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由己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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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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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名在水一方,敲门砖为文中任一角色名字~


第111章 还好,那不是我的父亲
  詹世城府邸中闯入刺客一事,不但没有让他调查的步伐放缓,反而加快了许多。
  很显然,这是他近日查东宫查得狠了,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开始要收拾他了。
  好在许多消息都是晋王府露出来的,或是由陈执轼和沈风楼查出来的,以他们的身份,查一些东西比较容易掩人耳目。
  詹世城就不同了,他京兆尹的官职,实在是低了些。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查清这样一桩大案,难如登天。
  也正是因为詹世城所暴露出来的,并没有那么多,所以东宫那边也没太当一回事。
  随便派出几个刺客吓唬吓唬就得了,真杀死了反而对圣上那边不好交代。
  至于他手上查出的,那一星半点的东西,太子还没放在眼里。
  如今党争之风正盛,哪个皇子没有点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圣上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也因为近来损失了太多的死士,新人又还接替不上,故而太子舍不得再派人出去行刺。
  这一舍不得,等他发觉詹世城掌握了太多东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六月初五是圣上的寿诞,圣上今年五十五岁,也是个半整数。”
  沈风斓优哉游哉地坐在榻边,纤细笔直的小腿拢在裙摆里,一晃一晃的。
  看起来心情大好。
  她手上捧着大红礼单,想从莫管事拟上来的寿礼里头,挑选一样合适的敬献给圣上作为寿礼。
  轩辕玦坐在一旁,起初听了她这话,还以为说的是选寿礼的事。
  结果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怎么觉得,那话声中含着狡黠的意味?
  果然,他朝着沈风斓看过去,对方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眨眼。
  这一眨,犹如春水流波,他心神荡漾。
  “殿下觉得如何?”
  “额……你说什么如何?”
  他方才走神了。
  沈风斓只好再重复一遍,“我是说,让詹大人在圣上寿诞那日,把那份账册献上去作为寿礼,殿下觉得如何?”
  晋王殿下轻咳了一声。
  “那是……本王的父皇。”
  一年就过一次大寿,沈风斓还要在这种时候,把太子的大罪呈上去。
  圣上本就老迈,看到了这玩意,不气出个好歹来?
  “哦……”
  沈风斓托腮,若有所思道:“还好,那不是我的父亲。”
  便是她的父亲,想想沈太师的嘴脸,她也能狠得下手去。
  晋王殿下差点没被她气死,冷眼一扫,沈风斓立马改了口风。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父皇套不住太子。殿下,你别告诉我,圣上在位三四十载,会连这点风浪都禁不起。”
  何况她才不认为,圣上会对此一无所知呢。
  只怕心里早就有了数,就等着晋王或是恒王哪一个,出来检举太子。
  轩辕玦看着她狡黠的模样,活像只小狐狸,连他的父皇都要设计进去。
  便恶狠狠道:“你都嫁给本王了,难道本王的父皇,不是你的父皇?”
  出嫁从夫,沈风斓怎么能置身之外?
  沈风斓轻哼一声,“妾身只是殿下的侧妃,哪里配得上,称圣上一声父皇呢?”
  她这话不过是按照礼法,下意识对他反唇相讥。
  听在晋王殿下耳中,却变了味道。
  他坏笑道:“沈侧妃的意思是,想做本王的正妃?”
  他早有此意,只是沈风斓再三推脱主持府中庶务的职责,让他看到了她的不情愿罢了。
  果然,沈风斓很快地摇头。
  “多谢晋王殿下美意,不必了。”
  当个侧妃就够招人眼红的了,真要成了晋王殿下的正妃,那还不被卫玉陵之流用眼睛瞪死?
  卫玉陵也就罢了,难缠的是卫皇后这等,有权有势的靠山。
  晋王殿下没好气地一哼,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在寿宴之上,不仅有文武百官会到场,京中所有亲贵都会到场,的确是个好时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子的罪行被揭发,圣上想袒护也袒护不得。
  就是得提前命太医准备着,以免圣上一怒之下,气坏了身子。
  晋王殿下这样的口风,便是同意了她的建议。
  沈风斓点头道:“詹大人那边,自有我大哥他们来劝说。想必他一想,也知道那是最好的时机。”
  “不要太高估老詹的头脑,从前旁人说他愚蠢,本王不信,只当他是忠直。后来本王才觉得……”
  他说着说着,露出了一言难尽的面色。
  “你可知道?他的发妻就因为他不肯袭詹世勋的爵位,与他闹别扭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过了一年就病逝了。他竟然为发妻守孝至今,不肯再娶。”
  沈风斓幽幽地瞥他一眼,“为发妻守孝三年,原是我大周的礼制。何来愚蠢可言?”
  “他的发妻重利轻别离,就因为老詹不肯袭爵就抛下了他,这样的女子,哪里值得他守孝?况且他守至如今,三年早就过去了。”
  晋王殿下说这话时,语带轻蔑,似乎十分瞧不上詹世城的发妻。
  沈风斓听了这番话,却抓错了重点。
  “想不到,詹大人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真是令人佩服。若是如此,我倒是愿意撮合他和青青一番。”
  晋王殿下眉梢一挑,“青青是谁?”
  “就是吏部侍郎家的大小姐,先前在京郊她和詹大人遇见过,瞧詹大人的目光似是对她有意。”
  这下晋王殿下就不高兴了。
  你看得见别的男子的目光,对谁有意。
  怎么就看不见,本王对你有意?
  没想到沈风斓见他目露不悦,忽地想到他前头看不上詹世城发妻的话,极为嫌弃地挤兑他。
  “反正在殿下心目中,就没一个女子是好的,是吧?”
  “是啊!”
  他嘴硬地顶了回去。
  沈风斓才懒得跟他计较。
  看不起女子的人,最后一定输在女子手上!
  ——
  两人议定了此事,轩辕玦前脚离开去外书房,后脚浣葛就从隔间溜了进来。
  那副模样,活像是王怪抓来的小老鼠,试图趁猫不备逃走。
  只是沈风斓没想到,这只大老鼠后头,还跟了一连串的老鼠。
  浣葛、浣纱、红妆、小衣……
  就像在隔间里开完了一个大会似的,一溜地走出来。
  “你们几个,在隔间交流伤口恢复过程吗?”
  那日出城一个个都受了轻伤,现下都是都好得差不多了,天斓居看起来才正常了许多。
  要像前几日那样个个身上裹着白布,简直叫人以为,晋王府灭门案又重来了一次。
  “娘娘,方才殿下说正妃的话,你怎么就拒绝了!”
  浣葛一脸地恨铁不成钢。
  天斓居上上下下,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沈风斓成为正妃。
  论出身,她是太师府的嫡出小姐。
  论容貌,她是京中唯一配得上晋王那妖孽面孔的女子。
  论才德,她自幼声明远扬,聪慧过人。
  再加上生下了两个那么聪慧的孩子,没有理由不被晋封啊!
  明明是件顺理成章的事,却迟迟没有提上日程,天斓居上上下下都悬心得很。
  生怕诸如小郡主那样的人,再来跟沈风斓抢位置。
  别说是浣葛了,就连浣纱一向坚定维护沈风斓,这回也帮着浣葛说话了。
  “就是啊,殿下主动提起这话,便是有意向圣上请旨,要晋封您为正妃啊!”
  “是啊是啊,这大好时机,娘娘怎么不把握住呢?!”
  几个丫鬟七嘴八张,吵得沈风斓头大。
  “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都想要正妃,那晚间晋王殿下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他好了。”
  几个丫鬟先是一喜,而后忽觉不对。
  “奴婢们说的是,娘娘当正妃!”
  沈风斓可算是怕了她们了,“我自有主意,你们再胡闹,我可要生气了。”
  她话音淡淡的,自有一番威严,几人都不敢再劝了。
  沈风斓和旁的女子不同,想法总是出人意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再希望她成为晋王府的正妃,也奈何不得她不愿意。
  于是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慢慢退了出去。
  仍是只留浣纱一个在身边伺候。
  “你也跟着她们起哄。”
  她轻嗔了浣纱一句,浣纱也是有苦难言。
  古妈妈成天在她耳边叨叨,再逼着她到沈风斓耳边叨叨,她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得知是古妈妈的意思,沈风斓叹了一口气。
  她可以轻易打发这些小丫鬟们,却不能敷衍一个,待她比待自己亲生女儿还好的老仆。
  “你细想想,现在外头多少双眼睛,盯在咱们晋王府身上。我只是一个侧妃,就因为晋王殿下露出一些赏识之意,便有人要拿我做筏子了。”
  “要是我真的成了正妃,云旗和龙婉成了嫡子嫡女,岂不是招来更多人的觊觎?到那个时候,你觉得晋王殿下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和孩子们吗?”
  浣纱被她说得一愣,不禁有些羞愧,自己竟然从未考虑到这一点。
  沈风斓轻叹一声,“你们都觉得,晋王正妃这个位置光彩荣耀,于我而言,却是头上悬剑的一个位置。是荣耀要紧,还是身家性命要紧?”
  以晋王现在的实力,要和太子平分秋色倒是可能。
  要在顾及自身的同时,还要保全她和孩子,并非易事。
  她不希望有朝一日,逼得晋王做出选择,要保全她还是保全孩子,或者是——
  他的大业。
  “娘娘思虑得周全,是奴婢们目光短浅了,只是看重正妃那个位置。”
  浣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一定好好跟妈妈解释,让她别隔三差五拿这个来烦娘娘了。”
  沈风斓淡淡地应了一声。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没有告诉浣纱。
  晋王殿下虽然有册立她为正妃的意图,却没有在圣上面前提出过奏请。
  想必他也知道,当初两人会走到一起,那个原因实在是不光彩,圣上未必看得上她这个儿媳妇。
  尽管当着一众皇室女眷的面,圣上也曾夸过她一句。
  那还远远不够,需要晋王殿下再努努力来凑。
  晚膳的时辰,沈风斓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
  她的目光,不时朝着院外看去,细细聆听外头的脚步声。
  “娘娘是在等殿下回来吗?”
  沈风斓头也没回,漫不经心地将目光从院外,移到了天上。
  “等什么殿下,我在等大雁飞回来。”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每日傍晚在院中晃着秋千,都能看到一片绚丽的晚霞中,成群结队的大雁飞过。
  那个,应该是大雁吧?
  她也不是很清楚。
  对于她牵强的解释,浣纱只是偷偷笑了笑,不予点破。
  顺手又轻推了一把秋千。
  轩辕玦踏进院来,便一眼看见她修长的脖颈,朝天仰着,线条优美得像一只天鹅。
  雪白肥美得叫人食指大动,恨不得拆吃入腹。
  “在看什么呢?”
  见他大步迈进来,沈风斓便收了脖子,目光平视朝他看去。
  “在看天上能不能掉下一只大雁,正好落在我锅里。”
  说着话时,忽然肚子咕噜一动,发出了令人尴尬的声响。
  轩辕玦面不改色,“想吃大雁等明儿吧,是时辰用晚膳了。”
  好像没听见沈风斓肚子在叫一样。
  可等沈风斓站起身来,跟在他身后进屋,才看到他肩膀一耸一耸的。
  那个模样,分明是在笑话她。
  可恶!
  要不是等他回来,她至于饿得肚子叫吗?
  “殿下下回再回来晚了,我可就自己先用晚膳了。”
  沈风斓气哼哼地说着,越过了他,径自走在前头。
  她经过他身边时,耳后一缕碎发拂开,擦过他的面颊。
  带着一股好闻的幽香。
  ——
  六月初五这日,期待已久的沈风斓盛装打扮,一袭玄色交领银边裙,衬得肌肤越发雪一样白。
  女子都爱花红柳绿的装扮,故而一见她这一身玄色,轩辕玦愣了愣。
  “好看么?”
  沈风斓对着镜子里,站在她身后的轩辕玦问道。
  如今他夜夜留宿天斓居,两人共处一室,洗漱更衣等等难以避讳,越发亲密了起来。
  只有沈风斓沐浴的时候,会让浣纱和浣葛等人齐齐守着,防止晋王殿下偷袭。
  故而如今,轩辕玦正慢慢欣赏她梳妆的模样。
  “好看。”
  晋王殿下难得不口是心非一次。
  若要叫他实话实说,沈风斓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还是不穿最好看——他猜的。
  “好看是好看,不过旁的女子都穿得一身艳色,你就不爱俏么?”
  浣纱小心地将她一束青丝挽起,绾成一篆儿花朵似的,贴在后脑之上。
  只听沈风斓淡淡道:“酒是烧身硝焰,色为割肉钢刀。要俏有什么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她长得就够引人注目的,再打扮得花红柳绿的,到那一堆权贵女眷之间一坐。
  岂不是讨人嫌么?
  何况穿一身玄色不仅不起眼,还能有效地避免,和宫中某位高贵的娘娘撞色。
  撞色不可怕,谁丑谁尴尬,而她并不想让旁人尴尬。
  紧接着,她就看到晋王殿下露出一副,对佛家经典嗤之以鼻的神情。
  “这些佛语不通得很。既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色还是色,空还是空。”
  沈风斓瞥他一眼,“晋王殿下真空。”
  轩辕玦:“……”
  逼着他要追求女色,那也得沈风斓让他同床才行。
  霸王硬上弓这种事,可不是他的风格。
  两人收拾齐备登上马车,朝着宫中而去。
  一路上朝宫中而去的马车甚多,非富即贵,一般的升斗小民都不敢随意出街。
  今儿是圣上的寿辰,达官显贵都要入宫,万一冲撞了哪个,那就不好了。
  晋王府带着明黄徽记的马车,在一众达官显贵之中,又显得格外显眼。
  沈风斓不能把车帘揭开一角,来看外头的街景,只得百般无聊、一杯又一杯地喝茶。
  以至于她一进宫,便有些憋不住了。
  玄武门外,文武百官的马车从西偏门进,皇室宗亲的马车从东偏门进。
  侯在宫门外的小太监,一见了晋王府的马车徽记,忙殷勤地迎上来伺候。
  车门一开,晋王殿下先下了车,容颜灿若桃花,耳后垂着的浅蓝色发带,越发衬得眉目如画。
  正要伸出手相扶的小太监,见他潇洒落地,便慢慢收回了手。
  真是可惜,若是能扶一扶晋王殿下的手,那该多好啊!
  随即一想,晋王殿下的车里必是沈侧妃,要是能扶一扶这位美人儿的手,那也是极好的。
  小太监正要凑上前去,晋王殿下却杵着不动。
  瞧那架势,他是要亲自扶沈侧妃下车。
  半开的车门中,一只纤纤素手伸出来,柔若无骨地搭在晋王手上。
  随后而来的是一方宽大的玄色广袖,衬得皓腕犹如凝着霜雪一般,白璧无瑕。
  美人螓首探出,倾城容貌,修长脖颈,腰身如柳……
  晋王殿下一个使力,便将她从马车上拉到身前。
  美人抬头一望,一双幽若寒潭的眼,带着嗔怪看了他一眼。
  一众在宫门外下车的官员和女眷,不禁看着他们两人,目光发愣。
  好一双天造地设的璧人!
  长公主府的马车正巧这时也来了,卫玉陵从马车中钻出来,暗自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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