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由己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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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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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师府,偷偷让柳烟去定国公府报信,让沈太师投鼠忌器。
  在晋王府,偏安一隅不争不抢,最终掌了王府中馈。
  在京郊,配合着陈墨他们躲避刺杀,一直撑到救援到来……
  每一次面临险境,她都能不慌不忙,保全自身。
  唯独在感情这件事上,她显得并不是很聪明。
  “晋王心高气傲,眼下他能给你荣宠,他日娶了正妃,你还能过现在这般潇洒自在的生活吗?”
  宁王这样问她,显然是低估了晋王的决心。
  沈风斓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将晋王的话告诉她。
  她道:“难道在晋王府得不到的自在,能在宁王府得到么?殿下不会是忘了,上一次就在这里,我亲耳听到过你要娶汪若霏。”
  汪若霏是个阴险虚伪的人,她对沈风斓一直有敌意,还对南青青做出了那样的事。
  宁王为了得到平西侯府的支持,连这样的女子都肯娶。
  这也是她不愿意,让沈风翎和宁王扯上关系的重要因素。
  以汪若霏的心计,像沈风翎这样的人到她跟前,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对沈风翎的种种作为不是不恼怒,毕竟是姊妹,她不能眼看着沈风翎往火坑里跳。
  宁王眉头蹙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会娶她。”
  沈风斓不禁讶异。
  他郑重道:“我的正妃之位,只会留给你。”
  沈风斓:“……”
  这话好耳熟,她前几日才听过,今日又听了一遍。
  说话的人却换了一个。
  从晋王,变成宁王。
  “殿下开什么玩笑?若说圣上不会希望我成为晋王妃,那他更不会允许我成为宁王妃了。”
  她是晋王的妻妾,还为他诞下了儿女,怎么可能改嫁?
  以大周的风俗,就算晋王休了她,她也不可能再为天家妇了。
  宁王的面色,并不像在开玩笑。
  “我说得出口,自然做得到。你无需顾忌其他,只问你自己的心。”
  她微微愣神,尚未开口,雅间的门轰然破开。
  门外,轩辕玦的身影犹如神降,大步走了进来。
  “她的心自然是向着本王的,不劳三哥费心。”
  他一下站在两人中间,高大颀长的身影,隔开了他们。
  而后一把将沈风斓从椅子上拉起,目光却直视着宁王,分毫不让。
  他这是在宣誓主权,告诉宁王沈风斓是他的人。
  沈风斓朝着门外一看,浣纱和浣葛着急地等待着,沈风翎已经不知哪里去了。
  想来是浣纱她们担心她的安危,所以设法通知轩辕玦了吧?
  宁王微微一笑,“那不是由四弟说得算的,应该问她自己。”
  他的目光投向沈风斓。
  轩辕玦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嘴角轻轻翘起。
  “夫妻同心,她的心意,本王自然知道。告辞。”
  说罢拉着沈风斓走出了雅间。
  沈风斓被他拉扯得只能朝前走,一面压低声音道:“轻一点,殿下弄疼我了。”
  轩辕玦一怔,果然放开了手。
  他很快又抓起她的手腕,这回力度轻了许多。
  “我看看,是这里疼吗?”
  她的手腕肌肤娇嫩,被他一抓,果然红起来了一片。
  他轻轻抬起那一方皓腕,凑到唇边,落下一吻。
  沈风斓像被电到一半,连忙向四周一看,生怕方才这一幕被人围观。
  她面色红了起来,“殿下这是做什么?”
  轩辕玦面不改色,丝毫不以为耻。
  “亲的是自家孩儿他娘亲,不行吗?”
  说罢放下她的手,揽着她的肩膀走出了一品居。
  高楼之上,雅间的窗子大敞。
  宁王站在窗边,看着那两人坐上马车离开,目光胶着许久。
  一只放在窗台上的手,慢慢握紧成拳,直到青筋毕露。
  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他视线之中,他才慢慢走开,坐下喝了一盏茶。
  一盏早就冰凉彻骨的茶。
  小二从门外走进来,殷勤道:“殿下,小的给您换杯茶吧?”
  他看到宁王的神色与平时不同,也看到了沈风斓被晋王带走的场景。
  故而他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宁王。
  宁王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又恢复了他一惯的神情,叫人以为方才的愠怒只是错觉。
  小二不由一愣。
  他却道:“不必,凉得正好。”
  ……
  马车一路向着晋王府驰去,沈风斓道:“殿下怎么过来了?”
  “浣纱她们找了陈墨,我一下朝出了宫门,就看见他在玄武门外等着,还以为你有何不测。”
  他看了沈风斓一眼,带着些许讥诮。
  “原来不是不测,而是烂桃花。”
  沈风斓一时有些窘迫,问道:“是为着风翎的事,她因为拒婚被父亲关押在祠堂,小姨母请我回去劝她,没想到倒把宁王扯进来了。”
  “对了,风翎呢?”
  轩辕玦道:“已经派人送她回太师府了。”
  沈风斓微微挑起车帘朝外一看,见是往晋王府去的路,忙止住车夫。
  “我得回太师府一趟,今日违背父亲的意愿把风翎带出来,总得给他一个说法。”
  轩辕玦下朝了,沈太师想必也回府了,知道此事只怕心中不悦。
  为了不连累小陈氏,她得亲自回府解释一趟。
  轩辕玦便命车夫改转了方向,朝着太师府的路驶去。
  “好,我陪你回去。”
  他今日原就要陪着沈风斓回门,想不到绕了一圈,最后还是两人一起回去了。
  沈风斓心中颇有些感动,知道他为何坚持陪自己回府。
  沈太师对子女苛刻无情,要知道沈风斓违背他的意思把沈风翎带出去,不定要发多大的火。
  有他在,至少场面不会闹得太难看。
  此刻的太师府中,沈风翎跪在前厅正中,沈太师一脸愠色高居上首。
  他今日一回府,就发现府里出了事。
  小陈氏无故把柳姨娘训斥了一顿,要她搬出正房附近的小院。
  沈风翎不见了踪影,下人说是沈风斓把她带出去了。
  而沈风斓是何时回来的,他竟丝毫不知。
  他首先就怪到了小陈氏的头上。
  “我不是吩咐了让翎姐儿跪在祠堂反省,你为什么让斓姐儿把她带出去?你好端端的又去寻柳姨娘的晦气做什么?她也一把年纪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小陈氏一听好端端三个字,心中顿时一凛。
  原来在沈太师眼中,她就是一个会好端端寻妾室麻烦的主母。
  再想到他一向敬重自己,未必是安心这样想的,多半是被沈风翎离府的事气着了,便放低了身段柔声解释。
  “老爷,请斓姐儿回府劝说翎姐儿,是妾身的意思。她把翎姐儿带出府去,也是为了劝说她回心转意。至于柳姨娘……”
  小陈氏嗓音一滞,泫然欲泣。
  “老爷要拘着翎姐儿,妾身暗暗放人进去送食,柳姨娘却造谣妾身虐待庶女。这样的名声若传了出去,妾身日后还如何做人,如何让府中下人心服?”
  打量沈太师面色已经软了下来,小陈氏跟着抛出了更重的筹码。
  “何况妾身只是说了一句,那院子地方好,正合适收拾出来给老爷的嫡长孙做书房。柳姨娘就哭天抢地闹了起来,把妾身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你说什么,嫡长孙?”
  沈太师惊讶道:“难道是儿媳她……”
  小陈氏用帕子抹了抹眼角,轻声道:“华姐儿有身孕了,府医说多半是男胎呢。”
  关于男胎这话,纯属小陈氏自由发挥。
  木清华是木阁老的嫡孙女,在木家最受宠爱。
  沈风楼同样是沈太师最器重的儿子,同木清华腹中的孩子相比,区区一个柳姨娘实在算不得什么。
  沈太师冷哼一声,“她这些年仗着腹中无主母,也算横行霸道惯了,竟敢造谣主母。和儿媳腹中的孩儿相比,她算什么东西?”
  一听沈太师口气变了,小陈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微微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妾身多谢老爷体谅,免得叫家中老父听见妾身苛待妾身和庶女,为妾身羞愧。”
  她低着头的模样楚楚可怜,沈太师面露不忍。
  “怎会?你贤惠端庄又温柔善良,岳父只会以你为荣。都是为夫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于你……”
  他一认错,小陈氏反而使起了小性子,身子朝边上一扭。
  “老爷说得好听,妾身又不比堂姐,和老爷有十来年的夫妻情分。妾身原是半路来的,连打小伺候老爷的一个丫鬟柳姨娘都不如了。”
  沈太师向来是一本正经,与已故陈氏夫妻之间,也是相敬如宾。
  人到中年娶了小陈氏这么个娇妻,时不时闹一点小脾气,他反而很是受用。
  他心里越发柔软了起来,“好了好了,都是为夫不是。内宅里头原就是你管的,日后你要挪谁就挪谁,我都不管了……”
  两人在室中低声倾谈了一会儿,再走出来,沈太师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柳姨娘一脸脂粉冲得一道一道的,见着沈太师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去训斥小陈氏,给自己讨个公道的吗?
  怎么被小陈氏三言两语一哄,立时就好了?
  她一着急又放声干嚎了起来,“老爷给妾身做主啊,妾身犯了什么错,夫人要把妾身挪到后院西厢那两间窄房里头……”
  沈太师和小陈氏携手在上首坐下,朝站在地上的柳姨娘看去。
  她面上的粉被眼泪冲掉了一半,眼睛底下冲出一条条沟壑,露出原本的枯黄肌肤。
  这黄白相间的景致,吓得沈太师不敢再看。
  再看小陈氏只是淡扫蛾眉,肌肤白皙娇嫩,充满了年轻的朝气。
  便是刚刚哭过,也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娇羞模样。
  两相比较,他哪里还看得上柳姨娘?
  便冷声喝斥道:“你还敢来这里说话?夫人看在你一把年纪,好意给了你一座院子。你却整日纠结仆妇背后造谣夫人,妾不尊妻,不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沈太师疾言厉色,硬生生把柳姨娘的眼泪吓了回去。
  那句一把年纪,更是戳中了她的伤心事。
  当初已故陈氏刚去,府中只有她这么个姨娘,日子过得就更正妻一样。
  她不必打扮得妖娆妖娇去勾引,就能得到每夜陪床的待遇。
  那时沈太师也没嫌她老,不但没有想续弦,连妾室都没想着添一个半个的。
  怎么小陈氏一来,在沈太师眼中,她就一把年纪了呢?
  她才三十五岁!
  再看看比自己年纪小了一半的小陈氏,她瞬间没了底气。
  小陈氏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面上微微噙着笑意。
  那笑意始终不达眼底。
  正当此时,婆子赶进来回话,“老爷,夫人,三小姐回来了。”
  沈太师也顾不得柳姨娘了,只想知道沈风翎出府做了什么。
  “快把那个不孝女带进来!”
  柳姨娘心头一跳,听到沈太师这样称沈风翎,不禁为她担忧。
  只怕她这回是逃不了一顿家法了。
  沈风翎被婆子带着进来,这一路回来,她心中已有了成算。
  宁王不肯要她,她若再违抗沈太师的意志,只怕真的会无声无息地死在祠堂那个地方。
  与荣华富贵相比,自然还是性命要紧。
  她一见沈太师和小陈氏坐在上首,便噗通一声跪下,俯身大拜。
  “女儿不孝,惹父亲生气了。从今以后悉听父亲安排,绝不敢再违抗!”
  沈太师原本还有一顿怒气要发,见沈风翎一番大彻大悟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陈氏便道:“你想通了就好,斓姐儿呢?她带你去了什么地方,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沈风翎眉头微蹙,只怕与宁王的关系一说出口,又会惹得沈太师不快。
  她只得删繁拣要,把自己为宁王办事的部分跳过,剩下的简单说了出来。
  “是晋王殿下派人将我送回来的,我走的时候,二姐姐和宁王殿下在屋里说话,晋王殿下是才赶来的。”
  果然,沈太师一听此事与宁王有关,浓眉紧蹙。
  “糊涂!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肖想到宁王身上去?怪不得给你寻摸什么好亲事你都不要,原来妄想着攀高枝!”
  他气得一盏茶重重放到桌上,发出骇人的一声响。
  柳姨娘吓了一跳,脖子一缩,活像一只王八。
  沈风翎跪在地上缩成了一只虾,怯弱道:“女儿再也不敢了,求父亲恕罪!”
  小陈氏柔声劝慰道:“老爷,翎姐儿已经认错了,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一面说着,一面给他抚着背。
  沈太师怒道:“我沈修文一向以不党附自居,从不肯与这些皇子殿下们有多交集。斓姐儿许给晋王是圣上的旨意,这倒罢了。你再攀附一个宁王,叫旁人如何看我沈太师?”
  如今朝中的局势已经十分明朗,宁王与晋王成对立之势。
  他一个女儿是晋王侧妃,另一个女儿再成为宁王侧妃,和那些不知廉耻的党附之徒有什么区别?
  别说宁王不肯要沈风翎,就是宁王肯,他沈太师也绝不会肯。
  沈风翎没有想得这么严重,一听他这样说,才明白自己险些铸成大错。
  她要是真和宁王扯上关系,沈太师就算亲手杀了她,也绝不会让她嫁进宁王府的。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今日宁王若是应允了她,那不是允诺,而是一道催命符。
  怪不得,不论是沈风斓还是宁王,都说他绝非自己的良配。
  她实在是太蠢了,竟然早没想明白这一点。
  小陈氏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沈风翎会意,连连磕头。
  “都怪女儿糊涂,女儿不孝,求父亲原谅女儿一遭!宁王他并没有答应,这件事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只有二姐姐和晋王殿下而已!”
  她一个接一个地磕着,磕到地面上染上了血迹,沈太师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罢了!”
  这一声犹如特赦,磕了十几个响头的沈风翎这才停下,脑中一阵眩晕。
  柳姨娘连忙迎上去蹲在她身旁,看见她脑门磕出了血,下意识就想放声哭号。
  再想到自己方才也挨了一顿训斥,这声音就化成了小声呜咽。
  “我苦命的儿啊……”
  方才传话的婆子又赶了进来,“老爷,晋王殿下和二小姐来了!”
  晋王亲自上门,沈太师只好先把沈风翎的事放下。
  待要出去迎接,只听婆子道:“大公子已经去门外迎接了,说是天气炎热,让老爷歇歇。都是自家人,晋王殿下不会怪罪。”
  沈太师一听便重新坐了下去。
  以晋王和沈风斓如今的情状来说,沈风斓成为晋王妃只是早晚的事。
  这个自家人说得也没错。
  不一会儿,远远见两人携手从院外走进来,沈风楼在二人身前引路。
  沈太师和小陈氏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相迎。
  “见过晋王殿下。”
  轩辕玦忙摆了摆手,“太师,夫人,不必多礼。”
  沈风斓福了福身子,“父亲,母亲。”
  当着沈太师的面,她郑重地称呼小陈氏。
  沈太师见他二人携手并肩,夫妻恩爱,自觉面上有光。
  再看沈风斓容光焕发,衣裳首饰样样华而不奢,丝毫没有辱没太师府的名声。
  他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意,“进来坐吧。”
  沈风斓反而惊讶,他对自己态度竟然如此慈祥。
  难道不应该气她私自带沈风翎出去吗?
  小陈氏拉着她的手笑道:“翎姐儿都告诉我和你父亲了,要不是你带着她去见了宁王把话说清楚,这件事还不知道闹到什么地步。”
  沈风斓闻言,看向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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