哎，她，她终于将草木缭乱突破第八层了吗？所以，她现在只剩下第九与第十层要破了！
也许是不久前才突破境界的缘故，这一次她的境界并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她还是很满足了。
她周围的黑雾这才渐渐消停，纷纷窜回黑池里。再次抬头往前看的时候，她看见了坐在树上的瑾月，他眼里似乎有浅浅的笑意，但更多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安静。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一种感觉有点熟悉，仿佛很久以前，他也这样看过她。
……唔？有吗？算了，她为何要纠结这种问题，现在应该高兴她终于离开了那黑雾。这就表示，瑾月满意了？
静默了良久，瑾月还是没开口，她便问：“瑾月，你让我陷入黑雾里，该不会是为了让我练成新的仙术吧？”
瑾月这才从树上跃下来，走到她面前回答：“不，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罢，树藤……算是意外收获。”
她这才装模作样地轻咳几声：“那如何啊？哼哼，我的表现还不错吧？”
他却只是浅笑着应了一声：“嗯。”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黑池边缘。
她怔了一下，才鼓起腮帮子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袖说：“就这样？没有奖励吗？至少也要有赞扬的话啊！说来，你好像从来没赞过我呢……”
瑾月侧头瞥了她一眼：“奖励？你想要什么？”
“……难道奖励不应该是惊喜之类的吗？你直接问我，那就没有意思啦。”囧，她估计他应该是从来没有做过给人奖励之类的事。
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良久，他才面色漠然地说：“我没有准备任何东西。”
她无奈一笑，这完全是在预料之内的好不？其实她也没指望他给什么奖励，不过就是调侃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认真。
正想和瑾月说没关系来着，他却突然伸手抱住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似乎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因为他微微弯下了身子，所以她的头正好抵在他的肩膀处。虽然不是第一次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不过总感觉这一次，好像靠得特别近？
过了好久，瑾月才缓缓放开她，一脸淡定地对她说：“那就奖你豆腐。”
噗，这句简直了！奖豆腐什么的，好奇怪啊喂。
很不客气地抱着肚子笑了好久，一直到瑾月微微皱着眉头丢下她继续往前走，她才知错般地追上去：“喂喂，你别气啊，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不过……瑾月，你果然好可爱啊，这个奖励也就你想得到。不过，我还是挺满意的，谢啦！”
听到她这句话，瑾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在怒视她的意思，可却又有点无可奈何。盯了她几秒，他才略郁闷地别开头，不理她。
“哎？别这么小气嘛，我很开心，真的，所以才会笑啊，哈哈哈！”
瑾月面无表情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看她由笑转为哭丧的脸，才满意地勾嘴一笑。
慕九棠吃痛地捂着自己的额头，哀怨地抬头看向似笑非笑的瑾月：“呜，莫名其妙地给惩罚，差评！还有，你说你不会打我不会揍我的！”
“这不叫打也不叫揍，不过是弹你罢。”他的语气倒很理所当然。
“……你耍赖啊！”
又漫无止境地走了好半响，她才想起瑾月似乎还有第二件事要办，就好奇地问：“既然第一件事情已经做好了，那第二件事是什么啊？”话说，感觉从刚才到现在，他们好像一直都在同一个点打转。
瑾月他，难道是在犹豫什么？咳，咳咳，该不会是在考虑要不要把她丢进什么恶魔坑洞之类的地方吧？
因为初次事件而觉得极有可能是这种情况，慕九棠便咽了咽口水放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又想对我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瑾月抬头盯着前方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子凝视她，嘴边的笑容有点意味深长，眼里的神色更让人猜不透。
“这件事对你来说，确实有点可怕。”
慕九棠石化了好久，才深吸口气认命地开口：“好，好吧。我做好准备了，看你是要把我丢进什么化骨潭还是什么恶鬼地狱的，你就一次过把规则说好呗！”好让她‘死’得痛快些。
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然后神情认真地盯着她说：“你可以选择拒绝。”
“……欸？”如果真要做那么可怕的事情，她很有可能会拒绝吧？那，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问她？呃，还是她脑补过头了？其实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考验？
慕九棠的脸上此刻已经布满了许多问号，可见她心里是有多少疑问。
良久后，瑾月才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对她解释：“这是仙魔双修功法，也是被三界禁止的功法。所谓三界，自然指的是神魔、仙魔与修真界。”
瑾月轻笑着垂眸俯视她：“既然是禁忌的功法，你应该知晓修炼之后会有何后果。”
她想了一会儿，回答：“大概……知道吧？”话说，双修功法是两个关系很好的人才能修炼的不是？他想和谁一起修呢？
仙魔……咦，难道他想找的人是她？
猜测了一会儿，她便反手指了指自己：“你是想找我和你一起修炼吗？”
瑾月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嘴边还是那抹浅浅的笑容：“你可以拒绝。”
她眼睛亮了亮，立即回答：“拒绝啥啊？如此荣幸的事，我当然要啦！”说着，她兴奋地戳了戳他：“喂，和你顾瑾月修炼呢，是积了多少福才会遇上啊？”
慕九棠的反应有点超出他的预料，她看起来有点兴奋。虽然她总是给他不同的惊喜，不过唯有这件事，他必须认真看待。
瑾月皱了皱眉头：“小九，你可真的清楚了？这功法你若与我修炼，便等同于背叛仙界，追究起来的后果我也不知晓。我之所以问你，是要你认真考虑。”
她这才收起笑容，面色纠结地反问：“真的这么严重吗？”
不过，她只犹豫了片刻，便又恢复笑容：“哎，不管多严重，再怎么考虑，我还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笑道：“因为修炼对象是瑾月你啊！只要是你的话，一切都没问题。就算背叛仙界又何妨？我的命是你给的，也只有你有权利收回。”
“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而且，说句内心话，总感觉有你在，什么危险都没了！”她总能在他身上找到安全感。
瑾月闻言微微一怔，连瞳孔也不自觉地微微睁大。好久好久之后，他才开口：“……小九，你究竟知道双修为何物否？”
她愣了一下，略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有点不清楚，不过这不就是俩人一起修炼一个功法吗？以前玩网游好像也听过这个，然后基本上都是俩人坐在一起打坐修炼啊？”
“……”瑾月闻言顿感无语，只得一脸服输的表情看着她。虽然某种意思上她说的也没错，但总感觉她果然是想得太简单了。
☆、第117章
“你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要带我来这儿双修？”说着；她环视了周围一眼；又问：“在这么诡异的地方？”
瑾月盯着她；几秒后才回答：“不是。”说着，他又似笑非笑地说：“你要也行。”
“……我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所以第二件事是什么？”囧；在这里修炼，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可怕的魔怪吞掉的！
他拿起手中的功法在她面前晃了几下：“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得付出代价。”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后他才继续：“我现在；就带你去。”
慕九棠咬了咬牙，回答：“去就去。”
瑾月面无表情道：“所谓付出代价是很危险可怕之事，你还有选择拒绝的机会。”
她轻哼一声；摊手道：“我才不怕；再说了；你会带我去就表示还没危险到会死掉的程度。你就别骗我吓唬我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他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回了一句：“没有骗你。”好吧；其实他骗她，付出代价什么，是胡扯的。
她蹦蹦跳跳地跟着瑾月走，周围死气沉沉也没啥景物可看，全场就属她最活跃了。走到最后，她才发现他们最后的目的地竟是一座坟墓。
那是很简单的坟墓，墓碑看起来有些裂痕老旧，上面也就刻着几个字而已。
“悲悯人之墓？”呢喃了一句后，她抬头朝一旁的瑾月问：“你朋友吗？”
瑾月很干脆地盯着墓碑回答：“不认识。”
“……不认识你带我来做什么呢？而且看样子，你好像挺熟悉这里的路。”而且是他领着她来的吧？他刚才就像是边走边寻找什么似的，肯定是在找它。
他没有看她，而是边拿起手中的功法看了一眼边回答：“我也是初次过来。”顿了一会儿，他才侧头朝她道：“他应该是这功法的创始者。”
原来如此，那瑾月应该是看了那本功法，才知道这墓碑的所在。唔，既然和双修功法有关系，那她肯定也需要做些什么吧？
这么想着，她便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人。他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半的样子，所以她得抬起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不过，他此刻倒没看着她。
瑾月微垂着头，目光一直停放在手中的功法上，神情若有所思。感觉到她的视线，他便侧头过头，红眸精准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半响后，他微微一笑，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头，害得她傻愣了一下。
做完这一个动作之后，他才又看向面前的墓碑，突然开口：“我顾瑾月以生命起誓，仙魔双修法的修炼对象仅有慕九棠一人，无论将来如何，我亦不会反悔。这誓言将会持续到永恒，直至生命结束，灰飞烟灭，也不会消散。”
欸？！竟然还要发誓？怎么搞得跟婚礼似的……停，她在想啥？婚礼？和瑾月？嗷，这个幻想太可怕，简直让人心跳加速所以必须马上打住！
这个，应该是类似契约之类的吧？也许这功法不可以中途退出，得一直修下去，所以才必须在这创始人的面前发誓什么的……
盯着她良久，见她还不开口，瑾月便道：“说吧。”
“哦，我慕九棠……”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住了。
瑾月面色平淡地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后悔了？若真如此，那也没关系。”
“不是不是。”略尴尬地挠了挠头后，她才讪笑道：“刚才顾着看你了，忘记你说了啥啊，可以再重复一次吗？”
“……”瑾月看起来有点无语，沉默良久，他才翻开了手中功法的其中一页，直接甩到她面前说：“跟着念便是。”
慕九棠接过功法一看，才发现上面原来有写着到创始者墓前时候该说些啥，而且和瑾月刚才说的简直一模一样。她略鄙夷地看着面前的人：“切，你也是跟着功法念的啊！”
瑾月默默瞥了她一眼应道：“是背了一整天。”
“……不是吧？这么短的一段话，你背了一整天？欸欸，你脑袋不是很好的吗？”对她来说，瑾月算是IQ200的天才了好吗！
瑾月还是很淡定：“这种话我从没说过。”
她咬了咬牙：“喂，所以从你嘴里出来的誓言……可以不当一回事吗？”竟然是背的，哼，还以为他真心的呢。
他轻轻一笑：“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是诚心诚意背出口的。”
她挑了挑眉轻晃着手中的功法：“那我可以闭着眼睛立誓了吧？”
瑾月这才将她的手按了下来：“别闹，我骗你的。”
慕九棠这才略满意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再仔细将那句话看了好几遍，才对着面前的墓碑起誓。说来也奇怪，她话刚落下，墓碑上的字就亮了亮，一黑一白的光辉窜入了她和瑾月的手腕上。
白的跑去瑾月那里了，黑得则跑来她这儿……咦？手腕处是？
她疑惑了一会儿，拉起袖子一看，才发现那团光似乎消失在右手处不晓得在啥时候多出来的手镯。她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忘记问瑾月关于这手镯的事，它是突然有一天就出现在她手上的。
摸了摸下巴打量着瑾月好几秒，她突然抓起他的右手然后拉开袖子……呃，没有东西？等等，应该在左手才是。
这么想着，她转而抓住他的左手然后将他衣袍的袖子往上拉了一些，果然看见了和她同一个款式的手镯。这俩东西的设计几乎一模一样，就只有小部分的不同之处。
她眼睛亮了亮，欣喜地问道：“瑾月，原来这是你送我的吗？”
瑾月目光淡淡地盯着她：“不然，是重火送你的么？”
“哈，还说你没给我奖励，原来早就给啦！谢谢，这是我从你那儿收到的第三个除了灵丹之外的东西。”唔，之前那个是铃铛，然后还有灵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